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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当空照

第三十三章:张大麻子

月明当空照 说书客王猴 2550 2019-04-24 10:45:00

  刘三被打了一巴掌,心里面生出一股怒火,但是却不敢发出来。这是在别人地界,闯了进来就得任人宰割,否则就冒犯了衣洞帮,到时候可就不是挨打就能解决的。

  他深吸一口气,把心里面的怒火压住平息,用拇指抹去嘴角的血迹,在小七的扶持下,陪着笑脸道:“牙哥,哦不,牙大爷。规则我们虽然都懂,只是事出无奈,我们并非是为了抢食而来,只是路过,路过。您高抬贵手,把我们当成屁放了吧。”

  破牙揪住刘三的衣领,扭头望了望四周,道:“你这衣服看起来还不错啊。挺洁净的,这天儿冷了,贴身穿挺舒服的吧。”

  刘三立即明白破牙的弦外之音,笑着道:“不舒服,一点儿都不舒服,我穿着身上刺挠得紧。”一边说一边解开腰带,把淡蓝色道袍脱了下来。

  小七见刘三脱了道袍后里边儿就没贴身衣物了,寒风瑟瑟,他身体本就虚弱,哪儿能经得住这般受冻,急得跺脚拦道:“刘三叔,你这是在做什么,好好的衣服怎么就穿着不舒服了。就是不舒服你也忍耐忍耐,回去了再换回来。你现在脱了不是光秃秃的。”

  刘三不理小七的劝阻,把衣服脱下扔在地上,道:“脱下后就舒服多了,身上也……”话还没说完,受凉打了个喷嚏,却照旧强撑着。

  小七让刘三抱起他,用他的身体抵些严寒。

  破牙捡起地上的道袍,抖了抖道:“这多好的工具,怎么会穿着不舒服,你就是身贱惯了,用不得一点好的。”把道袍折了塞进身后的破袋子里。

  刘三抱着小七,哆嗦着身子,咳嗽道:“那牙大爷,你看这事儿?”

  破牙招招手道:“行了,各人都是同样苦命人,生活不容易,我也不想为难你们。趁现在没其他人看见,你们快回去吧。下次可就没这么利益置惩罚了。”

  刘三躬身道了句谢谢,抱着小七转身就跑。

  刚跑出没几步就一头撞在一小我私家的胸口,那人纹丝不动,刘三反倒是趔趄着退了好几步。

  刘三低着头不住说着致歉的话,想从旁边跑已往,却被那人按住了肩膀。

  “客人上门,做主人的还没招待怎么就慌着要走了。”按住刘三肩膀的那人就是张大麻子。

  张大麻子以前不叫张大麻子,是去了一趟衣洞帮后才酿成张大麻子的。

  张大麻子的脸上没有麻子,有的只是香疤,有一只眼睛瞎了,被香烫瞎的。

  张大麻子酿成这样,就只是因为不宁愿受制于衣洞帮的规则管控,失言顶嘴了几句。

  他其时说了十一个字“这是他娘的什么狗屁规则”,然后他就被枪打出头鸟,以燃香烫面,惩戒不满顶嘴的罪过,以儆效尤。

  十一个字,十一个烫疤。

  张大麻子今后就变了,什么都以规则为首要。他的地界和王五他们地界相邻,规则刚制定下来时,差异团体之间都还比力和气,越了界也只是搪塞了事,处罚只是走个形式过场。

  唯独张大麻子纷歧样,他玩儿的是真的!

  只要是谁一不小心越线,就算只是半只脚踩线,他也要小题大做,聚集他的人把越线的那人捉住暴打一顿,而且还要让对方的头子亲自低三下四的来赎人。

  各人对张大麻子的心狠手辣毫无顾念昔日旧情、宁愿做衣洞帮走狗的行为痛恶深之,但又能拿他如何?他照规则做事,有衣洞帮在身后撑腰。

  王五他们频频和张大麻子起了冲突,都是靠衣洞帮的人出头解决。慢慢,双方变得水火不容,也对界限小心谨慎。

  刘三落到张大麻子手上,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刘三被张大麻子按住肩膀,身子又被他人挤着走脱不得。

  街道的黎民都不愿麻烦缠身,更况且只是几个低贱的乞丐间的私事,他们目不侧视地隔着距离走过。

  而张大麻子他们也不愿在大庭观众之下现眼闹事,这究竟不是什么值得人称颂叫好的事情,在黎民心中落了个欠好的名声和印象,以后还怎么靠他们的善心讨生活。

  刘三小七被他们架着到了幽静的巷道。

  张大麻子一脸坏笑道:“李四那死瘸子这次怎么没跟你一起,你胆儿是越来越大,一小我私家就敢来我的地界,你以为李四那家伙的脸面还值当频频?”

  小七抬头看见张大麻子满面的伤疤,吓了一跳,也随着跪了下来,道:“我们不是来要饭的。”

  张大麻子道:“当初定下这规则的时候可是说得清清楚楚,只要是没经允许踏入界限,管你是来干嘛的,都得任由处罚。”

  张大麻子面容恐怖,说话的语气也是恶狠厉害,小七被吓得哭了出来。

  刘三道:“对对对,没通报您一声我们就误闯了进来,是我们的差池,我们宁愿受罚。刚是破牙哥眼利发现我们的,他已经狠狠的处罚我们一遍,你瞧瞧我,光赤赤的身子。”

  破牙看见刘三撞到张大麻子,暗自痛恨不已。这下听见刘三把他的名字说出,心中更是绝望,暗自叫苦道:“这王八蛋!这下把我也拖累进去。”

  破牙没等张大麻子唤他,就主动拿出破袋子里的道袍,小心道:“我看这袍子不错,就从他扒下来准备送给您,没想到他们却乘隙溜了。”

  一张粗厚的巴掌没有一点预料的扇在了破牙的脸上。破牙被扇得倒在了地上,嘴里面吐出来一颗沾着血的后槽牙。

  “没问你话的时候让你插嘴了吗?”张大麻子头也不回的道。

  破牙捂着嘴悻悻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刘三知道遇见张大麻子,一顿毒打肯定是逃不外了。

  他这痨病鬼一样的身体是一年比一年差劲,今年冬天又比往常厉害得很,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都难说。横竖早晚都是死,他是不怕了,大不了今天就被张大麻子带人暴打一顿,回去后一命呼呜,省得在冬天受冻慢慢熬死。

  他可以无所谓,但是小七呢?小七年纪尚小身子骨软,但张大麻子可不会意软手软,拳头腿脚落在谁身上都是一样的力道。小七哪能经得住他们雨点般的拳打脚踢,他另有很长的路要走,还要去寻找家乡。

  如果今天不是刘三耐不住好奇心,如果他能断然拒绝小七的追随,那么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有责任要掩护小七。他扑通一声跪下,双手伏地,把头“砰砰砰”地磕在青石板上,道:“张大爷,我犯了规则,我认罚。可是这小家伙是新来的,他对我们这里的规则不太懂,常言道不知者不罪,能不能念在他照旧个小孩又是初犯,饶了他一次。都是我的疏忽,你只管责罚我就行。”额头磕破了,有血贱了出来。

  小七大哭着去拉刘三,可是他拉不住。

  刘三心情激怒,心血翻涌,倒在地上发出一阵阵惨厉的咳嗽声。

  张大麻子看见刘三像条土狗一样跪在他面前不住磕头,他心里感应很满意,这种高屋建瓴随意踩踏别人的感受让他很舒服。

  他一直以来都是趴在地上做狗乞讨的那个角色,被身上有几个臭钱、被衣洞帮那群有点势力的人肆意欺压、蹂躏。他是最底层的人物,可是他也有虚荣自尊心。于是他将他受到的侮辱移加给别人,借此制造出把那稀碎的可怜尊严捡起来的假象。

  小七站起身来,忿然抹了一把眼泪,捏着小拳头去揍张大麻子。

  张大麻子身旁的一个乞丐抬起一脚,把冲上来的小七踢得人仰马翻。

  刘三咳嗽得满胸口都是黑血。他强忍住剧烈的咳嗽,半跪着撑着身体想去护小七。

  张大麻子朝身旁的乞丐甲努努嘴。乞丐甲两步上前,踢翻刚适才爬起来另有些晃的刘三,用力踩踏着他的胸口,不让他挣扎起身。

  小七想跑过来帮刘三,被乞丐乙拉住。

  刘三胸口被踩,呼吸短促道:“张大爷,求您放了小七,你打死我也无怨言。”

  张大麻子蹲下道:“你想把小家伙的惩戒扛上身啊。”

  刘三道:“是的,求你了,张大爷。”

  张麻子道:“其实我们都一样,此外不敢奢求,只希望每天有几个大馒头填满肚子,冷了有一件厚衣裳抵御严寒。各人原来和和气气相安无事,是那群狗杂种整出这些事来的。你怨不得我啊。”

  摸了摸自己的瞎眼,接着道:“可既然我们已经在别人的笼子里在世,那就不得不听别人的话,你说对吧。”

  刘三涨红了脸道:“是……是……”

  张大麻子道:“我为难你们对我也没利益。若你肯替我去多讨来几文钱,凑出钱给我们弟兄添一件衣裳过冬,这就算就这么算了吧。你看如何?”

  刘三没想到张大麻子居然变得这么通情达理有人情味,只要不动手打他和小七,去要钱这本就是他的本职,算什么惩戒,自然是颔首如捣蒜的允许。

  张大麻子拍了拍踩踏在刘三胸口上的脚,乞丐甲立马收回把刘三拉了起来。

  张大麻子带着刘三回到青石板街。

  张大麻子高声叫道:“走过路过的列位善人大爷,莫要错过了,这里有好玩悦目的。”

  街道上的黎民都是爱凑热闹的,听见一个乞丐在叫喊,好奇地围凑过来。

  张大麻子令刘三趴在地上,伸舌头学狗叫,讨围观人群的欢心。

  刘三简直不敢想象他的耳朵,居然是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做狗!他虽然是以乞讨为生活,但照旧存了一点自尊。

  小七听了也紧抓着刘三的手,黑亮的眼睛泪汪汪望着他摇头。

  张大麻子道:“都是为生活所迫,否则也不至于做到如此田地。待会儿我兄弟演出得还行,能够博得列位一笑,还奢望列位大爷能够赏脸施个一两文钱。”

  面色笑嘻嘻一脸和气,手底下却暗自使劲儿按着刘三,小声道:“别忘了小家伙。”

  刘三跌坐在地上,开始四肢撑地学起狗叫。他学得很不像,叫声又轻弱,叫一声咳嗽两声,没有人愿意扔钱。

  张大麻子踢了刘三一脚,道:“给我认真一点!”

  刘三就把眼睛一闭,狂呼乱吠起来,其滑稽可笑的模样让不少人都哈哈大笑。

  张大麻子道:“狗会在地上打滚。”刘三就赤着上半身在冰凉的青石板上翻腾,一边翻腾一边装作欢喜地吐舌头。

  气氛陪衬起来了,有些人甚至被逗得捧腹大笑。

  张大麻子道:“小狗子,还不去问候列位大爷。列位大爷,如果还觉得满意,希望能扔个几文钱犒劳犒劳,我兄弟也不容易啊。”

  刘三就蹲坐在地上,像狗一样用脸去蹭别人的腿脚。

  有些人还蹲下去摸刘三的头,似乎真的在逗一条狗一样。

  各人开始慷慨解囊,朝着刘三扔铜钱。铜板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张大麻子和其他乞丐连忙将铜钱一枚一枚捡起来。

  张大麻子捡了钱,脸上乐开了花,为了获得更多的赏钱,他决定把演出加大尺度,便道:“前面都是小打小闹,大爷们若是想看一些更精彩的,还望多赏几文钱,我让兄弟给各人演出一个狗撒尿、狗吃屎!”

  刘三的脸白了又红,现在红了又白。这简直欺人太甚了吧,让他当做学狗已是奇耻大辱,岂能真如畜生一样当众撒尿,更况且还要吃污秽之物!他是断然不愿的,大不了一怒命丧就地。

  不外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听见会演出撒尿吃屎,这可是见所未见难得一闻,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于是各人都起哄着纷纷扔出铜钱。

  铜钱纷纷洒洒从天而降,有的人在笑,有的人在哭,有的人在怒。

  刘三站起来了,怒目而视张大麻子。

  张大麻子身旁的两名乞丐上去把他压跪在地上,喝令他趴在地上,哪儿有狗站着行走。

  扔了钱的围观人开始起哄着、催逼着开始演出,否则他们就要把钱通通要回来。

  “喂,听见了吗,各人的呼声多高啊。你今次可是大长脸面,做了一回主人公啊。还不用你的行动来回应各人的呼声。”张大麻子蹲下揪着刘三的耳朵戏言细语道。

  刘三怒得火冒三丈,胸口起伏不定,口中吐出一股腥臭的恶血,全喷在张大麻子的脸上。

  张大麻子一把推倒刘三,用衣袖擦了脸上的血,恨恨道:“今天你不撒也得撒,不吃也得吃!你们去资助!”招呼身边的两个乞丐上前去“帮”刘三脱裤子撒尿。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那两个乞丐和刘三的身上。

  “诶,别挤啊。”“是谁在推我。”“谁摸我屁股啦。”“诶,小心点,谁踩我脚了。”人群中有些别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大麻子等人没有注意,一个小少年挤出了人群,他双眼微微泛着红光,背在身后的手握着一块大石头。

  小少年走在那两个压在刘三身上帮他脱裤子的乞丐的身后,举起手中的大石头,绝不犹豫地砸了下去。

  一下,两下。

  两个乞丐应声倒下。

  谁也没想到,这个小少年居然会突然脱手用石头砸人,他们只是以为小孩子贪玩淘气,凑上去玩耍。等道张大麻子一行人看见小少年扬起握着石头的手,已经为时晚矣。

  小七和刘三同时惊讶得脱口而出“武迟!”“武迟小兄弟!”

  张大麻子道:“李四这回怎么做起缩头乌龟来了,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出头。”

  刘三一手抓着裤子,一手勉强的支撑起来,把武迟拦在身后道:“小兄弟,你快走,回去告诉李四。”

  被武迟敲倒下的乞丐捂着流血的脑袋站了起来,那几个在大酒楼劈面的乞丐也挤出人群,他们一前一后把刘三武迟两人堵着。

  张大麻子可兴奋坏了,又一个面生的小乞丐不知死活闯了他的地界,而且照旧李四团体的。这回他一定要狠狠攻击李四一伙。

  “怎么,你以为来了说走就走啊。”

  那两个被打了的乞丐也怒目痛骂,恨恨道:“下手够狠的啊。”

  武迟转身将石头砸向身后那个乞丐。那乞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武迟的小手,道:“一直盯着你的消息,还以为能……”话未说完,武迟就跳起来双脚狠踹中他的裆部。

  暂时先搞定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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