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中的酒乐尚在,官员们依旧高谈阔论,只是这场酒,喝出了太多胆颤心惊。
如果说前菜是林浩和林天佑的比斗,那林浩和林天霸那一场实力悬殊,却结果匪夷所思的比斗就是正式的大餐,而林玄理所犯的那些滔天大罪,就是这场盛宴最烈的酒,相比之下,丽妃和林天霸的那些罪行,不外就是餐后甜点而已。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就是这满满的满汉全席,竟是由林浩一人独挑大梁烹制而成,隐忍了十年,今日破发,把宴席泛起了出来。
这就是让人百步外闻风丧胆,关门闭户,不敢近前的纨绔恶霸?这照旧那小我私家人得而诛之却又诛之不了的大恶人?
这些朝堂上勾心斗角数十年的朝中大员们,纷纷拷问着自己的内心,比心机论经营,这么个十多岁的小纨绔,怎就长得这般着急呢,照旧自己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难怪纵如西门蓝花、银狐、快活宝这些独当一面的江湖好汉,都宁愿侍奉在林浩的门下,狂人自有狂人的资本。
东林王府瞬息万变,一场酒席,林玄理被推下了神座,丽妃威风尽扫,林天霸成了废人。
王府变天了。
可是下一个家主,究竟该选谁呢?没了林玄理、丽妃,难道真让高俅一个外人来主持吗?照旧真像林浩所说,让一个十三岁的林天来坐上首席?
原来最不起眼的一个小角色林浩,现在成为了全场的焦点,照旧那种让人讨厌的样子。
全身血迹斑斑,肚子挂着的肠子都掉出来了,衣衫褴褛,脸上乌漆抹黑混杂着斑驳的血迹,一笑,牙齿上也挂着血淋淋的鲜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跟这个高峻上的宴会是搭得上的。
可偏偏就是这小我私家,成为了焦点,继续滔滔不停的发表着他的意见,偏偏还没有人能把他给撵下去,你没看到吗?首座的高俅和少保、太宰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呢。
“另外,另有一个八卦,现在讲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但这个八卦我们可是花了很大功夫才探询来的,不讲出来,辛苦不就白费了吗?”
少保鸾安生:“哦,是吗?说来听听?”
“林玄理和丽妃之间原来另有一场未完成的交易,就是在首座指定少家主的时候,林玄理就会退出评选,把这个时机让给林天霸,如此一来,林天霸就会稳稳的坐上少家主之位了。”
鸾安生伸了个姆指说道:“好部署,只是这么一来,林玄理获得了什么呢?”
“这次少家主选出后,燕王是不是说了,任其进入皇宫宝殿,任挑一件宝物?”
“你是说,宝殿里有林玄理想要的工具?”
“仙根,宝殿中的一枚巫师仙根,如果拿到了这颗仙根,林玄理不光功力大进,还能修习巫术,又能通过巫术消除胸前的肉瘤印记,少保大人,你说,是不是一举三得呢?”
“好盘算。”少保鸾安生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理着林浩,实在是他不搭理压根就没有人理会这混不惜,局面很尴尬不说,谁知道这混不惜会不会一生气,把自己的事情给踢爆到母老虎那里去。
应付完了林浩,少保转头对高俅说道:“今日王府发生巨变,燕王可有早一步部署?”
“部署谈不上。”高俅笑道,“东林王府作为我燕朝桥头堡,如今家主一位暂缺,王爷还在闭关关头,咱们必须资助东林王府稳定太过,尽早选出少家主!”
“哎,高总管你咋回事?不是说好了,选我家林天来吗?我看你们都不说话,以为你们都默认了呢,还需要选吗?”
“杂家认为,现如今,唯有林天赐能担此大任了!诸位认为如何?”
“哎,我说话你没听见吗?亏老子给你赢了那么多宝物,你不能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啊!”
“放肆!”
高俅终于又搭理林浩了。
一个太监,最讨厌别人提裤子里这档事,这下被林浩踩了尾巴,盛怒之下,喊话带了几分灵力,震得大厅嗡嗡作响。
“论修为潜力,林天赐都是见义勇为,除非,你身后那个仆人想要干预干与我朝事务,哼!”
“老马,你说句话啊!”
“不感兴趣,老马曾经允许过,不干预干与燕朝任何事务。”
“你……不争气,好吧,那各人选,怎么样?”
“杂家依你又如何?哼!”
发生了种种变故,选少家主的大事终于照旧要继续下去。
林玄巎、林天瑙都选择退出。
林玄理、林天霸也不行能继续参选了。
全场就剩下来了高俅推举的林天赐,和林浩推举的林天来了。
最后这一轮的投票,反而发生了很有趣的一幕。
除了首座没有投票,林天赐和林天来居然获得了同样的票数,都是两百票。
林浩拿着小本本,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一会怒瞪着某官员,一会朝投票的旁观官员挤眼睛。
“哼,就算你威胁利诱,还不是只获得了两百票,你别忘记了,这首座上都是识概略的各人,不是你这小厮能够收买的。”最后,高俅冷哼道,“来吧,我们让这小子死心,我投林天赐!”
高元亨紧接着说道:“我投林天赐!”
太宰大人紧随其后:“我投林天赐!”
南拓跋王府少主拓跋星海:“我投林天来!”
西平王府少主平千秋:“我投林天来!”
北傲天王府傲天无品:“我投林天来!”
投票再次打平。
高俅怒视着身旁三位代表另外三个王府前来的少主:“你们的家族真的让你们投林天来?”
三个王府少主却低头歪脑,装作听不见一般。
还坐在首座上的,就只剩下少保鸾安生一人没有投票了。
鸾安生踹踹不安,如坐针毡,忏悔自己没有早点投票,现在好了,怎么都是冒监犯,他有心求助身旁的太宰,无奈那老头子眼观鼻鼻观心,基础不搭理鸾安生。
少保大人清了清嗓子:“我……嗯……林天来……?照旧林天赐呢?林天来……吧,也欠好,林天赐吧……我再想想,好,就林天来了!”
权衡了老半天,少保大人终于投出了决定性的一票。
林浩荡笑道:“哈哈!高俅大人,服输吧!”
那边厢的丽妃,弱弱的喊了一句:“我投林天赐!”
局面极端的尴尬。
你不能说丽妃犯了错就不能投票吧,究竟这个错也只是林浩一小我私家说的而已啊。
只有林玄理没有说话,依旧在那柱子旁边,傻愣着。
林浩望向了林玄理,思索着要不要找个由头,让林玄理投林天来一票。
但一想到十年前那场大火,他基础打不起原谅林玄理的心。
高俅打破了全场的缄默沉静,只见他徐徐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纸条:“皇上手谕:本王不能亲自前来,高俅代孤投林天赐一票。”
林浩终于体会到被人灌死老鼠的感受了,他指着高俅骂道:“死不要脸,是不是如果差两票,你还能整出一张皇后手谕来?”
“虽然,差三票另有太子的,差四票另有……”
“得,得,无耻,不要脸!”林浩又急又恼,“差十票,燕王就一票顶十一票呗?”
“难道,不行以?”
“那还选个屁啊?”
“是你非要选的啊!”
小无赖遇到老无赖,事实证明,照旧老无赖棋胜一着。
“杂家宣布……”
“慢!”
一声雍容华贵的声音,陪同着一个美丽的妇人从天而降。
“奶……奶奶?”
“参见王妃奶奶!”
“恭喜王妃出关!”
全场哗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免礼,免礼,我没有来晚吧?”
东林王妃徐徐走向了主位,见义勇为的坐在了最高位上。
情感中间两个空着的位置,其中之一就是为即将出关的东林王妃预留。
“高俅,我这批子孙,可有看得上眼的?”
“虎父无犬子!个个都是人中俊杰,除了某位故作老成的混不惜!”
高俅说话,还拿眼角睨了一眼人不人鬼不鬼的林浩。
林浩却丝绝不介意,反而哈哈大笑:“奶奶这外人欺负我,非不愿投您孙子天来一票,你来了可就好了,你就代爷爷投一票,两票下来,您孙子天来就是这一代少家主了。天来,虎妞,快点过来,参见奶奶!”
于情于理,林浩一脉,正是东林王妃一脉相承的正宗嫡系。
林浩十年经营,今日底牌尽出,就是为了给林天来拿下这少家主之位,如此一来,自己才可以放心的游走江湖。
他先是联合了燕王,继而利用百花楼的消息,威胁利诱了大批朝中官员,为林天来投票,这才有了这个结果,没想到最后的节骨眼,高俅居然反水了。
他虽然不知道燕王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但如果不是东林王妃突然出关,只怕自己的如意算盘照旧要落空。
幸亏,东林王妃实时出关,让林浩心底一松,感受老天爷照旧站到了自己的一边。
虎妞拉着林天来,灵巧的来到了林浩身边,和林浩三人齐刷刷跪了下去:“参见奶奶!”
刚坐稳的王妃从椅子上重新站了起来:“好,好。”
边说边走了过来,一一扶起了虎妞和林天来。
来到林浩跟前,王妃一把拉过了林浩,用衣袖为他擦拭起了脸庞:“怎么回事,怎么搞得这么狼狈,高俅啊,这就是你主持的宴席?”
高俅尴尬道:“子弟们小打小闹,欠好管,嘿嘿!”
“奶奶,我没事!”
“肠子都打出来了,哎哟,我的小祖宗,就这还没事呢?”
自从林玄立走后,就再没有人这么体贴过林浩,在某一个刹那,林浩又有了十年前被呵护的感受,脸上开始微微发烫。
“来,把这个吃了,一会伤就好了!”
王妃交给林浩一颗碧绿色的药丸,林浩一口吞了下去,顿觉肚皮一阵凉快,新肉又重新长了出来,不到片刻功夫,肚皮果真愈合了。
“王妃,杂家多问一句,东林王爷可好?”
“不日将出关!”
“好!”高俅拍案而起,“杂家这趟没白来。”
“公公何去?”
“自然是回去帮皇上拟旨,恭贺老王爷出关!”
“去吧!”
“杂家告退!”
高俅带着高元亨,心满意足的走了。
“喂,那些赌注,挑一半带走。”林浩撇嘴喊道,“小爷不占你自制!”
“送你了!”走远的高俅声音都有些哆嗦,显然已经开心至极,“就当送少家主的贺礼了!”
“得嘞。”林浩咧嘴笑了,这么大一堆宝物,发大财了,“喂,转头把燕王那份贺礼也捎来啊!”
高俅身后的高元亨打了个趔趄,不知道是不是雪地太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