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婚礼成了葬礼

　　风调雨顺的年头，农民们有了不错的收成，泉贵家也是如此。

　　他买了台四轮车，又买了一台电视机，这是他们家的第一台电视机，是桂清和孩子们期盼了许久的。

　　泉贵虽说很能干，但家里的开销确实有点大。

　　三个孩子都在上学，虽然壮壮学习欠好，但他依然坚持让他上学，不想儿子一点文化没有，未来只能窝在农村，以种地为生。

　　他不想壮壮以后走自己的路。

　　至于朝霞，她已经初二了，泉贵希望她像向阳一样上高中，但朝霞似乎也不是学习的料，但他想把女儿送到县城或者更大的都市，哪怕多花钱，也一定让她走出农村。

　　这是泉贵和桂清商量好的。泉贵妈每个月都要吃药、注射，也是这个家庭里一笔很大的开销。

　　日子要精打细算地才气过下去，这些年，苦了桂清，她从结婚到现在没有买过几件新衣服，以前她都是补来补去地凑和着穿，现在孩子们都大了，她就开始捡女儿们的旧衣服穿。

　　钱是靠省吃俭用攒出来的，也可以说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泉贵的四轮车花了他快要一万元钱，他把它当成了宝物。

　　那个很大的家伙被泉贵停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它高高峻大地立在哪，像个威武的将军一样，红衣蓝袄是那时四轮车的标配，格外的惹眼。

　　这个家伙险些花光了泉贵所有的积贮，但他很开心。

　　有了更先进的生产工具，他相信他的日子会一年更比一年好，他相信政策，也信自己。

　　顶替泉贵上任的村长被调到了镇政府事情，村里原来还想让泉贵继续干，但被泉贵拒绝了，泉贵被伤了一次，不想二次受伤了。

　　他向村里推荐了江凯，他的好朋友，想着只有他能够胜任村长的职位。

　　江凯成了村里的村长，这让泉贵很开心。

　　朝洪今年二十岁了，泉军张罗着让他结婚。

　　前几年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女孩，但朝洪就是差异意，他一直与方玲花联系着，被她迷的五迷三道的，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泉军嫌弃玲花离过婚，又比朝洪大五岁，他一直差异意，虽说两家关系很好，但泉军始终觉得方玲花配不上朝洪。

　　朝洪个高，人也帅气，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俊小子。可她方玲花个子不高，人也不漂亮，另有着让人难以接受的经历，泉军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儿子吃了大亏了。

　　可泉朝洪并不理解他的父亲，他有些怨恨他。

　　眼看着朝洪越来越大，泉军也就不在憋着了，想着随他的心意吧，只要他肯结婚就好。

　　村里与泉朝洪一般大的男孩，孩子都已经二三岁了，而泉军家的女人和儿子都还没有着落呢，这让他很着急。

　　泉朝洪不结婚是因为方玲花，他一直惦念着她。小玲是因为不想找，她看不上那些没有文化的普通庄稼人，她一直有个上学梦，她不宁愿宁可，也没有心思想此外，她要找个有文化的。

　　朝洪的婚礼订在了腊月初八。

　　泉军因为玲花二婚，瞧不上她，也不愿意拿太多的钱来筹备婚礼，他甚至连财礼都没有给方家，这让老方家很不乐意。

　　简朴的四桌酒席，素素的几个菜，婚礼就草草了事了。没有热闹的吹拉弹唱，也没有宴请四面八方的亲朋挚友，只是简朴的和家人们吃了顿饭。

　　方家人很不开心，方玲花更是记恨在心。

　　这几年，两家一直走动着，象是亲人一样地处着，但方家的目的似乎并不光纯，他们也许只是为了自己那二婚的女儿能嫁进泉军家。

　　晚上，方同一家住在了向阳家里，泉贵陪他们喝着水，聊着天。

　　方老五今天是给他姐押轿的。他是方家最小的孩子，虽然他已经快要19岁了，但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方同照旧坚持着让他的亲儿子押轿子。

　　这是农村几百年来的习俗，女人出嫁，娘家要派一个男孩送新人出门，一路追随着。象是在陪着出嫁一样，寓意着儿孙满堂。最主要的是男方要给押轿的男孩一个大大的红包，给的越多象征着富贵来的越多。

　　方老五似乎长高了，也胖了些。但他的眼睛太小了，贼眉鼠眼的，不讨人喜欢。

　　方老五同向阳天南海北地聊着，他一直喜欢向阳，每次来都围着她转。

　　方老五人虽丑但眼光还很高，他做着美梦。

　　“老五就爱和向阳说话”干姐姐齐雅丽阴阳怪气地看着泉贵说，她的话里有话。象是在试探泉贵一样，不住地审察泉贵。

　　“是吗？”泉贵不太开心，他一直不喜欢方老五那猴子样，看着滑不拉叽地，又没啥能耐，他有点瞧不上他，更不喜欢他与自己的女儿走的太近。他无数次想要出头阻止他们在一起，但他心里清楚：向阳是决不会瞧上这只猴子的，也就作吧了。

　　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傲的很，不会喜欢什么猫呀、狗呀的人。

　　他很放心。

　　“向阳要是不上学，亲上加亲就好了”齐雅丽很不知分寸地絮叨着。

　　她似乎在体现泉贵别让向阳上学了，她急着把她娶回家当儿媳妇。

　　方同眨吧着小眼睛不时地看着泉贵，像是在找时机一样。

　　“打住吧，姐。我女儿是要考大学的，怎么能嫁个没文化的，再说你看长相，她俩般配吗”泉贵气鼓鼓地说到。

　　他头也没抬，语气很霸气。他耷拉着用着脸，面无心情。

　　他很不开心。

　　他不想再顾及什么情面了，他想他的干姐姐一家也太不知深浅了，那么个熊儿子也敢动向阳的念头，他有些气不外。

　　他脑海里闪过孙军和大峰的影子，象是在默默对比着。

　　他有些莫名的兴奋。

　　“品茗”方同岔开话，笑着说。

　　他情不自禁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泉贵说的一点不错，泉向阳的长相纵然在多数会里也没有几小我私家能与她媲美。

　　泉向阳的大眼睛很漂亮也很有神，她象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一样。现在的她更是出落得大方漂亮，亭亭玉立，像朵盛开的鲜花一样，水灵灵的，惹人喜欢。

　　而方老五普通的就象田地里的老鼠。小眼吧叽、佝偻巴相地，要啥没啥，满身的病态，像是没长开一样。让人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差距太大了。

　　”唉“方同叹了口气。

　　他象是也认同泉贵的话，。

　　齐雅丽的脸拉拉着，很没面子地低着头。

　　她虽然也觉得自己儿子配不上人家，但她总想着万一能占着点自制呢，她就是这样一个喜欢“见缝插针”、自私自利的女人。

　　她们已经乐成地拿下了泉朝洪，更奢望着拿住泉贵。可是却忽略了一点，泉向阳不是泉朝洪，她是个有思想、有文化，集万千痛爱与一身的人，她怎么可能喜欢这样一个货色呢。

　　齐雅丽高估了自己对泉贵的了解，碰了一鼻子灰，她有些挂不住脸面了。

　　从那以后，方家再也不敢同泉贵讲这件事了，也不在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了“，他们彻底地醒了。

　　第二天一早，各人去泉军家吃早饭。

　　新媳妇并没有泛起，这让泉贵兄弟几个有些受惊。

　　泉军的脸色昏暗，象是很生气的样子。

　　大嫂坐在炕头不吱声，瘪嗒着嘴，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小玲一小我私家在厨房忙着做饭。

　　向阳跑去帮她了。

　　“咋了，哥”泉贵问。

　　“问他女人吧”泉军扭头恶狠狠地看着方同，不是好气地说。

　　方同和齐雅丽象是一点也不惊讶，可能他们很是了解自己的女儿吧。

　　“昨天因为没给财礼，对我破口痛骂，什么玩意”泉军气呼呼地说，他很激动。气的脸色铁青，他的嘴唇不停地抖着，脸色有些发白。

　　大嫂坐在哪儿不说话，哭了。

　　“你也是”方同用手指着泉军埋怨到，他想指责他，但又觉得自己也是理亏的。

　　究竟老泉家的是个小伙，而他女儿......

　　他的心里明镜似的清楚。

　　“怨我吗”没等泉军说话，里屋传出方玲花难听逆耳的尖叫声。

　　屋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以前那个温婉的方玲花象是变质了一样，她不停地吵嚷着，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方玲花没有从婚房走出来，只是在里面嚎啕着。

　　“出来说，这什么玩意”泉粮急眼了，他想骂人。

　　他看了一眼方同，忍了下来。

　　“没人性，娶这么个二货”泉军骂骂咧咧地说。

　　他喘着粗气，瞪着自己的新亲家，脸色阴冷静。

　　泉军不停视察着兄弟们的心情，象是怕被笑话一样，他究竟是年老，他不想在哥几其中没有威信，可这个儿媳妇今天看来是不计划给他留面子了。

　　“你才不是玩意呢！你们老泉家都不是玩意，我就这样，气死你，能咋地”方玲花突然从里屋窜了出来。跺着脚，象个泼妇一般地跳着、叫着。

　　她叫嚣着，连带着老泉家的所有尊长都数落着，她的目光很凶狠，没有眼泪，没有难为情，象是憋了许久的话，一吐为快才好。

　　也许以前她伪装的太累了，她想释放自己，不想任人摆布，横竖她已经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泉朝洪，还怕什么呢！

　　泉军气坏了，他的脸青一块、紫一块，像是得了一场大病一样。

　　他伸脱手想打他这个放肆的儿媳妇。

　　泉朝洪从屋里飞一样地跑出来，他伸手拦住了他爸，他推着自己的父亲不让他动手。

　　原来他一直躲在门边看外面的消息，眼看着自己的媳妇要被“欺负”了，他才窜出来只想着要掩护她。

　　“我看你们谁敢动玲花”泉朝洪象中邪了一样护着他的恶毒媳妇。

　　他凶巴巴地看着他爸和他的叔叔们，象是要吃了他们一样，他用手扶着方玲花的肩膀，让她贴在自己的胸膛，他紧张地抚慰着他的新媳妇，似乎她受了多大的惊吓一样。

　　方玲花撅着嘴，对着朝洪撒娇，眼中挤出了几滴热泪，她没有实时擦去，伸手拧着鼻子，象是哭的太伤心，有了鼻涕一样，不停地在朝洪身上抹着，把他当成了擦鼻涕的工具，她仰头娇羞地望着她的小男人。

　　她的眼泪挂在眼角，鼻子干瘪瘪地抽搐着，一面抹一面对着朝洪假笑，娇滴滴的样子让人觉得恶心。

　　她不美，也不娇媚，但照旧弄的朝洪心里痒痒的，不知所措。

　　他晕了，被这个在他眼里貌美如花的大姐给撩晕了，他慌忙帮她擦去那几滴“猫尿”。

　　方同和齐雅丽站在旁边看热闹，一言不发，另有些洋洋自得。

　　他们看明白了，女儿已经乐成地俘获了那个傻小子。

　　有了泉朝洪的袒护，方玲花更放肆了。

　　她陈芝麻烂谷子地数落着泉军的不是。

　　“你就是个演戏的，以前装的象小我私家”小玲从后厨房跑了出来，她扶住泉军指着新嫂子，高声地骂到。

　　“你敢说我”方玲花冲过来，举着巴掌想打小玲。

　　泉军一把护住了女儿，顺手给了方玲花一巴掌。

　　泉贵兄弟见这种情况，赶忙跑上前拉架。

　　方玲花撒泼地躺在地上，方同和齐雅丽也过来向泉军讨要说法。

　　屋里乱成了一团，嚷叫声、哭喊声、吵骂声......

　　方老五原来也要动手，被泉向阳推出了门外，让壮壮看着他，不许他进屋。

　　壮壮虽然还没有方老五高，但收拾他照旧绰绰有余的，究竟方老五是个病秧子。更况且他不敢动泉向阳的弟弟，怕她不理他。

　　在姐姐寻死觅活的时候，方老五还在做着他的春秋大梦。

　　媳妇被打，泉朝洪象疯狗一样地冲过来，他举起拳头象是要打他爹，被泉贵和泉粮拦住，拖走了。

　　泉军被儿子气坏了，他有些喘不上气，不时地捂着脑袋使劲地搓着。

　　他脸色煞白，头上的青筋都崩了出来，一条条地像蚯蚓一样弯曲地蠕动着，随时都有可能崩裂。

　　他倒在了地上，人事不醒。

　　“爸，爸”小玲哭喊着。

　　大嫂吓的晕了已往，被桂清抱住，掐着人中。

　　方玲花一见失事了，灰溜溜地爬起来，拉着朝洪回了自己的屋子，再也没出来。

　　至于泉朝洪，他象个死人一样陪着媳妇窝在他的新房里，没有离开半步。

　　他不管他爸的死活。

　　他是个畜生。

　　泉贵赶忙开车和泉粮一起把泉军送去了医院。

　　“脑出血”泉军病了，很严重。

　　镇医院只让泉军留院视察了半天，医生建议他们回家养着，说是好的可能性不大。

　　泉军的全身不能转动了，似乎只有脑子是清楚的，因为他还知道哭泣，他象是个半死人一样。

　　小玲每天陪在身边照顾他。

　　泉朝洪和方玲花第二天就搬出去单过了，他们怕他爹会拖累他们。

　　年老的病治欠好了，泉贵哥几个心里清楚的。

　　能怨谁呢？

　　这可能就是命运。

　　一个投缘的姐姐，一个原本心地善良的女孩，这一切似乎是一场梦。

　　从那天起，方家人在也没有泛起过，也没来看泉贵的妈。

　　这一家，或许一开始就在欺骗泉军，他们象是为泉军织了个大大的网，等着他傻乎乎地往里钻。

　　泉军去世了，他被自己的儿子媳妇活活地气死了，也许他一直有病，但他却死在了儿子的新婚之际。

　　村里的人也都过来资助，料理泉军的后事。

　　泉军家前院的周家女人是小玲的挚友，虽然她比小玲大十岁，但她俩很合得来。经常一起去挖野菜，她帮着张罗着家里的事情，泉贵哥几个忙着泉军出殡的事情。

　　泉朝洪没有泛起在父亲的葬礼上，方玲花不让她去，他自己也并不想去。

　　爸爸去世了，小玲成了家里唯一的劳动力。

　　村里的人都开始议论这个恶毒的新媳妇，另有人说她上次的婚姻也是因为与公婆打骂，说是差点把人家屋子点着了。最后没措施才离的婚。

　　但一切看似都已经来不及了。

　　这是个恶毒的女人，但她确扮成了一只小绵羊，唬着泉朝洪围着她团团转。

　　尼木子《学霸种子花》（全部原创）第三十三章：婚礼成了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