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现代言情

青春的中年忧伤

第十八章 生活推着你做出改变

青春的中年忧伤 慢迅 5585 2019-04-15 06:16:09

  第二天,谭月去了医院,他在医院见到了两个受伤的学生,也见到了守在病床边的顾林溪。

  顾林溪很憔悴,很疲倦,有种精神萎靡或者颓废的样子。

  在楼道,谭月对顾林溪说:“出去坐一坐?”

  顾林溪说:“好,可是现在不行,我另有点此外事。晚上吧,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晚上,谭月看着顾林溪那张满是沧桑的脸,有些心疼,有些难受。她问:“今天的事办完了吗?”

  顾林溪说办完了,声音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

  谭月说:“林溪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

  “慰藉我,体贴我。”顾林溪淡淡地说。

  “不,”谭月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是笑着的,语气则是严肃的,“是因为有人要我慰藉你,体贴你。”

  顾林溪疑惑地看着谭月。

  谭月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想你知道是谁。在你身陷困境,在你有苦不能说,在你情绪瓦解,在你需要资助和慰藉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最想给你温暖的人是谁?”

  这一系列问题基础不需要答案,或者说,答案原来就在问题里面。这个世界上,一直陪着他渡过一个又一个艰难时刻的人只有一个,没有第二个。

  顾林溪知道,他这一段心力交瘁,江筱言照顾他就像照顾小孩子一样,甚至比照顾蒙蒙还要细心和小心翼翼,迁就着他,默默陪着他,勉励着他。

  但是,他不知道她会找谭月,具体说,是他没有想到她会找谭月来开导自己。

  谭月看他缄默沉静不说话,又说:“你知道我今天看到你的第一感受是什么吗?”

  她不等他回覆,自己回覆道:“心疼。这就是我最深的感受。你想,连我都被你憔悴的样子熏染的那么心疼难受,筱言每天看到你痛苦的样子会是什么感受呢?她的心疼该是怎样的?”

  顾林溪终于开口了,但是只说了一句简短的话:“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所以,”谭月又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说,“所以你就要赶忙振作起来,究竟,究竟爆炸事故的结果并不是最坏的,比我想象的要好许多。今天我和那两个学生聊的时候,感受他们的精神状态也很不错,一切都在好转。至于事业嘛,”她顿了一下,说:“慢慢也会好起来的。”

  顾林溪没接她的话,问了另外一句话:“你感受丁博的状态怎么样?我是说,和崔巍比起来。”

  谭月想了一下,说:“说感受嘛,那个男孩子确实看起来比女孩子更心事重重,感受他似乎总有欲言又止的样子,或许这是人与人性格的差异,女孩子一看就是个乐观快乐的女人,男孩子,比力腼腆内敛些。”

  顾林溪轻轻哦了一声,算是对谭月的这番分析的回应和认同。

  谭月又说:“你担忧两个学生会有创伤后应激障碍,我今天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就短暂的视察来看,症状不是特别明显。不外,我倒是更想多视察一下你,从筱言给我描述的你的症状来视察一下你是否有筱言所担忧的应激障碍。”

  “什么?筱言担忧我应激障碍?”顾林溪淡淡地问,话问出口的时候,他想他知道筱言为什么那么想了,他又淡淡地说:“看来我的状态真的把她吓住了。”

  他把眼光移到窗外,他们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透过窗子可以看到窗外的夜景和行人。

  窗外,路灯和种种商铺的霓虹灯交织闪烁,夜色很美。

  然后,他把目光收回来,看着谭月,说:“谭月,你知道吗?磨难与共,我和江筱言一路走来,最多的就是这四个字,从我上大学一无所有,到随着我南下漂泊,再到转折回金城,到我上研上博,再到立室立业,我这一路,真的……如果没有她,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坚持下来……”

  谭月接过了他的话头,说:“所以,你对她不光有恋爱,另有感恩,你不光爱她,你还谢她,他所以你绝不会对她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发生任何与爱有关的情愫。所以,不管你在她之后遇到怎样的女人,你对她们只能发生兄弟姐妹的感受,而不会是女人的感受。就好比我,是吧?”

  顾林溪从心里认同了这些话,但是当谭月明确说出他对她的感受时,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谭月笑了,她说:“你不必觉得欠好回覆我。我这么问出来,原来就说明我心里相当坦然了,不管以前怎样,现在我拿你当朋友,单纯的朋友。所以我才想说什么说什么。”

  顾林溪点颔首,说:“谭月,真的,你很特别,你总让人有温暖的感受。真的,特别谢谢你,包罗以前和现在。”

  “我刚都说了,我拿你当纯粹的好朋友。所以,什么客气的话谢谢的话最好再别说。”谭月笑盈盈地说:“很奇怪,以前我嫉妒江筱言,嫉妒她比我早认识你,可我和她打过几回交道之后,我突然对我曾经对你的那些好感和恋慕感应内疚和释然。同是女人,我喜欢她。她是个好女人。你如果要理解为爱屋及乌也勉强说得已往。”

  “对,她是个好女人。”顾林溪接口,“所以我想给她缔造一个更好的生活情况。这些天,我想了许多许多,生活就这样一步步推着我,逼着我去改变原来的法式,是时候做出些改变了。”

  “你什么意思?做出什么改变?我没有明白。”谭月说。

  顾林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说:“我想告退,想重新找个事情。”

  “是因为这次的爆炸事故吗?”

  “是,也不全是。”

  “那你跟江筱言说过吗?她什么意思?”

  顾林溪摇摇头,“还没说呢,准备今晚回去就说。”

  谭月喝了一口水,慢慢地咽下去,问:“退路呢?你找好的退路是什么?”

  以她对顾林溪的了解,他服务很沉稳,他一般不会做没有掌握的事,尤其是告退这样的大事,如果没有考虑成熟,他绝不会轻率作出决定。

  “去一家新能源公司,是我一个好朋友开的,他们公司主要的研发偏向就是太阳能发电。最近他到美国考察了光伏发电方面的两个项目,他希望我随着他干。”

  “就是那个借了你10万块去赔偿给学生的好朋友?”

  顾林溪颔首,从谭月的这句话里,他已经知道筱言把什么都给谭月说了。

  “已经做了最终的决定了吗?”谭月问。

  顾林溪说:“想了很久了,中间也动摇过,但是一直没有下决心。现在,横竖我的教学生涯已经这样了,这个污点是一辈子都去不掉了。”

  “那如果没有这次爆炸事故,没有处分呢?”谭月又问。

  顾林溪想了一下,谭月的这个问题问到了他的心坎上,这个问题也是他一直困惑和犹豫的。

  他说:“我想,这次爆炸事故应该算是个引子或者导火索吧。就算没有这个事故,我可能,可能早晚也会做这样的选择。我不是不爱我的这份教师事业,相反,我特别热爱,特别有荣誉感和成就感。但是,就像丁元洲说的,我应该给家人,我的怙恃,筱言的怙恃,另有筱言和蒙蒙缔造一个更好的经济情况。”

  谭月不说话,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谭月,我不是一个金钱至上的人。我当初顶着那么大的经济压力和生活压力上研究生,上博士生,就是为了以后有一番作为,就是为了给我和我的家人营造一种更舒适的生活。我留校当老师,虽然并没有实现当初弘大的愿望,但是也是乐在其中。可是你知道吗?每当我给我农村的怙恃打电话,每当我知道他们有病忍着也不告诉我,每当筱言在商场那些高等衣服面前喜欢而不舍得买的时候,每当我想帮我两个哥哥而手头羞涩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灾受吗?那种难受你没法体会,因为你没有穷过,因为你不知道人穷志短是什么样子。我爸妈老了,满身是病,满身疼痛,可是我连一年带他们做一次全面的体检都做不到。我岳父岳母天天帮我带孩子,可是每次我给他们花钱买工具的时候,他们总说钱要用到刀刃上,不让我破费。每逢过年过节,总是给蒙蒙几千几千的给钱,其实就是变相的资助我们。我是农村的,我们家基础穷,在我们村来说,我能有今天已经很风物了,但是都是驴粪蛋蛋外貌光啊。”

  顾林溪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这些话,这些话里描述的情景,谭月没有经历过,她只能努力把这些画面在脑子里勾勒出来。

  她也知道,一个男人要有多大的勇气才气把这些话说给外人听。

  她想说话,可是刚一张嘴,还没发作声音,顾林溪就打断了她。他说:“谭月,别打断我,你听我说。我现在特别特别想说话。你知道吗?当我知道实验室爆炸的时候,我真的快疯了,一个家庭辛辛苦苦供自己的孩子出来上学多不容易,人的生命何等名贵,我都不敢想象,如果我的学生为了试验把命丢了,我这条烂命就是死上一百回也弥补不了一个家庭的悲痛。当我看到他们两小我私家满身包着纱布的样子,我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我谢谢老天让他们在世。我是他们的导师,我必须为他们卖力,可是我能负什么责呢?我如果有钱,我要送他们去BJ最好的医院,我要给他们最先进的设备,我要付给他们一大笔休养的钱,可是我只能凑上5万,照旧问人借的。这个世界上,钱确实不是万能的,可是钱却可以资助一个内心有愧的人做出许多可以弥补错误的时机。”

  他终于停下,也许是说累了,也许是想说的都说完了。

  谭月说话了,她的语气很柔和,这种柔和让人感受到亲切。

  她说:“林溪哥,我们都经历过科研中做实验的无奈和艰难,尤其像你们化学,实验自己就是一个危险的历程,你不要太过自责了,这并不完全是你一小我私家的错,学生在操作历程中可能……”

  顾林溪再次打断谭月的话:“我的错就是我的错,我不想推给我的学生,如果我在场指导,如果我平时多注意实验室的宁静治理,事故发生的概率就显著降低了。可是我只顾着自己那卡在瓶颈上的试验,对这些都疏忽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今天学校领导又来看丁博和崔巍,他们的怙恃当着领导的面,请求学校对我从宽处置惩罚,说孩子们希望我继续当他们的导师,指导他们结业。丁博和崔巍还给校长说是他们实验操作历程不妥导致才导致爆炸发生的。所有的人都在为我担责,都在为我担责和着想,我欠他们的,拿什么去还?”

  “那是因为你自己就是个好老师,你对学生好,学生才会对你那么好,他们爱你,敬你,你值得他们对你那么好。”谭月说。

  顾林溪静静听着。

  谭月继续说:“你知道吗?我这次去XZ,我们在ALD区的一个很是偏远的中学给学生普及心理康健知识,给那些留守儿童做心理咨询援助运动,我获得的最多的就是感动。那些孩子们,虽然年龄还很小,可是我们给他们一分好,他们就会想方设法还我们一百分好。一个小女孩,就是因为我和她攀谈中说到了我喜欢冰花,她就一夜没睡觉用雪给我做冰花,她送给我了一只像雪莲花的冰花,我看到她那冻得通红通红、皲裂开口的小手,止不住就哭了。小女孩说,因为我对她好,我给了她许多许多温暖,从怙恃离家打工走了之后,她很久没有感受这种温暖了。何等朴实的孩子啊。我说这个事,就是想说明,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你对我好,我一定会对你好,不管是你的学生,照旧我刚说的小女人,原理都是一样的。”

  顾林溪点颔首,说:“所以,我想做出些改变,为我自己,为我亏欠的所有人。今天下午我去找了丁元洲,我把我的想法给他说了。我早上告诉你有事,其实就是要去找他。”

  “祝你乐成。”谭月说,“你有才气,懂技术,也懂治理,又能刻苦,我相信你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顾林溪说了谢谢。

  在饭馆门口分手的时候,谭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简小宁最近和你联系着没?”

  顾林溪摇摇头,说自从上回他约简小宁来和他们一起用饭之后,简小宁回了太原,他们就再没联系过。

  谭月笑笑,说:“上次一起用饭之后,他给我打过两次电话,我们还见过一次面。”

  顾林溪愣了。

  谭月继续说:“这不是你希望的吗?不是你希望我能给他妻子一些专业的建议吗?我们吃完饭第二天他就给我打电话,我们就又见了一面,厥后他回去以后还打过一次电话。都是关于咨询他怎么做才气有利于他妻子的病情和情绪好转。然后,我就在这样的压力之下又翻阅了许多相关的资料。”

  顾林溪也笑笑,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他想措施的。”

  谭月没笑,她说:“你和简小宁,你们两小我私家很纷歧样,但是有时候又让人觉得你们两个特别像,相似的地方太多。”

  “好比呢?”顾林溪问。

  “我不知道,说不上来。”谭月说。

  顾林溪回抵家,把他想告退的想法给江筱言说了。

  江筱言听完,没说话,沉思了半天,说:“哥,我支持你的决定。我知道你这么做,不光是因为这次的实验爆炸,你总是想让我们娘俩过上更好的生活。不管你是当你的大学老师,照旧你转战生意场,我都相信你,我也对我的生活很满足。”

  许多年前,当他们在珠海漂泊的时候,当她随着他过着经济窘迫的生活的时候,当她和他共吃一份米饭快餐的时候,她就经常对他说:“我对我的生活很满足。”

  就是这样的一个傻丫头,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说很满足。

  顾林溪一把抱住劈面的妻子,把脸贴在她的脸上,他把她抱得紧紧的,她都快喘不上气来了,但是她任由他抱着,他知道这是他表达对她的爱的最好的方式,任何“我爱你”的语言都比这种表达方式苍白和无力。

  他终于松开了她,他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来,把她的头放到自己的怀中,说:“筱言,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干得欠好,或者说如果我和丁元洲看好的项目相助失败了呢?这就相当于我要创业,一切重新来,一切都是未知的,你要知道做生意风险很大,如果我最后不光没乐成,没挣到钱,还欠一屁股债怎么办呢?”

  江筱言把埋在他怀里的头慢慢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说:“另有我啊,我养你啊,我养蒙蒙啊。说禁绝我以后会成为很是有名的作家呢。”

  她这句话是笑着说的,听起来像开玩笑,但是他知道这不是玩笑话。

  “那如果你没有成为很是有名的作家呢?”

  江筱言笑了,说:“谁说非得成了有名的作家才气养活你和蒙蒙?你这小我私家太好养活了,每天给碗不加油不加菜的面条就可以养活。再说,我不是另有事情呢嘛,我呀,是新时代能挣钱养家的独立女性。”

  顾林溪又一把把妻子抱在怀里,他贴着她的脸,温柔地说:“筱言,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遇到了你。你还记得吗?咱们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去水库玩,水库的后面有一座小小的山丘,就在那个山丘顶上,因为我的学费还没有完全缴清,所以我的奖学金被取消了,你从后面抱着我,你对我说,以后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你要帮我把欠的学费垫上,等我以后挣了大钱都要交给你。可是我哪有钱啊?那个时候你抱着我,我突然就觉得不自卑了,我就立誓我要一辈子对你好,我要好好挣钱,我要让你幸福,可是我做的欠好。”

  江筱言抱着他,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着,说:“知道你做的欠好,需要革新的是哪些方面吗?就是你有时候会惹我生气,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也不给我说,总是自己一小我私家悄悄肩负,我无理取闹的时候还会晾着我,所以,你还得加油,加油宠我,加油容忍我的一切不讲原理。以此来弥补你其它地方的欠好。”

  顾林溪被这些话逗笑了。伉俪两人在沙发上忘情地亲吻起来。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转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