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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凤鸣

黄歇返楚,野王归秦

鬼谷凤鸣 舞檐 2799 2019-07-26 22:09:10

  却说楚太子熊完质于秦已有十载,秦留之不遣。适秦约好于楚,楚使朱英至咸阳报聘。朱英访质子府,诉黄歇和熊完曰:“大王病重,恐遂不起”

  太傅黄歇闻之,乃谓熊完曰:“大王病危而太子留于秦,万一不幸亡故,太子不在榻前,诸令郎必有代立者,楚国非太子有矣。太子与应侯关系甚密,臣请为太子谒见应侯而请之。”

  熊完对曰:“一切有劳太傅。”

  黄歇乃访应侯府,说范雎曰:“应侯诚善楚太子乎?”

  范雎回曰:“然也。”

  黄歇又言:“应侯知楚王之病乎?”

  范雎回曰:“楚使者朱英曾言之。”

  黄歇继续说道:“今楚王恐疾不起,秦不如归其太子。楚太子久于秦,其与秦将相无不交亲者。倘楚王薨而太子得立,其事秦必重而德应侯无穷。应侯诚以此时归之于楚,太子之感相君无穷也!若留之不遣,楚更立太子,必不事秦。则太子在秦,不外咸阳一布衣耳。况楚人惩于太子之不返,它日必不复委质事秦。夫留一布衣,而绝万乘之好,臣窃以为非计也。愿应侯熟虑之。”

  范雎深以为然,回曰:“先生言之有理,待我入宫劝说我王。”

  范雎即入宫拜谒秦王,以黄歇之言,告于秦王。

  秦王犹豫片刻,回曰:“可令太子傅黄歇先归问楚王之疾,返尔后图之。”

  黄歇闻太子不得同归,甚为忧虑,私与熊完计议曰:“秦王留太子不遣,欲以求利,乘急以求割地也。楚幸而来迎,则中秦之计;不迎,则太子终为秦虏矣。今太子力未能有以利秦也,我忧之甚。而阳文君子二人在都,大王若崩,太子不在,阳文君子必立为后,太子不得奉宗庙矣。”

  熊完哽咽曰:“太傅有良计乎?”

  黄歇思虑片刻,回曰:“以臣愚见,不如微服而逃。今楚使者报聘将归,此机不行失也!臣请独留,以死挡之。”

  熊完泣曰:“事若成,楚国当与太傅共之。”

  此时恰巧朱英到访。朱英拜熊完和黄歇曰:“臣使秦报聘已毕,将于明日启程归楚。望太子和太傅周知。”

  黄歇细语道:“先生是否忠于楚?”

  朱英回曰:“日月可鉴。”

  黄歇继续说道:“善!今有一事非先生不行。”

  朱英说道:“太傅请讲。”

  黄歇说道:“大王病危,而秦王困太子于秦,不许太子返楚。明日先生回楚,是否愿助太子逃秦。”

  朱英伏拜道:“臣唯马首是瞻。”

  黄歇大喜,说道:“善!”

  越日,熊完微服为马夫,为朱英执鞭驱马。朱英一路出函谷关,竟无人察觉马夫乃楚太子熊完。而黄歇守于质子府,谎称太子患病,谢绝访客。

  一日,黄歇见秦王。秦王问曰:“太傅为何还未归楚?”

  黄歇对曰:“太子适患病,无人守视,待病稍愈,臣即当辞朝矣。”

  秦王并未察知,回曰:“太傅忠义之臣也。”

  过半月,黄歇度太子熊完已出关已远,秦不能追,乃求见秦王,叩首谢罪,自言秦王曰:“臣恐楚王一旦去世,太子不得立,无以事君,已擅遣之。楚太子已归,走远矣。臣本欺君之罪,愿赐死。”

  秦王震怒曰:“楚人乃多诈如此!”乃令左右囚黄歇,欲杀之。

  范雎在一旁忙劝谏道:“杀黄歇不能复还太子,而徒绝楚欢,不如嘉其忠而归之。楚王死,太子必继位。太子即位,必重用黄歇,楚君臣俱感秦德,其事秦必矣。”

  秦王闻之,深以为然,乃厚赐黄歇,遣之归楚。

  黄歇归楚三个月,楚王薨,谥号楚顷襄王。太子熊完继位,以黄歇为令尹,赐其淮北地十二县,封为春申君。黄歇效魏无忌、赵胜、田文之养士,招揽来宾,为其门客。

  此时秦军于南阳休养许久,白起遣使回咸阳,请示秦王,是否可攻韩之野王?

  秦王召范雎商议。范雎回秦王曰:“未可。楚王新立,未知出对秦态度如何。此时若贸然攻韩,而楚兴兵攻秦,于秦有患也。”

  秦王问曰:“寡人之霸业岂能被楚牵制,为之奈何?”

  范雎回曰:“不如兴兵伐楚,以探楚之态度。”

  秦王说道:“此时秦军雄师在韩,若转而伐楚,兴师动众也。”

  范雎说道:“可抽调蜀郡之兵伐之。”

  秦王说道:“蜀郡之兵不足以伐楚也。”

  范雎继续说道:“只是试探。若楚与秦战,蜀郡之兵则退而守之。再将韩境之军调至秦楚领土,以伐楚军。若楚与秦和,则秦无楚患也。”

  秦王大喜曰:“善!”

  次年,秦王派蜀郡郡守张若兴兵伐楚。黄歇闻之,谏言楚王曰:“秦强而楚弱,楚不行力敌。且昔日大王逃秦,秦王并未责怪,此时当亲秦附秦。”

  楚王问曰:“那为之奈何?”

  黄歇回道:“秦王此举为试探楚国耳,大王何不纳城以和?”

  楚王说道:“善。就依春申君之意。”

  于是,楚纳州陵予秦以和。秦王大喜,从之,遂仍旧善楚,乃命张若撤兵。随后,又下诏于白起,令其尽快攻陷韩之野王。

  白起得令,从南阳兴兵攻打野王。韩王早料秦军将伐野王,遂遣冯亭率军入驻野王以坚守。冯亭之子冯时被白起斩杀,故冯亭对秦恨之入骨,誓死不降。

  秦军进军至野王城外,司马梗进言白起曰:“趁野王守兵未察觉前,乘其不备,速攻之。”

  白起对曰:“非也。韩人当早已料定秦将攻野王,故早已派重兵驻守。若贸然进攻,秦军恐伤亡惨重。”

  司马梗问曰:“以将军之意,为之奈何?”

  白起说道:“以围代攻,野王自破也。”

  司马梗问曰:“何以见得?”

  白起回曰:“斥兵来报,野王城内粮草仅能维持三月。而兵法有云:十而围之。今秦军十倍于野王之兵。三月一过,韩军自然会出城突围。”

  司马梗又言:“若韩之援军来救,又当如何?”

  白起笑曰:“料那韩军不敢来救。秦军野战素来强于韩军,韩之援军若来,无异于自投罗网。”

  司马梗说道:“将军卓识。”

  于是,秦军于野王城外安营扎寨,兵围野王。王言又进言曰:“只围城不妥也。”

  白起说道:“王女人有何卓识?”

  王言回道:“须加以深沟壁垒。一来防城内韩军突围,二来以断援军。”

  白起从之,遂下令修筑深沟高垒,以待机击之。

  野王城内,野王守将谓冯亭曰:“今秦军围城,将军何不出城投降?”

  冯亭回曰:“秦军之所以围城,是为不费一兵一卒,而令我军出城投降。若我纳城以降,岂不中计?”

  野王守将又言:“然城内粮草只够三月。”

  冯亭笑曰:“城内粮草还剩几多,只有你我知晓,秦军不知。秦军久围无果,待其疲乏,自退也。”

  野王守将只好听从,不再劝谏。

  秦军兵围三月有余,果真无韩军来救。王言度城内粮草将尽,韩军必择机突围,乃进言白起:“城内粮草所剩无几,韩军必于近日出城突围。白兄何不故意留一缺口,使突围之韩军由此突围,再遣一军于四周埋伏。”

  白起从之,遂遣司马梗率一军于野王西郊驻军。

  而此时,野王城内兵粮匮乏,难以为继。冯亭无奈,只好与野王守将商议突围之事。

  冯亭与野王守将立于西城垣上。冯亭说道:“我观秦军西面一处,兵员稀少,且人员散乱,壁垒不坚。我猜是因秦军久围而怠所致。今由此突围,必能乐成。”

  野王守将则说道:“将军自行突围,我欲留于城内,与民共生死。”

  冯亭说道:“将军又是何苦?”

  野王守将则说道:“我妻儿老小皆在城内,岂能弃之?”

  冯亭无奈,说道:“将军自便。若我有幸突围,必搬兵来救。”

  是夜,冯亭率城中锐卒,从西门而出,直奔秦军守备稀疏之处。秦军哨兵望见韩军突围,击鼓以报。司马梗闻之,率军从侧翼杀出。韩卒忽见秦军雄师杀到,惊慌失措,阵脚大乱。冯亭之部难以匹敌,死伤惨重。而冯亭单骑侥幸逃出,往新郑而去。

  野王守将见冯亭大北,且城中已无余粮,乃献城降秦。秦军入城,野王归秦,而上党道绝,变为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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