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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怪通鉴

第二十八章 白玉魂骨2

百怪通鉴 危余 3194 2019-05-17 21:31:11

  景夫人见她死不悔改,原本消下去的三分气瞬间点燃全身,她又气又悲,十多年来竟然养出个这样的女孩,以后谁还敢要她景家女儿。

  夫人喊出执法仆人,就要处置景瑜。

  景将军虽然不惧战场千军万马,可他惧内在这常京城里素来着名,这次他妻子算是动了震怒,景将军忙乱唤过来景琼。

  景琼是个智慧女孩,没等父亲付托就晓得其中利害,怕是母亲要把妹妹打得几个月不能下床。

  将军一面耳语道:“快去请主家你祖母,请她来救命。”

  另一面死命给小女儿使眼色,叫她不再惹怒母亲。

  景瑜是个倔强的,“我不要做什么名媛小姐,也不想将侍奉丈夫当做任务,凭什么我不能穿着盔甲和父亲哥哥一起上阵杀敌。”

  聂儿被她这番惊天动地的语论彻底惊呆,古往今来这样有气魄的女子也未曾多有,只可惜她生在这样一个时代,女子只是男子的隶属品,男子兴奋了,同她们相敬如宾,不兴奋了便弃之如履。

  聂儿站在一边,已经被景夫人吓得心慌意乱,可景瑜倒是像个没事人,自说自话,五分愤慨。

  “老祖宗传下来的规则,女子温顺娴淑,打理后宅,不让良人有后顾之忧,你怎的要违背老祖宗心愿,犯上作乱!”

  景瑜直直看着母亲,“母亲作为华美的装饰已经太久。”

  景夫人气得咬牙切齿,眼眶发红,几滴眼泪顺着面颊流下,“今日我若是管教欠好你,不知旁人如何非议你父亲。”

  景将军还欲打圆场,“旁人要说些什么就随他们,女孩身子基础差,不能强打。”

  “良人!”景夫人扬脸瞪他。

  他也是个心肠软的人,一见妻子的眼泪就走不动道,什么话竟然也是说不出。

  聂儿叹息,最好景琼快些找比景夫人厉害的人制住她,否则今天景瑜非得掉层皮。

  “裘皮长鞭子给我拿来!”

  下人慌张皇张递给她。

  “给我把她按倒在长凳子上!”

  几个侍从看了一眼景将军的脸色,不敢行动。

  “夫人,有什么话我们回屋好好说,千万不要动怒,气坏了身子欠好,万万保重自己。”

  聂儿气笑,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说这些不痛不痒的劝解话,是想让他闺女被打死不成。

  “我使唤不动你们是不是?”

  “不……不……不敢!”下人颤栗。

  是她母亲要罚她,她自然不敢反抗,景瑜只是嘴里念叨有词,“我遇上不平事,热心救人怎么就大错?我射箭回回比几个堂哥还要准,除了哥哥他们一个都打不外我,我不要拿绣花针,我想要剑棍,想要惩恶扬善,这有什么差池……”

  景夫人面色如土,唤人堵住了景瑜的嘴。

  她不要旁人替她打,亲自执鞭抽打,一鞭子下去,鞭子上缠的金丝线银丝线尖锐无比,划破了女人家轻薄的衣衫,长长一道血口子。

  景瑜也不求饶,只是额间满是冷汗。

  景夫人下手不轻,扯住鞭子继续。

  景将军抱住夫人,“不要打了,她会没命的!”

  “良人,我如果没能管教好她,早晚有一日她会被旁人教训得头破血流,她今日还小,那几年之后,谁会看在她的年龄上宽恕她的放肆?”

  二十多鞭子下去,景瑜哽咽不语,她照旧不知错,不认错,聂儿伏在旁边,看到她背上血肉模糊。

  是啊,你没错,可是你是白花中的一朵黑花,如此扎眼。

  与众差异,就要支付价钱。

  聂儿等不及,沿着景琼的路遇上去,也出了景宅,这个景琼怎么行动这么慢,她妹妹马上就快被打死了。

  景琼乱了手脚,竟然未曾带一个丫鬟小厮,只有一个赶马的车夫。

  马车疾驰,路上行人皆避让。

  “小心,快逃……”一阵奇怪的声音近在耳边。

  景琼心惊肉跳轻声问:“你可听见什么声音?”

  帘外车夫:“未曾听到。”

  聂儿在这里轻如羽毛,几步就轻轻落在马车上,眼见马车夫自怀中徐徐拿出匕首,景瑜没先死,景琼倒是要出大事。

  聂儿紧张不已,不知道该怎么让她明白有危险迫近,她握紧脖子上那条鸽子玉坠,“托付你快逃,有危险,小心啊!”

  景琼似乎又听见那个声音,她拔下簪子悄悄放在袖筒里,这条路不是去景家主家的路,车夫有蹊跷。

  “还要多久?”

  “快了,您马上就到!”

  他突然掀开帘子,冷笑着看向景琼,“景二小姐,我送您去见我的兄弟,后魏十二万英灵。”

  景琼虽养在深闺,不像妹妹那样喜欢耍刀弄剑,但她是景家人,身上流着景氏一族血液,坚韧勇毅也是她的基因。

  聂儿伸手想盖住车夫,却被他穿过身体,聂儿自语:“糟了!”

  没料想景琼垂下袖子,乘隙迅速刺穿他的喉咙,车夫不知,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竟然能够不眨眼地举手刺死他。

  景琼杀了人,手里颤颤巍巍握着那把牡丹簪子,金色的牡丹花染尽鲜血,别有一份风情。

  马车没人赶,在山野里没有偏向地穿行。

  突然,马车一重。

  聂儿疑问,难道另有刺客不成?

  景琼也有所察觉,她攥紧金簪,身子抖得像只淋了雨的小鸡。

  帘子再次被打开,景琼狠狠刺已往,一双手钳子一般握住她,只是不伤她分毫。

  他钻进车厢,看见倒地而死的车夫装扮的男人。

  “失礼,小人是武怀王部下。”

  武怀王又是哪个?聂儿掰着手指头,“夏、商、周……”武怀王究竟是哪个朝代的人?高中三年学理科的她居然忘了正常的文科知识?算了,总之这个梦冗长又没有逻辑,聂儿也不费脑子想。

  “请小姐下车。”

  景琼强撑着,随着他下了车。

  聂儿在旁边提醒,万一这个也是坏人就欠好了,可惜没人听获得她说话。

  一只洁净无瑕的手半开车窗帘布,看不见车主人的脸,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景二小姐无事?”

  不知这话是指向侍卫照旧景琼。

  景琼想起家中要紧事,也顾不得其他。

  “无碍。”

  聂儿想,这人无缘无故泛起在这里一定有蹊跷,景琼这么智慧,一定会怀疑,应该会问清楚。

  奇怪的是景琼并没有问他怎么会这样巧合在这里遇见。

  “可否带我一程,送我去景家主家?”

  “恰好本王正要去常京城,请上车。”

  “多谢王爷。”

  聂儿转头看向那辆载有尸体的马车,说话的空档,早已被收拾洁净,不见踪影,聂儿赞赏,这个武怀王还真是特殊人可比。

  聂儿发生了好奇,随着景琼一起上车,这是个怎么样的俊俏王爷啊!

  聂儿盯着他看了半天,温润如玉说的就是这种人,通身的气质都是柔和温善,不说话也不会使人尴尬。

  王爷递给她手帕,“手上都是血迹,不嫌弃请用。”

  景琼默默不语,接过帕子重重擦去血迹,可是那鲜血已经干枯,这么用力也不见擦洁净丝毫。

  他又拿出一张帕子,素净的丝帕绣了朵兰花。

  牵过她的手,轻轻沾了酒帮她擦手。

  聂儿大惊,这是什么情况,初次晤面竟然这么……

  她说:“多谢王爷,小女谢谢不尽。”

  人是她自己杀的,她为什么说对他谢谢不尽,哦,谢谢他资助擦手,昔人嘛,总是这么礼仪明白,聂儿颔首。

  “陛下赐婚,七月十五。”

  “明年?”

  “不错。”

  “那我要赶忙缝制嫁衣。”

  “你母亲没有和你说过?”

  “或许说过,只是我忘记了。”

  “你就这么厌弃我?”

  “景琼不敢,武怀王乃当今陛下亲弟,常京城有谁不知,能被陛下赐婚于您,是景家无上荣耀。”

  “而已,等你嫁过来,以后我会慢慢和你解释。”

  天啊,他们两个是未婚伉俪,聂儿托着下巴,怪不得景琼什么都不问,原来两小我私家都是知根知底。

  可是,景瑜和景琼是双生子,那景琼也是十四岁,明年也就是十五岁,这么小居然就要嫁人,聂儿叹息不已。

  这么长的梦居然还没有结束,聂儿感受自己在看电视连续剧,这部剧照旧永远不会结束的那种。

  马车摇摇晃晃,很快到了城中。

  下属搬了凳子垫在脚下,扶住景琼下了马车。

  “需要我陪你一同?”

  “景家私事,无需外人加入。”

  聂儿噗嗤笑道:“你就快嫁给这小我私家了,他照旧外人?”

  景琼一跃而下,心急如焚,刚刚被那贼人挟持之时都没有现在着急。

  景瑜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景琼刚走,聂儿也要随着下车,听见武怀王同马车下的部下说话,她回了头侧耳细听。

  “你瞧她下手多狠,一刻钟不到你派去的人就死在她簪下。”王爷笑意森森。

  车下侍奉那人急遽跪下。

  “原本就没想杀她,只是试试她,现在看来她比普通女子更有趣儿。”

  聂儿怀疑自己的听觉泛起了问题,高考英语听力她就没拿几多分。

  这样一个谪仙一样风轻云淡的人,适才还温柔地擦拭未婚妻子的手掌,人后居然是这样一副嘴脸。聂儿不敢看他那双眼睛,黑漆漆的,看不见底,罗修也有这样玄色深邃的眼睛,他也这么爱笑,可是他的眼睛从来没有这么酷寒。

  景琼是因为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才体现如此冷漠,照旧单纯只是在未婚夫面前怕羞?如果是前一种,那景家心真大,居然敢把女儿嫁给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人,如果是后一种,那么,景瑜和景家将陷入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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