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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一些时间

森马纪年

留住一些时间 路易记事本 2280 2018-12-01 12:33:46

  以下故事纯属杜撰。

  “同学,你需要什么?可以的话,我们都市尽量……尽量满足你的要求哦。”蛋糕小姐用加了蜜糖一般的声音问陆易。

  然后,又不说话了,用一种很悦目的笑容看着他,似乎带着某种暧昧,夹杂着一点东风,一点树叶和雨露的气息。

  那天是什么日子?似乎是昨天的事,又似乎是很久以前,如此想着,竟发现无纪年可考,细节也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那天春景明媚,鸟语呢喃,我站在人已经呆住了的陆易身旁,局面一度十分尴尬。

  “想哪里去了,她问你要什么款的蛋糕呢。”我小声对陆易说。

  他回过神来,告诉我,“我似乎在哪里听过这句话。”

  “别傻了。”我说,我看见蛋糕小姐的脸有点红,低下头去了。

  “哦,不”,他似乎是重新确认一般,“我是说,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我认识的一小我私家。”

  “谁?”我实在想不起来。

  “草莓千层和这个季节很搭哦。”蛋糕小姐像是在打破尴尬一样尴尬地笑着,像春天里那雾一般的棉花糖一样迷人。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陆易,“你说的是森马小姐吧。”

  我记得他很惊讶,突然又很兴奋地喊到,“你想起来了!”然后他问蛋糕小姐,可以在蛋糕上写字吗?

  蛋糕小姐或许是没见过像陆易一样奇怪的客人,允许他说可以,但你要写什么呢?

  陆易想了想,说了一句让我们苦笑不得的话,

  “虽然是,Cake for Miss Summer啊”

  ————

  虽然,为什么他那时要用虽然这个词呢?又会有什么事情是虽然的呢?

  也许我永远无法理解陆易,首先他不是我,我这样说的意思是,“陆易”既不是我,也不是我笔下的主角,他只是我念书时代确切认识的一个很特此外朋友。

  有段时间他说他得了失语症。

  “失语症?”,什么鬼,我没听过,又是他杜撰的吧。

  “我想写有关森马小姐的事情,但,你能理解吗?当影象与灵感都上来了,就差最后一步,却偏偏形成不了故事。”他很痛苦地说。

  “我似乎失去了把影象诉诸语言的能力……糟糕的时候,甚至连一句话的意思也表达不清楚。”

  虽说我认识的陆易平时喜煌9编乱造,说话没什么条理,想法也比力奇怪,但身边的朋友顶多认为那是他思维比力跳跃,我们理解不了他的意思而已,决不会认为那是什么失语症,也不愿相信他真的得了失语症。

  也许又是他想到一边去了,我只能试着开导他说,“你说你有关于森马小姐的影象,也许你可以把这些工具说出来,我帮你整理,不必形成句子,也无所谓故事。”

  “那算什么啊?编年体照旧纪传体?”看起来他有点嫌弃。

  “完了帮你另有意见是吧?”我知道我对病人是应该客气点,但陆易是那种得了自制还卖乖的人。

  他没有反驳,开始回忆,听着听着,我越发确定,陆易并没有所谓的失语症。

  ———

  “题目一定要是《森马纪年》”

  这是他第一个要求。

  “为什么?”虽然我对这标题没什么意见,但照旧想知道。

  “灵感。”

  “……,好吧,能先说说森马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她……”这个字拖了很久,陆易有点犯难,“我想不出来具体的词。”

  “陆易,森马她,真的存在吗?”一个存在的人,怎么会无法描述呢?

  “虽然!我又不是失忆,她是确确实实泛起在我的世界里的人!确确实实。”陆易又露出痛苦的神色,“只是我得了失语症,写不出她而已。”

  “好吧好吧。”我尽量不去触及失语症,“那,你记得她喜欢什么颜色吗?”

  陆易变得开心起来,“我虽然记得啊,春天喜欢粉红色衬衫、冬天喜欢蓝色的棉外套,雨天喜欢红色的水杯、秋天爱穿白色的帆布鞋。”

  “优点?”

  “优点?”陆易在确认,“字写得悦目算不算?我经常抄她条记来着。另有就是,喜欢看字典?”

  “可以,那,你能想起什么零碎的片段吗?没有这个,很难编成故事。”我进一步帮他组织语言。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欲言又止的样子,“片段…我只能说出那些有头无尾的工具,歉仄,不是故意的,我能想起下暴雨的美术课,她画的是烈日下的足球场,然后,教室很吵,想起……”

  我打断他,“我是说,陆易,你能记着片段发生的时间吗?”我试着按三要素去引导。

  “没有。”他痛恨地说,“我的影象混在一起了,有时我看见她在夏天穿羽绒,在冬天衣衫单薄,我在教室遇见她,也在晚上的校道、在君子亭、在足球场,任何时间、任何所在遇见她。”

  “那,有什么你们一起配合经历过的事吗?不用完整说出来,只说这件事自己。”

  陆易笑了笑说,“那虽然是有的啊,考试不是吗?温习不是吗?上课不是吗?只是这些这么无聊的工具又有什么记述的意义呢?”

  我笑着把这些工具划掉,不能同意更多。

  “噢,似乎搞砸了一次化学实验,另有……,晚修说话被记名来着?那时班委问我们有什么秘密?我对他说你羡慕吗?哈哈,有点狂!”说到坏事似乎打开了他的话闸子,我静静地听着他在吹,徐徐想明白,便没有再动笔。

  那天他断断续续地说了许多,我没有记下来,因为我知道即即是把陆易说的全部记下来,也无法酿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

  可以肯定的是,陆易并没有得什么失语症,那天在蛋糕店我说想起森马小姐时,不是因为我真的记得有这小我私家,实际上,我连森马是谁也不知道,蛋糕小姐的声音也不像陆易所认识的任何人。

  那天听陆易梦呓一般断断续续的回忆,我知道所谓的森马小姐并不是指一小我私家,她只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影象,是影象中的人和事,只不外因为时间作祟,拼凑不出那段岁月而已。

  “一开始回忆需要一秒,徐徐酿成五秒、十秒,一个小时,我曾以为已往种种是取之不尽,随手可得的素材,看来并非如此。”

  从蛋糕店出来我问陆易,你是不是又在瞎编?真的有森马小姐吗?

  他看着我,无比认真地说:有的啊。只是,她不是谁,因为我很少能记着名字,又记不住时间,但一想到是在夏天相遇,又在夏天离别,不都是一样的吗?和各人在一起的时候,无所谓年轻或变老,就似乎你们一直都没有变过,时间对我们而言又有什么意义?这不就是用夏天来纪年吗?

  切下一片草莓千层,相互庆贺。

  Cake for Miss Summer?

  献给逝去的黄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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