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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中年忧伤

第二十章 看不见的反面,人人都负重前行

青春的中年忧伤 慢迅 5314 2019-04-17 08:27:40

  江筱言听到王卓尔说高翔的母亲竟然这么直白地说王卓尔这个年龄生孩子有困难,她心里的火蹭蹭就往上窜了。

  但是,她照旧平静地对王卓尔说:“卓尔,你别把高翔妈妈的话放心里去。你就当是我们年轻人理解他们那一辈老人的过时顽固思想了。这个社会,六十多岁老太太想生孩子不照样试管婴儿能生了,不气不气啊。”

  王卓尔笑笑:“筱言,你怎么反映比我还敏感?我听了他妈的话,心里倒真的没有太难受,我连婚都不想结的人,还考虑什么生孩子。再说,如果真的想生,现在冷冻卵子的技术已经很是成熟了,女人啥时候想生都没问题。”

  “这想法,不愧是我认识的王卓尔,我赞同。”

  “可是”王卓尔想了一下,说:“我惆怅的是,适才你还说我们是年轻人,可事实是,我真的不再年轻了,尽管之前我并不为此感应难受,但是当她妈妈当着我的面一遍又一遍说我这么大岁数了,我就心里控制不住想哭啊。我这个年龄已经没有谈恋爱的资格了吗?我的青春就真的这么孤零零地结束了吗?”

  然后,江筱言就看到了王卓尔眼中克制的泪花。

  她说:“卓尔,我们的青春从30岁才真正开始呢,30岁以后我们才气真正冷静地去思考成熟的爱和成熟的活法。30岁之前,顶多算是青春生长的探索期而已,这话题我们不久前才探讨过,你不会忘了吧?”

  王卓尔笑了:“也是,你说的对呢,咱们当初探讨的时候,我是坚定地认为我不谈恋爱,也不结婚,所以我这一辈子都是青春岁月,20岁,30岁,40岁,都是一个看法。”

  江筱言把手伸出来,摸了摸王卓尔的手,问:“那现在的意思是你准备谈恋爱,准备结婚了?所以才会恐慌年龄的问题?”

  “也许吧。”王卓尔长叹一声,不置可否地说。

  江筱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王卓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在江筱言的手上打了一把,说:“你莫名其妙笑什么呢?”

  “笑问人世间情为何物?直教我们不想恋爱,不想结婚的王卓尔陷入情网的忧愁啊。”

  “江筱言,你乱说啥呢,严肃点啊,我可没有陷入情网……”

  江筱言截断了王卓尔的话:“你呀,就嘴犟吧,爱了就爱了,这有什么,我还喜欢看你谈恋爱的娇羞呢。哎,王大编辑,江筱言记者采访你个问题啊。”

  江筱言说着,把嘴凑到王卓尔的耳边,问了一句:“问个隐私问题啊,你可以选择回覆或不回覆。”

  王卓尔警惕地看着一脸坏笑的江筱言。

  江筱言被王卓尔的心情逗笑了:“哎呀,别这么紧张嘛,你可以选择不回覆。”

  她说着,又把头凑到王卓尔跟前,说:“我是作为好朋友来问一个要害问题啊,你和高翔,你们两个到什么水平了?有没有……那个?”

  王卓尔点颔首,体现默认。

  江筱言说:“卓尔,我得提醒你,在你没有决定下来和他真正结婚之前,你一定得做好避孕措施啊,而且最好不要吃避孕药,对身体欠好。”

  王卓尔张开嘴刚说“我们肯定不结婚”就被江筱言打断了,“卓尔,我给你说啊,不要说你是不婚主义者,婚不婚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你们做爱,就有可能有身。我大学时候有个同学,和她男朋友很恩爱,可是没做好避孕措施,流了三次产,厥后都不能生育了。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别抱侥幸心态,你也说了,人家四十几的都生孩子呢。”

  王卓尔再次点颔首,说:“筱言,我知道也就只有你会给我说这些私密的话。”

  江筱言说:“我只是觉得,不管今后你们会不会结婚,你们相爱的时候肯定有情不自禁和情到深处的时候,作为新时代的女性,我不提倡禁欲,我只是想让你敬服好你自己。”

  王卓尔又点了颔首。

  江筱言继续说:“卓尔,有个现实问题,我刚问你了,你没有正面回覆我。我照旧想问你,你最好想清楚,你究竟爱不爱他?你如果爱他,你能不能蒙受来自他的家人或者别人给你的压力?这些问题你都要好好想想清楚。想清楚了,任何烦恼你都可以蒙受了。”

  王卓尔说:“说实话,一小我私家只身时间久了,我已经习惯一小我私家了。一开始我对他的泛起另有点不习惯,可是他对我真的特别好,特别特别好,我没法无动于衷。我想起我初恋的时候,男朋友对我都没有这么迁就,没有这么体贴。所以我真的舍不得……”

  江筱言很心疼王卓尔,她知道卓尔的这份恋爱需要蒙受的阻力太多太大,而且她甚至怀疑这不是纯粹的恋爱,而是孤苦时的恰好陪伴。

  她咬了咬牙,照旧准备说实话。

  “卓尔,我说这些话可能欠好听,但是这是我真实的想法,我不能不说给你听。我觉得,你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太多,甚至你自己都不能确定是不是真正的恋爱,你只是太孤苦,太孑立,人一孑立就特别珍惜别人的陪伴,可是陪伴不是恋爱,真正的恋爱是纯粹的,你懂吗?”

  “不用想了,”王卓尔苦笑了一下,“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和他,我们今天断了。”

  江筱言一惊,王卓尔说她和高翔断了,这和她说她和高翔谈恋爱一样令江筱言受惊。因为反转来得太快,她适才还看着王卓尔含情脉脉的眼睛为她担忧。她淡淡地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已经到了这个岁数了,已经过了幼稚和充满理想的阶段了。我知道我们肯定走不到一起,就算能走到一块儿,我也怕我们基础不能白头,照旧得离开。”

  “你是对他没有信心,照旧对你自己没有信心?”江筱言问。

  王卓尔没有回覆她的问题,却说:“你看看罗副主任多好的一小我私家,还不是离了?”

  “罗主任,离了?”江筱言又吃了一惊。

  “就是最近,他太太带着孩子去瑞士了,两小我私家离了。”王卓尔说,“你说,我上哪找信心去?长痛不如短痛,断就断了吧。幸亏,这顿伤心的晚餐有你陪我。我原来准备自己自己消化我这段情感的结束,可是照旧想找小我私家说说话,所以我就折回去单元找你了。”

  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江筱言还想着王卓尔的事情,另有王卓尔告诉她的罗副主任的事情。

  最近,她的心思都在顾林溪的事情上,她忽略了自己最好朋友的没有结果的恋情,也没有发现对自己照顾有加的罗副主任的情绪变化。

  她很想和丈夫说说这两小我私家的事,可是她看到丈夫疲惫的神态,终于照旧什么都没有说。

  顾林溪这些日子看着病床上的丁博和崔巍徐徐恢复了以往的生机,他自己的心情也随之放松起来。两个学生身体上的伤恢复得很快,重要的是,他们的心理状况也恢复的不错。他们在病床上和他说笑,心急的崔巍还要和他探讨论文的实验数据。

  顾林溪笑了,说:“论文不急的,等你养好了身体,我们再讨论论文。放心,下学期你们才结业,我保证你们两小我私家都能顺顺利利、欢快奋兴结业。”

  相反,顾林溪明显感受到丁博的精神状态不如崔巍。

  虽然每次他去看丁博,丁博都体现的很兴奋,会和他说许多话。但是,他能感受到,丁博有心事,他对自己热情的样子有很大一部门是努力装出来的。究竟是什么心事呢?或者说,是不是他真的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他不敢直接问丁博,他问过谭月。

  谭月说按情况来说,症状不切合创伤后应激障碍,应该是有心事。至于是什么心事,他不愿意告诉别人肯定就是秘密,你最好别问,也别体现出想问的举动,给他时间去思考,等到他愿意说了再说。

  谭月说完,想了一下,又说:“也有可能,我只是料想或者推断啊,纷歧定对啊,就是我小我私家的想法。也有可能这个实验爆炸本不应发生,结果却发生了。”

  顾林溪一惊,问:“你是说人为因素是实验爆炸的主要原因……”

  谭月点颔首。

  顾林溪想了一下,说:“操作失误或者仪器出问题都有可能导致实验失败,进而发生爆炸。”

  他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我头一天做完实验后还检查过仪器啊。”

  谭月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都是马上要研究生结业的人了,知识储蓄也不少了,在实验之前检查反映釜是基本知识,检查面板和后板上的可动部件和牢固接点,有零件松动或损坏肯定会被发现,他们为什么不检查?在高温高压反映中,合成反映温度都比力高,而升温速度不能太快,温度到一定水平时,他们不行能感受不到,为什么不实时停止,或者说为什么不实时切断电源?另有,那小剂量的镁粉,镁粉的使用有危险,凭他们读过的文献,他们不行能不知道,这个实验究竟有没有须要使用镁粉?”

  她梳理了一下思维,继续说:“最要害的是,不管使用镁粉有没有须要,他们总该问问你吧?但是只要他们使用,总该向你请示吧?只有经过你同意才敢做实验啊,这才切合实验室的划定,可是他们为什么不请示你就上手了?就算不发生意外,难道不怕你责备他们先斩后奏吗?”

  说实话,谭月问的这些问题,顾林溪并不是没想过。相反,他都细细捋过了,他也知道两个学生在实验中的操作不妥是爆炸发生的重要原因,但是他并没有去深入地思考这些人为因素背后的细节。

  爆炸发生后,他只顾着着急两个学生的生命宁静问题,基础就没有去细想这些问题,虽然学校已经给他通报了爆炸原因,虽然他知道学生确实有错误,但是并没有往深里想,他只想抗下所有的错误和责任,他怕这个事件会影响两个学生能否认期结业。

  现在,当谭月把这些问题点破,挖掘问题背后的原因时,他才意识到爆炸发生也许另有一些没被发现的深层原因。

  他开始冷静地去想那些没细想的问题。

  谭月又说:“这两个学生之间什么关系?或者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吗?”

  顾林溪回覆:“他们两个应该是在谈恋爱。”

  谭月问:“那据你最近和他们攀谈的情况,你看他们谈到相互的情况多不多?”

  顾林溪想了一下,说:“多倒是不多,他们不在一个病房,都问过我,对方恢复的怎么样。”

  “林溪哥,回去多视察一下,看看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怎么样。”

  顾林溪脑子里的神经痉挛了一下,他喃喃地问:“你是说……”

  谭月打断他的话,说:“现在下这个结论可能另有点早,你最好再好好视察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说完,她又问:“雅文最近怎么样?”

  顾林溪说挺好的。

  然后谭月丢给他一句“想想雅文的事情”,留下满脸阴沉,沉思冥想的顾林溪就走了。

  这个冬天的雪超乎寻常的多,而且一旦下起来就有种没完没了的纠缠。

  更要命的是,这个冬天异乎寻常的冷,雪落下来没多久就冻成了冰。这个冬天的雪,多的有点让人发生反感,失去耐心了。

  就连爱雪爱到骨子里的江筱言都感受到了厌倦和忧伤,对下雪发生厌恶之情了。都市的环卫工人每天不分昼夜地清扫路上的茫茫厚雪。出行的车都小心翼翼蠕动在不太宽的门路上,一不小心就会听到汽车紧急刹车的难听逆耳声音。出行的人个个围得像北极熊,缩着脖子在寒风中步步谨慎地往前走。

  元旦就快要到了。再有一个星期,新的一年的元旦就要来了。

  人人都很忙。最忙的是江筱言和简小宁。

  江筱言忙,是因为他们的大学同学的十年聚会就定在元旦。她要在元旦之前把手头的事情提前都做好,最起码,该做的事情都得做完,那是她一贯的做事气势派头,不拖沓,不把今天的事情推到明天做。

  她还接到了林娇娇的电话,林娇娇在电话里千付托万嘱咐她别忘了聚会,还提醒她提前买票,小心到时候没票,挂电话的时候还提醒了句:“横竖啊,就算有天塌下来的事情,同学聚会不能缺席。别学陆雪,说她有可能来不了。你可不许拆我的台,说白了,不能拆黄老师的台。”

  简小宁忙,忙得昏天暗地,是因为他们分公司要在元旦开业。

  但是,就算忙的两全乏术,他照旧抽时间部署了两次约会。一次约会约的是顾林溪和江筱言匹俦。原来可以等忙完再约他们的,可是因为他必须第一时间慰藉看望顾林溪,又因为知道江筱言要去加入十年同学聚会,所以他必须和他们坐一坐。

  另一次,他约的是谭月。

  他自己也说不清,从什么时候起,他和谭月的联系变得很频繁了,比他和江筱言匹俦联系还要紧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心情压抑,当他看着妻子那些奇奇怪怪的言行之后,他就想向谭月倒一倒苦水。而倒苦水的时候,他又总是想把那些烦闷的事情尽量表达的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有所保留。

  简小宁和谭月聊的很开心,两小我私家都只说快乐的事。两小我私家谁都不提他那个有着双向情感障碍的爱人,一个不问,一个不说。

  简小宁说他们的分公司开业前的准备和忙碌,还说生活中他遇到的一些糗事,甚至把他和同事有次用饭吃出小虫子的糗事都说出来了。

  谭月也是,她说她在XZ的所见所闻,说XZ那些淳朴孩子们和她相处的趣事。

  说完,还说了一句:“以后啊,说禁绝我还真就跑XZ支教去,或者爽性去那事情一辈子。”

  简小宁笑了:“你这怎么有种孤身一人入虎穴的感受啊?你的家人,你的事业都在这儿,怎么想跑那么远,一小我私家都不认识的地方去?照旧安牢固稳待在金城吧。”

  谭月也笑了,她反问:“不是跟你学吗?你不是也丢下家人,丢下那边事业,孤身一人跑到偏远离家的金城来了?性质差不多。”

  简小宁不笑了,他喝了一口红酒杯中的干红,慢慢说:“性质纷歧样。”

  谭月已经意识到这句“性质纷歧样”背后的无奈和沧桑了。

  可是她不做解释。

  “我到金城来,是因为我想逃避,想逃离。我在太原的家千疮百孔,我爸爸去世以后,我妈就什么都不管了,一心向佛,在家吃斋念佛为我祈祷。我结婚以后,老丈人和丈母娘看我哪哪都不舒服,至于我的爱人嘛,情况你都知道。我只想换个情况。”

  他看着谭月问:“我是不是可怜抵家,窝囊抵家了?”

  不等谭月回覆,他继续说:“我想一小我私家走得远远的,可是我又做不到彻底绝情,我照旧想把石梅的病治好,我想把她带到一个新的地方,一个只有我和她的地方,没有她怙恃参和的地方。恰好有这么一个时机,我就来了。”

  谭月想了一下,问:“那……那你爱人什么时候来金城?”

  简小宁不回覆,因为他回覆不上来。他摇摇头,如实说:“我不知道。”

  又喝了一口红酒,他说:“咳,先不说这个了,等我忙完这段再说吧。分公司新开张,我在这边的事业是重新开始啊,路漫漫其修远兮,我怎么都得把这个开头搞好。”

  谭月举杯,和简小宁碰了一下杯,两个杯子发出清脆的轻轻碰撞声,她说:“祝你乐成。”说完,一仰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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