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师，你用的隐函数求导另有三重积分的算法，似乎是大学里的内容。”
毕齐说完后，还小心翼翼的看了顾律一眼。
顾律一愣，然后有些无奈的拍了拍脑袋。
习惯了，习惯了……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下意识的接纳最简练的要领解决问题。
但却忘记了，这群高中生学习的只是初等数学的内容，而他在黑板上所接纳的高等数学的解题要领，要到大学里才会学到。
麻烦啊，麻烦！
明明可以用四五行公式解决的问题，却非要庞大到十几行公式才气搞定。
顾律有点淡淡的忧桑。
但入乡随俗，顾律拿起黑板擦，将之前写下的内容擦掉，然后无奈的把这道压轴题用高中生可以理解的要领解说了一遍。
“我不管你们上一个老师是怎么说的，但我的要求是，你们每人必须要有一个错题本。做错不行怕，做错之后不知道反思才是最可怕的。回去之后记得把错题整理到错题本上，下节课我会检查。”
“好，这节课就到这里，下课。课代表把寒假作业收一下，待会儿送到办公室来。”
轻飘飘的说完这句话后，顾律走出教室，只留给众人一个帅气潇洒的背影。
几位花痴的小女生直到顾律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恋恋不舍的转移视线。
“灵灵，我决定了，以后我要努力学习数学！让顾老师为我感应骄傲。”
“呵，不知道数学只考70多分的你，是从哪来的说这句话的勇气。”
…………
高三数学组办公室在整栋教学楼的二楼，隔邻划分是英语组和物理组。
数学组的老师，加上顾律，一共是十位，卖力高三年级十八个班级的数学教学事情。
除了顾律，其余九位都是教龄凌驾五年的老教师。
推开办公室门，顾律一眼就看见，办公室中间，一位年近六旬的老教师穿着宽松的运动服，双脚开立，四肢带有节奏的做着一些类似于“广播体操”的行动。
而办公室里其他几位老师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在办公桌上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顾律倒是第一次见，很好奇的凑近一点去看。
越看，顾律越觉得这位老师是在做广播体操，虽然感受莫名的熟悉，但似乎不像是“时代在召唤”这个版本。
“这是，第几套广播体操？”顾律不适时宜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那位老教师的面色陡的一黑，停下行动，带着怒气说道，“这是八段锦，八段锦！不是什么广播体操！”
“呃……”顾律没想到这位老教师反映会这么猛烈，连忙致歉道，“歉仄，歉仄。”
老教师摆摆手，接着视线上下审察了顾律一眼，“你应该就是那位我们新来的那位数学老师？”
“对，前辈，我叫顾律。”顾律伸脱手。
老教师点颔首，和顾律握握手，“我叫周海宏，目前是高三数学教学组组长。”
“老大好。”顾律亲切的道。
周海宏眯着眼睛，笑呵呵的开口，“直接叫我周老师就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需要共事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不用这么客气。”
“你新来第一年，带的照旧十八班这样的重点班，担子很重！如果有什么不懂，或者遇到什么困难的话，都可以过来找我。”
顾律颔首，“嗯，一定。”
顾律转身，想回到自己的办公桌。
却没想到被周老师再次叫住。
“唉，顾老师，等等。”
“嗯？周老师，另有什么部署吗？”顾律疑惑扭头。
周海宏上下审察顾律一眼，摸着下巴开口，“顾老师，我看你骨骼惊奇，一定是个奇才，不如和我一块练习八段锦如何？既能强身健体，又可修心养性，怎么样，少年，有兴趣吗？”
周海宏现在的神态像极了山上的那种无良羽士。
顾律面色一滞，打着哈哈道，“呃，周老师，照旧算了吧。我觉得广播体操也挺不错的。”
周海宏面露遗憾的神情，有些失望于没有把“八段锦”在办公室里发扬光大。
顾律回到自己办公桌。
刚坐下还没一会儿，便见到毕齐和班内另一个叫马正轩的同学一人抱着一摞作业走进来。
“你照旧数学课代表？”顾律带着笑意望着毕齐。
班长，数学课代表。
顾律没想到这个上课玩手机被抓个现行的同学，还身兼数职。
毕齐一脸自得的道，“之前老师都是凭据结果指定课代表的，我和马正轩一直排在我们班的前两位，所以数学课代表一直是我们两个。”
顾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适才你上课的时候，提醒我用了大学高等数学的知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毕齐挠挠头，半分谦虚，半分自得的说道，“暑假闲的没事的时候，自学了些大学数学的内容。”
“哦？”顾律饶有兴趣的抬头，笑着问，“所以你大学想报数学系？”
毕齐重重颔首，握紧双拳，“我的目标是燕京大学的数学系！”
“我也是燕大数学系！”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马正轩此时也闷声开口。
放下了作业，毕齐和马正轩便告辞离开。
顾律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摸着下巴沉思。
这两个，是好苗子，可以着重培养一下……
…………
当老师有一点利益。
那就是可以提前去食堂用饭，免得排队的烦恼。
海城一中上午放学的时间是十一点五十五分，顾律在办公室待到十一点多，便慢悠悠的走向食堂。
食堂共有三层，划分对应高中的三个年级，每层食堂的饭菜种类都一样。
由于选择在食堂就餐的教师很少，因此就没有开辟什么专门的教师就餐窗口。
来到食堂一楼，顾律拿起用来打饭的不锈钢盘子，来到一个窗口。
扫了一眼，西红柿鸡蛋，红烧茄子，炖鸡肉，红烧肉炖土豆……很是丰盛！
闻一下味道。
果真，照旧大锅菜的味道最香。
顾律咽了口唾沫，对打饭的大妈说道，“阿姨，给我两个馒头，再来一份西红柿鸡蛋和红烧肉炖土豆。”
“好嘞！”大妈热情的吆喝了一声。
先是给顾律餐盘里加了一勺西红柿鸡蛋，嗯，满满的一勺。
然后大妈用勺子伸进红炒肉炖土豆里又出来，顾律眼睛陡的一亮。
大勺子上面，铺着满满的一层红烧肉。
顾律伸过盘子已往想要接。
但大妈并不着急，“小伙子，你来的比力早啊，是不是逃课？”
一边说，那紧握着勺子的手，在顾律变得愈举事看的脸色下不停的哆嗦。
抖啊抖，抖啊抖……
顾律的面色也在随着抖。
上面铺着的七八块红烧肉，一块块掉落，一块，一块……
“大妈，您手别抖啊！”
顾律心中大吼，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最后，顾律怨念的瞥了食堂大妈一眼，端着只剩下一块红烧肉的餐盘找个地方闷闷的吃完。
特么的，学生时代顾律已经遭受够了食堂大妈的苦楚，但没想到进入社会后，还难免要接受患有间歇性帕金森综合症的大妈的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