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书院内,书生们缄默沉静不语,低着头静静思考着。
李言徐徐道:“你们是想跟其他人一样,为了自己基础不喜欢的工具而念书,照旧敢斗胆言明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为了喜欢的事奋掉臂身?”
杜云诗握紧双拳,问道:“为了喜欢的奋掉臂身会如何?”
李言笑道:“要么赴汤蹈火,要么被世人唾弃,要么功成名就,名留青史,就算过了千年万年,也无人能取代。”
杜云诗一愣,道:“如果为了念书而念书,又会如何?”
“要么碌碌无为,要么出人头地,加官进爵,但都只是历史的车轮中,可有可无的一个配角。”
杜云诗咬紧牙关,又道:“人生急遽百年,就算名留青史又如何,可有可无又如何?”
李言长叹了口气,道:“一个是充满幸福的人生,一个是一片昏暗的人生,为了喜欢的工具而活,哪怕赴汤蹈火,骨头渣滓上都市带着笑意,为了在世而活,就算平安终老,棺材里也只会是散不尽的迷茫。”
李黛儿高举手臂,就喊道:“先生!我想为了喜欢的工具而念书!”
李言笑道:“你现在不已经是了么?”
李黛儿愣道:“啊,我已经是了么?”
“是啊,张老先生授课时,是你不喜欢听的,就呼噜大睡。”李言戏谑道:“可却总缠着我,让我教你一些新奇的工具,这不是已经是为了喜欢的工具而念书了么?”
“是这样吗?”李黛儿嘟嘴道:“只是因为张先生将的课,太没意思了,太能勾起黛儿的瞌睡虫了。”
张国民老脸一红,弱弱道:“郡主,老夫将的可都是前人总结出来的大原理,怎么能说没意思呢?”
李言笑道:“大原理人人都知道,真正懂的又有几个?”
张国民气结道:“你在这里胡言乱语,想要扰乱他们的心性,我肯定会到王爷那里告你一狀的!”
李言无所谓道:“孔子都提倡因人而教,这个原理你也知道吧?可你又是怎么做的呢?我提倡他们为了自己喜欢的工具而去学习,有错么?”
张国民一愣,再次哑口无言。
一边的杜云诗却像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拿起李言放回书肮亓剑,深吸了一口气,道:“先生,学生多谢先生的指点迷津。”
李言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只见杜云诗又对着张国民抱拳道:“这几年多谢先生的教导,云诗没齿难忘。”
张国民一愣,惊奇道:“你说这般话为何?”
杜云诗一脸轻松,笑道:“学生是在离别。”
众人一愣,连忙道:“云诗,什么离别,你要走?”
“是啊,云诗,千万别激动啊。”
杜云诗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会跟王爷也说一声的。”
李言皱眉道:“你要去那?”
杜云诗脸上尽是自信的笑容,就道:“学生去做自己真想想做的事,去学自己想学的工具。”
张国民喝道:“杜云诗,你别被他蛊惑了,什么做想做的事?书院里也另有许多几何圣贤书没有讲完呢!你就想去哪?”
李言却淡然笑道:“天下间有勇气面对内心的人不多,日后自己好好加油吧。”
杜云诗连忙抱拳道:“先生今日教诲,学生永生难忘,若他日另有时机再见……”
李言笑道:“那就坐下来好好喝几杯?”
杜云诗咧嘴一笑,重重点了颔首,拿起剑,就大步向外走去,对众人的挽留充耳不闻。
李黛儿担忧道:“先生,杜云诗似乎要去很远的地方。”
“谁知道呢?”李言笑道:“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有这样的勇气,他日的成就,肯定不会输给还留在这里的任何一小我私家。”
张国民咬牙道:“我不会允许杜云诗离开的!你给我等着!”
杜云诗究竟是翰林书院最自得的学生了,那里会轻易让杜云诗离开?张国民发狠说了一句,对着众书生宣布下课后,就急遽拉着书院其他两位老先生出了书院,预计是找逍遥王去了。
对那三位先生临走时的一顿指责,李言绝不在意,带着李黛儿就道:“今天找你另有其他事的。”
李黛儿惊讶道:“先生不是来上课的?”
李言摇头就道:“不是啊。”
李黛儿瞪眼道:“不是来上课的,就把杜云诗说得要退出翰林书院?”
李言尴尬笑道:“我也没想到啊,只是有什么说什么而已。”
季峰走过来笑道:“李兄一番高谈阔论,倒是让在下钦佩不已。”
李黛儿惊奇道:“你是什么人?”
“这是我朋友,准备要投资勾栏的。”
“嗯?你也要投资勾栏?”
季峰惊奇道:“投资?勾栏是何物?”
李言摸着下巴道:“能让你心满意足的工具。”
季峰一愣,连忙道:“是,是,我准备投资勾栏。”
李黛儿皱了皱眉,就道:“你计划投资几多银子?”
季峰弱弱道:“一千两。”
“切,就一千两,本郡主还投资了五千两呢。”
李言惊道:“哇,黛儿,你那么有钱的?”
李黛儿自得道:“我是那天觉得你说个那个勾栏很有意思,以后肯定能赚大钱,所以就投多一些,回报就能更多,不是么?”
季峰眯眼就道:“李兄,这勾栏到底是何物?”
李黛儿惊奇道:“你连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要投资?”
“这……”
李言笑道:“你就当做一个生意好了,由柳家,逍遥王府跟你们季家联合投资,日后你放出风声,周家知道你跟柳家,逍遥王都有联系,周家还能拦着你去找周青不成?”
季峰惊道:“你是说用势力使得周家屈服?可是我试过了啊,我都言明家父是当朝户部尚书了,可是周家照旧禁绝我跟周小姐接触啊。”
李言没好气道:“那是虽然,你家就一个尚书,能跟大皇子反抗?可若是加上逍遥王府跟柳家就纷歧样了啊。”
季峰皱眉道:“加上逍遥王府我倒知道,可柳家有何权势?”
“啧!你这么说,没有个三千两,别想投资我们的勾栏了。”
季峰一愣,李黛儿掩嘴笑道:“就算逍遥王府加上季家,都不是可以随便跟大皇子反抗啊,可单单一个柳家就能跟大皇子反抗了。”
季峰惊道:“这又是为何?”
李言语重心长道:“季峰啊,你平时是不是都不体贴天下大事?”
季峰尴尬笑道:“我体贴这些做什么?”
李黛儿笑道:“因为柳家有萧十一郎这个朋友啊。”
季峰惊道:“萧大侠!李兄,你们柳家还跟萧大侠有友爱么?”
李言笑着点了颔首。
季峰连忙道:“那可有措施联系上他?上次承蒙萧大侠援救,一直没能致谢。”
李言耸肩道:“致谢就不必了,萧大侠救你不外是顺带的而已。”
“可就算萧大侠跟柳家是朋友,又能怎么样呢?”
李黛儿笑道:“你觉得柳家跟周家为什么到现在另有恃无恐的样子?”
季峰一愣,惊道:“是啊,李兄,你怎么还那么淡定?按理说应该会担忧大皇子抨击啊。”
李言笑道:“你就不担忧大皇子迁怒你们季家了?”
季峰尴尬道:“这大皇子不是不知道我是季家的人么?我很少回去,京城知道我是季家人的也不多。李兄,为什么你们这么有恃无恐啊?”
李黛儿笑着说了一遍当日李言在周氏布庄的那一番话,甚至连神情都一模一样,搞的季峰一惊一乍的,听完后连忙惊呼道:“啊!那家父不也被萧大侠替了秃顶!”
李言尴尬道:“预计,或许,或许,可能吧……”
季峰想了想,连忙道:“李兄,你真是的,这么不早说萧大侠跟你们柳家关系纷歧般啊,你要早说,别说三千两了,就算是三万两,在下也能拿出来啊。”
李言瞪眼道:“你有那么多钱?”
季峰尴尬道:“我没有,季家有啊。”
李言皱眉道:“你是说,季家知道自己惹了大皇子,为了寻求萧大侠的呵护,宁愿花个三万两?”
“是啊……”
李言瞪眼道:“你不早说!”
真的亏死了,三万两就这么没了,有那么多银子,别说开一家戏院,就算开边整个江南都够了啊。
三人谈笑间,众书生才徐徐从适才李言那番颠覆他们人生观的话中回神,见已经不用上课了,一一前来跟李言打招呼后,就唯恐避之不及的离开了书院。
李黛儿皱眉就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李言无奈道:“不敢面对自我吧。”
季峰笑道:“是啊,李兄说的一点没错,这个世上能勇敢面对自己内心的,少之又少,只有杜兄一人有这样的勇气而已,其他的,要么不敢,要么不认同吧。”
“你认识杜云诗?”
季峰无奈道:“儿时玩伴吧,不外厥后徐徐疏远了。”
李言惊奇道:“儿时玩伴?这杜云诗也是京城人士?”
李黛儿无语道:“先生,之前不就说了么,这些书生大多都不是金陵人,大部门都是京城的权门世家,为了跟我父王的打好关系,才来金陵求学的么?”
李言无奈笑了笑,似乎想起来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先生……”
李言追念时,身后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
李言点了颔首,道:“王淳风,下课了,你也走吧。”
书院内的书生都走光了,王淳风是最后一个前来跟李言打招呼的,可王淳风却没有像其他书生一样立刻离开,开口就道:“先生适才那番话,说的都是真的么?”
李言笑道:“怎么真的?”
“就是为了喜欢的工具而活,哪怕赴汤蹈火,骨头渣滓上都市带着笑意,为了在世而活,就算平安终老,棺材也只会是散不尽的迷茫。”
李言笑道:“有人也会因为可以轻易偷生,暗自偷笑的。”
王淳风一愣,弱弱道:“先生,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李言颔首道:“你说。”
王淳风红着脸道:“能不能单独说?”
李言皱眉道:“心里想的,有勇气说出来,还怕别人笑话不成?”
王淳风一愣,涨红脸道:“我想知道怎么才气让女子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