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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横北故人归

(九)前世二

青山横北故人归 茶烟善绿 4857 2019-04-15 18:32:16

  愉快舒适的时光总是会过得飞快,况且江南小镇这个书院瞧着像是与世阻遏了一般,里间的学生大多听话又灵巧,书院的院长周老先生只在乎她把该授的课授好。那在灶房资助的牛婆婆做的饭菜又好吃,那喜爱穿白衣的范令郎又温柔又俊美,对她也是呵护至极。

  两人慢慢相识,接触越发久了,情感也越发好。

  她知晓了一些他的事情,原来他是登州长史大人家中的令郎哥,可登州长史是个什么官呢?

  她想了想,还去翻了书籍,原来,通俗点说,就是登州州府的二把手啊?

  可登州的二把手到底是个多大的官呢?

  她又去翻了翻书籍,竟然比她所想的还要大。

  她从未出过这小镇,所学所看到的险些都是自己四周的工具和事件,再有她从一本本有限的书籍中所学来的知识。

  她抱起那本书籍,心里腹议,难怪,她一直觉得他气度和这鹭桥镇的男子纷歧样。

  想来也是,她没见他之前,所见过的小镇几个男子,如何能和长史家的令郎比?

  安越虽然想象不出长史家是如何的如何的,可她也能猜到,那长史家一定是很富贵很富贵的吧?

  她抱着书籍又想了想,可他一个富贵家的贵令郎,为何会来这个小镇?

  某日,她回了家中一趟。

  从家中带了一些自家娘亲亲自酿就的酒水来,想措施在灶房里烫好了,然后邀请他一同在房中痛饮,房中的窗户大大开来,不外几杯,安越高估了自己,她已经喝得小脸通红,已经醉了。

  她身侧男子喝的比她多许多,可看着却还十分清醒。

  没一会,喝醉的女子朝着男子带着撒娇地语气道:“问了你...半响,你也不说,为何会来到这...小镇......”

  范文书听见她这般道,拉过她的手,笑着解释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是游学到了此地......”

  “游学?......那你......怎么一年了还没走...是为何...”

  范文书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那染红的小脸,开口道:“你想我走吗?”

  女子没答话,瞧着摇摇晃晃像是要趴了下去,男子赶忙放下手中的酒杯,一把搂住了她。

  他看着怀中的美人儿,明艳的小脸上已是通红,挺翘的鼻尖也有些染红,另有那红唇,瞧着越发红润了,他多瞧了两眼,一把抱起了她,站起了身子,朝着屏风后走。

  范文书借着房中点亮的油灯光线,看着怀中明艳感人的女子,像是被魅惑了一般,突然开口道:“是为了你啊,所以,快一年了也没走~”

  接着他小心翼翼的把女子放在床榻之上,给她脱下绣鞋、外衫,扶起她的小脑袋瓜,轻柔解开她的发篦,取下她头上的银簪,让她好好躺下,还替她盖好被子,路过梳妆台时,他把手中银簪放在梳妆台上,去吹灭了油灯,关好窗户,这才出了她的房中。

  范文书站在她的门外瞧着夜空中那高高挂起,又大又圆的明月。

  又是一个圆月之夜,圆月圆夜~

  他想了想,都快一年了啊,他在这待了都快一年了。

  想到房中已经熟睡已往的女子,脑海中浮现出两人这快要一年的点点滴滴来,他脸又浮现了笑意。

  她时而可爱,时而娇俏,又时而热情,就如一朵芍药一般,不知何时便开始影响着他的情绪。

  他闭上眼睛,回味了一下刚刚抱起她的身子,那身子,实在柔软,这丫头......

  也不知平日里瞧着那般娇小的身子,怎么会有那般丰满又丰盈诱人的曲线呢?

  他刚刚就怕,自己要是多待一会,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傻丫头,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影响着他身体里最原始的欲望。

  他想了想,又似乎是从那日开始吧?

  那日,他无意间进了她的房中,躲着,本想吓吓她,哪知她看起书来,接着又脱起衣裙来~

  自从那日后,他也不知自己到底做了几多有她的绚丽梦境了。

  可那日他却讪讪的告诉她,是他无意间走错了她的房间~

  想到这,他睁开眸子,又笑了起来。

  那日,他哪里美意思说是故意的呢?

  那般尴尬的事情,他也会怕羞的啊。

  再说就算他说了无意,安越她明显瞧着也是不信的,她或许也是猜到了,猜到了他原本就是想躲她房里,准备逗她的。

  可他摇头死不认可,他才不认可,他还要回避的。

  可厥后,两人的关系却越发暧昧,越发好了。

  第二日。

  安越醒过来,昨日醉酒后的事情,她便忘得差不多,而醉酒之前,她没能问清楚他是为何来的小镇,她想了想,按着额头,摇摇头,算了。

  她想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榻上?

  是他抱她来的?

  照旧她自己来的?

  她掀开被子,只瞧见中衣,脸蛋突然染起了红晕来,也不知道她怎么来的,又或者怎么脱的外衫?

  可是,没事,如果是他抱的,是他替自己脱的,她心底乐意。

  她不知何时和他那般暧昧了。

  她在他面前像个孩子一般,时不时趁着没人时扑进他的怀中,又或者对着他撒娇,要他抱抱,又或者突然趁着没人从他身后搂抱住他~

  也许

  自此,两人情感依旧很好,情到浓处时,什么亲昵的事情都市试着做做。

  他还允许说,要带她去许多的地方。

  好比他的家乡登州,在登州的郊外有一个庄子,那庄子是他娘亲的妆奁。

  庄子上种满了桃花,桃花林中修建了一间小竹屋,每年桃花开时庄中景色十分美妙,在桃花开时,在那小竹屋中住上几日着,瞧着四周盛开的桃花,周身都是桃花香,有那手巧的婢子还会剪些新鲜的桃花酿成桃花酒,就坐在那竹屋中,品着桃花酒,感受着四周的桃花气息,实在惬意。

  以后,他要带她去住上几日。

  每每听到这里,安越心神憧憬,灵巧地依偎在他的怀中,看着他悦目俊美的脸颊,颔首。

  范文书见她这般灵巧,伸脱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又允许其他事情~

  两人在鹭桥镇的书院中,俨然一副神仙眷侣的模样,好不快活。

  而这安越,起初她那爹爹是不许她来的,他如何能看着自家的闺女去镇上抛头露面挣银两?

  念书人是有气节的,况且,照旧自己闺女,可奈何他抵不外闺女的一哭二闹三撒娇啊。

  她本是应了自家爹爹,来镇上书院待上一年就好。

  可厥后她认识了范文书,家中又发生了意外,待得便不止一年了。

  她的一颗芳心早丢在了范文书身上,她其实有些像他爹,心底有一丝迂腐,可再迂腐的人,也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人。

  本以为日子能这样快活过下去,可那曾想,她的家中出了事。

  再厥后,他还走了。

  不外一夜之间,镜花水月。

  他们之间的一切回忆,一切美好,似乎都成了空。

  范文书走了,就在清明后的第一日晚间离开了小镇。

  清明后的晚间。

  男子一身白衣急遽忙忙敲开女子的房门,瞧着她依旧明艳感人的小脸,冒充平静道:“你要不要我去登州?”

  安越打开房门,有些莫名其妙?

  去登州?

  今日白昼他们也不知为何吵了架,现在正在闹着性子呢。

  一时间她愣愣地瞧着他,待反映过来后,更为惊讶地瞧着他,他家不就在登州吗?跟他去登州?

  去登州?去吗?

  可是爹爹娘亲祖母弟弟怎么办?

  她瞬间补脑出许多事情来,她的家中正出了事,近来她本就心忧心烦,还忙着熬夜绣了好些绣帕荷包,托了牛婆婆她那三儿子放在他的杂货铺中去卖,换些银两,精神也有些不济。

  因此近来也没那么多时间和他一同好生玩耍,今日她从家中回来,他不知发哪门子的脾气,两人又闹了闹。

  她心中无奈,她家中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却不想让他知晓。

  她一个女人家,家中再贫穷贫困了,也照旧有自尊的,况且照旧在自己心爱的男子面前,她越发不想和他说起这些事情。

  不仅如此,她还去求了周老先生别说,牛婆婆也别说,险些整个书院知道的人她都求了他们别让范令郎知道。

  现在爹爹的伤势还没好,另有祖母的身子......

  她如何走掉?

  再者就算不说家中那些事情,她现在实在寒酸,身子一两银子都未留有,连件像样的时新衣裙也没有,怎么跟他去他的家乡,去登州?又去见他的怙恃?

  差池?

  就算要去,不也是他先去她的家好好造访一下,再请了媒婆上门吗?然后才......

  安越愣在那里没说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范文书看着她垂下的眸子以及越变越快的脸,他想到清明那日瞧见的事情,叹了口气,“若是你实在不愿去,那你先留在这也好……”

  突然一名黑衣男子从外间跑了进来叫令郎。

  范文书说的话被打断,转头望了一眼那黑衣男子。

  安越愣愣地看着他,什么不愿去就在这也好?

  不愿跟他去?

  可愿意跟他去吗?

  可就这样去吗?

  不,她想起来,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她不要做妾的。

  做妾还要和此外女子分享他,她也不想和别人分享他的。

  况且妾氏也是要经过一方礼节的,若是像她这般不明不白地随着他跑了,最多能作为外室,若是外室,比妾氏职位还要低下~

  她摇摇头,她也不想做外室的。

  范文书正好转头,瞧见了她的摇头。

  他伸脱手,想摸摸她的脸颊,可手到底没动,他叹息一声,“你愿不愿意随我去?”

  安越愣住了,没消息。

  那男子盯着她,苦笑一声,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就这样?

  他走了?

  有些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你没法阻止也没法左右,可他走后,日子照旧要好好过,一个落魄秀才家的长女,担起了养家生活的重担。

  没人知道,那段日子,心中所爱之人突然离开,自己家中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一人是怎样渡过漫漫长夜的。

  幸亏,日子慢慢过,有些事情也好了起来。

  她父亲的伤势也慢慢痊愈,父亲重新办起了私塾,作为一家的顶梁柱,重新撑起了这个家。

  慢慢的,家中的日子徐徐宽裕了些。

  两年后的。

  初秋,那个走了的男子,却回来了,不仅回来了,他还带来了一名侍从,纪言。

  鹭桥镇镇上的书院掀起的涟漪,那风骚倜傥的范令郎回到书院,他依旧住在周老先生的书院中,只是这回他还带了个少年郎来,他带来的这个少年郎君,模样也是俊美的,只是气势上要比范令郎输上一筹。

  范令郎回来的第二日,他瞧了瞧外间的天气,去敲响了安越的房门,房门吱吖地打开。

  范令郎望着这张使他这两年来朝思暮想的脸,他冒充平静道:“今日瞧着天气大好,你要不要跟我和纪言一起去河滨游玩一番?”

  去河滨游玩一番?

  和他另有纪言?

  她心里疑惑,有些别捏,两年没见了,他的第一句话即是这?

  昨夜她想了许多,也想了许多要和他说的话,可今日她看着他,又说不出口了。

  只因为她还想等着,等着他解释他两年前,为何突然离去?

  安越看着他那平静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要解释的意思,脸上突然露出客气又疏远的笑容,似乎和他再无两年前的亲昵。

  “你们去游玩吧,我另有些事情要处置惩罚,我就不去了。”

  声音平静冷漠。

  两个男子和一个女子一起去做啥呢?

  他总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跟她一个解释吧?

  这两年她经历的不少,早已经学会了克制,学会了伪装情绪。

  就像现在,她心里想要朝他怀中扑上去,抱着他,那样想得要命,可她不会那么做。

  就像她心里,想要质问他,责问他,怒骂他,为何说走就走?

  可她也不会说。

  曾经那般亲昵的两人,两年的时光,让他们变得有了隔膜。

  晚间。

  她躺在床榻上,如何都睡不着,若是不见还好,这两年她也慢慢习惯了,可现在,又见到了啊。

  她翻来覆去,心里一遍遍想着,要是他来和自己解释,要是他来哄哄自己,那她就摆搭架子,然后……

  然后,扑进他怀中,和他哭诉自己这两年到底有多想他。

  想到这里,她把头埋藏进薄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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