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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不易岁

第一零四章 龙战野

千秋不易岁 南宫令云 3373 2019-10-06 22:00:00

  “桑上将军,久违了!”樊似玉懒懒一笑,话中尽是讽意。

  千秋在原地站定,右手在分水枪上轻轻抚过,也回以一笑:“你是何人?”

  樊似玉暗自皱眉,摸禁绝她这般态度到底是故意装出来想要气自己的,照旧说真如听说中一般,这大唐的流光神枪桑千秋因为一场意外失去了影象。但岂论如何,她此时盘算会显得她这高昌国宰相夫人没有器量,故而她冷哼一声,说道:“桑上将军果真朱紫多忘事,不外数月未见,竟然连樊某都不认得了!”

  “叛国之将,记之何用?”千秋勾唇,笑意未及眼底,口中吐出的话语异常刺人,“某倒是听说,有一樊姓将军,今日叛一国,明日叛一国,如同儿戏,但不知是否就是指的樊将军您呢?”

  “巧舌如簧!”樊似玉怒斥,千秋听在耳中,坐在马上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呵,”樊似玉突然回神,惊觉自己险些被眼前这女将带得忘记了正事,嗤笑道,“我同你费什么话,来来来,让樊某看一看自安京城一别后,桑上将军于武学可有进益!”

  说罢,她策马挥刀,气势汹汹朝千秋杀将过来。千秋绝不畏惧,掌中银枪一转,在晨光之下绽放出千条瑞彩,稳稳地接下了樊似玉这一刀。千秋在燕山中居住数日,仰观俯察,颇有所悟,先前已到瓶颈的枪法今天竟隐约有了突破的迹象,只差与劲敌这一战。

  刀枪一交,樊似玉立刻就觉察出了千秋的差异。之前二人交手时,她的枪法尚且有棱有角,细察之下仍存破绽,但今日,她仅仅是简朴地接了樊似玉一刀,樊似玉就发现她身上发生了排山倒海的变化——就像璞玉经过雕琢,变得越发温润,柔和得似乎能与天地同化,却令人丝绝不敢轻视。

  “活该,”樊似玉暗骂一声,“不是说她受了重伤还丢了影象么?怎么反倒还破境了?”

  她这边心思百转,千秋可不管那许多,分水枪上下翻飞,步步紧逼,不给樊似玉留半分喘息之机。樊似玉被枪尖迸出的点点银芒晃得眼花缭乱,一口白狼刀勉力支撑,堪堪与她打了个平手,但樊似玉心中如明镜一般,知道千秋还未用尽全力,可她却已经临近强弩之末。

  后方观战的桑远见千秋如此游刃有余,转头问越沧海:“我怎么看着二娘同往日大有差异,可有什么缘故?”

  沧海摇摇头体现不知道,一旁归无开了口:“我天机门的飞花枪法共有五重,当年叛徒罗游只不外练到了第三重就已经威震四海,至今提及还为人所忌惮。然而世人皆不知,天秋早就来到了第四重的门前,但一来她不爱宣扬,与人过招时随处收敛,二来她自突破第三重后就遇到了瓶颈,多年无从脱困,故此威名不显。”

  说着,这一向冷面的年轻羽士竟轻轻勾起了唇角:“不外,眼下看来,她终于开悟了。那道拦住她的门,总算是被她撬开了一条漏洞,而以她的聪慧,这条漏洞就已经足够了。”

  几人说话间,战场上又是数个回合已往,战局胜负已经没了悬念,千秋的枪如同一尾灵巧的鱼,以风为水,来去自如,难以捉摸,出必饮血。相反,樊似玉的进攻却次次落空,千秋似乎有先知先见之能一样,岂论她的刀挥出的角度何等刁钻,她都能轻松将之拦截于中途,次数一多,便惹得樊似玉有些心烦意乱,进攻的节奏大乱,颓势渐现。

  安市城上铜钲之声响起,城门开启,盖庆江催马杀出,横刀架开千秋刺向樊似玉的枪,朝她使了个眼色。樊似玉会意,拨转马头,跳出战圈,退回军阵之中。

  “桑将军,我们又晤面了,”盖庆江扬声笑道,将镔铁长刀一横,与千秋劈面而立,“听说将军前些日子山中遇险,受了重伤,不知眼下可是无恙了?”

  “承蒙盖公关切,桑某已然痊愈。既有佳约,不敢不赴,怎么,输赢还未分,樊将军倒是先退缩了不成?”千秋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让刚刚回到己方阵中的樊似玉听得真真切切,气得她狠狠磨了磨牙,到底照旧记起了出战前盖庆江的嘱咐,按捺住了满腔怒火,化成了一声冷笑。

  归无抬手拍了拍沧海,朝千秋的偏向一扬下巴,沧海拍马而出,来到千秋身侧,用画戟将赤焰骝往后轻轻一带,自己对上了盖庆江。

  “盖将军,你既然代妻出阵,那越某也没有袖手旁观的原理,不知将军敢与越某一战否?”

  “如此甚好,也免得旁人说盖某欺凌女子,非丈夫所为!”

  “桑上将军,”越沧海回首,语带笑意,“末将愿为君代庖,可乎?”

  千秋收了枪,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双眼微弯,是个在笑的模样。赤焰骝马蹄刨了刨地,发作声有些意犹未尽的低鸣,顺从主人的指挥,退了回去。待千秋回到阵前转过身来,沧海和盖庆江的战斗已经展开。

  沧海的亸华戟势沉力猛,与千秋的矫健轻灵截然差异,盖庆江之前从未领教过他的武功路数,乍一交手,心中悄悄受惊。他也算见多识广,几多妙手都是他手下败将,其中也不乏沉勇者,但眼前这年方弱冠的少年郎,气息绵长而浑朴,招式不急不缓相续使出,一时间竟让他找不到半点破绽。盖庆江脑海中突然不适时宜地浮现出了一句话——“阵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若是在对上沧海之前同盖庆江说起这年轻的小将如何勇猛,盖庆江可能会嗤之以鼻,但现在他再不敢轻慢大意,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劈面前人咆哮生风的画戟。盖庆江纵横高昌国及周边各部族这么些年,手上功夫自然不差,一口镔铁长刀也是所向披靡,现在,他业已被沧海激起了战意,遂不再拖沓,挥刀直面沧海。

  盖庆江和他麾下精锐军队是高昌国能以区区一矢之地与大唐互为邻国这许多年的最大倚仗,而越沧海既有过人天赋,又受大唐几代名将和隐世高人教导,自是骁勇无匹,两员悍将狭路相逢,一场恶战就此打响。

  盖庆江的刀法素来以快且猛著称,所以上次千秋同他交战时才会有所不敌,如今她与樊似玉一战,虽然已经临近破境,但究竟基本尚不牢靠,刚刚又颇泯灭了一番体力,就这么放任她再次上阵,无论是归无照旧沧海都放心不下。沧海和盖庆江你来我往过了数招,顿感把千秋替换下去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单这盖庆江用刀的气势派头就不是目下千秋所能招架的,倒是他还堪为盖庆江对手。若说对敌经验,盖庆江究竟年长他许多,他有不及之处也是情理之中,能与盖庆江平分秋色,沧海也不外凭借技高一筹而已。

  当年白袍将军薛昭在高昌国一战成名,凭借的正是现在属于越沧海的这柄亸华戟和由薛昭宗子薛讷继续的震天弓,今日亸华一出,宛如战神再临,捭阖之间气势雄浑,就连两边观战的士兵们都觉胆怯。越沧海迷恋草泽数年,所以招法比起恩师薛昭又多了几分与时舒卷的韧性,刚柔并济,更难攻破。二人又过了十数回合,盖庆江心道再拖延下去,自己恐不是他的对手,于是趁二马错镫之际,将手探向了腰间藏有暗器的皮囊。

  沧海一转身,说时迟那时快,他瞥见几点不祥的冷光扑面袭来,绝不犹豫地拽出腰间横刀,在身前挽了个漂亮的刀花。只听得耳边“叮叮当当”一串脆响,数枚飞刀撞上沧海的刀锋,被悉数击落在地。还不等他松一口气,就看盖庆江嘴角露出一点诡秘的笑意,沧海马上心中一紧,下一瞬,一颗闪烁着骇人绿光的钢钉突破刀光,直刺他眼眸。

  高昌国人皆知宰相盖庆江一手柳叶飞刀入迷入化,却不知他另有一件秘密武器,即是这淬了见血封喉剧毒的孔雀钉。这孔雀钉由教授他暗器的老蛊师独创,将百炼钢制成寸许长钢钉,然后浸泡于毒药之中,历经七七四十九日而成。那毒药的药引据说取自南疆一种生了怪病的绿孔雀的肝胆,熬制出来的药汁泛起出瘆人的翠绿色,因而得名“绿孔雀”,用了它的暗器便名为“孔雀钉”。

  沧海双眼一眯,抬手看似随意地一挥,“咔哒”一声轻响,那颗钢钉就触动了护住他手背的白银兽首的机括,兽首张嘴将钢钉咬住,他一甩手,钢钉落入灰尘,甚至没有激起半点波涛。

  “!”

  眼看得这一幕发生,盖庆江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孔雀钉锐利无比,甚至可以刺穿敌人的盾牌,却被沧海手上十分不起眼的小小机关所截,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沧海见他惊奇,在兜鍪之下发出了短促的笑:“呵,盖将军,你不会没有听说过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偃师’吧?不巧,越某人恰好就认识一位,他制造的这明兽甲可还能入将军的眼?”

  “‘偃师’?”盖庆江皱眉,“这一派的人不是早就断了传承么?怎么——”

  “传承?偃师何曾有过传承?不外是些江湖传言而已!”沧海运动了一下手腕,语气讥笑,“偃师都是天生天赐的本事,天地不停,偃师怎会断了‘传承’?某早知你们匹俦二人武功并非绝顶,却都偏爱这些鬼蜮款式,这才在出征前特特造访了某那位故友,得了这专克种种奇诡暗器的明兽甲,如今看来,果真有效!”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盖庆江,他暴喝一声“竖子休要张狂”,提刀纵马再次杀了过来。

  “蚍蜉撼树!”沧海哪里怕他?一摆掌中亸华宝戟,眼中霎时锋芒毕露,凛冽寒风吹得他头顶乌云四散,沧海端坐马上,金甲反射着特别辉煌光耀的冬日阳光,一时间整小我私家如同天神般笼罩在耀眼辉煌之中,令人险些不能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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