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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老夫人长叹声，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千帆身上，道，“相师所言之人，正是帆儿。”
时间，房内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平静如水的千帆身上。
而千帆却是似乎没有听到老夫人的话般，静静地品茶。
老夫人眸光微暗，单是这份遇事之后的从容，大房里的孩子没有个能比得上，可是这种鬼神之事，岂能不重视？为了岳家百年基业，为了岳家子嗣，她却不得不做主……
而岳崇山心中却是有些兴奋，刚刚老可是自己说的，若是不合岳府，那便搬出去的，既然此人是岳千帆，那么房就肯定要搬出岳府的……
“那相师是大伯父请来的，向来定然是公正的。”微微笑，千帆放下茶盏，“只是祖母可曾再请相师来看过？”
“自然没有。”老夫人虽说心中愧疚，但是到底被人捧着过久了，语气里微微有些不悦。
“娘，既然是帆儿，那我们便搬出去好了。”岳崇南和冷玉茹无声的交流了意见，岳崇南开口道，“横竖圣上分给我的宅子也是空着，转头收拾下便能住下的。”
“弟莫要这般说。”岳崇山虽然心中欣喜，但是照旧做出副不赞同的样子，“娘，虽然那相师是孩儿所请，但是也不定就做的数，不如再请个相师来看看。”
“这样也未尝不行。”老夫人点颔首，却突然听到侧房那边传来阵尖叫，“欠好了，医生人流血了！”
屋里的人眼皮子跳，老夫人连忙跟顾嬷嬷说道，“赶忙去寻女医来看看，莫要出了岔子！”
岳崇山连忙也起身去了侧房，两个姨娘也跟在后面。老夫人落在千帆身上的目光却是深刻了许多，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千帆抬眼望向老夫人，嘴角微微笑，再度低下头，似乎绝不在意。老夫人心中惊，“难不成这个丫头早就知道这件事？不行能，那相师来的时候没有几人知道，她个丫头又从哪里得知……”
番折腾之后总算是有惊无险，众人再度回到老夫人房里的时候却是都平静了下来。没错，这会所有人的心思都在这件事上，若是在等寻了相师，万医生人的身子被冲撞，那该如何是好？
“娘，此事就这样定下吧，明日我们便搬出岳府。”若不是今日时辰过晚，岳崇南恨不得现在就搬走，免得别人拿着此事污蔑自家女人。
“倒是委屈你们了。”老夫人于心不忍，同样都是孩子，她终究照旧做不到碗水端平的。
“祖母，不知那位相师当初是如何说的？”千帆却是突然问出句，“那相师又不会知晓帆儿的名字，自然是有另外说辞的吧？”
“那相师说，府中西南角所居之人，命犯孤煞，阖府倒霉。妨己害人，实为大凶。”顾嬷嬷连忙应声。此事她们都是听张嬷嬷说的，眼见老夫人心中难受，便自作主张答了话。
“西南角？千帆阁吗？”千帆笑道，“若是帆儿没有记错，千帆阁不远处似乎就是高姨娘的潺水居吧？为何祖母就断定相师所说之人是帆儿，而非高姨娘？”话音落，却是突然指着高姨娘的脸道，“高姨娘，您的脸怎么了？”
众人都向高姨娘望去，却发现高姨娘白皙的脸上却是突然起了些红红的疹子，高姨娘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从昨儿脸上就起了疹子，小丫头说是东风料峭，许是怕风症。”
“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起疹子？让黄女医过来看看。”老夫人被千帆说，马上也有些怀疑。
老夫人惊，连忙付托道，“叫高姨娘的丫头将人送到院子里去，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出来！”
高姨娘听闻，马上吓呆了，如果她真是染上了瘟疫，那就有可能救不回来了，就算救回来，老爷预计早就腻了她，想到这，高姨娘的眼泪就滚了下来，哭叫道，“老爷，救救奴家吧！”
高姨娘原本是医生人身边的丫头，厥后医生人有了身孕，便给高姨娘开了脸，抬了姨娘。岳崇山想起平日里高姨娘的温柔，心下软，却听老夫人大喝道，“赶忙把人拉回去！”这才想起她可能得了瘟疫，吓得连忙离得远远的。
高姨娘两个丫头听闻高姨娘得了瘟疫，自然吓得都不敢靠前，但她们自然不敢违逆老夫人的命令，只能连忙将哭喊的高姨娘押走，关到她的院子里去了。
黄女医找了厚厚的布巾把自己的口鼻掩住，又忙说道，“待会老夫人部署人用醋熏熏屋子，想来这位姨娘呆的不久，倒也无妨，我且去看看病情如何，若是严重，老夫人照旧另做计划吧。”
“黄女医，你仔细看着些，看看是不是怕风症之类的。”转过头又问岳南山，“你昨日没到她房里去歇着吧？”
岳南山脸色白，被老夫人看在眼里，马上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黄女医并没有延误很久，很快便回来了，对着老夫人道，“那位姨娘的症状看上去与瘟疫相似，但是还不能确诊。老夫人照旧防着些好，付托下人用石灰水清洗下府里上上下下，万不能大意了。”
老夫人脸色阴沉，对黄女医道，“你且看看大老爷，昨日他倒是去那姨娘院里歇着的。”
黄女医连忙应声，净了手，又给岳崇山切脉问诊。“老夫人放心，大老爷没事。但是大老爷这两日照旧要先注意些，多用艾蒿沐浴，想来并无大碍。”
“那就好……”长舒了口气，老夫人也是面露疲色，顾嬷嬷连忙差人送了女医。
被高姨娘的事闹，众人再度陷入了平静，却不想顾嬷嬷却是急遽走进来，将对木偶小人儿摊在老夫人面前，对着老夫人道，“老夫人，刚刚碧玉在高姨娘院子里看见了这个！”
“这个恶毒的女人！”看到这对木偶小人，老夫人终于勃然震怒。
...
指点夏儿
看着顾嬷嬷手里的木偶小人，千帆却是眸光闪，却是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看着老夫人，“祖母，这个小人偶好漂亮，是给帆儿的礼物吗？”
“帆儿！”冷玉茹连忙拉过千帆，低声道，“祖母现在有事情要问，不要乱说话。”
“嗯。”千帆乖乖地待在冷玉茹身边，不再言语。
“山儿，我跟你说过几多次，你太宠那个贱婢了。”老夫人想来是气得过了，也掉臂岳崇南家和冰姨娘都在，把抓过顾嬷嬷手中的小人偶，直接丢到岳崇山面前。
岳崇山低头看，也是勃然震怒。
那人偶刻得栩栩如生，赫然正是医生人秦婉与小姐岳青儿。要问如何分辨是小姐岳青儿，虽然是身上的衣服便能看出来，岳青儿穿得较为素雅，自然与喜欢华装的小姐是差异的。
“你们都先回去吧，今日这事就此作罢，不许再提。”老夫人这才想来千帆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都离开。
岳崇南知晓此事是年老的私事，自然无意再听，但想着刚刚老夫人说帆儿是命犯孤煞之人，又有些犹豫，冷玉茹却是拉过他，摇摇头，行人便鱼贯而出。
房内就剩下老夫人和岳崇山，顾嬷嬷是老夫人的心腹，自然没有离开。
“碧玉那丫头怎么说的？”老夫人瞧着顾嬷嬷问道。
“先前高姨娘的两个丫头将高姨娘扭送回去，碧玉便领着黄女医去高姨娘的院子。黄女医进去之后，碧玉便在院子期待，却是无意间发现角落里蹲着只黑猫。碧玉老家里便流传黑猫不祥，当下便想着将猫赶走，免得沾染了晦气。那只猫见有人来赶，自然逃走了，碧玉就在那发现了这两小我私家偶。”顾嬷嬷在接过碧玉拿回来的人偶之后，自然便把来龙去脉问的清清楚楚，于是继续说道，“碧玉想着事态严重，就赶忙先回来将此事见告了老奴。”
“我想着那丫头好好的女人，本都要嫁给太子做侧妃的，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提倡疯来，想不到倒是这个害人精做的孽。”老夫人气冲冲地看着大儿子岳崇山，“我跟你说过几多次，那后宅里的女人没个省心的，若是偏颇哪个，你就会有失公允。那高姨娘本就是个心胸狭窄的贱婢，自然看不得人家好，竟然连自家主子都敢诅咒，都是你惯出来的好婢子！”
“娘，你莫生气。”岳崇山连忙拍着老夫人的背，给老夫人顺顺气道，“那冰姨娘木讷，高姨娘到底是知冷知热的，所以才会宠着她了些，哪想到她有这些歹毒的心思？”
“如今她得了瘟疫，倒一ㄇ上天处罚了她，你自己想个法子打发了吧。”老夫人摆摆手，“今日我也乏了，你回去吧。”
“那弟那边……”岳崇山想着刚朴直说到弟搬走的事，见这会老夫人又不再提，心里有些失望，当下试探地开口问道。
“山儿，那相师并未说那阖府倒霉的是帆儿，反倒是你的姨娘，也在西南角，而且还妨己害人，这会连自己都搭上了，你还想如何？”老夫人却是眼瞧出了自己大儿子的心思，怒道，“你自家后宅的事自己处置惩罚洁净再说吧。”
见老夫人这次真得发怒了，岳崇山也不敢多说，当下脚步急遽地离开。
“真是不省心的工具。”老夫人啐骂了句，也不知道在骂谁。
顾嬷嬷连忙扶着老夫人躺下，宽慰道，“老夫人，今个儿您也累，照旧歇着吧。”
“这次的事怕是得成了横在老家心中的根刺，哪日碰到了，说不定就恨上了。”叹口气，老夫人却是真心有些累了，“我虽说心疼老家常年在边关打仗，心疼帆儿自幼在外刻苦，但是真等到出了事的时候，却照旧偏帮了山儿。总归来说，即便南儿不盘算那些，帆儿怕是早晚要盘算的。”活了这么大的岁数，有些事老夫人自然看得要远些。
“老夫人别想那么多了，女人虽说伶俐，但是到底是个孩子，再说她也是真心侍奉老夫人的。”顾嬷嬷自然知晓老夫人的担忧，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宽慰，“那相师并未言明，咱们想到女人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想必女人不会记恨的。”
“可是帆儿说的也有原理，那西南角住的并非她人。”老夫人无奈地摇摇头，“如今已经这般，你去差人将老各人的送回自己的院子，让她好生养着吧。”
“是。”见老夫人闭上眼睛，不再言语，顾嬷嬷便悄声退了下去。
顾嬷嬷差人用软轿抬了医生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并对医生人说，“老夫人今个儿乏了，所以嘱咐老奴跟夫人说声，让您平日里多注重自己的身子，好生养着，府里的事不必太过操劳。”
“多谢婆母体贴。”医生人欠着身子，笑着应声，“张嬷嬷，送顾嬷嬷。”
没会，张嬷嬷便回了屋子，低声对医生人道，“顾嬷嬷说相师所言之人乃是高姨娘，并非房家的女人。还让老奴约束着下人，不要乱说。”
“怎么会酿成高姨娘？”医生人却是眉头皱。先前她在岳崇山面前装作无意间听说丰城有位相师分有名，又劝说丰城离京城远，即便看出什么来也不怕说出去。岳崇山才会转了心思，派人去请。至于请来的，自然是医生人部署的人。“真是没想到，竟然又被这个丫头躲开了。”
“夫人，您怀着身孕，万不能动气。”张嬷嬷却是劝着道，“他们只要不离府，咱们就另有时机，这次的事折了高姨娘也未必不是好事。那个贱婢自从得了老爷的眼，就有些不听话了，没了就没了。”
“也只能这样了。”医生人叹口气，摸着小腹道，“你转头去探询探询，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奴知晓。”张嬷嬷点颔首，应道。
而因为相师之言冤枉了千帆，冷玉茹私下里好好慰藉了千帆通，唯恐自己的宝物女儿因此惆怅。千帆听了冷玉茹说了许久的话，又连连保证自己没有多想什么，才被放了回自己院子。
“夏儿，你觉得妾室如何？”路上，千帆却是突然开口问夏儿。
“小姐……”夏儿不知道千帆是何意，也不敢接话。
“夏儿，我是什么脾气你不是不知，有什么话尽管说。”千帆微微笑，恰巧经过凉亭，便走了进去，坐了下来。“今日的事，你想必也看到了，若是犯了错，那便再也不能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