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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歌

第十八章 落花有意

夜深歌 昨日伤风 3557 2019-01-02 20:56:08

  待到顾予心换上的粉色绣着梨花的衣裙再次泛起在众人面前时,又吸引了在坐所有男人们的目光。

  在场的女人们不禁恨的牙根痒痒,尤其是赵芸和,明明她自己是主角,却反被这不知名的丫头抢了风头。

  顾予心坐在顾予初与启帧的后席,启嵚禹硬是要凑到启帧的边席,稍稍一侧身就可以瞄见她。

  接着,荣王贵寓最好的歌舞姬入席演出助兴,兄弟姐妹们斟杯酌酒,好不快活。

  顾予初就着莺莺燕燕的乐声,跟启帧说了适才发生的事情,启帧气淡云闲的品着酒,不露声色,在外人看来似乎正在听自己的爱妃说着什么趣事一般,实则内心不停的思量这幕后之人的醉翁之意。

  几曲罢,歌舞姬悉数退场。

  赵芸静叹息荣王府歌舞姬的超群武艺后,便话锋一转提到了荣王选妃当日顾予初的剑舞之上。

  “当日,三哥吹笛,三嫂舞剑,名动皇城,我回府后每每追念起来,只觉得那舞资用惊若翩鸿,宛如游龙形容起来当之无愧。”

  “妹妹言过其实,当日献丑不提也罢。”这女人真不是个善主,总喜欢没事找事,顾予初很是无奈。

  “三嫂谦虚太过了,那日之后,家姐可是不停的赞叹,想着什么时候能和三嫂学上一学。”

  赵芸和跟风焚烧,真是一对好姐妹!

  “另有这等雅事!”启嵚禹很是受惊,当日在街上只觉得顾予初杀气腾腾,并不是什么爱乐弄琴的闺秀,如今看来,这人是不行貌相的。

  “九弟最好风雅,没能见着也是遗憾。”启嵚珏冒充意犹未尽,撺掇着。

  “不如请嫂嫂再舞上一舞,让我等再回味一番。”头脑简朴的启嵚楠虽不懂他们各自的心思,但顺竿往上爬的本事照旧有的,于是无视脸已然拉下的秦王,不识相的提议道。

  顾予初想着如此老套的羞辱他们竟也玩的如此乐此不疲,让自己如歌舞姬一般供他们玩乐,一边打秦王的脸,一边欺压自己牢记卑微的身世,可真够可以的!

  “众位王爷王妃如此雅致,本欠好推辞,可我久病未愈,身体实在是不舒朗。当日为贺皇后娘娘寿宴,捧着一颗真心恭贺福寿,一时也顾不得什么体面,武艺不精却班门弄斧,还好列位兄弟姐妹并不嫌弃,反倒如此赏识抬爱,让我实为谢谢,所以说四弟和九弟虽然未曾瞧见,也谈不上什么遗憾不遗憾的。”

  顾予初说的情真意切,还捎带提了提被勒令闭门思过的启嵚烨,想着家宴之上,众人不会想着直戳弘王的痛处,让自己尴尬之际也是让启嵚烨无地自处。

  这话力道刚恰好,赵芸静姐妹二人也没有傻到去接这样的恶茬。

  顾予初站起身来,端起茶杯。

  “因为妾身不争气的身子,坏了在座兄弟姐妹的雅致,很是歉仄。妾身以茶代酒赔一赔不是。”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我看三嫂一举一动皆有江湖风范,英姿飒爽,哪里像身体不适。”启嵚烨冷笑着,对于顾予初的借题发挥,他很是不兴奋。

  “四弟说笑了,我贵寓医生再不济,总也不会让自己的王妃久缠病榻,半点起不得身,若要真是如此,我必不能许她今日赴宴的。”启帧冷着脸,也并不客气的回应。

  “都说这艳绝天下,无论是人照旧舞,一定不是轻易就能得见的,既然三嫂身体未好全,我们也不妥勉强。”启嵚珏见状,做起了假好人。

  “姐姐身体抱恙,那妹妹呢,我看着予心妹妹腰肢细软,看着像比三嫂的舞艺更胜一筹。”

  这事本已平息,可南溪郡主突然不识相的又找了一茬,顾予心揪住了衣角,显得有些忙乱。

  “南溪郡主真是视察入微、心思细腻。”顾予初实在没忍住,讥笑道。

  “我也是看着列位哥哥嫂嫂兴致颇高,这歌姬舞技再好,也左不外大同小异,不如秦王妃的剑舞别致有趣。你们姐妹一同长大,妹妹一定得了姐姐不少真传。”古南溪咄咄逼人,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

  “表妹主意甚好,本王见不得天下第一,看看天下第二也是不错。”启嵚烨笑着拱火,坐等看热闹。

  “还没见过,怎知就是天下第二,我看予心妹妹光凭风姿就不输三嫂。”启嵚禹很是不满意弘王对顾予心的评价。

  “三嫂你可别生气。”他说罢,又转头讨好着顾予初。

  顾予初很是大方的笑了笑,颔首默许。

  顾予心原来因为众人觉着自己不如姐姐,有些生气,但被启嵚禹这么一说又有些为难,这皇家微妙的相处方式真是难以琢磨。

  “予心妹妹可不要再拒绝了,就当赏本王一个薄面,就当送我的贺礼可好?”启嵚楠兴奋无比,无意间推波助澜。

  “即是这样,那么就请南溪郡主吹箫,予心助一助兴吧。皆是得人真传,如此一动一静,也是美事。”启帧突然开口,应允顾予心演出才艺,但也并不愿白白让她供人玩乐,于是硬拉上古南溪,如此就真成了兄弟姐妹间的玩闹了,也抬高了顾予心的身价。

  “我看甚好。”启嵚珏举杯邀请,踢落了这最后一个石子。

  古南溪作茧自缚,启帧开口她欠好推脱,很忏悔自己的激动,只得甘当顾予心的陪衬。

  一舞之后,在座皆为惊叹。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今日得见真人,不虚此行!”启嵚禹不停的拍着手,不由的赞美道。

  古南溪越想越气愤,自己难得拿出的才艺,尽被他人完全掩盖,心里笃定这顾家姐妹定与自己八字不合,气得的自饮了许多几何杯酒。

  “月光皎皎,倒是与予心妹妹的舞姿更为契合,不如我们去园子里赏月吧。”赵芸和见自己妹妹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容,赶忙转移话题,提议道。

  众人皆觉得主意不错,便纷纷应和出了大厅。

  顾予初又恐出什么意外,时时拉着顾予心凑在人多的地方,默默追随这些皇亲贵胄莫名其妙的闲情雅致。

  南溪郡主喝的显然有些多,借着酒胆趁着各人不注意强拉着启帧去了别处,顾予初实在不担忧启帧能出什么大事,便没有随着。

  “予心妹妹可去过江南,那里杨柳依依,水下桥生,尤其早春的早晨,烟雨细雾,宁静如画。我在江南遇见过一个女子,远黛点唇,温婉娴静。”启嵚禹张口就来,却不知想表达什么。

  “那韩王殿下为何不带她回启都,好日日得以相见。”顾予心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人空话可真多。

  “因为我知道启都有你,她不及你万分之一。”

  “韩王殿下真是未卜先知。”这话听起来虽假,但没有哪个女子不爱听,原来还不耐烦的顾予心忍不住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

  “予心妹妹可别不相信,在我睁开双眼,开始明白分辨这世间的美与善时,就知道这辈子一定会与你相遇。”

  身边的启嵚禹一个劲的套近乎,尔后又窜来个启嵚楠,两下夹攻,情话绵绵,顾予初真是听不下去。她硬凑在这里,认真是不识相,左右有韩王在,她不必担忧妹妹的宁静,于是又突然计划悄悄探听南溪郡主今晚的真情流露。

  顾予初顺着他们俩消失的偏向走去,最后躲在回廊拐角处,远远的听着樟树后一翻讲明。

  “启帧哥哥,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你明知我倾慕于你,却总是当众欺辱我。”南溪郡主有些失控,哭着控诉道,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接向启帧表达自己的心意。

  但启帧并有没有说话。

  “你说话呀!”哭着梨花带雨的女子有些发狂。

  “没什么好说的。”男人语气冷淡,很是绝情,甚至懒得跟她多做解释。

  “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怎么那么不值一提么?我哪里比不上那个顾予初,论身世、论相貌我哪点比不上她!”古南溪揪住启帧的衣袖,拼命的拉扯着。

  “南溪,这样的话你说并不合适。”启帧不耐烦的扯开眼前女子的双手,很是严肃。

  “启帧哥哥,我把自己的心全部都给了你,甚至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自尊,你为什么装作看不到?”

  “这些问题我想你自己心里清楚明了,无需我多言,若无其他事,本王先告辞了!”启帧丝毫掉臂及她的感受,头也不回的离开,古南溪蹲地抑声痛哭,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开,她喃喃自言自语,立誓要于圆了自己卑微的心愿。

  “我知道,我虽然知道,可是我不愿意认可。但是,启帧,既然我认定你了,一定是要嫁于你,不管你愿不愿意。”

  …………

  启帧回了园子,顺手披了件外衣在顾予初身上。

  “回来啦。”女人轻轻说道,冒充自己从未离开宴席。

  启帧欣然的笑了笑,然后借着夜深露重、爱妃体弱,和众位兄弟辞了行。

  启嵚禹恋恋不舍的送顾予心上了马车,若不是被启嵚珏拉着,他恨不得跟上他们一起回秦王府。

  马车上,启帧详细问起刚刚在荣王府遇刺一事。

  “你认为是何人所为?”

  “宁王。”

  “为何?”

  “刺客显然并不是想杀死我和予心,因此只放了两只暗器,而且在我躲开后并没有继续行刺,然而所有一起被弘王劈面撞见,这就更说明了弘王并不是设计之人。在予心落水之前宁王一直在我身边,像是审视我是否会本能施救,他言语里全是试探,很让人怀疑。予心事后回忆,在园子里赏花的时候,南溪郡主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撞到了她,是赵芸静身边的丫头第一个上前帮她清洗衣衫,我闻了闻予心的那条裙子,上面有鱼腥粉的味道,我想定是那丫鬟冒充资助清理时沾染到她的衣裙上,才惹得虫蚁蜘蛛攀爬,最后差点跌进池子。这是荣王的府邸,王妃又是赵芸和,没有谁能比赵芸静更能随意自由的收支,了解园子的结构,我带着予心梳洗也是被丫鬟领着去了很偏的别院。”

  “分析的很有原理,那看来穹窿山遇刺一事也和宁王脱不了关连。”明晰了敌人,启帧眼露冷光。

  “宁王和皇后是一党么?”

  “看起来是,但宁王外貌温润,实则性子深沉,母家虽文墨身世,但也是五大世家之一,多年在朝中也是积攒不少的实力,再加上赵家门下门生众多,大多分官加爵,为他赢得不少的支持,他定不会宁愿宁可屈服在皇后和荣王之下。”

  “嗯。”顾予初颔首,体现赞同,尔后话题一转,挖苦起了男人,“不外话说回来,今晚你是误会了南溪郡主了,可怜让她白白受了委屈。”

  “王妃偷听的本事照旧大的。”启帧笑了起来,虽然顾予初说的轻描淡写,可是他知道她是在意了,很是欣喜。

  “并没有,不外猜都能猜出来,她借着酒劲,向你表达恋慕,如此私密之事,我怎好如此不君子的跑去偷听。”顾予初有些忙乱,但照旧说的有条有理。

  “看来照旧女子了解女子的心思,难怪南溪总想着吃你的飞醋。”启帧很是自得的回道。

  顾予初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但冒充没有听懂。

  启帧拉着她的手,习惯性的用大拇指轻轻的揉着她虎口处的骨结。

  而顾予初也并没有挣脱,她一心想着弟弟景珩可能的遭遇和下落,不禁又漫不经心起来,思绪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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