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炳安一直没有放弃对思源的怀疑,当警报声一响,有消息称有人刺杀会长未遂,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陈思源,尤其当他得知对方可能是个女人的时候,越发笃定了自己的推测。
弹道专家经过现场勘察,得出了一其中肯的结论,凶手的右臂被子弹擦伤。为此,他派了几名便衣蛰伏在楚公馆四周,严密监视楚家,特别是陈思源的动态,就连楚家送出的垃圾也不放过,分门别类,逐一清查。
就这样严防死守了泰半天后,终于在垃圾中找到了一些带血的棉球和纱布,这就说明楚公馆里有人正在受伤,他喜出望外,只要能够确定受伤的人是陈思源,那夜闯会馆的刺客十有八九就是她。如果揪出了陈思源,顺藤摸瓜再将沈凌风和楚天杨一网打尽,不光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就连楚天杨的家产也能分一杯羹。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于当天黄昏带了两个兄弟直奔楚公馆,虽然,谨慎如他,不会忘记带个果篮做做样子。
对于赵炳安的来访,天杨心知肚明,他稳坐沙发,不冷不热的招呼着,“赵队长,真是稀客啊!来就来了,还带什么工具?”佣人接过他手中的果篮放到了桌子上,便躬身退下准备茶点。
赵炳安打了一个哈哈,“楚先生,楚爷,上次令妹的事多有冒犯,一直想找时机登门赔罪,只是公务繁忙,还请楚爷见谅!”他一边虚以委蛇一边仔细端详天杨的神情,见他只是冷冷淡淡的,推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好说好说!赵队长为国尽忠,保一方黎民平安,楚某怎敢怪罪?”他特意加重了“为国尽忠”四字的语气,赵炳安脸上一寒,为什么国,尽什么忠?还不是含血喷人的骂他是汉奸!他忌惮天杨的势力,尽管一肚子气也未便发作,只能陪着笑脸应承,“楚爷见笑了!”
天杨请他坐下,佣人送上茶,天杨摆出一个“请”的行动说:“上好的碧螺春,赵队长,请!”
“好好!”他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心不在焉的说着,“好茶,好茶!”然后,环视四周,“怎么不见陈小姐?”
“小妹今日有些不适,在房间里休息。”
“吆,”他故作紧张的问:“可曾找医生看过?”
“看过,只是一点小伤,休养几日就好。”
“陈小姐受伤了?”他有些喜出望外,果真应了他的料想,他不动声色的说:“恰好我这里有一种祖传的金疮药,可以拿去给令妹试一下。”
“赵队长还真是枪不离手药不离身啊?”天杨略带讥笑的说。
“兄弟们干的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总是要有备无患才好!不外这个金疮药疗效虽好,调制起来却很麻烦,要现调现用才好,可以带我去令妹的房间吗?”他站起来,有些急不行耐的样子。
天杨愠怒,“小妹的内室岂是随便什么男人都可以进出的?”
“是是是,啊,不是不是,那可否请令妹出来,我总要看到伤处,才气调配用量。”
“看来今天赵队长不见到小妹是誓不罢休了。”
“楚爷误会了,我是真心为令妹的伤着想,再说了,赵某是来赔罪的,总不能连正主都见不着,这算陪的哪门子罪啊?!”
“朵儿,请小姐下楼!”天杨一字一顿的说:“让赵队长好好的赔罪!”
“是!”朵儿恭顺重敬的说:“我这就帮小姐梳妆妆扮去。”
“不用了,赵队长又不是外人,随意一点就好。”
纷歧会儿,思源在朵儿的搀扶下慢悠悠的走了下来,她只穿一件宽大的便服,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似是忍受了极大的痛楚。
“思源,赵队长为上次的事来向你致歉,还给你带了水果和金疮药。”
她冷着脸说:“致歉就免了吧,谢谢赵队长的美意,只是这金疮药药差池症,思源受用不了。”说完,转身就要上楼。
“陈小姐,”赵炳安伸手拉住她的右臂,用力钳住她可能受伤的地方。
“啊!”思源一声惨叫,朵儿连忙扶住她,她佝偻着身子,捂住受伤的胳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五官因为疼痛而扭曲。
对号入座,他冷笑,迅速掏脱手枪,指着思源,“陈小姐,我看你另有什么话可说?”
楚越绝不犹豫,拔枪指向赵炳安,而赵炳安的两个手下又掏枪指向楚越,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天杨呵叱,“赵炳安,你太太过了!敢在我楚公馆撒野!”
“楚先生,不是我赵炳安不给你面子,而是你的好妹妹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昨晚,有个女人夜闯会馆,形迹败事,遭人追杀时,右臂被子弹擦伤。而令妹恰好右臂受伤,这难道只是一种巧合?”
“哼!擦伤?你的意思小妹就是那个女刺客?”
赵炳安不置可否。
“好!我倒要看看你今天的这场戏如何收场?”他冷着脸付托,“朵儿,拿医药箱给小姐换药!”
“是。”朵儿依言捧出了医药箱。
思源撸开袖子,露出渗出血迹的绷带,绷带一层层的打开,赵炳安的心也随着真相的接近愈发忐忑,成败在此一举,他已经孤注一掷,没有退路可走了。
事实总是出人意料,明明十拿九稳的事,到头来却是损人倒霉己。绷带下没有擦伤,只有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水泡,而被他钳住的地方更是血肉模糊,“这是……”他有些震惊,有些失措。
“让赵队长失望了,这是烫伤。”
“烫伤?”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楚越趁他茫然不知所措的当口,一脚踢飞了他的手枪,他一个踉跄,双手举过头顶,陪着笑脸说:“误会,误会,楚爷不要动怒,赵某也是职责所在,实属无奈,实属无奈!”
他的两个手下平常也只是仗势欺人,一见这阵势,早就缴械投降了。堂堂钱四爷在楚爷的眼里也不外如此,更况且他们这些小鱼小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