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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凤鸣

渭水之畔,与君初遇

鬼谷凤鸣 舞檐 3618 2019-06-02 22:54:50

  多年以后,王言手持纯钧剑抹向自己脖颈时,准会忏悔自己当初的复仇计划,以及想起在郿县白家村与白起初遇的那个遥远的早晨。那是一个阳灼烁媚的上午,暖和的阳光映射在那座宁静的乡村。乡村不外是座三十多户的村子,位于岐山和秦岭之间辽阔的平原上,此村为白家村。一座座土房围成了这座乡村,乡村南面两里是条土黄色的河流,河水浑黄如浆,浊浪排空,自西向东,一路狂涛,宛如金色的巨龙。此河古谓之渭水。

  王言手持纯钧剑悠游于渭水边上。她由魏国出发,由东向西,沿着黄河,穿过韩国,再转渭水,继续西行,过函谷,入秦境,辗转咸阳,行至于此。这一年为秦昭襄王十一年(前296年),王言芳龄十九,她持一把短剑,着一袭长袍,盘一头发髻,一身男子妆扮。然眉若轻烟,眸像春水,唇如绛点,面似桃花,柳腰纤纤,步履盈盈,女子气息依稀可见。

  王言行至一处堤岸,驻足小憩,坐于岸边,观滔滔长流。正当王言陶醉于大河之中时,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王言即可提剑而起,迅捷转身。眼前是三名中年男子,蓬头垢面,一身肮脏,面带凶相。带头者身着黑衣,另两名追随者一名穿褐色长袍,一名穿棕色长袍。王言不知来者何意,但感知来者不善,便拔剑指着三名男子,说道:“尔等意欲作甚?”

  带头男子面露凶色,言道:“如要命,拿钱财来。”说完往前走了一步。

  王言喝斥道:“如再上前一步,就用尔等之血祭我手中之剑。”

  带头男子大笑道:“令郎面色白皙,身材瘦肉,也就一文弱书生,你手中的剑仗势欺人而已,伤不了我们,伤不了我们。”说完他两旁的另外两名也随着大笑起来。

  王言作进攻之势,说道:“若不信,尽管上前。”

  三名男子将王言围于中间,正要动手之际,远处传来一青年男子的声音:“恶贼,快住手,休要作恶。”只见那男子一路奔跑而来,在王言不远处停住。该男子英姿飒爽,身材魁梧,双手过膝,气宇轩昂,手执一本《孙武兵法》。他身着一袭玄袍,眉目清秀,鼻若悬胆,面如冠玉,神明爽俊。

  带头恶人转身对玄衣男子喝斥道:“小子,休多管闲事,勿自寻死路。”

  玄衣男子面无惧色,微露笑颜,说道:“这事我管定了,竟于本公主土地作恶。”

  王言见眼前男子气定神闲,自知对方绝非轻易之辈,且对方欲为自己出头,正好可探究他的身手,也就不作脱手准备。她将剑收回剑鞘内,对玄衣男子作了个辑,言道:“多写令郎相救。”

  玄衣男子回道:“令郎莫慌,我定帮你收拾这三恶人。”

  带头恶人气急松弛,说道:“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让我教训得你哭爹喊妈。”说完即是一拳打了已往。玄衣男子一个躲闪,顺手将手中之书弃与一旁,带头恶人的拳头扑了个空。玄衣男子抓住带头恶人的手腕,一个背摔,带头恶人躺在了地上。另两名恶人立刻冲了已往。玄衣男子迅捷地闪到两名恶人身后,一拳打在了褐衣恶人的后腰。褐衣恶人疼得直跳。棕衣恶人转身欲出拳击打玄衣男子胸部,其拳头却被玄衣男子右手抓住,不得挣脱。玄衣男子右手一扭,棕衣恶人翻了个身,面部朝下摔在地上。带头恶人此时已起身,朝玄衣男子而来。玄衣男子于黑衣恶人脱手之前,先出一脚,正中恶人下颚,恶人再次倒地。

  玄衣男子往退却了两步,喝斥道:“快滚!别让我在郿县见到你们。”

  褐衣恶人和棕衣恶人将黑衣恶人扶起。黑衣恶人不平,说道:“兄弟,一起上。”说完三恶人齐齐冲向玄衣男子。玄衣男子依然绝不畏惧,一一躲开对方三人的拳脚的同时,不停地往后倒退。正当王言欲脱手相助之时,玄衣男子急停于侧翼闪到三人身后,三拳划分击中了三个恶人的头部。三小我私家再次倒地。

  玄衣男子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继续呵叱道:“如若再来,定让尔等再起不身来。”

  三名恶人从地上再次爬起,他们盯着玄衣男子不敢上前。而王言就在三名恶人后面三尺处,静静地看着。这时,带头恶心一个转身扑向王言,欲挟之为质。王言迅而拔剑,白光一闪,将伸过来的手斩断。带头恶人跪倒在地,嚎啕大叫,痛不欲生。其他两名恶人见此,纷纷下跪求饶。王言欲上前教训二人,被玄衣男子制止,说道:“秦法甚严,令郎慎行。”这才使王言罢手。

  王言对三恶人说道:“尔等速速离开,莫再作恶。若再行凶,鲜血祭剑。”

  褐衣恶人和棕衣恶人扣头谢罪之后,搀扶起黑衣恶人逃窜而去。

  王言来到玄衣男子跟前,作辑拜谢:“多谢令郎脱手相救。”

  玄衣男子灿笑道:“看是我节外生枝,令郎拔剑斩手之力,怕是天下无出其右。”

  王言笑言:“令郎谬赞。我不外山上学武几年,初出茅庐,岂敢称天下第一。”

  此时二人已坐于堤岸,眺望滔滔河水。玄衣男子回道:“令郎过谦。以我习武十载,令郎之功非我之下。”

  “令郎赤手空拳,双拳反抗四手,游刃有余,而对方毫无还手之力。这才乃英雄本色。”王言又说,“敢问令郎台甫?”

  “在下姓白,名起。”白起也问道,“那令郎如何称谓?”

  王言犹豫片刻,说道:“小弟王羽。”

  “王令郎看似青俊,可否见告芳龄?”白起问道。

  “小弟差一载及弱冠。”王言笑答。

  “我则恰好弱冠之年。余再斗胆过问,听王兄口音,并非秦国人,而从何来?”

  “小弟从魏国而来,不外一游学学者。沿着黄河,辗转渭水,一路游山玩水至此。”

  “王兄乃魏国人?”白起问道。

  “非也!不才卫国人。后与家师山里学艺几载,初成,便下山游学,增长阅历。”

  “我乃秦国人,家住白家村。幸遇王兄。”突然,白起拍头而起,说道,“哎呀!刚刚落下之书忘了拾回,王兄稍等我一会。”

  王言道:“白兄请便。”

  白起一路小跑,很快便拾籍而回。

  王言窥探其书为《孙武兵法》,言道:“莫非白兄刚刚打架时,运用了孙武之法?”

  白起颔首而笑,说道:“何以见得?”

  “孙武有云: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王言说道,“白兄刚刚打架时均是等敌方进攻,而自己原地以逸待劳,观敌之势。使敌袒露,隐藏自我。”

  王言继续说道:“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行千里而不劳者,行于无人之地也;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必攻也。白兄刚饶于敌后,是为‘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白兄多次于恶人身后脱手,是为‘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再者,白兄面对三人合击时,节节退却,是为‘守而必固者,守其所必攻也。’以上为兵法之虚实。”

  白起拍手称快,说道:“妙哉!妙哉!王兄妙论。”

  王言又说:“孙武又云:故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行攻也。白兄待敌进攻之时,严阵以待,准备富足。”

  白起大笑道:“王兄好眼力,如此都能看出我之动向。”

  “白兄起初将带头者和两名随从疏散,个个击破。”王言又言“此乃孙武所云:善用兵者,能使敌人前后不相及,众寡不相恃,贵贱不相救,上下不相收,卒离而不集,兵合而不齐。”

  白起回道:“孙武也有云: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彼时三人合围于我,应为我之倒霉,我作甚不止?”

  “因彼时白兄已探知敌之虚实,知其乃乌合之众,不外尔尔。敌众而无势也!”

  “妙!妙!妙!”白起惊奇不已,“看来王兄也是熟读兵书、熟练兵法之人。”

  王言羞涩,答曰:“不外略知一二。内疚内疚!”

  白起说道:“王兄实乃奇人,不仅武功于我之上,兵法也在我之上。”

  “过奖,过奖!”王言说道,“不外山里同家师粗学几载,正好于此班门弄斧而已!”

  “王兄有此造诣,想必尊师也绝特殊人。”白起问道,“能否见告尊师台甫?”

  王言作辑,说道:“尊师乃隐世老者,为不打扰其清修,恕余不能相告。”

  “无妨无妨!今能与君相识,荣幸之至。”

  “今能得君相助,感恩之至。”

  说完两人再次开怀大笑。

  大江东去。白起在岸边继续看书,而王言若有所思。沉思良久之后,王言开口说道:“这一带似乎盗贼放肆,一路而来已遭遇几波。”

  白起将书搁于膝上,回道:“王兄有所不知。前不久赵新灭中山国,中山人多流离失所,部门中山人流亡至此。由于属于流民,无耕地,只得靠偷盗生存。官府亦多次捕杀,奈何盗贼放肆,抓之不尽。”

  “原来如此,怪不得一路过来,少遇路人,而多遇盗贼。”

  “乡间黎民多数结伴而行,且不行偏僻之所。”

  王言疑惑道:“那白兄为何一人至于此?”

  白起笑道:“王兄有所不知,我实乃一名秦兵,此间正服正卒之役。三日后便转戍卒之役。在转役之前有一个月探亲之假,我听闻此间多有盗贼,便想为民除害。”

  “白兄仗义。”王言追问道。

  白起继续说道:“王兄谬赞。我之举动本为保家。而我之志向为上阵杀敌,封功爵,分田地,使一家老小人给家足。如连几个恶贼都制服不了,那谈何上阵杀敌。”

  “好!君之志向,犹如鸿鹄。”王言嫣然一笑,说道:“如我晚来几日,恐遇不见君。”

  白起失笑道:“幸君早来,否则与君相失。与君相遇又相知,恨不能早日遇君。敢问王兄可否着急赶路?”

  “不急。我之游学,漫无目的,游到哪算哪。”

  “如王兄不嫌,可否到敝舍住些时日。白家村距此不外二里。”

  王言推辞道:“多谢白兄盛情,但难免叨扰。”

  “何来叨扰?我与王兄情投意合,相见恨晚。恨不能多相处几日,好与王兄讨教学问。”白起又继续说道,“三日后,即是我从军之时,我也盼王兄能来送行。且四周多盗贼,与我同行,可相互照应。”

  王言见推辞不外,便只好应承。

  二人又倾谈许久,直至哺时,二人便起身并肩向北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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