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这里发现一小我私家族!”
耳畔马蹄声踏踏迭起,再次在雪地里醒来时,我依旧没有动身,只是侧耳去听旁人对我的指画。
“人族?确定是人族吗?”被称谓首领的那小我私家惊疑道。
“是、是人!”一个距离我很是之近的怯生生的女孩声音答道。
“首领,救不救?”最开始的那个少年声音如此问道。
所有人都在犹豫,想来身为这对话主角的我也无法置身事外。我徐徐睁开了眼睛,白雪附在眼睫之上,我轻眨几下,冰雪便消融,而新世界,也才真正展现在眼前。
我的目光落在他们的马身上,很奇特,他们下身有毛保暖,而上面的人身却格外脆弱,皆裹着厚厚的冬服。
人马族在我睁开眼那刻便一直紧盯着我。他们的目光充满惊诧与恐惧,惊异于我漆黑如无底洞一样的瞳子,他们的神情里有些仓皇,又不动声色地将唯一一个女孩子护在了圈外。
我扫过他们一眼,已然将这五人的职位分的一清二楚。
人马族首领审察我片刻,用蹩脚的人族语言同我说话:“你,是何人?”
我兀自想了想,自己心里也很困惑这个问题。
我自这片雪地醒来即是唯一影象,哦,我倒是还知自己身为人类,还知寻常生物皆是畏惧严寒的。
见我不回覆,他们似乎有些心急,呼出的热气急切了许多,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的箭,我不再缄默沉静,张开干哑的喉适应几番,用人马族的语言回覆:“不知,我没有影象。”
人马族的语言降低了他们强烈的戒备之心,首领瘦削而坚贞的脸上缓和了许多,盯了我半晌,见我一派坦然,他再次发问:“没有影象,不知是从那边来吗?你独身一人?”
我的睡意再次袭来,微眯着眼懒懒答道:“是。”
首领缄默沉静了许久,最终向族民下达了命令:“带走。”
我没有反抗,盖了数日的雪被抖落洁净,两小我私家马族来架住我,我半边身子都倚靠在其中一个成年人马族的身上,慢悠悠地被他们拖到首领面前。
首领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伸脱手像要来碰我,我侧过头躲了一下,首领也没生气,只淡淡道:“回我族坐坐。”
我向前走动一步,腰间却是突然坠落了什么沉甸甸的物件,我垂眸看去。
落在白雪里的红色石头,系着黑绳。
这是什么重要物品。我心头这么想,又有些发涨的难受。
我迅速弯下腰去拾起那石头,放在眼底细看,这像只是一块貌寝的、不明形状的红色玉石,黯淡无光,除了丑的特别怕也是再没有其他奇特之处了。可就是这么一块红玉,却越是瞧着越是让我感应透不外气,却越是牵动着我的心肠、脏腑。我的呼吸一滞,这定是对于我至关重要的工具。
我身旁的人马族看着我手中之物欲说什么,却被首领一个眼神打断,我将玉石按在心口久久,又依依不舍地收进怀里。
我原先倚靠的人马族已然回到那唯一人马族女孩的身边,而另一个也视我如洪水猛兽一般,避之唯恐不及一样走开了。
但被大雪笼罩多日,日日夜夜睡着,少有醒时,我约莫也是惰性使然,也不想多动,便假作无力地倒在了雪地里。
地面积雪很厚,我险些就陷进去出不来了。
我拂了一把雪,将视线投给这一处职位最高的一位。
首领看了我一眼,依旧是面无心情:“将她放在我背上。”
原先避着我的那位成年人马族急了:“首领,这使不得。”
首领冷冷扫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即住了嘴,神色里却还带着明显不满,他以自己的抗议方式没有再靠近我——他本也不想接近我。
最后由另一位成年人马族与最开始那少年人马族一同将我放在了首领的背上。
我斜斜坐着,靠在首领后背上若无旁人地合上眼眸,我还能感受到首领被我触碰时的僵硬,不由又觉得可笑。
我知道,他们不会伤害我,甚至在忌惮于我,忌惮于他们所言中的那一种可怕至极的“人族”。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还不知道,不外我想,看来也不会太过糟糕。
只是我与这些种族之间的差异,这里绝不是我的归所。
马脚印徐徐被新一波白雪掩埋,随着阵阵颠簸,我再次回到缱绻梦境,在梦境中期待我的,仍然是那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怀中的玉石灼烫,我无意识抓紧手下就近之物。
那小我私家,我会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