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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人间

第二十六章 折磨

一盏人间 树与梦 3145 2019-04-30 22:37:53

  梵子黎被折磨到了正午时分才结束,整个历程中已昏厥转醒数次。现在他正满身滴着血水,狼狈不堪。

  牢房里常年暗无天日,时辰照旧来为他诊治的太医告诉他的。

  梵子黎总是被打的不成人样,牢房里的士兵都可怜他。明明是个皇子,却经常活的还不如他们这些身世猥贱的人儿。

  朝堂之上谁人不知,这不外是一场太子的移祸。可知道又怎样?川王愿意相信,众人不愿多说……

  梵子黎一向张狂惯了,朝堂上的匹夫是不会为他求情的。在他们眼里,他就是个担不起大任的糊涂皇子而已,何苦为了他冒犯太子!

  没人拿他当人看,也没什么人信他的话,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

  梵子黎嘴角挂了血,他啐了口,问了句:“六哥伤势怎样?”

  年迈的太医从药箱里把细针白绳拿出来,习以为常。他随意的答道:“死不了,就是要静养几日。你这般伤势,可是比他严重得多。”

  梵子黎滋着牙,想让自己好受些:“真没想到,那老头现在手段竟这般凶残,倒真有要弄死我的阵仗了。”言毕,他被士兵松了铁链,扶着坐在了散发着霉味的木桌旁。他腿上带着伤,无法控制的轻抖着。

  那太医早就习惯了梵子黎的桀骜坚强的性子,只是有意无意地提了句:“听说六皇子院子里有个美人被抓了。”

  梵子琛闻言,倒是惊讶:“为何?”

  太医正用白线剔出他血肉里的辣油,徐徐开口道:“我一个太医院的老头哪知道这么多?不外是刚刚在川王后那儿听的只言片语。啧啧,女人到了这后宫,怕是出去也就剩半条命了……”

  “嗯……”绳子划在伤口上,疼得梵子黎闷哼一声:“六哥知道吗?”

  太医摇了摇头:“都说是耳食之闻的,我又怎知那么详细的事?不外,你不是一向同六皇子反面吗?现今这么体贴他可不像你啊!”

  梵子黎瞪了他一眼,后者识趣的闭了嘴。待将他伤口处置惩罚好之后,才觉察向来话多的梵子黎半晌未发一言。

  他边收拾细针软布,边徐徐开口道:“那美人对你很重要吗?看你一直眉头紧锁的。”

  “那美人,对六哥很重要。”而六哥对我很重要。

  太医见他没了往日的戾气,也不再逗他:“放心吧,那美人死不了。”

  梵子黎痞笑了下,回道:“我自然知道。”可梵子琛把她看的极重,川王怕是想要拿她同他交易。若是成了,沐灵便成了梵子琛的软肋。若是不成,沐灵即是性命不保……

  梵子黎叹口气,疲惫的很:“你过几日趁着六哥身体好些了,再告诉他这件事。”

  太医背上药箱,嘟囔道:“唔……说的像是没有别人会告诉他似的。”

  “去找漪儿,她不会让别人告诉他的。”梵子黎极重开口,言毕倒有些自嘲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似乎……把她越推越远了!

  太医走后不久,梵子黎便靠着铁门沉甜睡去。

  梦里

  “八皇子,今日君主会在后花园同王后赏花。您若是想见君主,可以早些已往候着。”婢子是小跑进来的,气息未定,眼里却是带着光。

  幼年的梵子黎放下手里的书卷,激动的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抬头问她:“父王可是传唤我了?”

  婢子闻言怔住了,梵子黎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期待着。她想过骗骗他,给他些希望,可她最后照旧嗫嚅着坦言道:“没有。”

  梵子黎眼睛不停的眨着,她知道,他又在憋着眼泪了。他总是这样,什么都自己扛着。

  婢子蹲下来,摸了摸梵子黎的肩头,柔声慰藉道:“刚刚是婢子失了规则……”言毕,眼泪便不争气落了下来。

  他轻拭着她的眼泪道:“璇姐姐真是爱哭鬼呢……黎儿知道,璇姐姐是为我好。日后若是黎儿得了父王召唤,定帮你美言,让你谋个更好的差事,再不让你随着我这个不中用的皇子,被人欺凌。”

  一众皇子之中,唯有他不得传唤,不行相见。

  那天午后,梵子黎听闻璇姐姐因行贿太监探询君主行踪被人举报,他奋力地挣开了泪眼婆娑求他别去的哑阿嬷,吼着让小厮们滚开,不管掉臂地冲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很暗,黑云密布着,出门时已下起了大雨,梵子黎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后花园。

  他跪在鹅卵石上,求着在雨帘那头避雨的川王和王后放过她。

  可最后……

  他宫中众人都被杀了,由头即是他不守规则。那些日子,他只是缩在自己床上,欺压自己早些睡觉。

  因为书中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想见见哑阿嬷他们,他想跟他们说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要救他的璇姐姐而已……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每次他都深夜醒来,一抹,满脸泪水。

  这宫殿太空荡了,没有灼烁,亦没有一点声响。像是个没人去过的荒原,里面有一座座看不见的宅兆。

  梵子黎最后一次见他的璇姐姐,是她离宫那日。她保了命,却和那个太监成了对食。年幼的梵子黎基础不知那为何意,只是单纯觉得,只要她活命便好……活命便好!

  她说谢谢他,她能出宫她很开心。其时的梵子黎以为她说的是真的,直至一年后收到她撞柱而亡的消息……

  梦终

  睁眼,入目的是恰似已在这很久的太子。

  他笑:“怎么还记着那个叫璇儿的贱婢!”

  ……

  与梵子黎同样欠好过的另有沐灵。

  她转醒之时便已是被绑在了暗室里,秋辞不在,她面对的是一个陌生女人。

  那女人手里抱着一只白猫,温顺的很,看起来驯服得很不错。就算是在春季,也没让它狂躁不安。

  那人笑声很轻,却能让人不寒而栗,她道:“女人可知自己犯了何错?”

  沐灵闻言,追念起被她推倒在地的秋辞来,确实是害人一命。

  她皱着眉头,不禁想到了梵子琛曾说过他是不会碰她的,那现今怎么又……

  女人见她这般,轻轻地把猫放在地上,徐徐的站了起来。她走到沐灵身边,轻轻地抚上沐灵的脸,开口道:“女人异于凡人,却借居于六皇子府邸,是密谋造反照旧蛊惑皇子呢?今个儿害了秋辞同六皇子的孩子,他日又想作甚?”

  沐灵不喜这阴阳怪调的女人,撇开头回道:“我未曾同六皇子密谋过任何事情,亦不知作甚蛊惑。”

  女人听罢,轻笑了声。她从婢子端着的盘子里拿起一个瓷瓶,弯下腰倒在沐灵的鞋背小腿上,讥笑着说:“像你这样不说实话的女人我见得不少,也不差你一个。”

  言毕,她示意婢子塞了布帛在她嘴里,便带着众人陆续出了门,徒留了那只温顺白猫在她身边。

  它绕着沐灵不停地打着圈,整个身子越发狂躁,它张大嘴巴不停的冲着沐灵吼叫着,立起的眼睛也格外骇人。

  几圈事后,白猫像是难耐一般的用它那尖锐的爪子不停地挠着沐灵的脚背小腿。

  沐灵被铁链绑着,转动不得。片刻之后,小腿上便充满了抓痕,脚背亦然。沐灵向来怕疼,她死死地咬着布帛,想要缓解些痛处。

  猫的天性使然,玩弄折磨比直接弄死要让它们兴奋的多。它挠完片刻之后便又绕着她打圈,沐灵低头,她腿上已是血肉模糊,衣衫破败不堪,鞋子亦然。湿润的地上是庞杂的血色梅花脚印,有的地方,还残留了些皮肉。

  重复折磨事后,沐灵双腿徐徐失了知觉,额头不停地冒着细汗,脸色苍白。

  她想要想些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想起初见梵子琛时,他那冷漠样子;

  她想起他救她时,贴在她耳边快速跳动的心脏;

  她想起她受伤之时,梵子琛伏在她床边皱着的眉头;

  她想起她戏弄他的时候,他想要隐藏却藏不起来的红色耳朵。

  昏昏沉沉,细数来思,竟觉得另有些可笑……

  他们二人就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撑了三天。

  梵子琛在受伤的第三日午后便转醒了,背后伤口正在结痂,痒的很。赵漪用蒲扇轻轻地扇着,想让他好受些。

  梵子琛不喜被人这般照顾,阻了赵漪的行动:“沐灵呢?”

  赵漪闻言有些不悦,将扇子重重的拍在床边上:“她在同梵子黎视察是谁要害你,现今日日不见踪影,忙得很呢。”

  梵子琛见她生着气,也没深探她话的真假,轻声哄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人家,来这照顾我像什么样子?”

  赵漪不悦,反驳道:“那沐灵呢?她不是也没出阁?我看你倒是一点都不介意。”

  “她不似你这般娇生惯养,她得多吃些苦,才好找个好人家。”语毕,他自己倒是觉得可笑,若是沐灵听见他如此说她,定是要扯着他的头发讨个公正。

  赵漪见他这般,女儿家的心思向来谨慎周密,自是察觉出了梵子琛对沐灵的异样情感。她惊觉,那日梵子琛所提之人并不是她,而是沐灵。

  她那日因他一句话而跃起的心情,现在皆是成了对沐灵的偏见厌恶。

  何以?明明陪在他身边这么久的是她才对,他所应该心悦的是她才是。

  一段无知的情感里,或许最不值一提的即是陪伴。可我们总爱拿这看成筹码,逢人便说:“你看啊,我明明陪了他那么久啊,他应该……”

  明明……应该……,这应是在失败的情感里,最大的不甘和绑架吧。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却不自知,以以退为进的方式相互折磨,最后两败俱伤不再相见。

  何苦……

  

树与梦

沐灵生活情况向来单纯,所以被带到宫里肯定会受不了。但这一定是他们之间需要考虑的事情,梵子琛是把天下放在心里的人,跟他差异的人梵子黎只把自己在乎的人放在眼里。   【梵子琛醒的那天,就是梵子黎让太医去找赵漪的后一天   理一下:第一天梵子琛受伤,半夜沐灵被抓   第二天梵子黎被抓,跟沐灵两人已经开始被打第三天梵子琛醒】   最近在想,要不要给那些被写死的人一个完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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