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停,江浔就立刻解开宁静带、打开车门,然后一口气冲到宿舍楼里,全程行动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可是当她气喘吁吁的跑到二楼时,她又鬼斧神差的从楼道的窗口探出头去,看到霍靳年的车逐渐消失在了视线里。而她的手指也不由的抚上了唇,似乎那儿还残留着适才炽热的温度,以及柔软的触感。
这样想着,她又不禁脸上一热。
她拍拍自己的脑袋,申饬自己清醒一些,霍靳年可是她的小叔,她绝不能对他抱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现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当做一个……意外吧!
这么想来,江浔便也就觉得没有什么了。而当她做美意理建树,一推开房门时,就看到坐在凳子上正对着她已经恭候了很久的苏之念。
江浔不由叹了一口气,联想之前苏之念和傅津的对话,以及她的所有体现,她绝对有理由相信,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肯定绝大部门都是出自她的手笔。
一想到这儿,她就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扬起极端狗腿的微笑快步走到苏之念的身边,一把扯过苏之念的手抱起,然后就是一顿撒娇卖萌。
“念念,之念,念姐~小的知道错了,念姐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求念姐高抬贵手,不要与小的一般见识啊!”
她斜瞟一眼,发现苏之念照旧无动于衷,就眼睛一闭,故意越发夸张的说:
“那既然这样,念姐就打小的出气吧,打到不气为止,小的绝不还手!”
甚至还拉着苏之念的手绝不留情的朝自己的身上招呼。
而苏之念脸上原本冷硬的心情,也随之而动摇。
“好啦,好啦,每次都来这招,你就不能换点儿有新意的吗?”
看到自己的战略得逞,江浔难得嬉皮笑脸的说:“招不在多,管用就行!”
于是苏之念只好无奈的笑笑,拿江浔一点儿措施都没有,谁叫她就吃这一套呢。
“阿浔,我知道你很反感我这么做,你也不喜欢傅津,但你也不讨厌他啊,为什么不能试着交往看看呢?”
江浔看着此时的苏之念,心里一阵暖暖的。其实她都知道,也很清楚苏之念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好,傅津要家世有家世,要样貌有样貌,要才气更是有才气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对江浔也很好,很上心。
起初当她意识到傅津对她的好时候,她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也动摇过,究竟,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姐姐和念念,应该就是他对她最好了。
那么为什么呢?
看到江浔缄默沉静着不说话,苏之念就拉起她的手,两人一起坐到了床边上。
“你知道吗?我就是不希望你那么幸苦。”
辛苦啊,辛苦吗?
或许吧,自她来到江家,从一个生动甚至有些任性的小女人,生长为一个平静、谨言慎行的女孩儿,这其中的历程,其实是除了她自己之外,别人是无法体会、也无法感同身受的。
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她的身份,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那些被领养了之后,却又被退回福利院的孩子,就是因为他们不够优秀,也不够听话。
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越发渴望强大,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气将命运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里,也才气掩护自己想要掩护的人。
她江浔,基础不需要,也绝不行能成为依附别人的菟丝草,所以,傅津越是优秀,也就把江浔推得越远。
她认真的看着苏之念,一字一句的说:“我需要生长,但绝不是依靠别人获得,之念你明白吗?”
她又怎么会不懂呢,但对于她来说,她最体贴的无非就是江浔能否获得幸福。她希望她最好的朋友能够开心,能够遇到一个对她好,同时也能给她好的生活的一个男人,她不希望再看到她半夜被噩梦惊醒的模样,她真的心疼她。
“我知道,可是傅津……”
“诶,打住了啊,你要是再说的话,我可就真的要生气了!”
“好吧,好吧,我妥协,真是拿你没措施。”
而苏之念没有说出口的那些话,无非就是在江浔和霍靳年离开之后,傅津虽然外貌上看着平静,但任谁看了,都知道那时的他,看上去既落寞,又透露着浓浓的伤心。
“否则我去找找吧,江浔肯定是觉得有些闷,所以出去透气去了。”
可苏之念才刚转身准备去找江浔,身后就传来了傅津不带一丝情感起伏的声音。
“不用了,她不会回来了。”
虽然只是简简朴单的几个字,可是苏之念听了,却觉得莫名的难受。似乎说这句话的人,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名贵的工具,或者说,是对于傅津来说,最名贵的。
“对了,那你是怎么回来的,我最后让人去找你,就差把整个司皇都翻遍了,就是没找到你人。”
经苏之念这么一问,江浔不禁又想起了车上的那一幕,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而苏之念一看江浔这副娇羞的小媳妇模样,就立马真相了。
“啊,我说呢,你怎么会撇下帅气又多金的傅津不要,快说,和你跳舞的那个男人是谁?”
苏之念不问还好,她这一问,江浔立马就一副做了贼心虚的模样,越发暴涨了苏之念的八卦心态,她就愈加可以肯定江浔和那个男人之间有些什么了。
见江浔不说话,苏之念的嘴角就勾起了一个颇为邪恶的笑容。
她搓了搓手,一边阴险的说:“小妞儿,不说是吧,到时候我大刑伺候,倒看你是说照旧不说!”
话音才落,她便哈了哈手指,然后挠江浔的痒痒。
江浔全身都很敏感,一般只要别人一碰到她除手之外的部位,她都市一阵战栗,所以当苏之念发现了这个小秘密之后,挠痒痒,险些就成为了苏之念搪塞江浔的一大酷刑。
果真,还不等苏之念挠得起劲儿,江浔就竖白旗向苏之念投降了。
而苏之念才不会这么自制了江浔呢,这么难得的时机,她定要江浔好好的“吃刻苦头”。
一直挠到江浔又哭又笑的,实在受不了,就差要给苏之念跪下来求饶的时候,她才肯放过了她。
两人一阵玩儿闹之后,都有些疲累,于是她们就脱力的躺在宿舍的床上,睁着眼睛看着白白的天花板发呆。
这时,一直缄默沉静的江浔突然转过来问苏之念。
“念念,你为什么要念华清啊?”
苏之念一愣,其实她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经江浔这么问起,她照旧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回覆。
“因为我想向我爸妈证明自己,让他们知道,我就算不靠家里,不靠家族联姻,也能过得很好。”
可认真想了想,她又有些欠美意思的说:“哎呀,也就是比起待在家里,做一个养尊处优的巨细姐,一天只知道逛街美容做SPA,我会更喜欢站在舞台上的那种感受吧!”
“那你呢?”
江浔的目光徐徐移到了天花板上,那样洁净的白,似乎在上面添加任何工具,都市被接纳。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心里却很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