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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落地了吗

无功

你落地了吗 风子浣 3190 2019-07-19 11:00:00

  再往西去的部落近日并无任何异状。

  云彻带着这个消息回到多利亚部落时,已经是入夜了。他被美意的族人引到了一处空地上,一堆柴火烧得正旺,橘红的暖光照在每小我私家的面上,散了黑夜的阴晦,没能散开他们眉宇间的乌云。

  边上有一团厚实的火灰,几名衣着简陋的青年正蹲在四周用树枝戳弄。火星稀稀拉拉,很快就灭了,温度却照旧高的。他们便将几块包肉的面饼埋在其中,等着烤熟。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拒绝温文递来的药酒。老实说,他并不觉得将蜥蜴蝎子泡在烈酒中能有什么好滋味。真是难以理解的味觉:云彻忍不住多看了温文几眼,后者正饮得痛快。

  「一无所获。」他闷闷地在沙地上画了两个圈,以表达自己的困扰。

  酒气冲上头脑,这位医师连呼吸都带上浓重的酒味。可他没有醉意,脸颊鼻尖一点红晕都没有,多猛烈的酒液在他看来似乎都与白水无异。

  「又不是你治,担忧什么。」温文嗤笑几声,将目光放在很远很远的沙丘上。

  他依稀记得,翻过那座不高的沙丘,就能看见一个很浅很小的湖;有一个绿洲,草木稀稀拉拉的半枯不枯。那是好几年前了,如今应当也被沙海淹没,只有几枝貌寝的焦黑树杈还在宣誓曾经的生气。

  等了半刻钟,拨弄火灰的青年熟练地将肉饼挖了出来。滋油肉香裹在实在的面饼里,透出阵阵诱人的滋味。饿久的族人忍不住吞咽起口水,尽管他们刻意压抑,咕噜噜的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下仍是无比清晰。

  青年贪婪地嗅了几口香气,忍着饥饿将几个肉饼送到灼烁殿的使者面前。他们用双手喷出美食,虔诚认真、毫无悔意地孝敬给圣教——可他们只是人,做的再好,也难以将视线从肉饼上剜下。

  对于落后贫穷的部落来说,肉饼太过珍贵了。

  温文习惯性地锁眉,看了眼食物,便扬起脑袋就着酒壶又饮了一大口药酒。

  「过午不食。」他擦掉剧烈行动下溢出的些许酒水,视线飘忽去了此外地方。风沙欠悦目,枯树也欠悦目,星空千篇一律——可他偏偏就是不看几块肉饼。

  云彻摇摇头,说道:「我们吃过了,列位请便吧。」

  他甚至从背包里找出一罐稀奇的果酱,塞在愣神的青年怀里,拉着温文便离开了。

  直到柴火被横七竖八的帐篷土屋遮掩光线,云彻才停下来,摸出干馕慢慢咀嚼。温文哼了一声,笑道:「回去要是瘦了,洛殊肯定得念我欺负你。」

  云彻也扬扬嘴角,回覆:「明天开始,向温文医师学习过午不食。」

  倏然,所有轻松的神情都停滞在脸上。

  有消息。

  心照不宣的两人放轻脚步,直直避入阴影之中。一名蒙面黑衣的人物颇为鬼祟地闪入一座屋内。云彻紧了眼眸,迅速跟上。

  烛火幽幽晃动,在低矮的墙上放大了杀手的黑影。黑影遮天蔽日,似要吞没整个空间。他的刀锐利巧妙,正是十字刀锋。这种刀子一旦将人刺伤,便很难止血。

  他的目标是昏厥不醒的老族长。趁着大多族人都聚在一起、预防正是松懈的时候,他要刺杀他们的首领。

  刀尖即将捅入族长的心口,突然,一支纤薄小巧的手术刀割裂时空,刺向杀手的脖颈。那是致命的穴位,温文对医术的能耐不仅局限于疑难杂症。

  杀手迅捷地感知到了死亡的靠近,转手格挡,刀与刀钻出细微却难听逆耳的声音。

  温文见自己的小刀被灵巧地挡开、坠入尘沙,毫无气馁地耸耸肩膀。杀手警惕瞬息,再度将十字刀刺向族长。

  仍然是刀尖与刀声摩擦的声音,这一回越发细长尖锐。

  心口之上三寸距离,一柄宽厚的短刀阻截了去路。这一次他没有时机了。

  云彻手肘猛然撞向杀手的胸口,在后者来不及站稳脚步的同时,旋刀割向他的喉咙。这位杀手约莫是熟能生巧,常见的杀招他也许司空见惯。在一次借力后跳之后,他靠近了唯一的窗子。

  他想翻窗逃走。

  就结果来说,他的翻窗行动十分尺度,身手也十分敏捷——唯一的漏洞就是他没来得及逃过飞刃的速度。

  温文说:他人生最后一课的课题应该叫做,医师身上永远不行能只有一把刀。

  杀手被切断了脚筋。细长如针的刀子穿透他的脚踝,沾着的血凝聚成一滴,在他的脚背上绽放血花。

  云彻随即将他捕捉,夺下他的刀子、扭过他的手臂,鞋子踩在他的枢纽上,叫他不得不跪在沙来。

  「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老族长死了,责任就是灼烁殿的。」云彻沉声道。

  以此为火苗,燃起多利亚与灼烁殿的仇怨——或多或少都有资助。

  温文不耐烦地啧了舌头,抬手要撕下遮掩他脸面的黑巾。

  知晓多利亚防守松懈的时间点,知晓族长的住处在什么地方——这小我私家极有可能是早早混入多利亚的特工,或者本就是多利亚的族人。

  愈甚者,五日前单独约见族长的人也是他……

  温文对上他充斥不甘与恨火的眼眸,分神刹那,转手将云彻推开,自己也迅速退回原处。

  在云彻讶异之下,一副血肉身躯竟自行引爆。骨头与肉块飞得随处都是,血液落在沙土中,发出“呲呲”的声响。仔细看去,另有诡异的白烟从其中冒出。

  赫然是一名死士。

  云彻愕然地期待着血雨落尽。他的脑中突然升起一个恐怖的念头:其实不管死的是谁,多利亚与灼烁殿都能发生隔膜。而隔膜一旦泛起,岂论何等脆弱,都能在有些人的堆砌下,成为生死相杀的战线。

  如果不是温文察觉得早,此时会是怎样的场景?

  最后一滴血也在沙土中冷却,酿成乌黑坚硬的石块。温文有些惋惜地捡起他的素针刃,果真已经被腐蚀得不成模样了。他略微思考了一下让圣医院报销的可能:似乎不大行得通。

  云彻有些慌忙地突入老族长的屋内,翻看了一番,尚有微弱的呼吸。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喘完,那昏睡的族长突然剧烈哆嗦起来,汗水蒙在他的身上,可夜里的大漠并不太热。温文将他拨开,似有所感地翻过他垂下的手腕,只见微光之下,一块指甲巨细的凸起正迅速挪动,从他的手腕钻向他的手臂。青紫的经脉随着它的动向而密布开来,这些脉络绘成细密恐怖的花纹。

  岂论怎么看,都像是命危。

  难怪验不出任何毒素反映,罪魁罪魁本就是他体内的蛊虫。

  温文眼疾手快地将长针刺入几道穴位,族长痛苦地呻/吟之下,那凸起逐渐平复,经脉徐徐浅淡。

  「照旧得去找她。」

  温文有些不平气地嘟囔起来,拔了长针后又多看了几眼,才重新收拾洁净放入匣中。

  蛊毒的运作需要潜伏期。那么族长那所谓‘病发’,就只是蛊虫的成熟而已。要知道是几时种下,也得知晓它究竟是哪一种蛊了。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遗迹好了。」温文哼哼唧唧地说着,喊了云彻过来将老族长背起。

  云彻想了想,说道:「刺杀与下蛊的,纷歧定是同一批人。」

  温文白了他一眼:「能不能期望点好,别告诉我这件事到底可以有多麻烦?」

  云彻依照他的话,将几件衣裳套在族长身上,尔后又给他裹了层被褥,系好几个结,才牢固在自己的后背上。

  他不再与温文说话,只是自己想着:

  遗迹外潜伏的暗哨,如果是单纯的监视也就而已;如果是为了阻截灼烁殿与其他部落的补给,为什么没有封锁自多利亚往布图多遗迹的门路——难道这是故意的指引,非要什么人来到多利亚?

  来到多利亚怎样?看看引人争夺的鱼梁石,照旧看看性命紧急的老族长?又或者两者皆是,两者皆不是?

  巡逻门生瞧见了碎尸与厮杀的痕迹,急遽忙忙地围住族长的住所。他们正紧张兮兮地凑近那扇门帘,就在触碰的刹那,内中走出两小我私家来。

  「灼烁殿的大人?」他们迟疑地相互张望,尔后发现了被裹成一团的族长——只露出一个无力的脑袋。于是马上警觉地拦住去路,甚至颇有将长矛瞄准他们的趋势。

  「两位大人要做什么?」

  温文吹了吹额发,还在为他壮烈牺牲的素针刃心疼。

  云彻便回覆道:「有人趁众人松懈要刺杀族长,人已自尽。医师发现族长体内有蛊虫作祟,必须请妙雪圣女拔除。另外,我们怀疑部落里有内鬼,请小心盘查。」

  温文听着惊呼与议论此起彼伏地炸开,突然又说道:「路上指不定另有埋伏,来些人随我们一起去布图多遗迹。」

  其实他们在乎的不是有无伏兵,而是如果族长意外死去,需要有人证明,与灼烁殿无关。

  兵长点颔首,很快指出一支十五人的小队来。

  「务须要医治好族长啊……」

  温文摆摆手,突然又想起一事来:「对了,你们族长病倒这几日,公牍都是谁在看?」

  兵长理所应当地说:「虽然是少族长啊。不外少族长年纪还小,许多时候需要祭司大人帮衬。」

  温文应了一声,拍拍云彻肩膀,带着人马声势赫赫地出了多利亚部落。

  途径祭坛的时候,祭司正靠在祭坛前,垂首休息。

  云彻心中一动,朝祭坛顶端看去。

  那里似乎有条鲜活的生命,正深深地凝望着自己。

风子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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