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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妻一枚

云都

懵妻一枚 袁熙 10326 2020-09-18 14:57:37

  灵州昨晚悄无声息的下了一场大雨,一大早,云煜带着云家三叔以及他们口中如神话般传说的云家军,回城了。

  此般回城,在不似往常仅有云煜和我,也不在策马疾驰,而是暖丝玉轿,云莫明月一左一右,随侍在侧。自轿中拉开帘子,我仰头眺望,被雨水冲刷后的天空,果真是洁净,那白云悠悠,如碧水般透明,微微仰脸,似乎空气中还留有那淡淡的雨丝,掠过脸颊,轻飘飘,凉飕飕的。

  如郊外旅游,马蹄悠然散漫的走着,迈动着最轻松的法式,看着最美的风物,一望无际的绿色棉田被微风掀起层层碧浪,闻着那带有清香的空气,我觉得自己那根紧绷的弦瞬间放松了,满身上下无意间又是充满了力量。

  “好美啊?”叶希无意间一道开口,身侧,一袭白衣闭眼假寐的云煜闻声眼眸一动,看向身侧那笑靥满怀的女子,嘴角一动,竟是一笑。

  数日相处,云煜乃何人,向来精通于心计,叶希乃何种人,自是了如指掌。单纯,憨甜,性情活跃,缺乏心机,此般女子,放眼他整个后院,仅她一人?

  一想到此,云煜再次抬眸看向叶希,眸中一抹担忧,此般回城,她定入云府后院,从古到来,女人之间没有硝烟之争斗可没战场上真刀真枪来的灼烁?那府中之条列重重繁琐,以及那云都皇城之重重,她当如何自处?

  “云煜,这里好美?”侧头,叶希对着自己倒是一脸笑意,全无昨晚那般神伤于落寞。

  云煜眸色一暖,笑道:“灵州,顾名思义,人杰地灵,无论城里关外,美景依旧”

  “原来”叶希只是简朴回了两字,即是又偏头看向外面了,那大眼中的平静莫名的让云煜心中一悦,云煜挑眸,看向那专注望向窗外的女子,偶尔一丝轻风抚乱她那秀发,她只是随手一弄,夹在耳边,毫无形象却满脸笑意的看着窗外。

  思绪一转,竟是想起了早晨一幕。

  “云煜,我不想骑马了?”灵州别馆处,云煜打马相坐,看向眼下之女子,眸色深沉。

  “你说了骑马只要三天,我想坐轿子”叶希眼珠转动的飞快,那马虽然比不上车,但是跑起来也是很快的,她不想骑马,想坐轿子!

  云煜收回伸脱手的手,着眼瞅着叶希许久,黑眸闪动,徐徐道“为何?”

  口气平和,一如往常般轻柔,俊俏的脸上满是笑意,痞笑!周围云家三叔一马当先,立在了云家军身前,不远处,云莫与明月皆是坐在马备上,看着叶希,满脸不解。

  环视四周,叶希定睛看着云煜,眸中一片清亮,须臾,嘴角一笑,“屁股痛,不想骑马,想坐马车?”

  一出口,周围一阵欷吁,云家三叔那盯着叶希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古代女子矜持,像她这般言辞,即是粗言秽语,放在寻常黎民家,恐怕一出口就没了清誉,只能留待闺阁之中了。

  “云莫,备轿”一道浑朴的呼吁,云煜嘴角一扯,眉眼一挑,狭长的双眸飞扬,眉目间竟有几分脱羁倜傥之意。

  就这样,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坐上了马车,又在众目癸癸之下,要求马车走的慢一些,别把自己颠簸吐了。

  一想到此景,云煜脸上笑意更深了,眼中的暖意或是自己也没发现。

  我与云煜一路倒是相谈甚欢,我的问题许多,他知无不尽,言无不尽,皆数相告。

  那晚的事,我与他皆是很有默契的不在提起?云煜不提,我不知道原因,而我不提,是不愿提,因为我知道,一旦那晚话题在挑起,许多我现在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就得必须面对。

  灵州到云都,快马要三日,坐轿子要七天,这是我选的。最后七天,我想与他慢慢的走,我心里总有一种感受,一旦回到他口中的云都,我与他便在无往日的亲近,这是我心里最后的一丝温暖,我想让他留的久一些,希望自己现在贪恋的一丝温暖,能融化往后那坎坷的路。

  “吁”窗边一道黑影袭来,走在前头的云家三叔竟是折到了我窗边。

  “明月,你代三叔领骑,我与这小丫头闲聊片刻,这般折腾,甚是乏味?”行军打仗之人,性情稳重中却带有些许急躁,一看云家三叔那满脸的皱皱,就知道有些不耐烦了。

  “是”明月颔首,打马上前,右侧,云莫看向那抹蓝色身影,眼帘一低,也是打马跟了上去。

  “三叔”眼前一暗,我嘴角一瘪,诉苦道:“你挡我视线了,看不到那些悦目的花了?”云三叔挑眉,看着那嘟嘴瞪眼的小丫头,心下一悦,忍不住开口打趣道:“三叔可比那些花花卉草悦目?”

  “呵呵”见着叶希一副憋笑的样子,三叔瞪着那圆圆的眼睛往她身侧一钻,看向云煜,道“是吧,煜儿?”

  从我这里得不到认同,人家倒是转问自己侄子了?身侧,云煜挑眼,修长的手把玩着白玉折扇,但笑不语!

  云三叔自感无趣,又是折问我道;“丫头,此般短路,为何你要折腾,不知那慢悠悠的马蹄会让三叔满身难受呢?”

  我一憋眼,看着他,“不是说了吗?屁股痛,不能骑马?”

  “你”云家三叔一时语塞,恐不知我又将‘屁股’两字除了出来。明月曾见告我,玄州大陆民风极严,女子发肤皆不得语出于众,尤其在男子跟前。

  我这般直白的描述,恐怕早如明月之说,犯大忌,损了自己清誉,一个不下小心怕是嫁不出去了。

  “我说丫头,你这般拖沓,是不是想与我家煜儿多处数日,舍不得是吧?”云家三叔说话向来直白,他这般说,我并不惊奇,倒是身后云煜身子一颤,看着他自家叔叔的眼神沉了几分。

  云家三叔怎会有那种眼力架,依旧直言不畏道;“也对,你此般长相,那内院之女眷皆是不能比,加之,你言辞粗鄙,容貌不精,自是没有胜算?”云家三叔审察着我,摇着头,一副爱莫能助之容。

  身侧,云煜眸色一低,看向云家三叔,眼神一暗,示意他住嘴。云家三叔这时愣是在缓慢,亲侄子已然动怒了,自是感受到了,眼神交汇,眼珠憨厚一动,浅笑赔过。

  “三叔说的没错,我心系与云煜,自是不愿他与此外女子一处”我脸上挂着笑意,看着云家三叔,回覆的清脆清晰,每个字都让坐在轿中和骑在马上的两个男人一怔。

  看向云煜,我目光炯炯“三叔说的没错,我就是舍不得你,不想那么早回云都,一路走来,我虽影象全无,但是我却知道,你身份职位不低,一旦回去了,我与你难有往日般亲密的交集?”叶希看着云煜,眼神专注,没有躲闪!

  无论是漠北叶家之女,照旧来自于现代的我,叶希就是叶希,既然喜欢了就没须要掩饰,说出来,各人也不用那么尴尬。

  “云煜”再次开口,只见得云煜被我唤的眸中一颤,看向我眼底黑眸幽深。

  “我自是知道你对我没有男女情义,可是,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一旦与你贴身接触,我整颗心即是颤的快要跳出来似的,我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左右自己思维,约束自己的情感,看到你,看着你,我内心的满足是你无法想象的,也许我贪恋你带给我的温暖,也许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你?”

  情窦初开尚不自知!我只想凭着自己心里的感受走。

  看向早已震呆的云家三叔,我再次郎朗道:“三叔,你说的对,我无权无势,无才无貌,甚至没有你们眼中玄州女子该有的矜持与女容”细眼审察云煜,品貌特殊,风神俊宇,我嘴角一抹苦笑继续说道:“我与你家侄儿自是不配,然,两人不般配并不能体现我就不能喜欢他?”

  叶希眼神清澈,清秀的笑脸满是淡定,仅仅嘴角一抹挖苦与苦笑,看的云家三叔眼神突突的哆嗦,一时无语回言。

  身后,云煜云淡风轻的脸上并无颠簸,仅是望着叶希的眼神有些许灼热,黑眸幽黑一片。

  也许是我口出狂言,让他俩有些意外,一时间竟是都不说话了,周围除了哒哒的马蹄声,即是那微弱的呼吸声。

  “咳咳”云家三叔摇头清咳,适时作声,以解尴尬,道:“你,,你这傻丫头,你与我家侄儿缘分不菲,可不光单仅是喜欢那么简朴,你们之间的情谊那可是举案齐眉之缘?”

  见着叶希那般落寞,云家三叔头脑一阵混沌,竟是出言直白的慰藉她。话一出口后,见着她那有些意外的眼神,心下一动,瞬间又是觉得自己说漏点什么,满是惊慌的看向云煜。

  轿中我身子一颤,看着三叔望着云煜有些心慌的眼神,我也是看向云煜,一脸茫然。

  举案齐眉之缘?他家三叔究竟何意?

  云煜倒也镇定,眉头轻抬,嘴角一动,凝视着我,目光深邃,“举案齐眉自是白头偕老之意?”

  人家女孩都那么直白的讲明了,作为一男的,虽然得体现体现,只是,他这话一出,如十级地震般骤然而至,震的我整小我私家全身都在颤。

  举案齐眉是他家三叔说?我不信,如今他亲口说出的白头偕老,难不成是要娶我?

  我使出全身的劲儿压着心里的悸动,强装镇定的喃喃开口,道:“白头偕老,你的意思是要娶我?”

  云煜眼帘一动,眼中瞬间一暖,看向我,顷刻间变得深情。

  “我与你有缘有分,白头偕老,自是愿娶你!”郎朗的话语,就这么轻飘飘的从他嘴里吐了出来。他语气之轻柔,一度让我觉得他在说愿娶我之言就如茶余饭后闲谈般轻松。

  “为何?”盯着他,我小声的问道。

  云煜挑眼,眼帘一暗,忽视了劈面女子眼中的期待,随口道:“没有原因!”话一出口,见着女子眼神一跳,眸中幽深一片,眼睫一动,又道:“也许正如你口中之所喜,我亦是如此?”

  这下我心里一落,就如那忽上忽下的云霄飞车,瞬间天堂到地狱。眼帘一低,我低低的回了他一句:“原来如此!”

  正如我之喜,他亦是?这种掐头续尾的空口之说,还不如直接拒绝我来的爽快,坦言告诉我:云与泥不行相交,永生仰望之意。

  见着叶希那落差太大的心情变化,云煜依旧一副云淡风轻之模样,倒是一旁的云家三叔暗颜,有些个心疼这个直来直去,胆于示爱的小丫头。

  然,在他家侄子那后院中,这样的傻丫头又何许她一人?他家煜儿人中龙凤,今生,怎可娶一人!云家三叔深看几眼低着头毫无生气的叶希,即是打马离去。

  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慰藉即是平静。就这样,马车徐徐前进,轿中男子闭眼假寐,偶尔掀开眼皮看向蹲坐在一角双手报膝低着头女子,眸中清冷一片,无喜无欲。

  夕阳西下,一丝丝余晖透过薄衫的帘子射到了低着头女子手背上,女子手背一动,却愣是没有抬头,夕阳余晖下那淡淡的余温终究是暖不她心里的冷。

  云国战神,第一令郎回城,消息一出,自是一呼百应,响彻整个玄州。

  琼江边上,白鸥掠过,一艘孤苦落寞却是无比奢华之轿中,蓝衫男子懒散斜靠与暖榻上,修长白皙的手上握着一张淡黄的纸,妖媚的丹凤眼轻扫一遍,眸中清澈。薄薄的唇,色淡如水,轻轻一抿,一抹笑意。

  闭眼,身子后仰,白皙的手指一动,淡黄的纸轻轻从指间缓落,悄无声息的掉在了暗黑的地毯上,纸张一落,赫然一行字:云煜回城,奇书被盗,领土受扰,望主速归。

  碧水激荡,船只有些许震晃,香炉中檀香已尽,周围一片宁静。须臾,男子赫然睁眼,眸中一片幽黑,顷刻间冷意充满整个眼球。

  “月朔”一道呼吁,黑影骤然如至。

  “主子”月朔低头,眼中如出一辙,皆是一片幽黑。

  “回祁”淡淡的两个字响起,月朔一揖至地,沉声道:“属下这就去部署!”

  临起身时,月朔眼睫一动,看书掠过地上之物,眸色一深,转身离去。身后,男子眸中幽黑已逝,峭寒杀气骤生,眉眼皆是冷意!

  这一仗,他输了,输的彻头彻尾?然,下一仗,祁国必将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两虎相斗,以命相搏!战场上,赢,从来不是永久的,输,仅仅只此一次。这即是他祁天的治国之本,为人之道。

  月明星稀,白鸽北去,一抹烛火飘然远去,消失在了夜色尽头!

  这不是结束,云祁两国的较量,适时才算开始,那她,那个漠北孤女仅是两国开始之苗头。

  纳兰别馆。

  近日凉风席卷,那满目烂漫之琼花也是凋零过半。曼纱窗前,女子青衫素裹,细眉淡描,双目透亮似清水一泓。

  修长白皙的指间徐徐伸出,掌心一丝冷意直逼心间,顾盼流离,桃腮失笑,晶亮的双眸中有着淡淡的失落。

  “公主”绿萝推门进来了,一脸清冷。

  纳兰回首,秀眉轻颤,“何事?”

  绿萝上前,俯首道“诸事以妥,公主该回城了”

  纳兰眼睫一动,并未说话,悠悠然转身,双瞳剪水,依旧瞧着窗前那满目之琼花,那雪白的一片,甚是饱眼。

  诸事以妥,云煜宁静了,他要找的人已然带走了,凤郡宁静了,祁天回祁了,一切的一切顺风走,了他愿。水涨船高,天降祥瑞,他可谓财色双收。

  纳兰红叶脚步轻挪,走至书案边,白皙的手抚过桌肮亓一张白纸,美目轻转:珍重。

  两个字,行云流水,鸾漂凤泊,可见他心底得有多痛快。

  “呵呵”纳兰红叶轻笑片刻,手指一动,将桌上那仅注有两字的留书放与袖中,眼梢一掠,转身,离去。

  弄玉轻盈,飞琼淡泞,袜尘步下迷楼,试新妆才了,炷沉水香毬。琼花的美,是一种独具一格之雅致。它不以花色鲜艳迷人,不以浓香醉人,每到春夏之交百花盛开,姹紫嫣红,然,琼花却是花开如玉,风姿绰约,清秀淡雅;而每当秋风萧瑟,群芳落英缤纷,凋零衰败之际,琼花展示的却是绿叶红果的迷人秋色。其叶、其果,红绿相映,特别鲜艳,经久不凋,给萧瑟的秋色点染了艳丽的色彩和欢快的气氛,尽管是那白雪皑皑之冬临,它依旧能适然而生,独树一帜。

  纳兰公主,天之娇女,不喜百花之首的牡丹,不爱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也不欢那姹紫嫣红映山红,偏偏独爱高冷又淡薄的琼花,原因很是简朴。千里迢迢之云国都里,一府宅子里,仅种有一株。

  整个云国都并非琼花稀罕,而是它种在谁的园中!喜他人之喜,做他人之事,她纳兰对那白衣男子,已然尽然,需是兑现诺言之时。

  苍山之巅,山河为媒,万物为证,他,云家令郎许了纳兰娇娇之女一言:他日玄州为聘,苍山为地,娶你!

  那年云煜十八,纳兰红叶十六,情窦初开已然自知,苍山之首,云尘见证,可谓媒妁相当,绝配。

  永和三年,夏末,玄州国界开始慢慢改变。玄州云国因云家令郎一举拿下漠北,在而横讨周国领土渠县城,一跃为仅次于玄州第一大国的祁国。

  七月初,云国都里万人空巷,翘首而盼,举国之欢,云帝夜冥亲自与云国都头迎接那位归国之第一令郎。

  城门大开,云家军翘首进入,打马向前。入眼皆是绿瓦红墙,突兀的高楼,浅易的古宅。以及街道两旁那密密麻麻的人头看的我甚是眼花。

  我自轿中偷偷掀开帘子,环视着周围。街道两边是茶室,酒馆,寺库,作坊,街道两旁的旷地上另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但是现在都被拿着长矛的士兵挡在了身后。

  此时热风掠面,行走在这古城中,我心里倒是惊喜多过惊吓。

  “这就是云国都?”放下帘子,看向云煜。

  云煜眼帘一暗,道,“嗯”轻轻吐出一个字,他依旧拄首闭眼假寐,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画面。

  适时,周围响起一道声浪:“令郎大福,令郎万安”响声之大,直逼我耳膜。掀开帘子,我侧眼望去,适才还站在周围的老黎民皆是埋头跪再了地上,话语声飘出来倒是整齐又响亮,此般默契,若说没人事先部署,我倒是不信了。

  我向前一看,云家三叔打马在前,一脸笑意,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可见现在,他内心得多兴奋。

  皇城的标志即是雄伟与繁荣,再者就是宽大。一条长道,或许走了半个多小时,穿过了三道大门,终于是走到皇城之下了。

  轿身一顿,我身子一颤,眼珠一转,轿子停了,那即是到了。云煜眼帘一抬,盯着我,眼神一深。

  须臾,轿外传来一道敬重的声音。

  “令郎”一句令郎我已经是听到口气中那种敬佩与敬重。

  云煜伸手掀帘,下轿,临走不忘见告我一句:你呆在轿中,我去去就回。说完,即是拂身离去。

  好奇是人的本能,什么都不知道我虽说不能下轿,但是可是掀开帘子,仅仅数十之宽,便能一览究竟!

  皇城脚下,红门盛开,云煜一马当先走在了最前面,身后云家三叔云莫随侍身后。红门之处,一黄袍男子立与之首,身后百官相随。

  “令郎”见着云煜走近,黄袍男子身后之人皆是埋首半跪

  “见过陛下”云煜走近,并未下跪,右手执扇,竟是轻轻颔首。身后,云家三叔与云莫亦是抚手称礼,并未下跪。

  “无碍,爱卿一路奔忙,甚疲,朕宫中以备好宫宴,爱卿回府梳洗便可”黄袍男子出言,举手投足间皆是温润如玉之色,倒是少了几分黄袍加深之贵气。

  “明月,那即是云国的天子”明月并未与他们一路,而是立在了我身侧。

  明月凑近我几步,颔首颔首。由于离得照旧有那么远。加上云家三叔那魁梧的身材,愣是将那黄袍男子挡了泰半,我仅是听的他温润的话语,瞧着了那黄色袍子的半边。

  只见云煜与他细语攀谈片刻,即是折身走了回来。这时,我才看清楚那位男子的样子。头戴玉冠,黄袍着身,玉面珠唇,相貌温润,肤色晶莹,五官俊俏,一双眼睛透明的想那耀眼的星星,洁净纯洁,纵然他现在那么静静的站着,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如沐东风的感受。

  然,眸低清寒,色淡如水,却是又给了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受,那双清明却又深沉的眼睛,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

  适时,他目光流转,隐隐即是朝我望了过来,刹那间四目相对,那温润般如水的眼神竟是让我忘了放下帘子。

  他眸色很淡,透着幽幽的黑光,像一口古老而幽深的井,淡而冷,静而凉,透着孤苦与冷淡,倒是莫名的让人有些心疼。

  “看够了吗?”莫名的耳边一道浑朴的声音传来,视线一转,倒是迎来了云煜有些讥诮的眼神。

  “看够了”弱弱的回了一声,我再次看去,却也是深色的帘子盖住了我的视线。

  “回府”云煜坐下,淡淡飘出两字,轿身一动,感受是倒头走去。轿中面积不大,空气原来就不流通,在盯着地面男人灼灼的眼神,我一时掌心一热,眼神竟是不知往哪里放了?

  “初见圣容,你倒是不惧”云煜开口了,语气似乎不善。

  每次被他盯着我就心慌意乱,六神无主,头发丝都是紧绷的。

  “不惧”点了颔首,我是真的不怕,比起那位黄袍天子,我更怕这轿中一身白袍的男人。

  云煜挑眉,眸中讥诮更深了。她那眼神,恰似自己更可怕一般。

  “我们这是去哪里?”轿身晃动,显然不是适才那平坦的街道,倒是跟人一种羊肠小道的感受,拉开帘子,迎面即是关闭的古色大门,真的是条不大宽敞的小道。

  “云府”云煜话音一落,轿身一顿,已经到了他口中的云府。他起身下了马车,我紧随其后,骤然视线开阔,这漆红的围墙,以及身后那偌大的大门,瞬间双脚像是拴上了千斤的铁杵,动不了了。

  宽阔的门庭,巍峨华贵的金狮,以及高处匾额上那耀眼的两字:“云府”竟是让我一时无法自处。

  这男人家竟是在皇城身后,不远处,不到一百米,竟是一道漆红的大门,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即是通往皇宫的后门。

  “后宫中百花争艳,等我忙完此番,便带你游玩一番”耳边一响,目光所及竟是云煜那一脸痞笑,满眼挖苦。

  眼神晃悠,双手自身下一紧,强忍着心里的波涛翻腾,我竟是弱弱的回了他两字:“谢谢”

  “明月,你知道带你家主子去哪里?”云煜瞅着我,双眼深沉,面色浅笑,手执白扇,一袭白袍,竟是骤然让我觉着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明月上前一步,冷声道:“是”掌心一暖,明月牵着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道:“女人,府中甚大”明月之意,牵着我的手,免得我走丢了。

  “你不带我进去?”手背明月牵着,我倒是看着云煜小声的问道。

  四目相接,云煜眼带佻色,瞅着我满眼皆是轻浮。

  “本令郎可没那么闲?”语出清冷,倒是让我听出那么一点凉薄的味道!

  “嗯”嘴角一动,我觉得口中连口水都是苦的,何等讥笑?

  云煜冲着我嘴角一扯,笑意横生之后,带着云莫,快步走了进去,身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回首,我深深呼吸了两大口,即是抬脚往里面走去。

  “明月,带路”是福不是祸,既然躲不掉便只有迎战而上。无论日后又多艰辛,路,只有一条,但是得自己走,没有谁能陪谁到最后。

  话说这云府可真是气派,我与明月走的照旧云府的后院,并非正门,都乃华美堂皇,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亭台楼榭奇花异草,认真让我看花了眼。

  “柳女人”浑朴中带点稳重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与明月皆是转头望去。迎面走来一中年男子,青袍着身,长相儒雅,一双明眸睿智无比,一看就是个精明能干的人。

  见着我,他微微颔首,“女人”,简朴的一个称谓却也是中气十足,看来这人看着人到中年着实身体还不错。

  “云老”明月颔首,对他也是十分敬重。我汗颜,明月唤他云老,该不是云煜的爹吧?

  也许是见着我眼色异常,他微微一笑,道:“下属乃云府管家,云平。女人一路奔忙,想必很是疲惫,院落一切早已准备妥当,女人请随下属来”

  说罢,他侧身带路向前,明月朝我颔首,示意跟上,我环视了下四周跟了上去,身后明月眼帘一低,也是跟了上去。

  云煜认真财大气粗,除了自个家在皇城后院,整个云府也是华美堂皇,碧瓦朱薨,雕梁画栋,殿堂楼阁,琼楼玉宇,打住,我暂时只能想到这么多的形容词来诠释自己所看到的。

  煜楼。顾名思义,以云煜名字明楼,肯定与他有着关系,不是他住的院子,也是他所喜之,才会以名所著。

  “女人,此院落乃令郎之住所,占地整个云府三分之一,落地五百”管家云老一边带路,一边向我介绍着真个院落的面积。

  我挑眼四周,眼睛已经瞪得大的不能再大了。云煜的院落,当属他那小我私家一般,精里藏拙。

  入门处佳木茂盛,奇花烂漫,居中一道清流从花木丛中泄与石漏洞之下,细细聆听,耳边竟是一道潺潺的流水声。

  在往里,大理石铺路,呈水晶色,在往里,颜色偏深,左右想看,皆是飞楼插空,雕薨绣槛,筑于山坳佳木之中。

  过一桥,俯而视之,但见青溪泻玉,石磴穿云,白石为栏,围绕池沼,石桥三港,兽面衔吐,可谓相当炫目。

  “明月,云煜家真有钱?”回眸看向明月,这入目的一切真是亮瞎了我的眼。明月冲我一笑,面色柔和,她早已习惯。

  身后,云平低眉轻笑,定眼看向那抹白色身影。身姿娇小,五官秀气,眉眼间皆是一股清纯恬静之色,并无云府之女眷应有之出尘相貌。

  再进数百步,入眼处皆是一片碧绿,细细一闻,鼻尖皆是一片清香。

  “许多几何竹子”我向前数步,满目皆是绿油油的竹子,居中一院落,著名“竹舍”。院落两旁护卫丫鬟皆是左右离开,早已候在了那里。

  见我走近,皆是低头,齐声道:“见过女人”,初来乍到,我愣是被这般招摇的迎接之礼吓到了。

  “明月”白着一张脸,我愣是躲到了明月身后。明月侧颜,看向身后一脸张皇,瞪着一双眼睛的叶希,清冷的嘴角一抹笑意。

  “你们该做什么便都做什么去吧,女人乏了,我自会伺候她休息”明月抬头挺胸,话一出,两侧的人皆是慢慢离去。

  明月转身,眼神一暖,轻轻道:“女人,走吧”

  看向明月,我一笑,颔首朝里面走去了。云煜之人做事,向来无可挑剔,屋里屋外,事无巨细早已付托妥当。

  一个院落,巨细五间屋子,屋内陈设与我之前所见大同小异,只是部署物什较为精致。一路奔忙,洗个热水澡为首。

  我泡了整整一小时,也是美美的洗了个头。头上披着浴巾,掀帘一出,桌上早已摆满了吃的。

  “哇”冲着立在桌边的明月一笑,我随意擦了几下头发,即是走了已往,开始大快朵颐。

  “嗯,这个稀饭太香了”手里拿着勺子,我大口吃着,伸手又是拿了一个包子。

  “明月,一起吃,这么多,我是吃不完的”明月冲我俯首,道:“女人,到了云府你便要知礼数,上下有别,女人是主子,明月是奴才,自是不能同食一桌”

  “嗯?”将嘴里的工具咽下,看向明月有些清冷的眼神,我一笑,点了颔首,“好”

  万事新生,明月竟是我死士,便不会害我,她做什么或者提醒我什么,自是为我好。低头咬了一口包子,这一口味道却不如适才香了。

  身后,明月看向有些失落的叶希,眸色一低。抬眸,目光扫过那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嘴角一抿,上前伸手拿过她肩上的白色毛巾,盖在了头顶。

  “明月,你干嘛,,,”偏头,我话还没说完,只见身侧明月右手一伸,内力集聚,对着我后背一推,瞬间,我那披肩的长发竟是一下干了。

  “嗯”费劲咽下嘴里的包子,我看向明月,满眼都是惊讶。对呀,惊讶,这古代的武功认真不分男女。

  明月满脸一贯的清冷,看向我,眼帘一低,冷声道:“已是秋末,暮色已近,夜寒,明月替女人催干头发,以免着凉”

  “暮色?”难道天黑了,我转头看向窗外,却已是黄昏已至,周围雾色蔼蔼。眼帘一低,收回目光,拿过勺子,我继续喝着稀饭。

  心里不禁叹息:这一天可过的真快啊,接下来该干嘛呢?

  吃过饭,明月带着丫鬟收拾了桌子退了下去,真个院落除了几个扫除的丫鬟和周围的护卫,真真只剩下了我一个。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该来的总归要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柳姬”门外一道骚动,我侧耳一动,起身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便看到远处迎面走来三人。

  居中一女人,相貌娇美,肤色白皙,身穿一葱绿色的长裙,顾盼琉璃,一双明眸似弯月,尽管此时夜色已至,依旧盖不住那张绝美的面容。

  她朝我走近,在走近,近在眼前。四目相对,她媚眼如丝,莞尔一笑,挑着一双美目竟是将从上到下的审察着我。

  入目女子身材娇小,披头散发,面容清瘦,五官普通,一双灵动的眼睛倒也算为这张脸增色不少。

  “我乃柳姬”她冲我一笑,端庄大方中透着魅色,声音也如那刚出谷的鸟儿,呢喃软语麻酥酥的。

  不知道她是谁,我眼一低,出于礼貌伸出了手,“叶希”

  柳姬眼帘一低,看向眼前伸出的手,娇小瘦弱,细眼一看,掌心遍布伤痕,一时,眸中一抹呀色。

  伸出了手劈面女子却迟迟不回应,我一时有些尴尬,慢慢的又缩回了手,开口道:“我叫叶希,你好”

  适才打招呼的方式有点现代化,这次来个直白点的。

  叶希一开口,声音洁净冗厚,倒是柳姬有些意外,抬眸看向劈面一脸平静的女子,心下又是一动。

  令郎不远千里,从漠北带回来的女子竟是如此相貌平平还未发育的小女人。然,漠北女子十六及笄,她早已过及笄之年,为何看起来如此青涩。

  “你来这有事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柳姬一惊,抬头看向说话的人。言辞话语竟一ㄇ如此犷悍,漠北虽是蛮荒之地,然,她身为城主之女,自也是各人闺秀,千金之躯,为何言辞话语如此之劣。

  见她只是直勾勾看着我也不说话,急性子的我哪里能忍住,直接来了这么一句:“来小我私家告诉我她是谁?”

  话落,立马一小丫鬟走到我跟前,低眉顺目道:“回女人,这位乃是东厢阁的柳姬夫人”

  “柳姬夫人?”看着她,我眉头一皱,强忍着心里异样的感受,问道“你是云煜的夫人?”古代男子结婚尚早,纵然不结婚也会有女人,云煜早已过了及冠之年,身边怎么没有女人。

  “嗯”她点了颔首,骄傲的朝我扬起了下巴。

  “送客”冷冷抛下两个字,转身我头也不回的往里走去。“别再来了,再来的话,下次直接端水泼你”一道冷冰冰的话从里抛出来,紧接着即是“崩”的一道关门声传来,响彻了整个竹林。

  门外,柳姬瞪着一双娇媚的眸子,满是震惊,一脸的意外看向周围的人,周围丫鬟护卫皆是面色清冷,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并不与理会。

  此般院落的丫鬟仆人护卫皆乃万中挑一的妙手,他们只听命于云煜。因而身份差异,自是不拘泥小节。

  “走”柳姬咬着牙,青着一张脸,带着身后的丫鬟转身离去。云煜向来不重女色,后院女人仅她一个,原以为自己与别人差异,原来竟是自己想错了。

  一门之隔,两个女人,差异的心情,随着黑夜慢慢消失。屋里,我背靠着门,听着外面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心里却是疼的不能呼吸。

  “为什么要这样?”伸手摸着无比难受的胸口,我竟是“呵呵”的笑出了声。

  终究是笑自己愚蠢,明知是深渊也要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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