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被困羌渠国

　　“咣当”一声。哈勒炎一脚踹开那房门，谢雨柔一阵目眩，就被抛在了那张虎皮床上。那双蓝绿色的眼睛尚未看清楚，一阵噼里啪啦的吻就下来了。

　　“哈———”字还未喊出口，那嘴就被紧紧封住了。

　　心如敲鼓般咚咚作响，谢雨柔双手反抗，可怎反抗得过哈勒炎日思夜想的纠缠。那青衣布衫不知何时已经散尽，白色裹衣也被哈勒炎轻松拉开，松散中露出谢雨柔柔光若腻的玉脂肌肤，看得哈勒炎眼冒火星，一手掌握住那丰满圆润，那吻如决堤洪水般向谢雨柔汹涌扑来。哭不得，喊不出。挣扎无用，心支离破碎。只有那眼角汩汩的泪水不停流淌，湿透了玉润脸颊。

　　那凄凄切切的脸终于将那团熊熊烈火熄灭，哈勒炎粗拙的手掌轻拭湿润脸颊，她一哭，心里就扭成麻花一样，疼得要命。行动柔软了，心却半点不愿罢休：“允许我，今后不再离开！”

　　谢雨柔不说话，只一味的哭，那哭泣无声，更让人揪心。

　　抱起那团玉人，那肌肤赛雪，白得令他心里的那团火又想燃烧。哈勒炎抬起她下颌，逼她看着自己，那泪眸中似有恐慌。

　　“允许我，今后不再离开！”

　　那眼眸中点点繁星，照亮了他的心。再也无法抗拒，哈勒炎低头，再次吻向那心爱之人。

　　谢雨柔心乱如麻，难道这就是要走的路？

　　周朝北方地域，巍巍雪山绵延千里，这里有北方最古老最大的游牧民族——羌渠国，许多年来一直以游牧狩猎为生，这些年来，周朝与北方地域各部落的交往越来越多，离周朝最近的月氏国，因为最先学到周朝的农耕水利，最早放弃了游牧生活，大部门牧民不再游牧狩猎，改为农田耕地，生活逐渐稳定下来，人口徐徐多起来，衣食也比往常富足。羌渠国也是北方民族中最好战的一个国家，周边各个国家均被他侵占掠夺，现在留下的国家，除了月氏国之外，另有达玉国，蒙自国。这些国家相对稳定，又依附于周朝，羌渠国许多年不敢侵扰他们，再加上接受了周朝的水利耕作，竟然慢慢的生长起来。羌渠国可汗哈勒齐看到月氏国竟然能挣脱游牧民族的风餐露宿，也开始学习周朝的种田水利制度和措施，因与周朝素来不合，就向月氏国请了一些会种田水利的月氏人，谢知秋就包罗在内。那哈勒齐虽是游牧首领，但并不是只会骑马打仗，还真的认真去学习了这些方面的知识，就在羌渠国南部的一些地域慢慢的进行起来。看到可汗整日研究水车和农田，部落中几个族长徐徐坐不住了。数年来，各个部落的族长掌握着游牧民族大量的羊马和奴隶，一旦种田，大量的奴隶变为农民，大量的粮食交于国库，他们就再难有大批的资源为自己掌握。这些部落中以皇后未蒙和大皇子哈勒图为首的主战派最为激进，前几年皇后未蒙与哈勒齐关系冷淡，哈勒齐对他们的主战始终不予理睬，这几年，皇后未蒙改变一贯嚣张跋扈的姿态，徐徐取得了哈勒齐的欢心，又因为羌渠国北部大部门地域高原严寒，很难耕地农田，大部门的耕地都在羌渠国南部地域，看着周朝的大量土地，哈勒齐的野心又开始摩拳擦掌起来。

　　自被月氏国推荐到羌渠，谢知秋就留在了这里，这里有巍巍雪山，广袤的草原，另有一年四季的皑皑白雪，谢知秋自来到羌渠，就越发的喜欢了这个地方，经常独自骑马狂奔数十里。虽是周朝人，那哈勒齐待他如上宾，农田水利无一不问他，再加上谢知秋自幼饱读诗书兵法，哈勒齐和他越聊越喜欢，竟然收他做的臣子。现在，谢知秋正计划进宫，前几日知哈勒炎与可汗大吵了一架，愤然离去。宫中无人不知，可汗所生的两位皇子素来不合，这一次哈勒图母子又黑暗挑拨，让哈勒炎手中虎骑军先行攻城，那哈勒炎如何肯愿意。现在，不知可汗叫自己入宫何事。整了整衣冠，正要让侍卫上前禀报，就见房中的门打开，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从屋中走了出来，那女人正是羌渠国可汗哈勒齐之妻，当今羌渠国的皇后未蒙，未蒙看到萧义，款款一拜，“萧大人，有礼了。可汗正在屋中。”说罢，微微一笑，轻摆裙衫款款离去。

　　谢知秋端规则正地施了个礼，看着未蒙离去的背影，暗道：“她怎么在这里。”谢知秋心中清楚，这可汗之妻是羌渠国最大的族长之女，哈勒齐如今能当上可汗，离不开未蒙身后一族的鼎力支持，如今未蒙一族主战，那哈勒齐恐怕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了，更况且哈勒齐也野心庞大。未蒙虽是女人，可也不是个好惹的人物，看似温柔贤良，实则凶狠泼辣。虽平时忌惮可汗威视，少少到书房来，今日既然能进出自如，看来这一战，不光要打，照旧轰轰烈烈的一仗，除去上次让他寻找妹妹之外，近日侯爷未有派信使来，看来两国交战应该十分猛烈。不知妹妹现在如何了。想着这些事情，谢知秋就已经进了书房。给哈勒齐深深膜拜。

　　那哈勒齐身着契丹黑紫色长袍圆领窄袖，上缀金丝龙纹，朱颜鹤发，双目威严，看到谢知秋说：“起来吧。本王有事情要找你。”

　　“可汗请讲！”

　　“哈勒图昨日已来报，已和秦军交战。”

　　谢知秋心中一紧：“敢问可汗，战况如何？”

　　“那秦昭只守不攻！我怕哈勒图久战不攻延长时机啊。我本欲命哈勒炎虎骑军前行攻城，他倒好，一路上走走停停三四日。到现在还没有出了贡城。”哈勒齐说道此处，一拍桌子，“这个逆子！仗着手中的虎骑军违抗军令，”说着将早已写好的信交于谢知秋，“我已书信一封，你将此信交予哈勒炎，让他速速兴兵支援哈勒图，若他仍不愿。”那哈勒齐怒目而视，“我就收回他手中虎骑军的令牌！”

　　谢知秋心中一惊，心情沉静，双手接过那信：“下官遵命！”

　　接过那信，谢知秋退出书房，疾步回至屋中，只见那屋中另有一人，青衣布衫避于窗侧，双目窥探着屋外的情形。

　　“如何？”那人收回视线，看着眼前一身契丹人妆扮的谢知秋。

　　“天子派我去督战虎骑军。”谢知秋道，“我看不仅是督战，照旧监视，那哈勒炎不愿参战，一路走走停停，现在仍没有离开贡城。”

　　一想起贡城，霍冰马上不语，片刻后说：“夫人就在贡城。”

　　“你说什么？”谢知秋双眼圆瞪。

　　“夫人就在贡城，就在哈勒炎身边。”霍冰没有看谢知秋。

　　“这怎么可能，在羌渠我一直黑暗视察，并没有发现雨柔。”谢知秋大感不妙。

　　霍冰看着谢知秋，又因侯爷之命，不敢有所隐瞒，将这一路之事原原本本道了出来。

　　听霍冰细细讲述，谢知秋再也按奈不住内心的怒火，双手紧握茶桌一角，骨节明白，青筋袒露，咬牙望着霍冰：“霍将军，我只问你一句，侯爷可是负了我妹妹？”

　　霍冰不想谢知秋有此一问，竟无言以对。

　　看霍冰迟迟不语，谢知秋全明白了，抬头长叹，悲愤交加：“我妹妹虽是千金之躯，但不是那王公贵族家里的小姐任性妄为，他日我父亲让她嫁与侯爷，她虽------，但是父命在上，她亦允许父亲，嫁人之后定当举案齐眉，做个好妻子，我知妹妹，她若允许父亲，定然不会毁掉誓言。侯爷他------”

　　知无法相劝，霍冰低下了头。

　　“待我先将妹妹救出，再回去与侯爷理论，定要为妹妹讨回公正！”谢知秋义愤填膺。

　　霍冰默默地说：“侯爷清楚，他说他等你。”

　　谢知秋一拍桌子，那心中郁结无法舒展。

　　正在此时，那房门轻轻敲起，二人心中一凛，知是有人前来。霍冰不待停留，施展轻功翻身而上，躲到房梁上侧，消失了人影。谢知秋正了正衣冠，轻咳一声，喊道：“何人？”

　　一个捏着腔调的女人声音：“萧大人可在？”

　　谢知秋一愣，她怎么来了。

　　打开房门，正看到未蒙仪态端庄的站在门外，身后随着的是羌渠国的公主儿朵。

　　那未蒙漫步走进屋中，仔细看了看四周，只见那屋中干洁净净，清清凉凉，到显得有些空旷，“果真是个男子的屋室。”。

　　谢知秋拱手相拜：“属下寒舍，不知皇后为何到此？未曾远迎，还望皇后见谅！”

　　未蒙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相貌英俊，只可惜是个周朝人，微微一笑：“萧大人年轻有为，现在是可汗身边的红人啊。怎么，本宫就不能来了吗？”

　　那儿朵自进来，那蓝灰色的眼睛始终扑闪扑闪地望着谢知秋。

　　谢知秋谦虚地说：“下官怎敢，只是下官屋中简陋。”

　　知眼前年轻人并欠好欺瞒，未蒙收起笑容，声音严肃起来：“听说萧大人明日去虎骑营督战？”

　　“正是！”

　　未蒙看到谢知秋那书房墙上挂了一把宝剑，那是哈勒齐赠与谢知秋：“萧大人，那哈勒炎手中五万戎马，你区区一个枢密副使，如何能督得了战，那哈勒炎如何肯听你？”未蒙转身自顾自的坐在那屋中椅子上，“我看，就是连可汗本人都管不了他那个不听话的儿子吧。”

　　谢知秋佯装无奈，叹了口气：“属下也正是此等考虑，不知皇后有何措施？”

　　未蒙思索片刻，盯着谢知秋说：“听说燕妃近日身体欠安，我已跟可汗请愿，将她接到我的行院里去了，既然两位皇子不在身边，身为尊耶甚是想念，我与燕妃姐妹二人相伴也好说说话。”

　　谢知秋心里一寒。

　　“你可跟哈勒炎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待到他和哈勒图凯旋归来，就是我羌渠国的英雄，我们身为尊耶，定会在家里等着他们，为他二人庆功。”说完，未蒙凤目直直地望着谢知秋，那目光中似有疑惑，又似有拉拢，但是看在谢知秋眼里，那诸多意思中泛着满满的威胁。宫中都知，那哈勒炎与各个族人关系都不是很好，与宫中各个臣子皆是冷淡，虽与谢知秋交往不深，但是也从未和谢知秋有过怨仇。

　　谢知秋岂有不懂的原理，双手作揖领命：“皇后英明，属下定当如实转告二王爷。”那话中了然。早已听说未蒙是一个心机深厚的女人，今日谢知秋才是真真正正的知道。那燕妃乃是哈勒炎的生母，未蒙将她留在自己的行宫，那不是生生将她软禁起来，倘若哈勒炎不兴兵，他的亲生母亲就是危在旦夕。哈勒家族的争斗，虽与自己无关，但是这个未蒙，竟是如此阴险。

　　看母亲跟谢知秋说完事情，儿朵直接就走到谢知秋面前：“萧大人，你去看我哈勒炎哥哥，可否带上我一起去，我天天在这里困着，烦都要烦死了。”

　　未蒙一听自己的女儿也要随着去，瞬间脸色就变了，高声呵叱她：“不行，萧大人前去是有要事在身，况且两军交战，你随着去干什么，从今日起，你哪里也不能去。好好的在家里呆着。”

　　不知母亲的脸色为何变化这样快，儿朵眉毛鼻子都快皱在一起，那两只蓝色亮丽的大眼睛咕噜咕噜地盯着谢知秋，似乎另有什么话要说似的。

　　未蒙看着二人的眼神，不待儿朵说话，就跟谢知秋作别，对着那儿朵一阵厉喝，这才拉着她一直走出了屋子。那谢知秋双手作揖，直到脚步声再也听不见。

　　寂静的屋内似乎刮了一阵无名之风，霍冰就已经翻身而下，之前对话，他也都已经听到。谢知秋又与他讲述了几句，二人就开始秘密谋划起来，谢知秋对霍冰说：“霍将军，未蒙以哈勒炎生母做要挟让他兴兵，那哈勒炎虽然是我敌方，但此时现在断不能兴兵，一旦兴兵，侯爷以一敌二恐陷入困境。”谢知秋又思索片刻，“而且我妹妹仍在他手上，不如，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