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尺度 （二）
牌局最能消磨时间和意志。
一晃一班哨时光就没有了！
我们的牌局也基本接近了尾声。
张力已经输了两包康师傅了。这把我有点落后了，看来要输给张勇了。
张勇也“虎视眈眈”的等着。等着到嘴的“羔羊”！
那是一种狡猾至极和贪婪之极的神态，目光。和何波的还纷歧样！
何波的是阴冷的，看着让人毛骨悚然的那种。而张勇却是完全纷歧样的气势派头。这种气势派头，也是公共能接受的。
一局结束，我输了。
史新图下哨回来了。我就顺势退出牌局。干自己的事去了。
“别忘了输的工具啊！”张勇提醒我。
“好的张班长！”我允许道。
阴雨的连绵不停，操场泥泞。
从中队营区到各个哨位，都有一条中间像现在都市“盲道”一样的设置。就是为了应付下雨天上哨的问题。
我穿了雨衣，走在哨位路上，来到那片一定经过的杏树林。到了中队半年多了，我照旧第一次这么悠闲的雨中漫步，照旧第一次好好的，用另一种心态和视角视察这个地方。这个能让我永远也忘不了的地方。这个被称为第二家乡的地方。
因为雨，下面的水泥大道旁边的，原来清澈甘洌的小溪变了“脸”。
酿成污浊不堪的小河了。顺流而下的石头，在河里翻腾着，发出沉闷的咕噜咕噜声，在班里和营区甚至是驻守单元的每个角落，都能听见。
中队也严令禁止跨越原来很轻松随意就能跨越的小溪，那已经是水流湍急的“山洪”了。
满天的馈线，拉网似的充满驻守单元的空间。与淳朴的山村农田放佛格格不入，又放佛宿命般的和谐。
一棵棵硕大的杏树高耸着。黑黑的树干像父辈们铁打一样的身躯，伸延到各个地方的，黑黑的枝枝丫丫，像人体的神经网络一样。树，许多年了。经历了这里所有的沧桑。
四周的大山，似乎一下子被神仙点化为仙境了。山峰与天息息相通的流云翻腾，转了几周后，留恋在山腰，一种神仙洞府吞吐天象的混沌。
我走在雨里，尽量的远离哨位。眺望着大山的深处。
我不想让哨兵询问打乱我对这里的细微感受。我要让这种感受，永远都逃不出我的影象。
96.8.3.周六.雨.
生活之中，总难免有许多的不乐意，不乐意的心情总是跟烦恼同时而至。
还记得穿起军装离家吗？妈妈为我做了一碗饺子。即将离家的我，除了那种鸟儿出笼的兴奋外，多了一些其他的滋味。
饺子很咸。我知道，里面一定有妈妈的泪水......
即将离家了。我忙活我的事情。忙碌之后，我背着行囊，挥手离别怙恃。但是不见了母亲。
在一个僻静的地方，我发现了母亲正在洗衣服。
往日一样的劳碌。我的喉咙里像咔了个鱼刺，眼睛有点湿润。
我强忍着突如其来的伤感，用尽量轻松的语气给母亲离别。
母亲没有抬头看我，只说了个“好”。
......
直到今天，我还记得那顿饺子。
阴雨似乎是心疼我们吧。我看能下一个礼拜。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阴雨天气，我心情反而是很愉悦。
也许是喜欢这里云山雾罩的仙境一般的体会吧。
哨位在队长的监视下比往日纪律好了许多。
就连最远也最“舒服”的三号哨也未能幸免。
遥遥望去，每个哨位都有个挺拔的身影在执勤。肩枪，子弹袋，队长来后，一号哨和二号哨，都带了白手套。
我们似乎是“正规军”了。不再像是匪气十足的，老队长嘴里的“榜爷”的队伍（一部老电视剧里的土匪头目）了。
上哨去的路上，有一段的距离的。从最简朴的开饭的路上，到饭后回来的路上，都要二人成列，三人成行。要法式一致，行列行动可以稍稍放松些，但是必须整齐划一。严格的从细小的方面要求自己。
什么事都是开始比力难。其实也不是难。而是当要去改变一个习惯的时候，比力和习惯犯冲突。
好比你喜欢吃面，但是天天吃大米，就和你爱吃面的习惯犯起了冲突。其实米面都一样，都是不行缺的人体的必须品。所以，我们的以前不经意的一些工具，在队长的眼里，都是毛病。
队长是我其时见过的，最正规的一位军官。一名军人。
算是不行多得的军中娇子吧！我轻易可不这么夸人的。
也许是阴雨的作用吧。信件越来越少了。
有时候，一个月也收不到一封信。
无论是家人的，照旧朋友的。让无聊的心情越发无聊。
阴雨天气真的连续了一个礼拜还没有完全放晴。我倒是有些想念训练了。再下雨，我预计都要发霉了。
在雨停的间歇间，我擦拭了单杠和双杠上的雨水，来享受连雨几天的休息恢复的体能带给我的杠上的舞蹈。
单杠七练习我很轻松的就能上去了，但是没有老兵们上的尺度。
上双杠七练习的时候，把脖子扭了一下，疼了一天。
开来上杠前的热身是必须有的啊。
双杠七练习我还不会呢。
我正上杠的时候，从一号哨上来一位，远远的看着，像是轮训队带队的李学军。
他上来干什么呢。
我已经玩儿烦了，准备回班里呢，看见他快到了，就慢些等他来，打个招呼。
“李班长好！”我对李学军很尊敬的。这也是我对九五年兵里发自内心最尊敬的人之一。
其实就两个，一个是他，一个是岑岭。但是我对岑岭的感受，和他还纷歧样。
岑岭我拿他当朋友，兄弟。李学军我拿他当老师，模范。
“你好啊韩诚！”李学军朝我走来，伸出右手，和我握手。
我赶忙在身上擦擦上杠的水，与李学军握手，感应他很随和。
“知道我这次回来主要是干什么吗？”李学军问道。
“不知道李班长。”我有点迷茫的回覆道。
李学军憨厚的脸上有些神秘莫测的笑容让我有点吃不透他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