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周过年是不快乐的,令郎旦忏悔了。
没有灯谜灯会,没有新桃换旧符,没有压岁钱,没有夜放花千树,更没有人约黄昏后。
有的只是繁多的礼节和种种祭天祭地祭祖宗的祭祀运动。
刚过了初五,令郎旦就带着所有人回宜阳去了,幸亏不远,不急不缓的两天也走到了。
慰问了留守宜阳的姬睿和卖力黄金台的石岩后,令郎旦又去看望了魏无忌年前送来的三千匠户们。
好言抚慰,给他们描绘了一下未来美好的远景,然后就留下了一个宫人自制的石磨,告诉他们让他们先做一百个。
巡视了府库,看里面堆满了各国钱币,于是怎么花钱就成了现在最发愁的事。
又去看了三国送来的耕牛和马匹,都是上好的,可不能养废了。
回宫后马上建设了马场和牛场,召集所有官员,商议新的一年宜阳的计划和生长。
民生一块暂时由少宰卖力,司法有司寇,城防……没有,治安由韩侍卫卖力,似乎什么都有条有理,不用令郎旦费心,更不用做什么改变,似乎每一分的改变都是多余的。
散了聚会会议,令郎旦舒服的躺在原韩王宫御花园,现在宜阳君府邸的后花园树荫下,喝着茶水,享受着闲散时光,嘴里还说着什么‘偷得浮生半日闲’,小情调满格有木有。
直到肚子抗议,去了一趟茅厕,抗议的屁股告诉他懒惰的脑袋,该把纸整出来了!
哎,看来自己真是一条咸鱼,只要能让自己苟着不动,哪怕生活水准降到了原始人都懒得去改变啊。
近一年了,如厕都用竹板,没有厕纸的年代真是万恶的年代!
“本君决定了!宜阳革新,从厕纸开始!”
“韩侍卫,备车,去城外匠户营。”
“诺!”
去了城外匠户营,问了所有工匠,竟没有一个渔民!韩魏赵三国,当滴,不为人子!
你要的是匠户啊哥!韩魏赵王也觉得很冤枉,把技术人才科研人才都给了你,结果你说没有普工!
突然想起黄金台似乎来了一户渔民,于是立马转道去了黄金台。
年前就被召见了一次,这刚过新年就又被召见,渔民齐三有点受宠若惊。
“小民齐三儿,参见宜阳君。”
“嗯,起来吧,记得你说你是渔民?还略微认得些草药?”
“是,小人祖籍临海渔村,祖祖辈辈打鱼为生,天气欠好时不敢出海,就入山林采些草药,备不时之需。”
“嗯,好,就你了,本令郎计划做些工具,由你领头,明天调拨给你些匠户,尽快吧工具做出来。”
“不知道令郎计划让齐三儿做什么?”
“纸,一种可供人在上面书写,也可……嗯,如厕用的工具。”
“纸?我不会啊!从来没见过更没听说过。”
“没见过没关系,这是一件新事物,由你来发现缔造。”
一边站着的御史石岩都懵了:
发现缔造?他就是一渔民啊!打鱼才是他的本职事情,做工具什么的,不是应该找匠户吗?你可是有三千匠户的啊!放着三千匠户不找,找一个打鱼的去造那个什么‘纸’?
“那个,敢问这纸是个什么样?”
得,一个敢用渔民去造工具,另一个还真敢接,莫不是都疯了吧?
其实造纸这事,之前谁也没干过,令郎旦有大致偏向,那用谁都一样,可能匠人来做还更好。
可是这渔民可是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来黄金台投靠自己的‘人才’啊,怎么能不重用。
不仅要重用,还要让他做出来的工具名传天下!千金买马骨的故事,照旧很细心那些自诩千里马的人的啊!
要说怎么能更好更快更容易的名传天下?四大发现啊!造纸术似乎原本就是一个渔民弄出来的吧?东汉蔡伦?他是革新!
“纸,薄如蝉翼,如丝绸般柔软,可书写。”
“那巨细形状呢?”
“巨细无所谓,可随意支解,形状的话,就长方形吧,哦,就是案几面这样的形状。”
“矩形,薄如蝉翼,如绢柔软。君上,草民不会做!”
不会做你问这么仔细?莫不是寿星老上吊?
“有啥不会做的?明日我调拨一百匠户给你,离此十里的下游河岸扎营,然后就开始给我造纸,听到没有!”
“这,草民听到了,可是草民真的不会造纸啊!”
“你要相信自己,你是千里马,你是伟大的缔造家,你一定能造出漂亮的厕纸啊呸!宣纸的!”
第二天,果真有一百匠户前来,领着他们的竟然照旧宜阳君!
带着一百匠户二十守卫另有他的那个‘缔造家’人才齐三,一行人声势赫赫的往下游选址去了。
忘了说了,宜阳多山多岭多河流,黄金台就建在城外十里的一处依岭傍水的好地方。
顺着河流往下游走了十余里,找到了一处很好的位置,令郎旦让人先去扎营。
这里离宜阳城也是十里左右,因为河是从一侧绕着宜阳而下的。
侍卫指挥工匠伐木建营,用了整整一个上午。
建好营寨,下午在河滨架起二十口大锅,用来蒸煮原料。
每口锅前边做一个大木箱子,用来装原质料。
锅后面则是一个大的石臼,在里面捣碎煮过的原料,用以打浆。
石臼后面又是一个大木箱,不外令郎旦让人在此挖一条半人深的壕沟,沟中又有排水沟,直接通往下游河中。
把箱子至于壕沟中,待石臼打好浆后,把浆倒入此箱中。
就近可从河中取水加入,搅拌后用做好的篾席,也就是捞纸器捞浆,使纸浆在捞纸器上交织成薄片状的湿纸。
然后放到河岸做好的架子上晾干就好了。
这就是令郎旦给匠人们造纸定制的四个步骤:
一:蒸煮
二:打浆
三:抄纸
四:干燥
大致计划出了造纸所用的地域和所需工具,及到天黑,工匠们也就大致完成了两个步骤的半部门。
一个是第一步骤磊了灶台,却没有相应大的铁锅,还要专门打制铁锅。
再就是第三步骤要挖的壕沟挖了一半。
这照旧一百匠户而不是一百匠人,一户平均下来是五人,也就是五百人。
分出一百人砌二十个灶台,其余四百人挖一下午,也没挖好。
深深叹息此时生产力的低下,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啊。
令郎旦回城去了,此地的事就交给渔民齐三卖力了,虽然韩侍卫带人留下卖力了掩护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