刀疤从记事起脸上便有一道貌寝长疤,他是孤儿,没有名字,一直被人喊刀疤,因此刀疤便成了他的名字。
他自幼即是在摸鱼帮长大,像他这样的人,有许多,只是能够在世长大的,那便没几个了。
他这样的人,在摸鱼帮另有一个称谓,鱼鹰。
摸鱼帮的鱼鹰,说白了就是喽啰兵、狗腿子,专干阴损缺德事,只不外称谓好听些。
刀疤年轻的时候,以脸上刀疤为耻,他身世欠好,相貌更欠好,仰慕的女子换了一茬又一茬,却没一个喜欢他的。
女人爱美,男人就不喜俊?
这也造就了他极为敏感扭曲的心理。
等年级大些,他反而庆幸自己有这个刀疤了。
自己就是做的杀人越货的运动,不够凶怎么行。
他对自己脸上的刀疤,编造了一套极为精彩的说辞,经过这么多年的自圆其说,早就没有了漏洞,一传十十传百,这刀疤还真替他壮了不少声势,职位也随之水涨船高。
摸鱼帮设有二十位渔夫,每位渔夫手下都有一帮鱼鹰,数量不限,能笼络几多人,各凭渔夫本事。
刀疤自知资质有限,渔夫是不奢望了,唯一的追求,即是做那鹰头儿。
他在李渔夫手下混了四十年,是老资历,再加上李渔夫在二十渔夫中排名垫底,人才凋敝,他眼看就要熬出头,梦想成真,没想到却突然来了个孙汉。
那家伙比他年轻,资质比他好,现阶段实力不如他,但凌驾他是早晚的事。
更重要的是,那狗日的孙汉是李渔夫旧识的后人,有这层关系,他直接成了李渔夫最看重的心腹。
刀疤心中那个恨啊,尤其是帮中平日里围着自己吹嘘的弟兄,一个个转了山头,让他尤其怨恨。
不外老天有眼,一月前,孙汉抢了自己生意,独自去摸鱼,没想到却是一去不复返。
李渔夫撒出鱼鹰,找了快一月,音信全无,各人便推测孙汉凶多吉少。
今日,刀疤看到那给灵符斋送工具的小子,觉着眼熟,仔细一想,可不就是一月前,孙汉盯上的鱼儿嘛?
鱼儿无事,孙汉自然是死定了!
这让刀疤满身舒坦,只是好运还没完,自己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少帮主竟给了他贴身玉佩,让他卖力追查那小子。
这可真是天大的馅饼,若自己把差事办妥,在少帮主那儿露了脸,以少帮主慷慨的性子,岂会少了利益?
倒霉这么久,飞黄腾达的日子就要到了!
有少帮主的玉佩,刀疤拿着鸡毛适时箭,调动不少鱼鹰,从莫户坊周围找起,很快便找到莫二,确认了那两个漏网之鱼的行踪。
只是这时,灵符斋那边的变故却传来,一众鱼鹰闻听凶剑莫问的名字,都骇破了胆,纷纷推测,就是莫问让那小子去送的符篆。
凶剑莫问那可一尊大杀神,摸鱼帮在人家眼里,屁都不是!
故此,众鱼鹰一哄而散,哪还敢去寻人家晦气?
刀疤又恼又恨,眼看得手的富贵,就这么白白错过?
他不宁愿宁可!
“凭莫问的身份,若想呵护灵符斋,直接出头便可,何须遮遮掩掩?奶奶的,富贵险中求!我且去抓了那小子,就是少帮主那里讨不到好儿,总也算替孙汉报了仇,李渔夫也要承老子的情!”
刀疤自有一番考量,牙一咬,也不管逃散的众人,狠踹莫二一脚,恶狠狠道:“快带路,若让那小子跑了,老子活刮了你!”
莫二摔个狗吃屎,却是敢怒不敢言,赶忙爬起来头前带路,很快便来到韩林落脚的小院。
“咦?”
刀疤抬头看着小院上空盘旋的气旋,惊道:“有人在开辟丹府!”
也就在他叹息的空儿,天空那浓郁气旋蓦地震动,疯狂向小院涌去,声势着实不小,也得亏这里比力偏僻,否则肯定引来人们围观。
“那人乐成了,看这消息,很有可能是玄品丹府!”
刀疤习惯性的摸摸脸上疤痕,嘴角勾起狞笑,一脚踹开远门,突入院中。
视线中,有一魁梧巨汉正盘坐树下,周身涌出污浊黑气,而这巨汉却像没有嗅觉一样,恍然未知。
刀疤一瞪莫二,莫二被逼无奈,很识相地冲进衡宇,两间屋子都看了后,道:“没人。”
刀疤冷笑一声,问那巨汉道:“你叫什么名字。”
熊奎徐徐起身,面无心情,也不说话,闪身就像靠近街道的院墙跑去。
刀疤早就有预防,一步窜出,一拳打向熊奎脑袋。
熊奎双臂交织于前,硬抗了这一拳,被重力攻击,退回原地。
刀疤看着熊奎面不改色,气也不喘的样子,受惊非小,他已在养气前期停滞二十多年,虽然受限于资质,迟迟无法突破,但真元雄厚,岂是这刚开辟丹府,灵息都不稳固的巨汉能比的?
“看来此人开辟的果真是玄品丹府!”
刀疤妒意横生,二话不说,饿虎扑食一般,冲了已往。
他是术修,练有一套涛云掌,浸淫十年,早已大成,也正是凭借此掌法,他才有了今日之职位。
刀疤脱手便不留情,使出最精妙的后三式,体内经脉中,真元涌动,催至掌心,震颤地周遭空气,云波诡异,每一掌打出,威势便积累几分。
熊奎刚破镜,并未学过任何仙术,只会武者时学得熊甲功,照旧个以防御著称的路数,攻击力不强,一经交手,便只有挨打的份,也就是靠着一身蛮力,苦苦支撑。
刀疤越战越勇,什么玄品丹府,还未生长起来,便如垃圾一般,什么都不是!
他脸上狞色愈浓,出掌更凶,掌心云波翻腾,仅是气势便压迫得熊奎连连退却。
他猛地跃起,双掌藏于身后,借着自身重力,俯冲而下,双掌突地探出,掀起阵阵气浪,如压城阴云,狠狠拍在躲闪不及的熊奎额头。
熊奎身子一沉,脚下青砖爆开,硬生生在地面踩出半米深坑。
他七窍渗血,凄惨至极,却是一哼都不哼。
刀疤见状,怒意更胜,一拳打在熊奎面门,喝道:“还不求饶!”
熊奎小腿尚埋在土里,身子瘫坐在地面,眼中只有恼恨神情。
刀疤便一拳又一拳!
“不是玄品丹府吗?还不是被我揍的像个孙子!”
“你他妈求饶呀!哑巴不成?”
刀疤打了十数拳,拳头上沾满了血,而劈面这个面颊血肉模糊的家伙,终于开口说话。
只见他咧咧嘴,吐着血沫子,声音沙哑,“你离死不远了!”
刀疤气笑了:“就凭你?”
“他说的没错,你死定了!”
刀疤猛然转身。
视线中,一个少年站立墙头,如鹰枭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