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悲
“呵……呵……”
女子立在空中怒极反笑，她的视线飘到远处，小树林之外浅灰色的雾气隐隐透出了红色，眼见得运动的区域规模越来越小，而她现在只才杀了一小我私家，如果不能快速杀掉这些辅佐，那于小鱼……
女子眉目间突然泛出杀气：“你可说完了？”
“然。”
“那就死吧！”
话音未落，女子的身形就向下冲去，女子和光圈的距离并不远，实际上可以说是很近，女子的身形眨眼即到，她却并未减速，似乎要生生撞进这光圈里。
光圈一阵震动，一柄漆黑、狭长的剑显露出来，剑锋三尺七寸，剑光一闪而逝。
女人白皙的手掌挡到了胸腹之间，手指连弹七下，分化出的七道剑光马上消失，她随即抓住剑身一个对折，便把断裂的剑扔到了一边，其势不停向光圈冲去。
“剑一，名尽。”
在接触光圈的一瞬间，光圈中突然传作声音，紧随着伸出两根手指头，中指和食指，这两根手指似乎孩童玩游戏一般鸠拙地并在一起，正指向女子，女子倒似自个儿撞过来似的。
倘若陆小凤在，作为西门吹雪的挚友，他自然知道西门吹雪剑术精进的痕迹，从物剑、心剑到无剑，他一定也知道这绝非寻常的一指。
只因西门吹雪从不开玩笑，更不会在剑上开玩笑。
但陆小凤绝看不出其中的变化。
因为基础没有变化。
女子脸上的神色是傲然的，纵然这孩童一般的二指刺中了她，她的神情依然没有变，只是她却停了下来。
然后，她的神情变了。
先是疑惑，再是惊奇，然后她的额头突然开了个孔，似乎被细针扎中似的，只是这个孔慢慢开始变大，扩散到双眉，再从双眉间的巨细扩散到整个额头，再扩散到整个脸部以致整个身体。
无数的光从她的身体中射了出来，紧接着，她的身体被光撑散开来，化作漫天烟尘。
不！
烟尘还未散开，那射出的光竟又聚了回来，女人的脸一点点拼凑在一起，陪同着冷冷的眸光与比眸光还要冷的声音：
“乾坤乙定不修功，卦卜未来绝对空。
蹙额连思兼叹息，徒然命运不亨通。”
凝聚的光中，破碎的骨骼点拼成段，段段相连，骨骼上生出微薄的血肉，血肉又生出了浅浅的皮肤，皮肤上又长出了毛发。
重新恢复身形的女人神情漠然：“剑法再高，又有何用。”
光圈中人似乎极为惊异，然后又慢慢变得平淡起来：“不管你是什么……”
“但……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一开始很在意剑的自己……”
“但我错了……”
“剑并不能见理，理也不在剑中……”
平淡的声音逐渐模糊。
“厥后我才知道，只有无形、无相、无常、无定、无用、无穷，才气……”
“无极限！”
光圈中声音方落，剑气突冲霄汉。
“剑二，名无敌。”
无敌，只是两个字，反抗，却要莫大的勇气。
女人需要反抗吗，没人知道，现在她的面前一个真正纯粹的剑客。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
剑光席卷了一切。
整个空间似乎都开始了震动。
极远处的湖水突然开始狂乱，颠簸起伏，仿若暴乱，水球中，英俊男人突然移目黄菲菲的手腕，一颗珠子亮了起来。
极短时间，竟亮的耀眼。
炽白的光迸射。
这光线竟透出水球，在水球上空凝聚成一个小小的人形光线，小人高举大剑。
剑，高达万丈，深入高空混沌！
“剑二，名无敌……”
人形光线也开了口，无量光线迸射，在英俊男人视物如盲的震惊眼神中，万丈巨剑向一个偏向劈去。
巨剑所过之处，地面裂出万丈沟壑！
这剑光如此璀璨众多，如果有人能盖住，那这小我私家，一定不是人！
女人的身形在剑光之下宛如蝼蚁一般，这只蝼蚁仰头望着头顶的剑光，蚍蜉撼树地竖起了左手食指，向前推去。
这个行动是如此的可笑，但女人却没笑，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回忆，一丝惆怅，以及低不行闻的呓语：“法天象地啊，你们两个，应该也都死了吧。”
低语声中，手指越变越大，越变越大，当她的手停下来时，一根通天巨指竟然上不能见高，宽不能见边，一切似乎都被这根手指充满了。
“你不应该和我战斗的，因为我是想成为平凡的人都是奢望的……”
巨指朝下一按。
“于……小……鱼啊！”
巨大的狂风咆哮而起，剑光动荡，随着巨指的按下，万丈剑光席卷迸射，剑光凝聚的剑身上，泛起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一泛起瞬间即是裂纹密布，紧接着即是轰轰的连绵巨响，灰雾厉啸翻腾，烟尘四起，当巨指按到地面时，高耸的阵势化作平地，平地下陷千丈，湖泊河流尽数湮灭无踪！
当一切重归平静，指印的边缘，英俊男人晃了一会儿神正要看那颗发亮的珠子怎么样了，突然嘴巴大张，水球前竟然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水球已经露了一小半出去，正自晃晃悠悠地哆嗦着，而他和不知生死的黄菲菲正呆在水球中。
水球的旁边，那头LV19的怪物正勾头向深渊下面瞧，似乎正在发呆。
“歹你老母啊！要瞧你爽性下去瞧啊！”
英俊男人无奈，一咬牙，拼了！
缩肩转身，小碎步蹭蹭蹭朝水球的另一头撞去。
深渊的另一头，望着眼前消散的白色光圈，女人收回了手指，神色漠然：“你剑法再高，又怎能杀死一个自杀都不能的死人，更况且，用不了多久，这个死人就会自行消散了，再也不会存在……”
女人怔怔地站着，平静的似乎一具空壳，直到破碎的衣屑再次凝聚成形罩在身上，眷恋的味道传到鼻端，她才勾动嘴角，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
女人脸上带着笑意，突然转身向后看去。
身后百丈开外，一点蓝色的光线若隐若现地闪动浮现，很快的，一个水蓝色的光球飘了过来，光球看上去磨磨蹭蹭的，然后极为狗腿地打了个招呼。
“(????)??嗨！”
女人朝光球身后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于小鱼呢？”
“小鱼好厉害呀，我适才都瞧见了。”
光球露出一个并不专业的崇敬脸。
“于小鱼呢？”
“啊？”
“于，小，鱼，呢？”
一字一句的，女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