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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城剑雪

第六章:眉庄惨血

惊城剑雪 孤鸿雪 8433 2018-12-01 07:37:17

  “不!士可杀不行辱,我绝差异意!”一间密室内,一个长相清秀看起来颇为儒雅的年轻人,推倒一桌的书卷,突然疯狂的怒吼起来:“当年青碧老儿的救命之恩,我陈浪宁愿以死相报,也绝不允许这等无耻的交易!

  “啪!”湘王一巴掌扇已往,骂道:“逆子,你懂些什么?这些年你只管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吟风弄月、花天酒地,哪知道世间的烦恼?如今陛下垂暮,却因当年扶幽宫之乱,至今膝下无子。许多封疆大吏虽外貌忠诚,但早有不臣之心,皆有裂土封王之意,眼看天下将要大乱,为父一不参政二不掌兵,空空挂了个虚名,日后如何保你性命,如何掩护这偌大的湘王府?既然那女子,对你无情,你又何苦念念不忘。索性,让昆仑、眉庄和那什么渡明渊都欠咱们一桩人情,日后总是用得上的!再者,青碧长老已经想了法子,不会伤我湘王府名声!”

  陈浪听了,冷冷一笑:“哼,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么?我不会同意的,我得不到的工具,别人也休想获得!”

  湘王听了又要一掌下去,但见他已满脸鲜血,手到空中又收了回去,叹道:“痴儿,你还不明白?自从那白诺城使出什么一剑三重劲,她柳琴溪早就不是你的女人了!”

  “啊”陈浪听了,怒吼着又是一通乱砸……

  湘王陈敬台缓晃滤出,关上房门,转身对两个守卫付托道:“今日开始,盯着令郎好生念书,没我付托,不得出房门半步!”

  守卫对视一眼,“遵命!”

  ……

  眉庄庄主柳方悟,早年曾在朝廷做一偏将,与湘王陈敬台颇有些缘分友爱,后又在一次狩猎中救了湘王一命,故而定下这门娃娃亲。

  自从听女儿说在外另有爱人,早已大发雷霆。奈何夫人早走,女儿从小跟他长大,年过双十也没什么女儿家娇滴滴的矜持,反而爽朗坚强。因此打不得骂不得,只得以礼说礼,奈何柳琴溪偏偏又生的一张巧嘴,自己刚说两句,便被她一大堆原理堵了回来。

  厥后甚至听柳琴溪说要退婚,早已怒不行竭,平生第一次动手,却换的女儿以死相逼,无可奈何之下又听昆仑二老之一的青碧说湘王已同意退婚,这才一声长叹,按下怒火。

  不久便与苏慕樵飞鸽传书,急遽定下婚期,以免再横生枝节。苏慕樵双喜领门,自然欢喜,立马选定正月初九,正是男婚女嫁的黄道吉日!

  白诺城和柳琴溪听了这话,早已喜不自胜,只叹万千艰辛也是值了。只可惜腊月月朔到初九乃是昆仑年终大典,如此一来柳习风和顾惜颜都不能来了……

  江湖新晋妙手白诺城,将要迎娶眉庄千金柳琴溪,本就是个不大不小的新闻,又加上之前白诺城挑战柳琴溪的兄长快剑柳习风,以及更早的柳琴溪三顾渡明渊,这等消息连在一起,着实可说是一段风骚韵事!

  但是,江湖人多数知晓,柳琴溪曾是湘王府令郎陈浪的未婚妻,如今却与白诺城结婚,不由得一时摸不着头脑。不外三天之后,眉庄、湘王府纷纷出头澄清,所谓陈浪与柳琴溪所订亲事,纯属谣传;越日,德高望重的昆仑二老之一的青碧长老出头证实,作为湘王和柳方悟的知己故友,也未曾听说二人私下有定这门亲事,如此“谣言”便真成了谣言,世人大多数相信,像青碧长老这样的前辈高人是绝对出言不虚的!

  “令郎,你不要激动,请令郎稍等片刻,我等这就去禀告王爷!”看护陈浪的两个守卫早已吓得面色发青,连忙抚慰。

  陈浪右手握着一块碎碗抵在喉尖,骂道:“给我滚,再不退开,本令郎立时死在这,看那时,你们给不给我陪葬!”说着,碎碗往前一送,已然见血。

  “慢!”左边那护卫吓得断声一喝,“令郎,你走吧,我二人不拦就是!”说罢,拉着同伴让开一条道。

  陈浪见状,立马夺路而逃;两人见他跑远,这才急遽去找陈敬台……

  陈浪本要出城,但人还未到,就见城门已关。想必是他父亲的命令,又想无处可去,不觉只能寻了一处酒楼开始喝起闷酒。

  如今酒楼中人已坐了泰半,喧闹无比,讨论的尽是最近发生的江湖大事,其中最多的自然是跟本城湘王府陈浪令郎有关的那个谣言……

  “古老四,我就奇怪了,当初明明从湘王府中传出陈令郎跟那柳小姐早已订婚,今儿个怎么又说都是谣言了?”靠窗一桌,一个黄袍大汉刚加了两个小菜,就拉着身旁一个双眼细长的男子问道。

  那古老四,一只脚放在长凳上,说道:“谁说不是呢?可是那柳家老儿和咱们王爷都说是谣言了,再说,这不另有青碧长老嘛,那还能有假?那前辈可是年近古稀,德高望重!”

  “倒一ㄇ,来来来,喝酒!”那大汉喝了一口酒又道:“听说那柳女人长的是美若天仙,那姓白的小子可是有福了,对了,他叫啥来着?”

  “白诺城,什么一诺千金,价值千金。那可是渡明渊最近新出的妙手,可了不得!那女人虽美,也得有本事的人才气获得不是?再说了,人家下月初便要结婚,想也没用!”

  那黄袍大汉碎了一口:“想想又不犯罪……哎呀,谁!”哪知刚刚说完就被人一把提了起来:“你说什么?结婚?什么时候?”

  转头一看,竟然是个年轻儒生,立马震怒一把将他推倒,骂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滚一边去!”

  陈浪翻身起来,从腰间亮出一块腰牌,大汉马上吓得脸色发青,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又扇了自己一巴掌,求饶道:“陈令郎,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就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陈浪顺手拔出那大汉腰间一把匕首,指着他的脑袋,质问道:“你适才说,那对奸夫淫妇何时结婚?”

  “奸……奸夫淫妇?”那大汉不由得一愣,随即突然反映过来说道:“哦,白诺城和柳家小姐,定在下月初九迎亲!”

  “畜生!”陈浪怒吼一声,一把拉起黄袍男人,付托道:“出去,出去告诉其他人,就说不是谣言,那对奸夫淫妇,都该碎尸万段,快去!”

  旁边的古老四这才反映过来,一把拉着黄袍男人,连忙颔首:“是是是,令郎放心,我们这就出去说!”

  说着,两人转身就往外跑。“啊”然而两人刚要出门,只听一声尖叫,黄袍男人转头一看,只见身旁的古老四头上穿了几根筷子,鲜血直流,两眼翻白已经死了。立马吓得尖叫起来,马上惊动了整个酒楼。

  酒楼中其他人也见到这般景象,立马一阵惊叫都往外跑。这时一道红影闪过,顷刻间,整个酒楼马上鸦雀无声,除黄袍男人和陈浪,其他二三十人都已毙命……

  “终于清静了!”这时,一道声音从酒楼角落传来,原来那里还坐着一位容颜妖艳的女子。

  此时,陈浪也早已吓得全身哆嗦,声音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你是谁,不要杀我,我可是湘王府令郎!”

  “王府?”那女子随即一笑,问道:“这么说,你是陈氏皇族人咯?”

  陈浪以为吓住了女子,忙点颔首道:“对,我爹是湘王陈敬台,我是他令郎,陈……”陈浪一个字还没说完,双眼马上一瞪,猛地捂住脖子,哪知照旧一条血线喷了出来,接着眼前一黑,倒地身亡。

  那女子笑了笑,说道:“难怪能活到今天,原来是贬王,当年果真照旧没杀洁净!”

  说罢,她又漫步走近早已吓瘫在地上,半晌说不出话的黄袍大汉,道:“你们刚刚说,要结婚那年轻男子叫白诺城?他是何时拜入渡明渊的?不说话,我就割掉你的舌头!”

  那大汉反映过来,立马跪在地上磕头:“女侠饶命,女侠饶命,那人确实叫白诺城,或许是四五年前拜入门的,据说辈份不低,师傅姓苏!”

  “苏?苏慕樵,呵呵……哈哈哈哈!”那女子突然大笑起来,独自沉思片刻,自言自语:“不想当年手底下放走的一条小臭虫,不仅没死,如今竟然也有了一点名头!”说着,又转头看向大汉,付托道:“去湘王府,告诉陈敬台,就说他儿子死在我的手上了!如果他再找白诺城的晦气,我就送他去跟他儿子陪葬;如若不平,下月初九,眉庄见。告诉他,本女人是姑红鬼!”

  说罢,姑红鬼化作一道红影,跃出窗户闪身离去。

  湘王府正厅,陈敬台被下人们扶着,双手轻轻捧起陈浪苍白的脸,咬牙切齿地说道:“血炼女,姑红鬼,刀魔聂云煞座下第四位妙手。小畜生,没想到你跟这等鬼魅妖魔另有勾通!来人,给我查,去渡明渊另有柳城,把白诺城那小畜生的底细给我查个清清楚楚,记得,不要声张!”

  “是”……

  眉庄,自从柳琴溪和白诺城婚期定下,早已忙了泰半个月。渡明渊排名第二的妙手和眉庄千金的婚礼,所来宾朋、宗亲和江湖同道自然不在少数,即便只是简朴的迎亲,也务必热热闹闹、风风物光!

  柳城,幽州一座再平常不外的小城,突然来了一群外地豪客,脱手阔错,拿着画像随处探询一个名叫白诺城的男子。

  渡明渊,不知情况的小门生嘴里滔滔不停的跟初次晤面的江湖人讲诉白诺城的入门历程。乃至最后阿吉也加入了进来,叹息小师叔成名后,来探询他日常起居的人都突然多了起来。理想着,自己说的这些,或许不久后就酿成了远方哪个茶室酒馆里的传奇谈资,就如同自己以前听的那些关于柳琴溪和顾惜颜的一样。不由得,感受自己在缔造历史,于是越加口若悬河;最后找不到话题,竟然开始偷偷翻起小师叔的包裹,那是他从拜师时候就背来的包裹,只是从未打开过……

  正月初七,深夜,一封密信被传到柳方悟手中。密信上,只有一个时间,一个所在,和一方两寸小玉的拓印!

  正月初八,同样有几封密信,被柳方悟亲自送出。当晚,原本几家正在赶路的宗亲挚友突然终止了行程。

  然而,早在两日前,一辆红色的马车,驶出了柳城,一路换了六匹马,极速向眉庄偏向奔去。马车上,只有两个护卫,和一个衣衫破烂、疯疯癫癫的中年女人……

  眉庄,红灯高挂,如血一般嫣红的纱幔在冷风下摇曳……一间秀阁中,柳琴溪看着父亲双鬓间的一缕鹤发,泪雨婆娑,紧紧抱着父亲:“爹,女儿不孝,这些年只顾纵情厮闹,全然没有酬金您二十二年教养之恩!哪知当女儿明白的时候,已然要为人妇。父亲,原谅我吧!女儿只是不想多年之后,当我子孙满堂却要死去之时,他们问女儿今生可有什么憾事,女儿苦笑着告诉他们,女儿这一生唯一的憾事,是没有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柳方悟目光闪烁,轻轻抚摸着柳琴溪一头的青丝,笑道:“傻丫头,为父知道的。为父不怪你,日后也盼你不要怪父亲,你需知道,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说罢,骤然伸出双指在柳琴溪肩头一点……

  正月初九,晴,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白诺城一身红色锦衫,漫步走在山道上,此时寒意正浓,百花已枯,山道却一片嫣红,映着他的衣衫,满上遍野,远处看去,似乎一片火红的云彩。

  “白诺城,你为什么喜欢我?我不是最漂亮的,我也不是最温柔可人的!”芦风细谷,柳琴溪站在竹筏上手捻着一朵芦花,问道。

  “因为天上地下,前世今生,只有你一个柳琴溪。即便,那一天的马蹄声不再响起,我也会去找你!”

  两人冲出水面,唇紧紧相吻,片刻后,柳琴溪看着白诺城认真的说:“现在我全都给你了,只留下我的命,陪你过一生!”

  白诺城紧紧拥着她:“我也会陪着你,比天荒地老更恒久,比天长地久更遥远!任他物换星移,乾坤颠倒,也不改变!”

  “白诺城,三月后,我不能再来了!”

  “哦……为什么?”

  柳琴溪蜷缩着身子,缄默沉静许久,“我们找另外的地方吧,离我们都不远,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好吗?”

  “好,你知道这样的地方吗?”

  “知道的,芦风细谷!”

  ……

  山风吹来,乱了他的思绪。白诺城嘴角浅笑,东风自得,法式轻盈,不多时眉庄已在眼前。此时庄门大开,鼓乐齐鸣,琴瑟合奏,满堂的来宾,看着白诺城面带潮红,潜伏笑意。柳方悟一身云锦,手牵着盖上盖头的新娘,对白诺城招了招手,笑道:“诺城,过来,饮了这杯相知酒,再去会会这满堂的宾朋!”

  “是,岳父大人!”白诺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转身对着大堂抱拳道:“诸位同道宗亲,我白诺城今日能娶得如此佳妻,实乃…嘭!”

  哪知白诺城话语未落,只听嘭的一声,一道雄浑的掌力打在他背上,白诺城瞬间被打飞两丈,砸碎一方酒桌摔在地上,立马喷出一口血。

  “噗”白诺城转头一看,脱手之人竟然是柳方悟,马上面色大惊,脑中瞬间万千疑惑不得解,问道:“岳父大人,为何?”

  柳方悟伸手一指,断声喝下:“哼,你这不知哪个三教九流生下的小畜生,不配叫我岳父!”

  听了这话,白诺城马上如五雷轰顶,抬头四面一看,原来这十来桌坐上宾里竟然没有一个女人小孩儿,此时他们个个手持武器,冷面怒视自己。他瞬间反映过来,难怪山下门客以习俗为名拦住叶郎雪等人,只让他一身上山,原来此处竟然酿成了杀他的陷阱!又想起刚刚喝下的那杯酒,突然视野朦胧,头痛欲裂,竟然是鸩酒!

  只是她不会,白诺城转头一看,见柳琴溪无动于衷一言不发,似乎一夜之间酿成了陌生人,不由得心凉了半截,又转头看向柳方悟,说道:“柳庄主,白某虽出生卑微,但自问并未做过有损正道之事,问心无愧。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莫非便因我白诺城出生卑微,便要置我于死地?”

  “呵呵,好个问心无愧,那你给本王看看这是什么?”柳方悟尚未答话,一道略有些苍老的男子声音已然响起,同时一个身穿蓝色锦衣的中年男人从柳方悟身后走了出来,正是湘王陈敬台,此时他手中拿着一块两寸巨细的绿色玉佩,玉佩上镌刻着一天栩栩如生的小蛇。

  白诺城见状,马上面色一惊,沉思片刻道:“不外一块玉佩,乃是我偶然所得,能证明什么?”

  陈敬台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偶然所得?你可知,此玉乃是当年绿衣天妖段九麟的的随身之物,段九麟淫人妻女,人神共愤,最后被大空寺缘觉大师一掌毙命。他死后,此玉归他发妻姑月情所有,也就是如今江湖上恶名昭彰的血炼女姑红鬼!姑红鬼嗜杀成性,一生如疯如魔,所杀之人不行胜数,你说这块玉是你偶然所得?既如此,半月前姑红鬼杀我孩儿陈浪时,为何威胁本王不要找你麻烦?”说着,陈敬台突然低头一叹:“我儿已死,我一生再无留恋,哪怕死,本王也要先杀了你这罪魁罪魁!”

  听了这话,白诺城心中更是如排山倒海,他知道许多江湖上的成名妙手,但是姑红鬼却不在此列!为何能有这等恶名?她恶名昭彰,却突然脱手杀了湘王之子陈浪,又陷害于他,这等心机深沉的恶人认真世间罕有,难怪人称姑红鬼,原来她果真不是人,她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白诺城看着陈敬台,分辩道:“我是被姑红鬼陷害的,我白诺城若真要杀你孩儿,我自然会灼烁正大地去挑战。”然而,陈敬台却摇了摇头,又道:“我儿已死,我也不想再听,如今,本王只想要你去跟他陪葬,给我杀!”

  陈敬台一声令下,乔装成来宾的手下立马跃出,向白诺城杀去……白诺城上山迎亲,纵横剑留在山下,此时十来个江湖妙手一拥而上,白诺城只得顺势扫腿将刚刚砸碎的酒坛碗碟当做暗器,一招千叶化匕倒也解了危难。

  “啊”一片碎碟划出弧线,割破一个男子的咽喉。白诺城顺势夺过他手中长剑,七十二式纵横剑法他早已练的炉火纯青,刹那间剑气纵横,再加上那四处飞射的暗器,电光火石之间便有十来个妙手死在他手中!

  场中其他杀手见白诺城年纪轻轻竟然有这等武功,也着实吓了一跳,再也不敢近身,只是将他围在中间。陈敬台和柳方悟对视一眼,也有些惊惧,会意点颔首,陈敬台突然喝道:“白诺城,你再敢动手。我便叫你真成孤苦伶仃,来人啦,给我带上来!”

  白诺城转头一看,一个衣衫褴褛、满脸灰尘油渍,疯疯傻傻的中年女人已经被陈敬台抓住咽喉。见了那女人,白诺城突然面色一滞,继而鼻子发酸,泪水已然涌上,高声喊道:“娘?”

  柳方悟冷冷的看着白诺城,说道:“没想到你先中剧毒,后又挨了我一掌,另有这等功力,果真非同一般!不外,放下你的剑,束手就擒,否则也莫要怪我等心狠手辣!”

  话语刚落,湘王一把按下,将白诺城的母亲按跪在石阶上,她本就疯癫不懂言语,此时一阵尖叫,伸手乱抓。白诺城双眼如裂,怒吼道:“娘!啊……陈敬台,若我白诺城今日不死,日后我必将你碎尸万段、五马分尸!”

  陈敬台听了,却半点不惧,反而越发疯狂:“既然如此,那本王先让她死!”说罢,正要碎裂白母的咽喉,哪知先碎裂的竟然是他的脑袋!

  突然间如鬼魅般泛起的姑红鬼一爪抓碎陈敬台的脑袋,转身长袖一挥,将柳方悟震退三丈远,柳方悟刚刚战定,已经一口血喷了出来,气息不稳,看来已受内伤。这妖女几年不见,武功越发精进。姑红鬼一身血红色纱裙,抖了抖手上的鲜血,看也不看柳方悟一眼,只盯着白诺城笑道:“呵呵,小家伙,没想到你这土里的蚯蚓、沟里的臭虫,不仅活了下来,竟然还闯出了几分名堂,倒真是让本女人另眼相看呀!呵呵”

  白诺城看着姑红鬼,一腔怨愤再也控制不住,怒吼起来:“妖女,你为何如此害我?”

  姑红鬼却反笑道:“本女人何时害你了,当初叫你拿了青蟒小玉去渡明渊拜师,你为何去了,却不听我言?若是你早听了,何来今日的苦恼?”

  她话语刚落,只听一道破风声传来,一身月白长袍的叶郎雪突然飞落在屋顶。原来,叶郎雪在山脚等了半晌,也不见白诺城迎下新娘,又听眉庄内乐音骤停,故而心中不解,独自闯了上来。看着满院的尸首,又看了看已经双双受伤的白诺城和柳方悟,不禁怒声问道:“柳庄主,不知你这是何意?”

  柳方悟一把抓起落在地上的青蟒小玉,扔了上去说道:“咳咳,白诺城勾通血炼女姑红鬼,叶掌门不除妖孽,何来问我?”

  “什么?”叶郎雪一把接住,低头一看确是青蟒小玉。看了看白诺城,摇了摇头,又转向柳方悟冷声说道:“柳庄主,你以为仅仅栽赃一块玉佩,就能引得我渡明渊兄弟相残吗?”

  闻言,柳方悟突然笑道:“哈哈,栽赃?这青蟒小玉,乃是你门内门生阿吉从白诺城包裹里取得,若是叶掌门不信,自然可以与他对质。不外我看也不必了,杀你师傅江寒客的姑红鬼就在现场,你如何不去问问她?”

  “什么?”

  “什么?”

  白诺城和叶郎雪同时惊叫作声,白诺城没想到当年害死渡明渊前代掌门的竟然是姑红鬼,那当年姑红鬼让自己拿着青蟒小玉去拜师,岂不是早就有了借刀杀人之心?叶郎雪更没想到,姑红鬼竟然就在现场,他低头一看,果真看见柳琴溪旁边站着一个容颜妖艳,腰配寒刀的红衣女子,起初他以为是柳琴溪的贴身丫头,谁曾想竟然是人憎鬼泣的一代魔女!

  叶郎雪长剑一指:“你是姑红鬼?”

  姑红鬼盯着叶郎雪看了片刻,怪笑了起来:“呵呵,没想到江寒客那个窝囊废师傅,还能教出你这等门生,真是有趣,有趣,呵呵!”

  叶郎雪再问:“那白诺城与你是何关系?”

  姑红鬼转头看了看白诺城,竟然面色怕羞道:“他与我,孤男寡女在一辆马车上呆了两天两夜,呵呵,你说是什么关系?”

  “无耻妖女,你乱说什么?”还不等白诺城解释,叶郎雪剑已出鞘,同一式剑法,差异的人使出来也有差异的境界,叶郎雪一脱手比之白诺城使出来,更有几分精妙!

  姑红鬼见叶郎雪脱手特殊,立马拔刀相迎,竟然是一把薄如蝉翼只有一寸多宽、长不外两尺的短刀,刀法妖异犷悍,一脱手便如鬼哭神嚎。只十招不到,叶郎雪已落入下风,柳方悟究竟虚长十几岁,见多识广,似乎认出了姑红鬼所施展的刀法,马上如同真见了恶鬼般,惊叫作声:“流霜刀?叶掌门小心,这妖女使得乃是刀魔聂云煞的成名绝技流霜刀,我来帮你!”随即,忍着剧痛纵身飞起来助阵,同时厉声喝下:“白诺城已身中剧毒,功力大减,快,脱手杀了他,提头有赏!”

  叶郎雪惊叹:“巴山夜雨剑,扶世流霜刀,果真名不虚传!”随即与柳方悟联手,跟姑红鬼缠斗在一起……

  院中剩余的人听说白诺城身中剧毒,又看他全身哆嗦冷汗直冒,再不惧怕,立马蜂蛹而上!白诺城摇了摇头,双眼又清明了几分,立刻提剑相迎。中毒已深,此时再不敢留手,他化做一道残影在人群中左突右击,出剑必见血,没过多久,场中又多了七八具尸首!

  空中,姑红鬼以一敌二竟然丝绝不落下风,刀法反而越加凶狠凌厉,招招凶险,直打的叶郎雪二人疲于应付。突然,一刀破开叶郎雪的剑势,姑红鬼转手就对着刚刚被她一掌震开的柳方悟凌空劈来,柳方悟见状目光蓦地一滞,吓得脚未落地就一把抓来白诺城的母亲扔了出去……

  “娘?”

  刀光如昙花一现,一闪即逝,白母不再尖叫乱抓,血已重新顶流了下来,顷刻间已然毙命!

  “啊”见状,白诺城的双眼突然一抹血红涌上,一剑劈开身边的男子,继而凌空跃起,使出一剑三重劲。变化只在刹那,柳方悟先挨姑红鬼一掌,气息虚浮,慌忙之间挡下三重剑气已属难得,哪知冷光一闪,一柄长剑已将他穿胸而过!

  柳方悟双眼大睁,一把抓住白诺城的胳膊,想要再提剑杀他,手中已没了力气。见白诺城此时已杀红了眼,似乎又顾及柳琴溪的性命,突然凑近了些许,说道:“随雨,她……她被我点了穴道,身不由己,你不要杀她!”说罢,这才低头死去。

  白诺城听了这话,马上如五雷轰顶,转头一看,重新到尾柳琴溪未发一语,也未挪动半步,这才名顿开。转身飞落,长剑拉出一条血柱,他掀开盖头,柳琴溪双唇微颤、泪雨婆娑,已打湿了红妆。他伸手想要解去她的穴道,可是看了一眼长剑上的鲜血,又转头看了看这满院的尸首,手又收了回来,双眼也已经湿润,此时千言万语也说不出,才想起苏慕樵的那句话,“世事无常,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姑红鬼!我要与你同归于尽!”心痛如绞,生无可恋,白诺城突然转头猛喝一声,扶摇登云步顷刻间施展到极致,任由姑红鬼一掌落在他肩头,也不能阻挡片刻。白诺城猛然撞在姑红鬼身上,一把将她死死抱住,两人撞开院墙,冲出眉庄,落下悬崖,下面是涛涛碧怒江!叶郎雪见状也立马飞身追去……

  耳边狂风咆哮,看着上方三丈远处的叶郎雪,白诺城高声喊道:“杀了她,杀了这个妖女!”

  “呵呵,想要跟本女人同归于尽,你还嫩了点!”姑红鬼运起内劲,不停的想要震开白诺城,哪知白诺城嘴角鲜血直流,却始终不愿放手,只是高声吼起来:“叶郎雪,杀了他,我已身中剧毒,命不久矣,给我杀了她!”

  叶郎雪双眼微凝,叹了口气,一剑落下。

  “不要!”直到此时,姑红鬼才尖叫一声,想要脱身逃离却为时已晚;剑光瞬间穿透两人,刹那间,除了风声,再没了声音。

  如此,白诺城便抱着姑红鬼向碧怒江落去,看着叶郎雪越来越远的身影,他嘴里微不行闻,喃喃的说:“叶郎雪,欠你们的,我白诺城已经还了!”

  “噗通”

  ……

孤鸿雪

即便被迷恋,埋没,也要坚持本心!再难,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本心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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