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截胡

　　把老婆和孩子留在老家，自己赶回大连签条约，开车在高速上顶着太阳，想到了许多。我想到了刚买这栋屋子时，跟老婆从单元走到屋子步行丈量时间的时候；我想到了我们俩为了省钱自己刮腻子、刷乳胶漆的时刻；也联想到了家里如此之多的工具，搬迁的那一刻会是何等的狼狈；甚至也偷偷想象了一下未来屋子的情景。过了龙华桥的时候，庄姐又来电话问我到哪里了，我说马上就到了，庄姐说，小毕，是这样的，之前我们约好的那个客户，经过一上午的询问，他之前也把屋子卖了，他要买你屋子的首付款就是卖屋子的钱，但是他的屋子的买家要贷款，这个贷款又是带有不确定性。我在快速路上听得云里雾里的，这都是些什么什么。但是庄姐下面的话是重点了，庄姐说，今天中午，又来了一对老两口，要给孩子买婚房，看了你的屋子之后出去又看了几套，都不满意，就做决定了，回来了，现在就带着他们的中介在你们楼下门口等着呢，老两口首付很好，到达了七成，剩下三成让孩子贷款，老两口都是教师退休，你等回来了，如果合适的话，就在家里签条约。我说这叫什么事，不是跟你们那个客户约好了么？庄姐说，小毕，我们的那个客户是我直接客户，我中介费自己就全赚了，但是客户的款纷歧定近期马上到，为了不延长你，我建议你选择这对教师老两口，我中介费是少点了，但是我放心，操作起来也更有保障，而且他们首付高，贷款由你顺哥那边操办，你直接拿着他们的首付，到市中区去拍下一套差不多的屋子就行，贷款随后到账，你就可以尽快落实了，这都二月份了，孩子另有几个月就要上学了，你信任庄姐，庄姐也不想辜负你啊。我一听，这下彻底明白了，我说这不是截胡么。庄姐说，对，这就是截胡，截得就是个缘分，没有措施，那个客户没有到，这个客户在楼下，而且就地付大笔定金，卖屋子就是先到先得，纵然两家在一块，你可以选择，我们没有允许卖给谁，我们只允许坐下来谈，这不存在违约，这叫缘分。这会车上了疏港路了，我看了看表说，我另有十分钟就能到，你们一等吧。

　　我追念着上午老婆跟我说的话，心情越来越淡定，有点小激动和小紧张是难免的，但是事情在凭据既定的目标生长。打卡进了地下车库，我深呼吸了几口，准备好了合适的心情。

　　出电梯，庄姐迎面走上来了，你可回来了，小毕，认识一下，这是中介崔姐，这两位是甘老师和吴老师。我微笑着迎着他们握手，最后温顺哥用美国黑人的方式打了招呼，顺哥拍拍我肩膀说，这次问题不大，我谢谢的看了他一眼说，走吧，抵家里说吧。

　　看到甘老师老两口一直在仔细审察我，庄姐忍不住笑了，说，甘老师，我们小毕在德企事情，老板很重视，收入也很好，放心就行。我说庄姐，你说媒上瘾了是吧，说什么呢。庄姐一愣，说，你看我，我的意思是这人实在，住的屋子也好，买屋子也是个缘分，实在人住实在屋子。我没好气的说，等我去看看你的屋子实不实在昂。甘老师和吴老师照旧在审察我，似乎能看透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