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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明月今虽在

第五回 仙子终归月 书生独拜丞(2)

其时明月今虽在 竟华 2833 2019-05-12 11:44:43

  天子出宫,“四正四奇”及其统领的一干侍卫本也该如影随行、以尽护卫之责才是。

  岂知那天子看了看这干护卫,却十分不悦的说道:“朕有堂姐掩护,还要你们这干废物干嘛?”

  那“四正四奇”先前本就连王月君的身影都看不到,其间贼人刺驾之时又是王月君相助救驾,到了最后照旧王月君说出真相,此事才没有怪罪到他们头。他们就算本是十分心高气傲之人,此时也不得不认可自己兄弟与皇上口中这位“堂姐”的本事相差太远。因此他们虽又被天子骂作“废物”,却又如何能够反驳?只能八兄弟一齐陪笑道:“陛下说的是,我等就在此恭候陛下回宫即是。”

  那天子又“哼”了一声,也不再同“四正四奇”多说,只是转过身,向王月君说道:“堂姐,我们走罢?”

  王月君看着“四正四奇”那一脸尴尬的模样,虽不禁苦笑了笑,终于照旧点了颔首,便带着天子一道离开了宫门前。

  ……

  “陛下,其实八位大人照旧十分恪尽职守,体贴陛下的。此番陛下险遭行刺,心中恼怒月君可以理解,但这也不是八位大人的疏忽,陛下又何须对他们如此动怒?”待二人走了一段路程之后,王月君便一面摇头,一面开口说道,显是觉得天子不应对这八名忠心的侍卫统领如此不留情面。

  “这……”那天子尴尬的笑了笑,接着说道:“朕倒不是为了刺客之事动怒,只是、只是、只是谁让他们太不识趣而已。”

  这天子对自己堂姐的怜爱之情,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来,王月君如此智慧之人,她又如何不知这堂弟口中的“不识趣”是什么意思?但她不愿再多说此事,只是摇了摇头,便调转话头问道:“陛下,那一干刺客虽死,按律是否都还得满门抄斩?”

  其实王月君虽然也知道,弑君之罪,如何会不株连九族?她会如此之问,当是想看照旧否会有盘旋余地。

  那天子见王月君突然说到此事,愣了一愣,终于颔首说道:“堂姐,你也知道,这律法并不是朕定下的,祖宗的规则,就算是国君也不能随便乱改。”他顿了顿,又苦笑道:“朕本是父皇最幼之子,只因受父皇痛爱,才得身登大宝,朝中本就有许多不平朕的阁老重臣,若再改了祖宗的规则,惹得朝中动乱,朕这天子之位坐不坐的稳照旧其次,黎民黎民可也要随着一同遭殃了。”

  王月君又叹了口气,她虽在江湖漂泊多年,但她既本是皇亲,又如何会不知这朝中之事?她知自己这位堂弟虽然在面对她时有些“过于偏袒而似昏君”,其实平日里却是位勤政且心慈的明君。只是这位堂弟既是幼子即位,其几位兄长、以及偏向这些兄长的臣子确实本就十分不满,这堂弟若还想更改本朝太祖所设的律规则矩,那就更给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可乘之机了。

  虽说如此,但若认真要让所有刺客都株连九族,王月君心下照旧十分不忍。那张洪正是自作自受倒也而已,可那一干刺客之中肯定至少大部门是遭人“调包”——就像贼人设计想要艾牛儿替代艾严那样——那些被乔妆之人本就是无妄遭害,此时若还要牵连到其亲戚族人,实在是太过无辜了。

  可由于那些乔妆之人与被乔妆之人之间也都像艾牛儿与艾严一样,本就是样貌极其相似之人,他们既非易容乔妆,乔妆之人又已获得了被乔妆之人的身份文牒,所以就算是王月君,也无法证明这一干已死刺客之中究竟谁是遭人“调包”,而谁又是本人刺驾了。

  王月君虽还没跟天子说那“调包”之事,但那天子虽然也能看出,自己堂姐是不忍牵连太多无辜,这才露出这般心情。这天子既如此在意王月君,他又如何能让自己的堂姐失望?只见他略一沉思,赶忙又说道:“堂姐莫要失望,既然堂姐此番救了朕,朕照旧可以赦免那些人的亲族的。”他顿了顿,又露出个狡黠的笑容,说道:“如果那些老家伙要来找朕麻烦,朕就告诉他们,这就是有救驾之功的堂姐所要求的就是了。”

  “可这样就算不违规则,旁人对陛下的非议也在所难免吧?”王月君摇头说道。究竟此事与先前她以平叛之功抵掉白卯儿与吴小刚之罪截然差异。白卯儿与吴小刚只不外是齐王与平等教的帮凶而已,但这一干刺客却是直接行刺当今圣上。虽说以王月君救驾的大功,提出如此要求简直也不算违了规则,但连刺驾之人的亲族都要赦免,做天子的却也难免威信大失了。

  那天子却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道:“只要不违了祖宗规则,为了堂姐,遭些非议又如何呢?”但他突然又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只是若是按规则也无法大赦之人,朕确实也无能为力了,所以堂姐追查那魔教之事时,若觉得没须要教朕知道的事情,那可千万别教朕知道。”

  那天子明白是高居庙堂的一国之君,却能将王月君的江湖之事如数家珍般说出,虽然也是他太过在意王月君之故。

  所以这天子虽然也知道,自己这堂姐在江湖中虽是破案擒贼、行侠仗义,但因昔年的齐国之乱,堂姐最大的目标照旧在那搅扰天下的平等教上。

  而王月君在追查平等教时,因畏惧牵连无辜,“隐瞒了许多事情”这件事,就算这天子并不知情,可只凭他对自己堂姐的了解,猜也能猜出个或许了。

  可王月君究竟隐瞒了什么,既然堂姐不想让自己知道,这天子自己便也不想知道。否则到了他依着“祖宗规则”,不得不“牵连无辜”的时候,他自己虽然也会有些不忍,更难免让堂姐为此难受,那就非他所愿了。

  王月君也明白这位天子堂弟的一片苦心,自然也未便再多说什么,只能行礼说道:“既如此,月君便谢过陛下了。

  ……

  王月君既扮作艾严加入殿试,她自然便也托白吴二人,要艾严藏在房中莫要出来,以免同时泛起两个艾严,教事情变得杂乱起来。

  王月君一开始既然只是推理判断,虽然也不会直接告诉艾严所有真相,只是告诉艾严那殿试上或许会发生什么大事,然后就说由自己去替艾严来加入这殿试。这事虽听起来十分荒唐,但那艾严为了王月君,原来就连“放弃殿试”这种同样荒唐的事情都能想到,又如何还会不答允王月君的要求?

  所以王月君一回来,艾严便赶忙想要问王月君道:“王女人,殿试上发生了什么事?”但艾严还没问出口,突然发现有一个男人随着王月君来到了这客店之中。

  那天子既随着王月君单独出宫,穿得自然也是平常富贵之人的服装。那艾严见此人年纪不大,却十分威严,正在纳闷。却只见身旁的白吴二人突然跪下磕头道:“叩见陛下。”

  原来江湖之人并不归天子所管,平日就算因天子出宫而偶然撞见,却也不用行什么叩拜之礼,只是白卯儿与吴小刚曾得这天子亲笔赦免重罪,自然也会有所差异。

  那艾严吃了一惊,赶忙也要下跪,但那天子却赶忙扶着他,乐呵呵说道:“原来这位就是艾严贡士,朕看了艾贡士所写‘文章’,只觉先前所学水利之事都可谓白学了。我朝竟有艾贡士如此奇才,乃是天下之幸、万民之福,如此说来,当是朕给艾贡士行礼才是。”

  原来王月君先前原来只需口头试探洪忠,便可证明艾严之卷是“中选”照旧“落选”,她却要洪忠唤人将答卷全数搬到文曲殿,最大的目的虽然是让天子亲眼看看艾严在水利一道究竟是何等奇才了。

  那洪忠虽没有权力自作主张,要一名“答非所问”之人中选,但当朝天子自然就纷歧样了。就算艾严在科考中再怎么答非所问,只要天子认为艾严是个奇才,想怎么要封爵艾严都可以。

  而这自然也是王月君要带天子来见艾严的原因之一了。

  虽然另有一个原因,就是王月君先前与这天子说的,艾严本是当事之人,她若此时还不告诉艾严真相,确实也太对不住艾严了。

  于是王月君一面唤白卯儿配茶、吴小刚准备点心,一面请二人坐下,终于不紧不慢的,将此事的前因结果给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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