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回覆,楚江烟却又兀自腹诽。“都醒这么久了,还装模作样,原来也是个登徒浪子。”
无人知她腹诽。颜佩韦道:“想来此处,定是小我私家迹罕至的所在了。”
吴建颔首。“此地虽处郭庄之境,但确实少有人至。不瞒颜年老,若非无意发现,我也不行能找到此处。而且,在我发现此处五年的时间里,从未见过除我之外的任何人。”
颜佩韦闭眼,听到了鸟鸣虫叫,也听到了风吹树叶。
“没想到这南京城外,另有这么大一片林子。”
吴建正欲开口夸赞两句,却听楚江烟道:“现在是说林子的时候吗?你应该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何以还要阻止我去南京求救?”
颜佩韦转头,看着那张被烟尘污垢掩盖住几分秀丽的脸,真诚道:“谢谢!”
“谢谢?”楚江烟在他的眼光注视下脸色微红,嘴上却是一点羞怯都没有。“知道我是怎么把你拖出人群的吗?你说你怎能那么不小心,明明生个男儿身,却要让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来援救照顾。”面上燥热更盛,虽有烟灰盖着,楚江烟也难免要摆手转头。“算了算了,现在尚不到说这个的时候。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要阻止我去南京?”
颜佩韦未看到楚江烟的羞怯,道:“正因为清楚自己身体,所以才会阻止你去南京。”
“什么意思?”
颜佩韦道:“刚在你们谈论时,我试着运气检察了一下。这不是什么太难解的毒,且我功力未失,只需费些时间,便可将其尽数驱尽。”
“可凌御风也在南京……”
“不!”颜佩韦打断道,“细细想来,凌御风并不行能身在南京。”
“为什么?”楚江烟不解。“他若不在,何以会人人都说他在?”
“适才你已经分析过了。”颜佩韦道,“某小我私家,他若心向利益,则会身不由己地去靠近利益。而且三人成虎,纵然凌御风不在南京,说的人多了,他很自然也就身在南京。”
“年老是说,”吴建插口。“南京的凌御风,是假的?”
颜佩韦颔首。“柏子尖时,你离开得早,不知后面都发生了些什么。不管凌御风照旧莫玄衣,都不行能在那种情况下远行千里,更不行能在两人相携下远行千里。”
“我听说过。柏子尖上,凌御风身受重伤,莫玄衣似也伤得不轻。”
颜佩韦摇头。“谈不上重伤,但也是急需调养休息的。而且,”他看向楚江烟。“别忘了另有一个柳小姐。”
“你一直都这么觉得?”楚江烟面带疑惑,颜佩韦却是绝不客气所在头。
“那你为什么反面我说?”
楚江烟记得,方接消息,她就兴致勃勃的直往南京赶。一路之上更是企图百出,除了一直木愣着跟在身边的颜佩韦,她挣脱了所有烟雨楼的追随者。否则也不会身遭此险。而此一路之上,颜佩韦都未曾出言阻挡,只紧跟身侧。
“你想去南京,那便陪你去南京,为何要说?”
“可你明知他不在,又何须陪我?”
颜佩韦做沉思状。“我似乎只允许过许前辈说要看着你,并没有允许过凌御风什么。”
“那南宫伯伯呢?”楚江烟心虽感动,却也忍不住拆台。“烟雨楼前,南宫伯伯可是让你看好凌御风的。”
“不!”颜佩韦再次摇头。“他走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允许。”
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楚江烟却是笑了起来。
“那现在呢,我照旧很想去南京?”
颜佩韦没有马上回覆,而是转向吴建,道:“这几日,我们除了赶路照旧赶路,所以许多工具都不知道。所以我想问问,那个真的凌御风,是否也在南京泛起过?”
“这也是我的不解之处。”吴建道,“南京城里若真是个假的凌御风,那真的在哪?这都许多天了,他怎么还能不言不语?”
“是啊,他怎么还能不言不语?”颜佩韦再看楚江烟。“我们三小我私家里,应该属你最了解凌御风,那你说说,他为什么还能在此种情况下不言不语?”
楚江烟皱眉。“那人虽也是个惫懒的家伙,但事关自己,他不行能这般平静。所以,不是他不言不语,是他不能言语。”
“有人能困令郎凌?”吴建不信道。
“没有!”颜佩韦断然道,“他若想走,就没人能留。”
“那这又是为什么?”
“或许是件我们都不知道的事,也或许,真有个我们都不知道的人。”
楚江烟摇头,继而道:“你说这么多,是不是就想告诉我,凌御风现在或有危险,或需人资助?”
颜佩韦答非所问。“我曾允许过许前辈,要看着你。”
“有你这样的吗?”楚江烟微恼。“将选择推给一个女孩子?”
颜佩韦理所虽然道:“这一路走来,不都是你在做选择?”那平时看起来很木楞的家伙,现在竟是这般能言善辩。
“你是在怪我?”
“不,”颜佩韦摇头。“照旧曾允许过的,我要看着你。”
楚江烟低头小声嘟囔。“说得似乎你是我什么人一样。”然后抬头,道,“那你告诉我,凌御风现在在哪?”
“杭州!”
“这里去杭州,最少也要两天,更别说是现在的你了。”
“三天,”颜佩韦道,“只需三天,我就能让自己恢复如初。”
“可我想不明白,你和他相识不外月余,干嘛帮他?”
“你们不也不知自己为何信他?”
“那这一路之上呢?”楚江烟抛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现在的你,能在世回杭州?”
“不知吴兄弟可愿帮我?”颜佩韦再次抛下楚江烟地转向吴建,直气得楚江烟差点跺脚。
“我可寻辆马车。”吴建道。
“够了。”颜佩韦道,“若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江湖,应该无人再有精力来顾及我们。”
两人同时将目光投向楚江烟。堂堂天下烟雨楼的巨细姐,哪能就这么让人给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