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晚上很平静,除了几只不知名小虫的鸣叫声以外,再无其他的声音了。鲜一扬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躺在树干上闭目养神。
咕咕~咕咕~
一阵反面谐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的夜晚。
鲜一扬睁开眼看着周围,皱着眉头,这不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声音。
咕咕~咕咕~
他仔细听了听,似乎是从鲜齐身上发出来的。还没等他反映过来,紧接着就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声音,似乎是谁在咬树叶。
他赶忙起身把背对着他的鲜齐转了过来,鲜齐被他突如其来的一碰很是惊讶,瞪大了眼睛。
只见鲜齐手里拿着一大把叶子,嘴里另有那些没嚼完的树叶。
“你……你……”鲜一扬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从未想过有人会吃树叶,还吃得这么坦然。
鲜齐咽下了嘴里的树叶,把手中的树叶递给他一些,说道:“我被困在树上面一直都没吃工具,好饿,你要不要也来一些?”
鲜一扬看到他这副模样,放开了他,摆摆手拒绝了他的美意,然后从自己的身上左掏右掏,掏出了一个装着食物的真空小袋子,递给他,并说:“这是压缩饼干。”
鲜齐看到吃的,眼睛都亮了,绝不犹豫的拿了过来,撕开包装袋,大口的咬了上去。可是刚咬了一口,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又怎么了?”鲜一扬受不了他这种眼神,搞得似乎自己欺负了他一样。
鲜齐委屈巴巴的说:“咬不动。”
鲜一扬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小口咬,用牙磨,慢慢地嚼。知道了吗?”
“嗯嗯。”鲜齐像捣蒜一样点颔首。
鲜一扬又躺下,继续休息了。
耳边传来了鲜齐磨牙的声音。鲜一扬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并不计划再跟他说话了。这一夜他就只能在磨牙的声音中渡过了。
……
天微亮,鲜一扬悠悠转醒,却发现有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胸口上,另有一条腿搭在自己的腿上。
“难怪我梦到被人闷死,原来是拜你所赐。”他推开了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的鲜齐,刚想从树上一跃而下,就被鲜齐抱住了腿,差一点就倒栽葱般的摔下树去了。
“恩公,你要去哪儿啊?”鲜齐死死地抱住他的腿不放,“你不能丢下我啊。我还没报恩呢。昨晚你救我了,又给了我吃的。我已经欠了你两小我私家情了!”
“你想报恩,对吧?”鲜一扬看他点了颔首之后继续说,“你先把手松开,然后咱们再说。”
“好。”
鲜齐刚把手松开,他就从树上跳了下去,头也不回的顺着小路跑了。
“哎!”鲜齐伸脱手想要挽留他,跟他说些什么,可是鲜一扬已经跑远了。
“终于甩掉他了。”鲜一扬跑了很久,心里很开心。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鲜齐就在前面的大树下坐着等他,还兴奋地冲他挥了挥手。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又绕回来了?明白昼的也能迷路?不行能呀!
鲜一扬徐徐放慢了脚步,他似乎感受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碾压。
鲜齐看到他很兴奋的迎上前去,笑嘻嘻的说:“恩公,你跑的太快了,我都追不上你了。你要去哪里啊,为什么这么着急?”
鲜一扬开始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将他审察了一遍,总觉得他泛起得太奇怪了。
“恩公,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鲜齐也低头审察自己,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鲜一扬把手放在背后,默默的握紧了匕首,同时又用戒备的眼神看着他,问:“你是哪里人?为什么会被困在树上?”
鲜齐挠了挠头,欠美意思的说:“说起这个,恩公可别笑话我。我家就住在前面的都市里,我一直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听说最近会有一班列车来这里,就想着乘着这班列车离开这里。可是谁能想到路上滑了一跤就从上面摔下来了。我都被困了三天了,要不是恩公经过这里,我还不知道要被困多久呢!”
“你被困了三天了?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鲜一扬用不行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那也没什么,我就是饿了吃树叶,渴了喝露水,也不是很难熬。”鲜齐挠挠头,没心没肺的笑了笑。
“你刚刚说,你住在前面的都市里?”鲜一扬看他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于是就慢慢地收回了手上的匕首。
“对啊。”鲜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难道恩公你要去我家吗?”
鲜一扬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叫我恩公了,叫我鲜一扬。你可以带我去你家吗?”
“好呀好呀!”鲜齐拍手叫好,“恩……一扬哥哥,你要去我家早说不就好了吗,我这就带你去。走吧。”
鲜一扬与他并肩而行,冒充漫不经心的问:“这里只有一条路通向你家,为什么我还会绕回来呢?”
鲜齐自得洋洋的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这里有阵法掩护,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具体的原理我也不太清楚,这得问我爸,他知道的比力清楚。”
“令尊?那我有时机可要跟他好好探讨一下了。”鲜一扬说。
……
两人聊着聊着就走出了山谷,走到了小路上,在这里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不远处的都市的影子了。鲜一扬在不知不觉中就加速了法式,鲜齐慢慢的被他甩在了后面,小跑几步才勉强跟得上他。
这座都市不大,实际上,跟华夏大陆普通一个小镇的规模差不多。这里每小我私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虽然,这是在看到鲜一扬之前。
当鲜一扬和鲜齐一起走在街上,人们一个一个的,就似乎见了鬼一样,眼睛睁得像铜铃那么大,惊讶得合不拢嘴,另有几个正在玩闹的小孩子赶忙跑回了家。
“你们这儿的人,都是这么看待外乡人的?”鲜一扬悄悄的对鲜齐说。
鲜齐尴尬的笑了笑,说:“可能是你这个妆扮,有点儿过于吸睛吧。”
鲜一扬听到他这么说,立刻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泥浆已经干枯结成了块,走路的时候还会往地上掉土渣子。他突然想到,昨天晚上鲜齐掉下来时惊呼的一声“妖怪”,难道是说的自己?
想到这里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也有干枯了的土块。
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鲜齐赶忙说:“前面就是我家了,我先带你去洗个澡吧。”
“好。”
鲜一扬随着他走到他家门口。鲜齐家是开旅馆的,每天人来人往的什么人都有。什么样的人都见过的鲜老爹,在第一眼看到鲜一扬的时候,也是一副“见了鬼了”的模样。
“齐儿,这位是?”
鲜齐推着鲜一扬就往楼上走,转头看向老爹:“老爹,这件事情我转头再跟你解释,我先带一扬哥哥去楼上洗个澡。”
鲜一扬莫名其妙的被他拽到了楼上,推进了浴室。
当他站到镜子面前,看清自己现在的样子的时候,那心情与当地人相比真的是过之而无不及。
“这照旧人脸吗?”他一边用手抠着脸上的泥块,一边喃喃自语,“这不是泥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