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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落地了吗

鱼梁

你落地了吗 风子浣 3452 2019-07-23 11:00:00

  ?多利亚与天鹅坪、灼烁殿接连反目,凯勒与云彻空口无凭,并不能让族人们相信对少族长的指认。若无证据在手,仅凭推论,无人能动摇少族长——除非是他的父亲回光返照,或者祭司死而复生……

  ???究竟是哪一步,又一次踏入这个世界?照旧恢弘无边的沧海、照旧浩渺富贵的银汉,他怔怔地抚上腰间的伤口,潺潺血蛇钻出他的指缝,滴滴答答落在白沙上,汇成一滩浅浅的红云。

  ???他死了吗,照旧,被救了。

  ???沧海升腾起冥冥薄雾,苦涩的香氛酝酿在风里。清凉的海风吹拂过他的面容,一层轻薄透丽的鲛绡如山林最纯粹的水汽。她抚着他的脸庞,指尖温柔细腻;蒙白的眼眸下有什么情绪在滋生,映出的模样浅浅淡淡的,烙不进神光,却实实在在烙在她的心尖。

  ???三千鹤发在沉氛中飘散,三两撩拨她凤羽般的白睫。似是久别重逢、岁月静好,她软和地轻笑起来,指腹一点点摸索他的面庞。

  ???他照旧这样可爱,她欣慰地想着。只可惜自己看不到他的模样了。

  ???指尖掠过他的眉心时,骤然停下了。他的眉峰轻蹙,含着许多解不开的愁困。他为他的家国信仰而劳心劳力,即便不是万丈光线,也要捧出他仅有的丁点温暖,为他所爱的工具增添灼烁——

  ???偶尔,她甚至会嫉妒那些工具,能获得他更多的关注。

  ???不外所幸,最困难的时间已经已往了。沧海桑田、日转星移,人世经历无数轮回,将神与妖都终结在遥远的王朝里,细枝末节的线索则被智慧的人编撰成离奇有趣的小故事,哄着不谙世事的孩儿陷入梦境。

  ???天底下若有你与我同时做了清梦,是不是不经意间早已擦肩而过——她会考虑这个问题,在甜睡前夕。

  ???有名消逝在战火中的公主曾告诉她:清醒的每分每秒都是在为梦做准备。

  ???她不知的是,感受到疼痛的时候,到底是被称为‘梦’的现实,照旧被称为‘现实’的梦。万物生而痛苦,为了这条本无意义的性命,它们不停麻痹自己、颠倒阴阳——或许早就有那么一天,他们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寒雨情深意浓地请求道:『清岚,可以抱抱我吗……』

  ???云彻这才恍然回神,看着女人透露出悲悯怜爱的神情,退开了半步,让按在眉心的手指腾了空。

  ???伤口被牵扯得发痛,但已经不再流血,酥酥痒痒的,正是在愈合。深深浅浅的刀伤已经险些愈合,破裂的虎口也没留下一点痕迹。

  ???云彻惊奇地眨眨眼,女人清浅的笑意像是刀子一点点剜着他的心。意识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为了治好自己的伤,这位女人剖出了心尖上的血。

  ???他应当说一声谢谢,可出口的却偏生是句「对不起」。

  ???一瞬间,他能听见自己失了衡的心跳。

  ???女人摇摇头,真诚无比地牵起他的手。

  ???她轻声恳求道:『带我走吧,清岚……带我走吧……』

  ???第二步,当云彻踏出第二步的时候,枯木横生、飞沙走石。狰狞的杈丫死死地伸向遥坐在云端、鉴赏世间百态的神明。它低贱不堪、貌寝无比,它本自知无颜与神说上一句话,可它即便肝肠寸断,所有的叶子连同树根一同烧成了灰,也要踩着自己的断肢残躯匍匐在神的脚边:

  ???救救我……救救我……

  ???它一定是这样卑微地乞求。

  ???神大发善心地落下一地无足轻重的眼泪,叹息一句‘真可怜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圣教早已不是赞扬神恩义、神膏泽的存在了。当汝南圣女高举火种的那一刻,她便坚定地告诉信徒:神需要我们。

  ???因为凡人无法理解神、感知神的用心良苦,所以需要圣教进行流传与赞颂——这是理所虽然的解读。

  ???可洛殊圣女的策师却高深莫测地说:神是罪恶,圣教的宗旨是将它导回正途。

  ???一粒沙卷进了他的眼中。他迷了视线,忍不住垂首敛目将它擦去。生理泪水模糊了视线,而他手中倏然握住的宝石,默默闪过丝缕微光……

  温文在布图多遗迹骂爹骂娘,最后也没把云彻骂回来。他失踪了,一点线索都没留下,恍如人间蒸发。

  ???他的好义姐正对着太阳比对她多年来养得白白嫩嫩的手指,截然相反的态度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的情感是不是比教主那块镜片还要脆弱。

  温文气呼呼地盖住了光源,幼莉这才懒懒地翻起金贵的眼皮瞅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他爹,你急什么~」

  臭鸟医师抑制不住急躁,高声反驳道:「我没有!」

  幼莉缄默沉静着盯了他一会儿,做作道:「哇哦,我差点就信了。」所以收起你的气焰吧,小心怒火中烧把一头乱毛点着。

  天鹅坪兵卫将一封手书呈给她,白白皙净的字迹,看起来倒是养眼。幼莉觉得赏心悦目,难能可贵地亲自读了几句,徐徐的,妖媚的面容浮出三分惊诧、三分难解。

  「幼莉,发生什么了吗?」

  布图多遗迹从前是一座驿站,百年后被风沙掩埋。屋顶楼塔露出不高不矮的小部门,与凳子差不多崎岖。由于某种执念,幼莉很喜畛刳屋檐上吹风。

  此时坐在残缺檐角上的女子手一抖,差点叫纸张随风飞走;温文一句问候祖宗的垃圾话已经吐出了嘴。

  原该在休息的病弱少女不知是福至心灵照旧头脑犯病,竟扶着门框立在帐篷前,苍白的面上写满了倦意。

  幼莉眼疼地叹了一声,手背靠在额心做出不忍直视的姿态。再睁眼时,温文已经将人抱了过来,牢固地放在她身边的屋檐上,顺带罩上一层洁净的外袍,小小的脸蛋低在帽子里,看起来无害极了。

  她随即收拾了脸色,故作娇弱地捻出兰花指,将手书拎到圣女面前,似乎那是一方柔软精致的手帕,用来抹泪最合适不外。

  信中交接了多利亚事件可疑之处,以及:鱼梁石丢失,哈德斯——也就是继位的少族长,他领了人与凯勒坚持,一口咬定是天鹅坪窃取,被凯勒强行压制。

  幼莉不确定地问道:「我适才没看错吧,凯勒想与我们相助?」

  妙雪淡淡地说:「自豪的生命如有一朝低声下气,不是走投无路,就是早有腹案。」

  温文作为一个正凡人,时时刻刻感应自己快要窒息。

  「你俩都有病!」

  幼莉自得地哼起小调,刚刚的愁云一挥而散。她仔细想了想,要烦恼的应该是妙雪才对,与她有什么关系。

  如此,便又轻浮起来。

  妙雪并不在乎这些玩笑,更有可能的是,她不知玩笑对于平淡的生命能发生什么意义。她不爱笑,也不爱哭,像一个精致的娃娃,始终都是淡漠薄情的。

  如果问她,汝南和拜翎掉进水里她先救谁,或许会直接被忽视吧——温文不止一次这样想。

  「所以~圣女是什么计划?」如果幼莉是一只九尾狐,此时她的尾巴一定开屏似的摆动着,狡猾媚惑、洋洋自得。「允许,在多利亚眼里灼烁殿就真与天鹅坪同流合污,保不定还拿萨陀部落跟咱们比对~不允许——咱们现在算是落在谁手里,就算凯勒不管我们,围在外面的暗哨杀手,我可不觉得我们能在世出去~」

  眼珠子一转,她又勾住妙雪瘦削的肩膀,活脱脱地像是耳鬓厮磨的爱侣——温文觉得自己快吐了。

  「天鹅坪不敢威胁灼烁殿。」妙雪淡淡地说,恰似只是作为旁观者客观地评论某一件事。

  温文点颔首,相当自信地说:「那虽然啊,天鹅坪如果真有本事,就不会做‘请示灼烁殿’这种外貌行动了。」

  幼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脸上险些要写出几个字来:好义弟,姐姐真不能理解你在自豪什么。

  妙雪折起信纸,垂眼说:「允许他。」

  「哈??」

  妙雪又说:「猎物满足了期望,猎人才有出箭的时机。」

  幼莉停滞了许久,才想明白谁和谁是猎物,谁和谁又是猎人。

  鱼梁石在天鹅坪军卫手中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所有西南部落。抢夺工具成了天鹅坪,这让近日来因灼烁殿的加入而不得不停战视察的萨陀部落顿感不妙。

  众多无垠的大漠中,有一个古老的故事。听说沙丘沙海还未行程之前,这片大地上有一个无底洞。好奇的旅人想知道它有多深,便将石子投入其中,结果不闻落地之声;放下绳索丈量,结果绳子太短。为了消除这个疑惑,旅人只有一个要领——

  亲身跳入洞中。

  萨陀部落的使者彷徨在多利亚部落外,要求看一眼鱼梁石。来来回回巡逻的兵卫皆是铁甲利刃,排布细密有序,难以突入。

  原本的多利亚族民被囚禁在各自的房间里,不允许出门、交流、传讯。到了进餐的时间,各有兵卫卖力送去食物——有肉有汤,比先前好了许多。

  可相比国对头恨,这点恩惠基础就是理所应当。最初,他们会暴乱地打翻碗碟,试图发泄自己的情绪;徐徐的,他们学会了解释,然后辱骂、用脏水招呼天鹅坪兵卫。

  哈德斯被严格管控起来,每时每刻都有兵甲交替看管。然而凯勒却从不体贴巡视是否勤勉有效、哈德斯是否老实乖顺——无所谓,他倒希望哈德斯能有明白些的行动。

  此时,凯勒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妖媚女子,徐徐入迷。听得禀报,才恍若梦醒时分。

  妙雪残毒未清,虚弱地咳嗽几声,将披在肩上的外衫拉得更紧。

  「失望称托之下,希望才显得不行辜负。」

  温文喷了口茶,一边擦嘴一边翻译道:「她说条件交流。萨陀部落背后是戈林部落,肯定不缺钱。趁他们还不敢作妖,狠狠敲他们一笔。」

  幼莉正想义正言辞地赞同,转头瞧见凯勒意味深长的目光,突然觉得芒刺在背。

  这人什么毛病——她不外是依着描述造了个假石头,敲定计划的时候不阻挡,现在瞪她做什么?

  想到这里,幼莉绝不客气地瞪了回去:理不直气也壮。同流合污狼狈为奸,谁都别想好!

风子浣

下一卷《业火明歌》冲鸭!!   给凯勒幼莉拉郎配啦!边沙雕边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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