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针锋相对
第十五节商丘战场
商阳以北再走五十里即是商丘。北祭城乃是西域和中原之间最为重要的几座大城之一，扼守两国往来要道。而商丘即是呈半困绕之势横亘在北祭城与中原和西域之间宽大的无主之地。商丘丘陵遍布，灌木丛生，既有开阔平地可驱战马，又有森林山野可掩行踪。自古以来，即是兵家必争之地，可惜因水源和土地问题无法建城。玄苍率领北祭城军队行军数日后即驻扎在商丘东面的丘陵地带。
辰魔教乃西域第一大教派，建教数百年，生生不息，在西域乃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曾经因为是魔教而隐藏于地下生长，如今却堂而皇之成为了西域第一大教，并隐隐有与西域朝堂勾通的势头。自那年阴差阳错收服被辰魔教占领的北祭城后，玄苍的业火教便与辰魔教结下了恶仇。经过这些年的生长壮大，业火教隐隐有与西域魔教辰魔教分庭抗礼之势。
约三十年前，中原段氏政权陷入危机，外戚、权臣干政，天子成为了傀儡。觊觎中原已久的西域乘隙放肆进攻中原，猛烈地攻击了原本就处于岌岌可危中的段氏朝廷。一时间中原大地狼烟四起，战火不停。朝廷式微，对偏远地方的统治和治理尤显捉襟见肘，虽然三十前那场旷日持久的大战最后照旧段氏守住了祖宗的基业赶走了虎视眈眈的西域，但不少领土的土地和城池却都沦为了无主之地和无主之城，一时间各方势力混战圈地为城自立为王。北祭城即是其中之一。厥后，经过多轮混战被辰魔教占领。事实上，当年也有听说说西域进攻中原的先锋即是辰魔教教众。
玄苍击败并赶走了辰魔教部众，占领北祭城成为城主，无疑侵犯了辰魔教的利益，甚至有可能侵犯了西域的利益，他们怎会善罢甘休，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果不其然，辰魔教残部逃回西域后不久便给玄苍递上了约战告书，为免伤及平民黎民，玄苍与他们约定于商丘进行大战。
战争向来残酷，无论胜负皆无赢家。只是看哪边部署的越发周密能更洪流平上淘汰伤亡而已。
自接到战书起，业火教北祭城便团结一致抓紧时间提高安防、排兵布阵，增强己方实力。业火教建设八九年以来，玄苍无一日懈怠过对教中子弟武艺的训练，与几位心腹一道建设十八层地狱关的训练要领，每年一次，选拔训练子弟，即是一年前入主北祭城后，亦未曾偏废半分。
这一次与辰魔教约定的时间，恰好是新进门生要进行地狱关训练的前夕。深夜，繁星密布，旷野无人。玄苍独立于天地之中，静默地站立着，身后的手下没有一人敢上前打扰。他修长而肃穆的身形似乎就要融入这漆黑的夜色之中了。
“城主，属下已按您的付托将驻地周围的巡防部署完毕，并设置好了日夜轮换的巡查班次，四周的水源也派人严密看守着了。”一名身着铠甲的将领抱拳回命。
“城主，长安和商阳那边的眼线来信了。”一名身着业火教子弟装束的男子下跪回命。
玄苍并未转头，只留个一个无言的背影给他们。身后诸人越发不敢妄动妄言了。“嗯。”过了许久，他方从鼻子中发出一个声音，算是应了。将领抱拳行礼退了下去，候在一旁的北祭城右长老玉锵上前接过了手下递上的信件，挥手让近处的手下都退下了。
“夫人似乎遇上了些麻烦。”玉锵仔细看着信件，“不外也解决了。正在赶往此地。”
“……”玄苍没有回应，连一个音节也未曾发出。
玉锵看了他一眼，挥手毁掉了信件。“夫人与山海盟似乎有些渊源，眼下山海盟正在铺天盖地的找夫人。城主可需要属下出头去……？”
“她自己要跑去惹的麻烦，那就她自己解决。”玄苍淡淡开口，听不出任何情感。
玉锵却轻轻一笑，“属下遵命。只是，预计夫人惹的这个麻烦，城主还真要做美意理准备。”
玄苍侧首，看了一眼玉锵。玉锵赶忙低下头，“不打扰城主观星，属下先退下了。明日还要去四周山岭排查暗哨眼线设置机关障碍，还请城主早些歇息。”言罢，便急遽退下，又留下玄苍一人。
另一边，在商丘的西河谷之外三里路的位置，辰魔教部众亦是刚抵达不久，正在扎营设帐。但看帐篷与灯火的规模，辰魔教似乎要胜过玄苍那一方。不外一切结果尚为未知。
辰魔教驻地黑红色的主帐篷之内，端坐着一名正在打坐的黑袍女子。她的黑袍宽大肥硕，似乎藏着什么工具。帐外传来手下的声音：“陈诉统领，茅山无婪道长到访！”
黑袍人徐徐睁开眼，那一双眼眸柔美如斯，眸光中似乎有碧色流光划过。双眼下有着精致的黑红色星月刺青。“有请。”
她的话音刚落，手下便引着一名羽士装扮的老者进入了帐中。
这老者着一身灰衣道袍栉风沐雨，那道袍虽有些陈旧破损却干洁净净整整齐齐的；斜挎着一个修补了多次的布袋，几张黄色的符纸露在外面；老者的身后背着一把以布条层层包裹的剑，包裹得不甚考究，似乎是刚刚使用过剑后急遽打包好的，透过布条隐约可见是一把陈旧的桃木古剑；除桃木古剑外，他还背有一把置于剑鞘中的尖锐宝剑，剑柄上镶嵌着道家的太极阴阳鱼；老者的发髻黑白相间，仅以一只朴素的桃木簪簪起，他发丝虽有些凌乱、稀疏，但这桃木簪却摩挲的锃光瓦亮，尖端极细极尖，宛若一只小剑。老者面上蒙着一道灰色的头巾，直到黑袍人的手下退出帐篷之后，才徐徐取下，形容枯槁，状似鬼魅，实非善人面容。
“贫道无婪。”老羽士拱手算是行了个礼，随即审察起黑袍人来，捋着花白髯毛道：“没想到贵教赫赫有名的碧婴统领竟是个妙龄女娃娃，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老头子追不上追不上啊。”
碧婴颔首还礼，请无婪道长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