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马凯陪老唐去酒店结账。他打趣老唐:
“怎么样?五星酒店的婚房感受如何?”
“呵呵。”老唐干笑了两声:“一晚上都在数红包了。”
“又不是古代,非要洞房花烛。我觉得照旧把钱弄清楚比力重要。”
“我和你说个事。气坏了。”
“你猜,最让我惊讶的是谁的红包?老孔的。你都想不到,他给了几多。”
“200。兄弟。200。我们公司不是一个部门的同事,来了都给400。酒席三千多一桌啊,摊人头也要400的红包吧?他家还来两小我私家,就给200。”
“我真是服了老孔。”
“你说得对。老孔混成今天这个样子,确实是咎由自取。”
老唐结婚之后没多久,马凯就搬去公司宿舍了。
和房东交接的时候,马凯有些感伤。住了两年多,想着离开的万女人,虫子,曾经在这个屋子里面说过的话,经历过的事情。
清理房间的时候,许多万女人存在过的痕迹显露了出来。
有她忘了的包装盒,购物袋,一些快递的票据。等等等等。
马凯将这些工具放在一个箱子里。
他犹豫了两天,照旧扔了。
包罗那个装着John Denver 的《The Classic Christmas Album》的U盘。
可马凯在宿舍也没住多久。
国庆一过,南山那个屋子的租客找马凯,说他们公司受亚洲金融风暴影响太大,想把市内的办公室退掉。他们可以肩负一个月的租金。
马凯盘算了一下,手上有十几万现金。他说,行吧,那你们退租吧。
他准备自己装修了。
他和母亲商量了一下,说如果装修钱不够的话,希望母亲能借点钱给他。母亲很支持。
恰好他有个朋友前段时间在装修,据说包工包料,做得挺好。他就联系了那个包领班。
包领班叫小黄。一米六多,黑黑胖胖的,江西人,说话有口音。
小黄来看房的时候,问马凯想怎么装。马凯心中有个或许的蓝图。他想把原来的办公装修全部敲掉,水电重做。再把大卧室改成一个卧室和一个客房。他想着,母亲要是来深圳,得有一个房间。
小黄听马凯描述的时候,就一直应承着:“恩,恩,可以做,可以做。”
马凯觉得小黄有些搪塞,故意说:“厨房和客厅我想照着宜家的样式做。你看能不能找人出个图?”
“马总,不用出图。你给我照片,再说一下尺寸,我保证给你做出来。我们做这种住宅装修的,哪能出图啊?你如果一定要效果图,我也是找人去画,到时多收你几千块,做出来照旧一样的。你觉得有没有须要?”
换做别人,可能觉得小黄这样说是在推脱。马凯反而觉得,小黄这话说得很实在。
最终谈好了,十二万全包。
“马总,你去外面问问,我这个价钱,绝对不算贵。肯定有点利润,但我保证给你做好。装完了,五年十年都和新的一样。”
马凯同意了。?“好,马总你爽快,我绝对不让你失望。”
“啊?租客退租了?你自己装修?你这屋子真的是砸在手里了吧?”
马凯在QQ群和各人说完之后,唐丽德这样说。
“你现在有宿舍住,自己装修不是浪费吗?”谢尧说得婉转一些。
“你真是不嫌累。你有这个精力,来追我好欠好?”辉辉说。
“包工包料?你放不放心啊,他们可是会偷工减料的。”蒙蒙担忧的问题比力实际。
“哎呀,马凯自己想装修,想住自己的屋子,有什么欠好的?谢尧,我们就是图省事,买了二手房就直接住了。你看我们家,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了。我觉得我们也得重新装一下。”聂英接了话。?“完了完了。马总,你一装修,搞得我压力好大啊。”谢尧赶忙岔开了话题。
装修一旦开头之后,进度也挺快。
小黄感伤,全敲掉成本高一点,但是做起来真顺利啊。什么都不用避让。
马凯和他打交道的历程里,才发现这个包领班是可信的。也有一些小智慧,但只要马凯发现了,点到了,小黄总是能快速地纠正。小黄约莫也知道,马凯欠好乱来。所以许多事也就实话实说。
这样配合起来,效率反而高。
“装修也不难啊。”马凯对李渔和胖子说。
期间,胖子来深圳事情了。他们三个AH老乡,先聚了一下。喝酒的时候,聊到马凯装修的事情。
“你还不错啊。”李渔叹息道:“应该是前年吧?我们喝酒的时候,你还愁容满面的。现在又买房,又买车。”
“车不能算我买的。算是硬塞给我的。”马凯装作很平淡地笑。
“得。”胖子许多年前,说起话来就一口京腔,但又不是那么隧道,听起来总是有些格格不入:“给您的,就是您的嘞。”
他们三小我私家找了个AH菜馆子,喝着白酒。胖子有些唏嘘地说:“哎,我这几年算是疏弃了。哪头都没落着。”
马凯和李渔没接话。
胖子也就自顾自地往下说:“其时我要是不离开广州,现在可能在银行混得也不错,对吧?你看顾佳,在那么个破银行,现在做得也风生水起。其时我就不应走。”
李渔听到这儿,举起杯,和马凯碰了一下,打岔道:“马凯,你和你们班那些人厥后见过没?我是很久没见他们了,不外王涛老婆那咋咋呼呼的样子,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每次一说到王涛要聚会,哎哟,我就想到他老婆。”
马凯笑笑:“应该一个多月前,我去和他们吃过一次饭。也是一个同学来深圳,说是各人聚聚。老样子,麻将三剑客,王涛岑岭顾佳。不外这次,似乎他们没那么张狂了。”
“岑岭在做卖场,我一直和他另有联系。”李渔接过话:“我听他的说法,顾佳似乎股票上亏了不少钱。王涛单元也不行了,许多福利都没了。”?李渔又和胖子碰了一下:“哎,胖子,这点上,我觉得啊,我俩都要向马凯学习。其时他来深圳的时候,多惨啊。那次我们一起和王涛用饭,中途我把马凯拉出去吸烟的时候,我感受他都快哭了。”
马凯尴尬地笑了。
“卧槽不会吧。”胖子呵呵笑了两声:“和我讲讲,有这么夸张嘛?”
李渔把当年那个情景又或许描述了一遍,马凯在中间不咸不淡地增补着。三人就这么笑着闹着,又喝了一会。
说完之后,李渔举起杯,对胖子和马凯提议:“来来来,走一个。胖子,照旧那句话,人不能忏悔,不能一直想从前。往后看,深圳是个好地方。马凯两年时间,比我们大部门人结业五六年挣得都多。时机总是有的。”
“恩。”马凯举杯赞同着:“诉苦没用,好好干。来来来,干杯,为我们在一个最好的都市,一个最好的时代。”
马凯说这个话,确实是出自真心的。
他上班不算忙,还折腾着自己装修的事情。偶尔和朋友们吃用饭。
他觉得他像是在深圳立足了。
然而,友友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