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初夏的整个【安息市】散发着晴朗静谧的香味,夜晚降临,像是经过几天晾晒的薄棉被盖在人们身上。
皎洁的月光慷慨而平等地洒在都市各处,也包罗眼前这座大厦。
仓廉,一个都市间的猎人,正坐在大厦天台的护栏,享受着月光浴。
日记本躺在他穿着战斗服的腿上,工致的字迹排列有致,比起一般的日记,这一份就算说是诗集也并不为过。
“......当我坐在这里,凝视着满月的辉煌,是否有同样一双渴望灼烁的眼睛在注视着我......”
“......战斗还在继续,我无法停歇,直到这个世界彻底洁净之前,【清道夫】不死......”
没措施,谁让仓廉的偶像就是那个被全世界批驳纷歧的“神游诗人”。
他一直想要模仿,却在每次动笔的时候都走了样,时间久了,居然也形成了自己的气势派头,并以此赚些外快。
虽然,仓廉的主要角色并不是诗人,而是他在日记里说的【清道夫】,尽管只是预备役,而且对他来说,成为正式员工前途渺茫,但也依旧是他赖以生存的事情。
【清道夫】,这是一种只能由具备魔力的特殊人士担任的职务,为教廷服务,主要卖力......维护世界宁静。
“是时候了!”仓廉收起日记本,戴好头上的兜帽。
隐蔽,是整个魔法界的共识,目的是为了维护世俗的宁静繁荣。
仓廉站在天台的边缘,深深吸气,这样的高度,就算掌握着超自然的力量,也会情不自禁地紧张。
当他呼气的瞬间,纵身跃下!
叮!
一楼大厅里,两道目光立刻盯住了从电梯里走出的年轻人。
“监控室那边说这小我私家有问题,而且没有挂号纪录,去问问他。”一名保安说完话松开对讲机,走向仓廉,他的同事则是从另一边赶来。
“我去,就想从正门出去耍个帅而已,你们不用这么敬业吧?”仓廉冲两个保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抬腿就往大门口跑。
“抓住他!”两个保安相互使了个眼色,究竟人多眼杂,情况不明的前提下照旧尽量不要声张。
仓廉心里委屈:我可是拯救世界的男人!
然而内心的抗争实在不如直接动手来得彻底,作为一名魔法师,而且照旧教廷聘任的预备役清道夫,仓廉有太多手段解决眼前的麻烦。
例如痴呆术,这是条凶残的魔法,只能作用于没有魔力的人身上,并能够使受术者泛起短暂的认知障碍,甚至忘记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是仓廉刚刚抬起手,又于心不忍地放下了。
因为痴呆术之所以被这样命名,就是因为,普通人受术的次数太多,就会真的酿成痴呆。
“虽然我吸烟喝酒烫头,但我是个好男孩......”
连滚带爬地跑上了大街,保安也没有追出来,仓廉所料没错,因为就算那两个保安掩护公司的意愿再强烈,也不能擅自离岗,最终这件事照旧要不了了之。
真的么?
“预备役清道夫仓廉,你于9102年5月8日19时02分,违反《清道夫治理条例》第七条划定,本月奖金将全部扣除,是否查询违规纪录?”
“否。”
仓廉满面愁容地关闭腕表上的提示界面,这是每个清道夫都需要配置的装备,为的就是方便管(处)理(罚)。
不外也有另外的作用——盘算器。
“装X的成本真高,稍稍不留心三块钱就没了......”
他说的三块钱,是指【教廷金币】,这种金币并不在世俗流通,而是魔法界专用。
铸造一枚【教廷金币】需要20克黄金,如果非要单纯凭据金价盘算,这三枚金币约莫合九千块联邦钞。
也就是一枚价值三千块。
然而,“每月奖金都有九千块”那种说法只是流传在清道夫之间的冷笑话。
因为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魔法师在战斗前都需要准备武器装备和种种消耗品,以保证自己的生命宁静,就如同上保险。
这样的开销,纵然是对于正式工来说,也是很大的肩负,更不用说像仓廉这样的预备役,那肩负就大了去了!
有多大?很大很大,大到以他每月加上奖金总共十三块的人为,最后剩下来,能用在生活里的也就一块多。
三千块,在这9102年......
虽然如果这还不算紧张的话,仓廉另有一个刚刚考进重点高中的妹妹与自己相依为命。
“每小我私家都有自己的困难。”
在许多人,不仅仅是刚刚越过贫困线的魔法师们来看,这句话都是至理名言。
所幸的是,仓廉在7岁的时候就已经把这句话烂熟于胸,而且很快学会了另一句——马无夜草不肥。
“这个......应该很‘夜草’了。”他险些是嗅着气味,追随着前面那人走进了巷子里。
在隐身术的作用之下,街上并没有一个普通人看见仓廉的尾随,或者说他们连那个被尾随的人都懒得关注。
虽然了,那些游荡在大街上的魔法师们除外,究竟凭仓廉现如今的魔力,想要在魔法师的面前隐身,照旧很难做到的。
一个满身咖啡味混着淡淡汗味的男人,四十岁出头,也可能实际年龄不到三十岁,格子衬衫,黑框眼镜与岌岌可危的发际线,左手无名指没有带过戒指的痕迹,不外最值得关注的应该是他那条崭新的领带,应该是为了最近的一次约会准备的。
他的事情不能确定,但不故障认定他是个有钱人,起码现在是。
资助有钱人“解决烦恼”,所能获得的酬金一定高过做慈善。
“你好,我叫仓廉。”
幽暗的巷子里,没有一点光能够照到这,仓廉并不担忧这个男人会因为自己的突然泛起而感应畏惧,相反,他更担忧对方猝起举事。
“嗯......”
“要是你不介意,我可以向你推荐一下清道夫的保外维修服务。”
话说到这里,仓廉身体周围的空气已经开始微微震颤,这是他准备释放魔力的前兆。
“如果是你,会怎么办?”他的情绪很降低,从说话的声音就能听出来。
“释放出来,我帮你,虽然是有偿的,不外很有效。”仓廉真诚地说道。
“我说,如果是你,会怎么办!”
失去了憧憬美好与希望的心,就连信仰也转酿成为另外一种工具的时候,无比强大的负面力量就会觉醒,并驱使他们破坏一切。
疯狂、残暴,是他们酿成了那种工具的一切情绪,因此只有将这种情绪斩杀,才气够将他们重新叫醒。
【污秽】,魔法世界如此称谓变异后的......它们。
而像仓廉这样的清道夫,本职的事情就是祛除这些【污秽】,而祛除的要领就像上面说的那样。
斩杀!
风声咆哮,窄小的巷子里,那双在黑夜散发着血光的眼睛,将疯狂演绎到了极致。
男人在这一刻,成为了【污秽】,也是在这一刻,失去了作为人的尊严与理智,成为了它,而且将会掉臂一切地残杀任何一个泛起在它面前的生命。
随着一阵阵划开血肉的声音,污秽的身体泛起了变化。
那些血红色的肉刺不停从皮肤里钻出来,它感受不到疼痛,却叫喊得撕心裂肺。
增殖出的肉刺在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就变得如同钢铁般坚硬,它不停向仓廉挥舞着双臂,将完整的墙面切割得面目全非。
“老实的法式员......”
仓廉轻轻叹气,他看见那些不停闪烁在污秽体表的法式代码。
这是作为清道夫这么多年所积累下来的经验,污秽,就像是撒泼的孩子,它们虽然危险,但却十分好懂,因为它们变异的原因,会清楚地体现在它们的身体上。
浮现在它体表的法式代码,正是将这个法式员推向深渊的巨大压力。
“不外让你彻底瓦解的最后一根稻草,应该不止这些吧。”
仓廉看着污秽眉心那支枯萎的玫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