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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城隍庙开始

第三十二章 有辱斯文

从城隍庙开始 左耳JK 2006 2019-05-09 18:35:42

  再见猫妖,林恒眼中所见,要比那夜急遽交手时又有所差异。

  一缕缕邪祟黑烟,间或夹杂青灰之气缠绕在这猫妖周身上下,其双手虽依旧是人掌,却生出了一根根恰似匕首般锋锐修长的利爪。

  龇牙咧嘴间,喉咙发出呼噜噜的声响,牙齿尖锐,舌头上也长满了倒刺。

  最为显眼的,当为其左右脸颊上生出的根根髯毛,如此模样,倒是令林恒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动漫男主角。

  摒弃杂念,林恒面沉如水,喝问道:“猫妖,公堂之上不得喧哗,若敢再犯,本府决不轻饶!”

  猫妖发出桀桀难听逆耳笑声,放肆叫道:“泥塑的小神,凭什么审我,判我?老贼吃我无数孩儿,我抨击他家破人亡,要你区区小神来审判?”

  林恒剑眉蹙起,双目泛着寒芒:“妖孽放肆!左右,大刑伺候!”

  夜游神与阴阳司口中应诺,立即领导衙役甲士上前,将这猫妖死死压在地上,继而有厚重木条,末端镶嵌密密麻麻的铁钉,狂风骤雨般打在猫妖身上。

  猫妖一时痛呼、尖叫不止,疯狂挣扎。

  其怪力无穷,竟将夜游神拉扯摔倒,身上甲胄不慎被利爪撕开,一缕缕青烟自甲胄缺口飘逸而出。

  林恒见状,眉头皱得更紧。

  待行刑结束,猫妖彻底循分下来,便言道:“猫妖,本府知晓你满心怨恨,不妨一一讲明,是非功过,瞒得了人心,瞒不外天心。且老实交接罢!”

  猫妖趴伏在地,闻言又是桀桀冷笑不停,半晌才含恨言道:“有何不行说的!老贼困我七年,这七年之间,我不知几多孩儿皆被其给吃了,难道就不应抨击?”

  它言语凄厉,讲明了这段血海深仇。

  猫妖曾经只是寻常普通猫儿,养在李向文家中,倒也并非当做宠物,而是用以抓鼠守仓。

  本是寻常家猫,李府倒也未曾苛刻虐待,然每当黑猫生产时,便厄运降临!

  李向文有一怪癖,嗜好以幼猫为食,煎烤烹炸,用以佐酒,认真人间美味,此乃李向文原话。

  即是因其怪癖嗜好,黑猫却陷入了无尽绝望轮回之中。在灵智未开时,它不懂幼崽为何失踪,苦苦找寻,只找到了一些带有熟悉气味的皮毛与骨头。

  它懵懂无知,唯一能做的,即是在临产之前,四处找寻隐蔽之处,好掩护幼崽。

  但李向文父子,非但要吃其幼崽,且将此当做一场游戏,恰似猫儿戏弄老鼠一般,每当黑猫临产,就早做准备,待黑猫产下幼崽,发动仆役刮地三尺,不仅抓了幼崽,更是当着黑猫的面,将其幼崽扔入滚烫油锅,煎炸做菜!

  初时,黑猫灵智未开,除了凄厉嚎叫也毫无措施,它不知逃离府邸,天性使然,依旧照常生产,再被李向文父子玩弄戏耍,当其面炙烤幼崽吃酒玩乐,循环往复……

  徐徐地,黑猫明白更多,也聪慧许多,每次产子皆藏得隐蔽,然区区一只猫儿,又如何敌得过心怀不轨的人?

  七年之间,黑猫不知生产几多幼崽,却无一存活幸免,皆入了李向文父子口中!

  直到某一天,黑猫化作了妖怪,刚刚明白了一切前因结果,但此时却又面临生产。

  “我虽成妖,可生产之时无比虚弱,即是一心想要抨击,也只能暂且逃离!化妖之时,我弃了九命神通,偏要占据人身,人生来高屋建瓴,便能欺我,辱我?我不平,我不平!”

  猫妖声声凄厉,绿瞳择人而噬,若非铁链所困,须要将李向文灵魂撕扯数块,大口吞食!

  李向文潜藏在高台之下,身躯佝偻瑟瑟发抖,面色苍白,既是惊慌又是羞恼,口中不停叫着:“有辱斯文,认真有辱斯文!”

  林恒闻言,气极反笑:“李向文,你如此行径,也配说斯文二字?”

  李向文立即狡辩:“府君明辨,此乃猫妖信口胡言!本官乃堂堂知县,读圣贤书,为朝廷倚重,岂会做出如此有辱斯文之事?完全是猫妖血口喷人,请府君速速将这害人妖怪打杀了!”

  林恒面无心情,懒得再与之辩说,惊堂木一拍,沉声道:“本府判决如下:李向文父子,因一己之私,却令县城遭劫,几多无辜性命因你们而死,当受饥饿、幽闭羁系之刑,十年不得超生!”

  言出法随,两具漆黑铜棺悄然自公堂之上竖起,棺盖开启,其中漆黑幽静,恰似两头吃人的怪物。

  李向文见状,肝胆俱裂,而在其身侧,李浩灵魂也已被拘来,父子二人皆受黑棺牵引拉扯,拼命挣扎,全是徒然,在无形力量拉扯之下,不停向黑棺滚去。

  李浩惊慌失措,只知召唤尖叫,其父李向文则连声叫道:“府君不得如此,不得如此!即即是我好吃幼猫招惹了妖怪,可不外区区幼猫,吃了便吃了,何以至此啊!”

  林恒面沉如水,闻言嗤笑一声:“好一句何以至此,本府以为,人之所以为人,恻隐之心不行无,你非但好吃幼猫,且还当着其生母面前肆意玩弄……”

  言至于此,他凛然喝道:“如此残忍之徒,竟为一县怙恃官,又谈作甚民请命,庇佑一方黎民?”

  李向文依旧大叫不公,口中呐喊:“府君!我乃人,猫儿只是畜生而已,人吃畜生理所应当!且本官为任多年,向来待民如子,人又怎能与畜生相提并论?”

  “县太爷,你的风评如何,身为淮江县黎民,我又如何不知呢?”

  林恒哂笑一声,尔后又肃然正色:“且岂论你吃猫之事,猫妖肆虐县城,害人性命,几多无辜者因此丧命!这场罪孽因果,皆因你而起,你莫非还觉得自身清白无误?”

  不给李向文叫屈时机,林恒摆手一挥,黑棺吸力更大,转瞬便将这父子二人收纳其中,棺盖轰然落下,黑棺旋即也消失不见。

  见此情形,徐庆不禁口中赞道:“城隍老爷认真铁面无私,公正贤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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