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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不易岁

第三十一章 相见欢

千秋不易岁 南宫令云 3331 2019-05-13 22:00:00

  “越——阿帆?”

  程英听桑千秋这么叫那自称蘭月的少年,十分惊讶,抬手指着蘭月道:“他莫不是——”

  “你瞒的我好苦!”不等程英说完,千秋突然提剑朝着蘭月扑了上去。

  她的剑法自成一派,和她的枪法差异,她在山中自行参悟的这一套剑法凌厉果决,绝不拖泥带水,寻凡人基础反抗不住她这突然的举事,程英也在她的剑下吃过亏。然而,令程英和千秋都没有料到的是,眼前的少年郎君蘭月将剑当胸一举,轻轻松松地就化解了千秋这来势汹汹的一剑。

  他这一挡没关系,千秋满腔怒火马上烧得更旺了,宝剑如游龙一般上下翻飞,俨然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架势。

  “千千,你听我解释!”他一味退让,并不还手,口中还连连唤着千秋试图同她解释。千秋现在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手中剑一招快似一招,绝不留情,听了他这话还冷笑了一声:“哪个是你的‘千千’!休要叫得这么亲热,平白毁了桑某清誉!”

  “不是,我——”

  “越沧海!”千秋厉声打断了他的话,“走便走了,何苦要跟薛世伯书信往来,又何苦要时时提及我!到现在还要用假名来骗我,若不是你说漏了嘴叫出了我在家中的序齿,我还不能确定眼前这活生生的人真的是你!人都说郎心如铁,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见她剑招乱了,蘭月——应该说是越沧海——生怕她伤到自己,手上一用力,将她的剑震飞了出去,当啷啷落在道旁一块巨石之上,同时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制住了她的行动。

  “我哪里是要骗你?”越沧海苦笑,“我是怕你乍然知道我还在世却这么多年没有音讯,像刚刚那样怪我。”

  “那为什么当初你走的时候派人跟薛世伯说了,却没有跟我说?”

  “当年的桑家全靠你父亲和叔父两座大梁支撑,他们骤然一病一亡,桑家正是岌岌可危之时,如果我派人去,被有心人发现并加以利用,你们今后安有太平日子过?而师父是天子纯臣,在先帝面前尚可以进言一二,比桑家的处境好上许多。况且……其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有掌握能不能活下来,如果侥幸保住了性命,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你;如果我死了,想想我当初的不告而别,你也不至于太过伤心……”

  “你倒是为我考虑!”千秋气结,眼眶一红,眼看就要流眼泪,越沧海赶忙从怀中抽出一块洁净的手帕递给她,她往退却了半步,没有伸手去接。

  “是我考虑不周,你胸怀宽广,就原谅我这一次,可好?”见她低着头不说话,越沧海放柔了声音继续哄道,“我立誓,今后以后再也不骗你了,若有违此誓,就让我不得好死,让我——”

  “住口!”千秋猛地抬头,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好好好,我不说了,”越沧海忙做了个封口的手势,“那你也不要再生气了,行吗?”

  “看你体现吧。”千秋哼了一声,朝他伸脱手去。他不明所以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被千秋“啪”地打开:“谁要你的手!帕子!”他欠美意思地笑笑,收回手递脱手帕,白皙的脸上染了一点红晕。

  程英在一旁围观了两人从争执到和洽的全历程,看得他眼睛生疼,见他们终于消停,这才一边嘀咕一边去捡回了千秋的剑交还给她:“某知道某在这里确实多余,但你们好歹也收敛一些。不是程某说你,越二,六年了,你就是仗着二娘心软还信守允许,否则换了别家娘子,早就不等你了,你擎等着忏悔去吧!”

  “然也。程兄教训的极是,”越沧海看了一眼千秋,“从小我就知道,千千重情重义,宽容豁达,我自愧不如。”听他一口一个千千,千秋忍不住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程英见千秋的心情,知道她已经没那么生气了,暗自松了口气。他没有见过千秋暴怒的样子,但光是想起刚刚她突然脱手攻击越沧海的架势,就让他感应脊背一阵阵发寒。

  天色渐暗,山风也凉了下来。看千秋和程英二人身上穿的战袍单薄,越沧海让他们随自己先行上山,三人骑着马沿着山路往寨子偏向走去,半路却被一队人拦住了去路。千秋刚将手搭上马鞍旁挂着的分水枪,就见越沧海笑着跟领头之人打招呼:“六叔,劳您久等了!”领头那中年人面庞微黑,两鬓花白,但精神极好,一双眼目光炯炯盯着千秋和程英仔细审察一番,脸上突然露出了迟疑之色:“这两位是?怎的如此眼熟?”

  “六叔,这位就是桑氏二娘,这位是——”

  “在下程英,鲁国公程捷之孙,”不待越沧海介绍,程英抢着开口,“您就是当年越世叔的结义兄弟张公张道之吧?”

  “正是,”张德颔首,“怪不得呢,原来是程公之孙。”他又看向千秋,夸赞道:“桑家二娘子也长的这么大了,当年张某离京的时候,你还不到马镫高,现在竟已是一军主将了!果真是桑贤弟的侄女,这通身气度认真特殊!”

  一行人且说且行,不多时就到了山寨。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寨子里的火炬次第点燃,将四面照得明如白昼,男女老幼各自忙碌,脸上都带着愉悦的神色,上上下下一团和乐融融。

  见到越沧海回来,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事情,凑到他的马前同他打招呼,他也笑着一一回应。甚至有斗胆的孩童指着千秋问:“大郎君,这是新妇子吗?”越沧海看向千秋,见她别过了头,火光下两只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可笑地朝那孩童摇了摇头:“不是哦。”千秋听到这话猛然转头,面上全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将充满了控诉之意的目光投向越沧海。越沧海看够了她生动鲜活的心情,这才慢悠悠增补道:“什么时候是,这要看她什么时候原谅我。”

  “阿帆,你还没有好好跟二娘子致歉?”张德一听他这么说,不由皱起了眉头,“六叔当初就说过你,是生是死总要给个消息,不能让她漫无目的等下去,你就是不听,还非说是为了她好!”

  “照旧世叔明理,越郎实在狠心,叫儿如何能够轻易原谅?”说着,千秋朝张德眨了眨眼。张德了然一笑,他也看不惯越沧海如此做法,遂与千秋一唱一和,直把越沧海挤兑得欲哭无泪,这才作罢。说话间,程好也被张德派出的人引到了寨中,越沧海付托在大厅摆下宴席,又叫来了妹妹越秀。

  越秀有些怕生,躲在兄长背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小心翼翼地审察着面前的桑千秋三人。千秋对她一笑:“阿秀,不记得我了吗?”越秀想了想,摇头。越沧海摸摸她的头让她坐下,给千秋递了一块寨子里自己晒的柿饼。

  “她那时候还太小,不记得你也是正常。”

  “那你呢?你不是也没有认出我来么?”千秋接过柿饼放在一边,忍不住刺了他一句。

  越沧海好脾气地笑了笑,给她斟满了一杯果酒:“六年已往,你比之从前越发醒目,我如今在世人眼中却不外是山间寇匪,你让我怎敢贸然相认?”

  “六年已往,你倒是学得油嘴滑舌了许多。”千秋斜了他一眼,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果酒清香甘甜,一口下肚,唇齿留香,将她满腹怨气与不满都消弭了泰半。

  “对千千,某何吝溢美之词。”越沧海向她微微倾身,举杯在她的杯子上轻轻一碰,压低了声音说。程好就紧挨千秋坐着,恰好听在耳中,被一口酒呛到,马上咳得惊天动地,千秋无奈地抬手用力在她背上拍了几下,她这才缓过来,嬉笑着越过千秋对沧海说:“越二兄,快多说几句,青史儿就爱听人夸她,你多夸夸她,她就不生你的气了!”千秋替她顺完气手刚收到一半就听她这么撺掇越沧海,羞恼地掐了她一把,又转头瞪了沧海一眼,警告他不要乱说话,沧海笑着摆摆手,不再多言。

  酒过三巡,千秋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沧海:“二郎,你怎么会一直来到这里?”

  沧海举筷的手顿在了空中,他眼光扫过满堂的人,最后和张德对上。张德微微颔首,沧海便起身离席,示意千秋跟他走。两人出了大厅,找了个僻静无人处,沧海面色微沉,轻声道:“这件事说起来十分庞大,厅中人多眼杂,不方便跟你细说。我们之所以来到了这里,是因为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信?”

  “我们原本计划是往南走的,”沧海折了根树枝在地上比划着,“但是到了洛州的时候,我们宿在邙山中,早上醒来,我在身边发现了一封信。信中说,南行必有灾殃,还将我们可能会遇到的坏事一一列举,建议我们不如北上到代州,颖阳城外有座偃明山,可以休养生息。”

  “偃明偃明,这名字冲撞了我父亲的名讳,各人都认为不祥瑞,况且队伍之中俱是妙手,却没有一人察觉到是谁送的信,信中所言,必不敢轻信,于是我们就继续南行。谁料,一路上遭遇的事情和信中预言一般无二,事态越来越严重,直到掩护我们兄妹逃离的我父亲的四位结义兄弟纷纷丧命,六叔和我才意识到信中所言皆是事实。无奈之下,六叔带着我们兄妹另有残余亲兵改道往北,最后到了这里。我们到时,这里屋舍俱全,像是有人早就准备好迎接我们一样。这件事诡异得很,六叔申饬过我不要随便向外人提起,今日既然是你问,那我就说给了你,信与不信,都看你了。”

  “你可以不信我这么多年不与你通信的理由,但是这颗心对你的一片赤诚,不容你怀疑。”

南宫令云

我们越越超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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