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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玉引

第十章 前尘3:传说中的阿宝爹

玲珑玉引 一叶轻蓝2 3376 2019-04-06 21:50:00

  “世人皆知这南宫山庄的庄主,虽长相俊美如谪仙,但却是个极端残忍嗜血、冷酷无情的人,听说他曾纵火烧死了收养他的怙恃,只是为了回到亲生怙恃身边,继续南宫山庄的家业……”

  “欸,老王头,这我就不懂了。我曾去过扬州,偶然听闻这南宫云夕成为南宫山庄新一任庄主之前是个温润孝顺的少年儿郎,怎么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呢?”新来不久的一位青年食客发出了这种疑问。

  “问得好!”老王头静了静嗓子,继续说道:“这位新来的兄弟有所不知。这南宫山庄之所以能成为天下第一庄,不仅因为其在武林中的职位无人能敌,更是因为其家族遍布天下,且家族成员非富即贵,颇有势力。放眼整个黎耀国,没有南宫山庄找不到的工具,更不用说人了。就连朝廷也得仰仗它啊!而统领这些家族成员的南宫山庄,世代传承一条不成名的祖训,要成为庄主,必须身世洁净,即必须具有南宫家族的血脉,且一父一母,父亲没有其他侍妾,以此保证南宫家族能够世代一脉相传。”

  “这天下哪有不恋慕权势的男儿?况且只要成为南宫山庄的继续人,就算是朝廷也得给几分颜面。这会试作弊一事,更是不了了之了。如此,你可明白了?”

  那人作名顿开之状,“原来如此。看来,这南宫庄主,不是寻凡人惹得起的……”

  角落里,那人一口抬头闷下一杯酒,听着说书人这般那般讲着自己的故事,自讥笑道:“我竟不知,原来我在世人眼里,比我想象的,还要不堪。”

  “主子……”

  “不必多言。”那人不在乎地摆摆手,摸索着酒杯听得津津有味,“一会儿,她就来了。”

  阿七滞了滞,“她”是谁,他自然是知道的。从扬州到这山边小城,一路上有几多说书人说着他们的故事,就有几多次,主子以酒作陪,等着听说书人讲关于她和自己的事情。

  阿七从没有见过那人,因为他到山庄之前,那人就不在山庄了。不外阿七曾经看到主子一小我私家在那人的房间里,看着那人的画像怅然失神。

  只不外,每每酒过三巡,说书人都走了,那人照旧从未泛起过。次数多了,主子从不轻易透露情绪的脸上,就连失望都懒得掩饰了。

  阿七有时候都在想,究竟那小我私家,在主子眼里,是什么职位呢?

  阿七刚到南宫山庄时,老管家就对他们这些新进的家奴千付托万嘱咐,千万不要在主子面前提“木桑艾”这三个字,他也曾亲眼见识过,有个家奴不小心犯了禁忌,就地被主子折断了脖颈,死状极惨。

  自此,山庄中再也没有人提过这个名字。可阿七没想到走出山庄,这一路上却有这么多“亡命之徒”。可奇怪的是,主子对这些说书人却从未起过杀意。

  “……话说这南宫夫人,原本是当今圣上的义弟——木家堡堡主,药王木青云的幺女。此女名为木桑艾……”

  “……”得,第四十九遍了。再精彩的故事,听得次数多了,也会厌的。阿七看着一杯酒接一杯酒的主子,只能打着呵欠,在心里吐槽这些说书人千篇一律的说辞,顺便问候了这幕后的人全家。

  “……这药门奇女子长得漂亮,又身世名门,追求她的人从药城城门排到了木家堡大门口,有王侯将相,也有碰运气的平民黎民,有真心恋慕的,也有贪求富贵看上她的家世的……”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的,徐徐已到日落黄昏时刻,说书人一看时候不早了,一拍惊堂木,收尽听客的银子,顺便从客栈里带了两个包子,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离开了。

  阿七看着主子将酒杯掉了个个儿,最后一滴酒顺着酒杯下来,入了主子的口。主子晃了晃酒杯,意犹未尽地咂咂嘴。但阿七知道,其实那酒,不外是普通的米酒而已。

  “主子,她,不会再来了。”

  南宫云夕停住悬在半空中的手,不知是醉了照旧醉了,喃喃道:“也好,也好……”

  阿七愈发不懂主子这小我私家了。明明是去西南谈西域生意的,可一路上主子的所作所为给他的感受,为什么就像痴情的丈夫万里寻妻一样?可明明主子是恨那人的啊……

  阿七怎么也想不明白,索性狠狠一摇头,不做他想。

  “阿七,去知会一声,明日一早启程。”南宫云夕突然作声付托道。

  “……是!”原来没醉啊,喝了整整两个时辰,主子真是海量。阿七目送主子稳步走上楼,默默点了个赞,转身找掌柜的去了。

  ……

  小何庄北面的竹林。

  雨已经停了许久,夕阳的余晖穿过竹林,金色斑驳的辉煌洒在小路上一大一小的两人身上。

  “阿娘,您在这儿等了多久?”小人儿拉着那人的手问道。

  “阿娘才等一会儿,阿宝怎么去了那么久?卖了几多钱?”那人的声音有些哑,但照旧能听出来是个女人的声音。

  此人正是阿宝娘。阿宝在桌子上留了张纸条,字写得歪歪扭扭得像狗爬,另有不会写的,但意思她却看明白了:“阿娘,我去镇上卖菜了。阿宝留。”

  “嘿嘿,一钱半。”阿宝昂着小脑袋,两只小手捧着那几串铜板,一双大眼睛充满期待的看着她。

  “嗯,阿宝真棒!不外以后不要偷偷一小我私家去,带上阿娘好欠好?”阿宝娘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心想这小子虽然素日像个小大人一样,要害时候总能给她惊喜,但她照旧有些担忧,究竟他是一个才九岁大的孩子。

  “嗯!”阿宝喜滋滋地应了,拉着她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慢了下来问道:“我今天又听老王头讲书了,阿娘,您猜猜,今天他讲了什么故事?”

  阿宝娘停住了脚步,低头一刮阿宝红红的小鼻头,“小鬼头,想考你阿娘!昨天你不是跟我说过了吗?说吧!那老家伙又胡扯什么了?”

  “嘿嘿,阿娘最智慧了!只不外,阿宝有个问题想问问阿娘。阿娘,您是不是认识那位南宫庄主?”

  “不,不认识,阿娘怎么会认识他呢?阿娘是听别人说的呵呵呵……”阿宝娘面对阿宝认真的心情,不自在地摸摸后脑勺。

  阿宝见状撇嘴,“阿娘你又骗人!你每次说谎骗我时都市摸自己的后脑勺!”

  “……”阿宝娘呆滞片刻,尴尬地笑了笑。她低头瞧见阿宝小眼神盯着她,眼睛红红的像山里她逮到的野兔子,让她觉冒犯恶感十足。

  她正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却又听道阿宝委屈的声音:“阿娘你是不是早就外面有人了?阿娘从来不告诉我关于我阿爹的消息,阿娘要是以后有了阿爹就会有另一个阿宝,就不会要阿宝了,阿宝心里好惆怅……”

  “阿爹?”她记得自己未曾告诉他她有过丈夫啊!

  阿宝虽然懂事的很,但内心十足的敏感,就像他们初相遇时,阿宝认定她才随着她,走向她也不确定的远方,一路上不哭也不闹,却仅仅用他的小手握住自己的手,生怕她扔下他跑了。

  阿宝时常会问自己有没有家人,可这个问题也够她迷惘一阵子了,故而每次阿宝问她,她也只是胡乱搪塞过。久而久之,阿宝不再问她有没有家人,反而又问她有没有婚嫁,有没有孩子……

  可阿宝哪里知道,就连她自己也不能确定那人算不算他的“阿爹”。阿宝又是如何得知那人的存在的?

  “阿宝,你还知道什么,都告诉我好欠好~”她好奇地问道。

  阿宝一张小嘴儿叭叭叭地对她交接道:“我不知道阿爹姓什么,但我知道阿爹的名字就叫云夕……唔差池,有时候阿娘做梦还会喊一个叫阿枝的人……”

  若说阿宝为何如此肯定自己有阿爹,照旧因为近日那说书人总来说南宫庄主和他夫人的故事。阿宝原本也不知道他的阿爹姓什么,可那老王头却说南宫庄主全名为“南宫云夕”,且为成为南宫庄主之前是叫做“颜枝”的。

  能让阿娘做梦都念念不忘的人,想必是在阿娘心目中十分重要的人。况且阿娘总跟他念叨要把那天下第一庄的主人当做模范,未来要做一个像他那样厉害的人,要能文以修养气度,要能武以防身除恶。

  阿宝一想到这些就想翻翻他的小白眼。阿娘年轻漂亮,不像是结过婚的女人却总以妇人自居,还拒绝了许多几何上门提亲的媒婆,说什么因为阿宝是个拖油瓶怕连累人家才不愿结亲,明明是因为心里有人,哼!

  阿宝娘实时捂住阿宝的嘴巴,小心在周围审察了一圈,见没人才放开手。阿宝有些怕神情这样严肃的阿娘,“阿娘,你怎么了?”

  “阿宝你听着,这话绝对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说,允许阿娘!”

  “为什么,阿娘怕他吗?”

  “怕。阿娘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心里有愧。”

  “阿娘做了什么错事?”

  阿宝娘不敢看小孩子清澈的眼神,眼神不由得飘了飘,小声嘟囔道:“……没有我,说不定现在幸福的很呢……”

  “阿娘你刚刚在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阿宝想不想吃糖葫芦?阿娘去给你买好欠好?”阿宝娘看到前面路口叫卖的货郎,眼神一亮。

  阿宝究竟是小孩子,注意力马上就转移到那货郎手上的糖葫芦上了。阿宝娘见阿宝撒脚丫子跑已往,轻轻松了口气。

  却低头思量着想起刚刚和阿宝讨论的工具,神色不由得失落起来。

  也许是时候让乌亥带阿宝离开了。

  前些日子林叔救回的那个少年身上有那人的身份象征,若是那人派他来找她的……

  不,不会的,他巴不得她眼不见心不烦呢……

  阿宝娘又叹了口气,只觉得没有人比她更丧了。

  清风中的叹息消散了,可人心里的背负,除非身死神灭,否则永不会消亡。此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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