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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与影的角逐

S1E00 序幕(五)

光与影的角逐 坠入凡间 2093 2019-05-10 09:57:08

  “驻守牢狱的士兵呢?我们的兄弟哪儿去了?”科菲低弱的声音流露出强烈的焦躁不安,原来他内心也有柔软的一面。他加速了脚步,四处审察,却一不小心踢倒酒壶。

  酒壶边在地上划出诡异弧线,边发出沉闷声响。他们三人同时止住脚步,屏息凝神。加文握住剑把,随时准备拔剑。一只哥布林吧咂着嘴,睁开惺忪的睡眼。很幸运,它看了一眼后又迷迷糊糊地阖上了眼皮。

  他们迈上陡峭的阶梯,悄无声息地朝二楼进发。加文不时转头朝那些貌寝的生物望去,内心从未如此忐忑不安过。在拐角处,他们与一只哥布林迎面相撞。对方瞬间吹响哨子,加文随即拔剑。下一刻,怪物的脑袋已被砍掉,跌跌撞撞地滚下楼梯。

  杂乱的脚步声接踵而至。

  “跑!”科菲张皇地喊。

  队长和伊恩迅速往楼下跑,加文仍留在原地审察。他心中满怀期望,希望那是兄弟们的脚步声……

  愿望破灭,泛起在长廊末端的是一只哥布林。它嘶喊起来,声音又尖又细,似乎是在发号施令。一只又一只哥布林接踵而至,加文张皇失措,撒腿就跑。狭窄的台阶使他摔了一大跟头,直扑一层,嘴里充满血腥味。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发现两群哥布林划分困绕了科菲和伊恩。加文拔剑冲已往,首先援救离自己更近的伊恩。

  阴暗、沉闷的室内刀剑交接,在墙壁上投下极重的黑影。加文不停地与它们交手,呼吸徐徐变得急促。一只持矛的哥布林刺到他胸前,所幸其威力因较远的距离和坚硬的锁子甲而被大大稀释,他凭借自己高峻强壮的优势仅用一击便撕裂了它凸出的肚皮。怪物倒地,暗绿的血液和铁青的内脏流了一地。他转身朝另一只哥布林冲去,却不小心踩到什么工具,朝后仰倒,后脑勺重重砸在硬物上。耳鸣围绕,火光和剑光变得朦胧,嘶吼和金属碰撞声变得悠远……

  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一只哥布林正准备朝他挥来锤子。在那一刹那,他以为自己终于要交待了,只见伊恩泛起在后方,砍下了它的脑袋。

  钢铁落地,发出难听逆耳的声响。

  “不。”

  是科菲,他的声音满怀恐惧,听起来像个受到惊吓的女人。

  加文的目光搜寻到高峻、俊秀的队长之时,一把剑已经贯串了他的胸膛,接下来,另一只哥布林又用矛贯串了他的脖颈。他满身鲜血笼罩,腿脚很快便立不住了。

  它们对着尸体发出尖细而狞恶的讥笑,加文瞬间气血冲到头顶,叫嚷着朝哥布林冲去,再次陷入战斗。

  身后的脚步声不停迫近,他和伊恩抓紧时间往外逃,可极重的大门却不知何因自动关闭,室内的阴影也幻化起来,既诡秘又狂乱。他们逃到右侧的廊道,在廊道的尽头又向右拐。

  他们发现一道木门,其四周萦绕着浓厚的腥膻、腐臭味。加文停了下来,不知为何,直觉告诉他,那扇门后或许有他们恒久以来都在寻求的答案。他有些缓慢地推开这厚重之物,在难听逆耳的吱嘎响声中,眼睛捕捉的景象让他不禁心生酸楚与痛苦。

  一侧的墙角堆放着无数残缺不全的尸体,摞得很高;而另一侧的墙角则是一个被镣铐箍住颈项的人,他垂着头,四肢已被夺去。是那些哥布林对他做出了如此残忍的事情?

  苍蝇在残缺不全的身体四周癫狂舞动,加文来到可怜人面前,剥开其散乱的头发。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人如此面熟。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队长……队长……”他呜咽着。

  铁链当啷一响,只有脑袋和躯干的“怪物”抬起了头,嘴唇蠕动起来,声音小得听不清。

  “什么?”加文泣不成声,“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我向你保证。”

  “跑。”

  加文终于听清了胡佛的话语,然而脚步声又迫近了。

  “我们已无能为力,”伊恩轻声说,“送他去吧。”

  “不!”加文执拗起来,“我们不能抛弃他,他曾是我的队长。”

  “快!我们必须在世回去向国王陈诉此事。”

  “不……”

  伊恩拔出短剑,瞬间刺穿了胡佛的心脏。

  加文先是感应惊奇与恼怒,尔后又归于冷静,最终给了这位昔日总是笑容满面的队长一个急促的最终拥抱。

  他们离开暗室,在脚步声的追逐下跑了很久,不知究竟来到了哪里,所幸发现一个能够逃生的窗口。他们拖来酒桶和粮袋,高高摞起,翻越窗户,跳到牢狱外面。他们掉臂一切地奔跑……

  哥布林早已不见踪影,他们停下休息。加文四处张望,哪里也不见马匹踪影。

  鹤咦吖的脖颈充满了黏腻的感受。“是大海的原因啊,”他意识到,“这里是王国的西垂,可能囚沼与半岛的尽头——日落角——只隔着几座小山丘的距离。”

  乌云在冰凉的冬风中肆意奔涌,当日光受到遮掩的时候,古老的传说瞬间涌上心头。“漆黑之主”无穷无尽的身躯从时空的裂隙间不停地渗透出来,遮天蔽日,以至于人们说,太阳越来越小,最终有一天它似乎不再升起了。在莫可名状的玄色物质的笼罩下,地面上恐惧泛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悄悄地发生转变……

  金纱重现,天顶的火球似乎变小了。我一定是受到了故事的影响罢。短暂的深度喘息事后,加文突然觉察同伴的眼眸丧失了神采,空洞至极。“伊恩?伊恩……”

  伊恩没有回覆,他的影子……

  一个身着破旧黑袍的男人从伊恩的影子中爬了出来。

  这个苍老的男人如此眼熟。

  加文曾在通缉令上见过他的画像,也曾听闻过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听说,他就是那个被称为“魔鬼降世”的死灵法师。据说初秋时节他被抓捕入狱,可为什么……

  他想要救下伊恩,可腿脚却不受控制地震了起来。没跑多远,他便于两个水洼间细长湿滑的草甸上滑倒。一条水蛇迅捷游过水面,耳畔同时响起窸窣声。他迟疑地剥开面前的芦苇,发现身体畸形的怪物正在啃食……死尸。

  他突然联想到伊恩提起的食尸鬼,慌忙起立,却又发现水潭里不仅仅只存在一具尸骸,无数颗头骨被密密麻麻地埋葬在水面之下。他朝后方望去,发现伊恩和黑袍老者已不见踪影。芦苇丛中微弱细碎的声音越来越杂,貌寝的怪物一个接一个从中走出。

  什么工具从面前落下,他的目光短暂地捕捉到了它的剪影。

  是雪。一片又一片雪花纷纷扬扬地洒下。冬日已然降临。

  “不,”加文咕哝道,“我不能死在这里。”

  须臾事后,老兵重归站立,高举利剑,勇敢地发出最后的呐喊:“为了国王!为了王国!为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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