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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未婚

第二十九章:话别,不知何年再见

四十未婚 暖生红夜 9325 2021-01-15 16:31:00

  “接待来到奥尔之城!”

  从天而降的黑袍魔法师漂浮在半空,用他苍老的声音震撼地面上各式各样的玩家。

  小阿修罗置身在这些发出连连惊叹声的玩家之中,被自豪感困绕,他不禁抬头望向身边的修罗王。

  他这是怎么了?

  小阿修罗很纳闷,他没有从修罗王脸上看到一丝乐成的厦悦,只有深深的责任感和压力。

  “你不满意吗?对这样的结果?”他拉拉修罗王的衣袖问道。

  “怎么会?”修罗王挤出一丝笑容回覆说,“奥尔之城公测日,不仅受到所有玩家的一致好评,更是在上线半小时后就上了各大媒体热搜第一。这样的惊动,是以往任何游戏都没有过的。这是我们各人的乐成。”

  “但是,你并没有笑。”小阿修罗说。

  玩家自不必说,第一次身临其境实体感受游戏,他们的惊喜超乎自己的想象。

  而奥尔的事情人员,不管是作为NPC加入公测的,照旧在外部维护的,都在他们配合的交流群中,不停地相互祝贺,将他们手头所有的笑容心情包悉数发了出来,以表达自己无以言表的激动。

  反观总经理南孟洋,最应该感应自豪和开心的人,却毫无喜悦之颜。

  不,不止是现在,从欧洲回来后他就一直是这样。

  “发生什么事了吗,欧洲?”小阿修罗很想知道他的烦恼。

  “晚点再说,现在,”修罗王抬头望向远方,“专心游戏。”

  “列位英雄,”介绍完奥尔之城后,黑袍魔法师开始宣布任务,“保管世界心脏的奥尔之城,今日被不明的怪物攻占,我们需要你们的支援。请助我们一臂之力,驱逐敌人,寻找世界心脏,将它归位于奥尔城最高层的红色房间,谁就能成为这个世界最强的王者!”

  “噢~~~”各族英雄振臂高呼,在魔法师的召唤下,奔进奥尔之城。

  虽然也有玩家走向森林。

  “那些是妙手啊。”白袍的老者拄着手杖走了过来,“知道森林里打怪能掉落装备。”

  小阿修罗瞥了眼老者,不想搭话。他知道老者背后的玩家是Carl,而他还没原谅Carl擅自放赫缇进游戏的事。

  “今天来的都是网游经历凌驾5年。只不外这些率先去森林的,更理智,没有着迷于初次实感体验而丢了完成游戏的目的。”修罗王背手面向森林,说道。

  “预计是电竞妙手。”老者捋了捋长须说。

  “是吗?Shawn请了职业电竞玩家吗?”

  今天公测日的所有事宜部署,由Shawn卖力,玩家自然也是他邀请来的。

  “唔,他说想知道用惯键盘和设备的电竞玩家,用意识是否也能做得那么棒。”

  “奥尔之城开启意识世界的大门,不出两年,类似的游戏将层出不穷。”修罗王赞同所在颔首。

  “不止如此,”小阿修罗开始有兴趣加入话题了,“意识流的大门一旦被开启,游戏只是启蒙,社交和商务平台、智能控制、人体机械、人工智能等等都将走上这条高速路。”

  “小阿修罗很有眼见嚒,”老者赞美说,“各国早就开启了这方面的研究,只不外被我们抢了先机。”

  “其时谈好,版权算奥尔的?”小阿修罗问修罗王。

  “对,奥尔首发,所以从全球来看,是中国首发。”

  “你是英国人,不会不宁愿宁可吗?”小阿修罗又问老者。

  “科技没有国界。我的国家从没给过我支持,倒是中国政府,”老者毫无异议,“听说这个项目后,给了许多优惠政策和支援。连我项目里的成员来中国的住行都部署妥当。”

  “今天公测乐成后,我们就会正式启动由国家加入注资的研究项目。Shawn刚刚告诉我,政府已经联系他确定记者招待会的日期了。”修罗王说道。

  又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但是修罗王仍然没有笑容。

  小阿修罗觉着很是没趣,努了努嘴说:“电竞妙手都在,我这个菜鸟就不掺和了,先下线了。”

  说完,点了退出键,从修罗王和老者面前消失了。

  “你还没跟她说?”

  资产转移,Carl也是执行计划的一份子,所以他很清楚南孟洋将要背负什么。

  “还没想好怎么说。”修罗王苦笑着回覆。

  “有什么好想的。”老者笑话道,“你就是这样,事情上雷厉流行,情感上却拖拖拉拉。我藐视你。”

  “被同一个女朋友甩了两次的你,有资格说我吗?”修罗王怎可能会被乖乖讥笑?

  “嘁!不是说好不提这事的吗?相不相信老子歇工示威?”

  “Carl,”修罗王拍拍老者的肩膀说,“恐吓我可以,但是别拿两败俱伤的要领,会让人知道你智商130、情商却为0的事实。”

  老者无言以对,气恼地转头离开。

  虽然不喜欢被老者讥笑,但修罗王内心深处认同他的说法,自己永远在情感上是个弱者,这一次他照旧不知所措。

  这么想着时,右角跳出对话框,是方糯的信息。

  “南总,今晚一块用饭。”

  这可不是什么诱人的邀请,他心里明白,方糯一定和自己一样很难受,对于自己的三缄其口,她已经忍到了极点,所以才会第一次发出邀请。

  “好,晚上去你那儿,给你做饭。”他回覆。

  方糯回了一个惊喜的心情,被小小感动了一下。方糯从小到大充实享受了怙恃的爱,获得了比周遭同龄人更多更好的生活待遇,这都来源于方父的辛勤事情,所以她从小就把方父当成偶像,更是希望未来自己的另一半与父亲一样,坚韧、有责任,而且烧得一手佳肴。

  当她听到南孟洋要做菜给自己吃的时候,对他连日来隐瞒自己的怒气稍稍消了一些,但还不足以取消她要问个明白的决定。

  她看向正在切菜的南孟洋,心想:好吧,这做菜的背影确实很帅,那她就温柔点拷问吧。

  “去欧洲,”她徐徐开口,只见得南孟洋的后背僵了僵,“见到你姑姑了?”

  “嗯,见到了。”南孟洋将切好的花椰菜放到盘里。

  “就见了你姑姑?”

  “另有三叔和五叔。”他切了小块黄油。

  “哦,三个尊长一同见你,看来事态严重啊。”

  “事情……”南孟洋将黄油在锅内化开,均匀涂抹在锅底,“很麻烦。”

  “麻烦到你不能跟我说实话吗?”

  这句话问出后,南孟洋的手停了十秒,然后夹起一块牛排放进锅内。

  嗞——锅里响起煎烤的声音,牛排的香味徐徐渗出。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南孟洋决定跟她说实话。

  “可以先从尊长们交给了你什么任务说起。”方糯耐着性子问道。她知道南孟洋偶尔会泛起拖拉的性子,她也明白此事一定很严重,否则南孟洋的心情不会一直极重。

  “尊长们要我替他们出头处置惩罚家族的资产。”

  “不明白。”好吧,方糯认可,自己听不懂了。

  “他们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资产。而我们家族的资产遍布全球各地,如果要处置惩罚,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南孟洋将牛排翻了个面。

  这下方糯听明白了。

  “所以你要脱手奥尔的治理。”

  南孟洋苦笑,他就知道方糯首先想到的会是这个。

  倒上一点红酒后,南孟洋转过身对方糯说:“除此之外呢,你就没想到其他吗?”

  “你是指我们会无法经常晤面吗?”方糯不觉着这是问题。

  南孟洋皱眉,她竟然说得如此轻松。

  他没有说话,转过身继续煎牛排,一分钟后才说:“你就不担忧吗?我若时常不在国内,我们的情感会受影响?”

  “如果我不看着你,你会出轨吗?”

  “怎么可能?我不是那种花心的男人。”

  “我也不会。所以我基础不担忧。”

  “但是,糯米,”南孟洋将牛排夹起放置在盘中,转过身对她说,“时间一长,情感会淡,然后……”

  “我不会。”方糯斩钉截铁地说,“不管过了多久,只要我……爱着你,我的情感就不会淡。”

  南孟洋呆住了,内心汹涌澎拜,这是方糯第一次把“爱”这个字说出口。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将方糯紧紧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出自己的请求:“跟我走吧,糯米,跟我一起走。”

  男友深情的请求和他温暖的怀抱,让方糯差点脱口而出允许了。但是她忍住了,她回抱他说:“我……要考虑一下。”

  “好,是要考虑的,究竟不是小事。”南孟洋并没期望她立刻允许,他知道以方糯的性格,一定需要深思熟虑再做决定。

  他不想逼她,他希望她是做好了所有准备后再跟自己走。

  那么她会允许吗?

  方糯不知道,她第一次在事情以外的事情上感应迷茫。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允许了南孟洋的请求,她的人生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肯定会有的吧,变化。

  遇到南孟洋之前,她以为自己今后会守着一只猫,陪着怙恃终老,做个孤寡老人。

  遇到南孟洋之后,她以为她会守着南孟洋和他们俩的小家,两人,可能三人,再加上一窝猫,一只狗,终其一生。

  现在呢?她不确定了。

  南孟洋没有说他的任务要多久,也没有说要去哪些地方,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她早已计划好的人生还能实现吗?

  未知的旅行,充满变数的任务,让她恐慌,让她没有宁静感。

  对了,她最怕的不是叛逆,而是没有宁静感。

  “方糯,你有在听妈说话吗?”方母的声音把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唔,有,有在听,”她这才发现自己在和怙恃通话,“妈,你继续说。”

  “妈在问你,那个南总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唔,是啦。”她和南孟洋的事,实际上她并没有第一时间与怙恃汇报。

  “你们在一块儿多久了?怎么不跟爸妈说呢?”方母半是责怪半是惊喜。

  “唔……”方糯不是不想说,只是觉着还没到汇报怙恃的时候。

  “你见过他怙恃吗?”方父没有等女儿回覆就接着问下去。

  “他怙恃早年去世了,是他姑姑养大他的。”

  “哦,也是苦命的孩子。”方母心疼南孟洋。

  “姑姑带大的,预计也没精力管。”方父比力主观,“他人品如何?”

  “哎呀,”方母抢先回覆,“看他对我们这么礼貌,就知道是个好孩子。”

  “那可纷歧定。你没看新闻上说,那些家暴男都彬彬有礼嘛。”方父对妻子的眼光体现怀疑。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也另有礼貌,你家暴了吗?”方母就是偏袒未来女婿,“方糯,不要听你爸的,跟妈说说,你们计划什么时候结婚呀?”

  “妈…”方糯心头一紧,她忘了怙恃对自己的婚姻充满了期待。

  “方糯啊,你老大不小了,”方母又开始了她的苦口婆心,“爸妈也老了,陪不了你几年。我们俩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找到个好人,等我们俩走了,他能照顾你。我们不期望他多有钱,就希望他能对你好就行。”

  这些话方母说了无数遍,方糯也听过无数遍,但今天她听来心中难免有些酸楚。

  对,怙恃都已年老,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怙恃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方糯想起这句古语,喉咙一紧,双目发红,她紧咬了几下嘴唇说:“妈,我们八字还没一撇呢,等定了再说。”

  “什么叫八字还没一撇?都抱在一块儿了,还不算吗?”方母有些着急。

  “对,好悦目清楚了再说。”方父却很支持方糯的话。

  “妈就觉着这小伙子不错,女儿啊,你可得抓牢了,过了这村没这店啊。”

  方糯轻叹一声,方母的这句话让她更为揪心。

  说什么只要情在就不会淡,那是说给南孟洋听的。

  方糯对自己有信心,但她对南孟洋没有信心。

  经过赫缇一事,她对南孟洋的性格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她爱着的这个男人,做事果敢,有责任心,但过于心软,容易被情感蒙蔽。她能够想象,如果他们二人异地恋情,而南孟洋又身处动荡且高压的情况,他很有可能会寻求一时的慰藉而……

  “唉……”方糯又叹了口气。

  “还没想好吗?”王可儿问。

  “我很纠结。”方糯苦笑。

  “没看出来,”实际上王可儿比方糯更了解她自己,“你其实已经想好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在跟我商量猫咖馆。”王可儿指指二人面前的平板。

  凭据她们的计划,方糯做完了猫咖馆筹谋方案,今天拿来和她讨论。

  方糯苦笑,知道王可儿的意思,说道:“虽然我的人生理想是坐吃等死,但是现下要养活一窝主子,压力山大呀。”

  “你愁什么?南养活你跟一窝猫,绰绰有余。”

  “可我不想当洗手做羹汤的黄脸婆。”

  “你是想他做羹汤给你吃。”

  “对对对!”知她者非王可儿也。

  “唉~~~”王可儿叹了口气说,“糯米,如果我是你,我会允许。”

  “为什么?”方糯刚问完,就知道了答案。

  是的,如果她和王可儿易地而处,王可儿应该立马就允许了。

  因为王可儿憧憬这种未知又充满挑战的生活,若不是被家族工业所束缚,她可能早就浪迹天涯去了。

  但是方糯不是王可儿,她更喜欢安宁的生活。

  “可以免费周游世界,还能有时机见识全球金融命脉的变迁,多有意思的事情啊。”

  方糯点颔首,见王可儿两眼发光,开玩笑说:“不如我跟他建议,带你去?”

  “你放心吗?”王可儿挖苦说,“说不定我就借此时机把他抢得手了。”

  方糯苦笑,回覆说:“如果是你,我心甘情愿。”

  “也就是说,你已经在担忧了。”

  方糯又点颔首,王可儿总是能很准确地抓住她的想法。

  “那你照旧决定不跟他走吗?”王可儿又问。

  “我放不下。”她放不下的事情太多了。

  “那你就放得下南孟洋?”

  这次方糯摇头了,说:“也放不下,太难受了。”

  只要想到不久的未来,南孟洋怀中抱着此外女人,她的心就一阵一阵地疼。

  “糯米,人生有舍才有得。你终归要放弃一样,才气守得住另一样。”王可儿不想逼她,但也不想挚友难受,只能好言劝说。

  “有舍必有得吗?”方糯若有所思。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这个原理她明白。

  方糯这么想着,把手中精致花瓶递给梓月,说:“姐,这个送你了。”

  “送我?”梓月不敢置信地接过来,“你不是很喜欢这个花瓶吗?”

  “家里一窝小猫,这个花瓶拿回去只会被它们打碎。还不如送给你这样爱摆弄花卉的人。”方糯是有不舍,但是如她所言,送人比拿回家被砸更合适。

  “那就谢谢了。”梓月欢喜地收起来,随后又问,“你真要走吗,方糯?”

  “唔,告退审批已经走到乐总那儿了。”

  “现在绵白已经不在天星了。团体让我暂时卖力天星广场这个项目,你不如……”梓月挽留她说。

  方糯摇摇头,离职是早就计划好的,与绵白无关。

  “姐,谢谢你。我其实也不舍,但是我离职不只是因为绵白,我有自己的生长计划,现在正好有这样的时机。”

  “我明白,”梓月点颔首,她听说过方糯对未来的憧憬,“只是我怕找不到像你一样优秀的HR了。”

  “姐,你太抬举我了。人外有人,比我优秀的大有人在,新来的HR肯定做得比我好。”

  “不管怎么样,你有好的生长,我也替你开心。”

  “谢谢,我会把接替我的人招到,跟他把事情交接好再走,你放心吧。”

  “你做事情我自然放心。如今的团队,没了绵白,没了齐苗苗,各人踏踏实实做事。”

  是的。如今的天星广场,少了点乌烟瘴气,多了些正能量,这让方糯走得很是放心。

  “说起来,齐苗苗也可惜。”但是她始终替齐苗苗感应不值。

  “没什么好可惜的。她当初若不跟绵白在一起,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梓月和南孟洋一样,认为方糯心太软了。

  “我本以为她只是跟绵白有私情,却不想她竟然帮着绵白做假账,私吞公司的钱。”这是团体审计部接到方糯的检举信后查到的另一个罪证。

  “她自己选的,不管是什么样的错,都得自己肩负。你不必替她惋惜。

  “说得也是。只希望她能吃一堑长一智。”

  “人哪,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像你,一直以来为他人着想,努力生活,今天才会能获得更好的生长时机。像她,”梓月有些嫌弃地努努嘴,“就想着一步登天,不择手段,才会有今天被公司辞退的结果。”

  “你说的对,人生境遇,都是日积月累的结果。”梓月说的是事情,但方糯却联想到了另外的地方。

  她翩然一笑,突然想通了。

  当天晚上便叫来了南孟洋。这一次她下厨。

  看着方糯在厨房中忙碌的背影,南孟洋感受到她之前的感受。

  忧虑,焦急,另有一丝期待。

  “唉~~~”他轻叹一声,被方糯听见了。

  “南总,你在这儿叹气就算了,可千万别在……”

  “别在员工面前叹气。”方糯还未说完,南孟洋便接了下去。

  “对啊,因为……”

  “因为会动摇军心。”这话,方糯说了不下十遍,南孟洋都能滚瓜烂熟了。

  方糯转头瞥了他一眼,将菜盛进碟中,仍是将这话又说了一遍:“奥尔之城的用户在月内突破一个亿,这是史无前例的。再加上跟政府的相助项目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作为奥尔的总经理来说,你i现在应该是东风自得的时候。要笑!”

  南孟洋挤出几丝苦笑,接过方糯递来的菜。

  方糯取出热好的黄酒,为相互倒满,说:“好了,开吃吧。”

  南孟洋端着酒杯,迟迟没有动筷。

  “怎么,你不会告诉我,你突然不喜欢吃中餐了吧?”方糯明知故问。

  “糯米,你今天只是叫我来用饭吗?”焦急逾越了所有的情绪,南孟洋迫切想知道答案。

  方糯深吸一口气说:“我决定留下来。”

  话很简短,声音很轻,但这话重击南孟洋的胸口。他的心抽搐了几下,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早就料到了,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实际听到时,却仍难受得连呼吸都困难。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温润的酒液,一入口便散发出辛辣的味道,顺喉而下,烧了咽喉,也烧了胃,但却仍暖不了他现在寒凉的身体。他不禁咳嗽了几声。

  那哪是咳嗽,明白是对自己答案的无法接受。

  方糯如此想着,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说:“想听我的解释吗?”

  不想。南孟洋心里虽这么想,但照旧点了颔首。

  方糯举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到他碗里说:“你和我本是两个差异世界的人,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样,本不会有交集。”

  南孟洋低头看自己的碗,那块糖醋排骨泛着冰糖化成的红棕色光泽,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但是他一点胃口也没有。

  两个世界的人。这个原理不需要方糯说,他很清楚。

  “如今能相识相知,实属不易。”方糯还没说完。

  “那不是更应该珍惜吗?”他问。

  “是啊,就是珍惜我们两个的这份情感,我才做的决定。”

  南孟洋苦笑着摇摇头说:“我不明白,糯米,你的神逻辑我无法理解。”

  要分手便说分手,她何须要说这些话让他更痛苦。

  方糯叹了口气,她不怪他,究竟在情感方面,她是更理性的那个,理应由她理清纷杂乱序。

  她放下筷子,给自己盛了碗老鸭汤,又斟满自己的酒杯,说:“这老鸭汤和黄酒,是两个完全差异的液体,就如同你和我。”

  南孟洋实在不敢恭维这奇怪的比喻,但他照旧耐心地看着方糯将黄酒倒进来老鸭汤中。

  棕色液体在乳白色的汤汁中旋转几下后就消失了。老鸭汤也变得混浊不堪。

  “你猜这汤是老鸭味多一点,照旧酒味多一点,亦或者酿成了其他的味道?”方糯问。

  南孟洋这才有所悟,回覆说:“你是指你与我是差异的世界,若你跟我走,即是进入到我的世界,你会因此失去自我,更有甚者,我们俩都市失去自我?”

  他听懂了。方糯很是欣慰,点颔首,继续说道:

  “我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也是个很容易被带偏的人。我担忧,不,我确定,如果我随着你去处置惩罚你家的事务,我会很快变得不像我自己。而你,喜欢的不是现在的我吗?”

  “所以,你要离开我。”南孟洋心在抽痛,方糯的理由很充实,充实到他无可反驳。

  说他什么好呢?

  方糯看着南孟洋痛苦的心情,有些无奈又有些可笑。

  她说:“哥,年老,我说过要离开你吗?”

  “你说不跟我走。”这还不明显吗?

  “不跟你走就是要分手?敢情你对恋爱的界说就是必须两小我私家无时无刻在一起。那我们俩做连体婴算了。”方糯这会儿有些讨厌南孟洋黏人的性子。

  不是要分手?南孟洋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方糯说:“老鸭汤和黄酒不是不能倒在一起吗?否则会变味。”

  “呦,这你倒是记着了。”方糯哑然失笑,骂道,“南总,你但凡能用做生意的脑子来考虑一下我们的事情,你就不会白难受那么长时间。”

  她是在骂自己蠢吗?

  胜亏心油然而起,南孟洋故作轻松地说:“是你打的比喻欠好。什么老鸭汤,什么黄酒,我们俩谁都不像。”

  “比喻好欠好无所谓,横竖你听懂了呀。”跟方糯贫嘴可以,但是想让她乖乖服输是不行能的。

  “好,好,好,”南孟洋轻叹一口气,问道,“那你告诉我,两小我私家不在一起,又不分手算什么呢?”

  “异地恋啊,”方糯替南孟洋偶尔体现出的弱智感应着急,“年老,你不会没听说过这个词吧?”

  “整整一年都不联系也可以?”

  “整整一年?”这回换方糯愣住了,问道,“你要去的地方难道没有国际电话或者网络吗?”

  看着她担忧又好奇的目光,南孟洋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将要发生的变故。

  他叹了口气说:“糯米,接下来的一年,甚至两三年,这个世界会很是动荡,动荡到……”

  “是要第三次世界大战了?”方糯突然兴致高昂。

  南孟洋苦笑。方糯总是说自己守旧,喜欢牢固的生活。但内心深处,她比谁都喜欢冒险,总是期待世界大战、外星人攻打地球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发生。

  这下她或许真要心满意足了。

  “姐姐,不会世界大战的,但是跟世界大战差不多杂乱。”

  “这么可怕?你们家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一个可怕的料想跃入方糯的脑海,“难道是你们家发动的?”

  南孟洋后背发凉。方糯超强的直觉让他心惊胆战。

  他连忙解释说:“我们家吃饱了撑的发动世界危机,不仅会死人,还会让我们的资产瞬间蒸发。”

  “那你怎么知道会死人?”方糯锐利的目光让南孟洋无法直视。

  他夹起刚刚那块糖醋排骨,冒充品尝起来。

  “吃完了照旧要回覆问题的哦,南总。”方糯不着急,她有的是耐心等。

  南孟洋吞下最后一块肉,含糊地回覆说:“我们家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不外是消息比力灵通而已。”

  “唔,”方糯瘪瘪嘴,“好吧,我就当天机不行泄露吧。”

  “现在该你回覆我了。如果我们俩一年不联系,可能吗?”

  “有点危险,”方糯直言不讳道,“我对自己很有信心,但是……”

  “对我没有信心,是吗?”南孟洋再次苦笑。可不是嘛,谁让自己有“前科”。

  “我不是担忧你会变心,我是担忧你会出轨。”

  “变心和出轨有区别吗?”南孟洋有时候无法跟上方糯奇怪的思维。

  “有区别。如果你变心了,那我们之间就完全结束了。如果你身体出轨了,那……”

  “你还会原谅我?”

  “我会恨你。”方糯打破了南孟洋的美梦,坚定地说。

  “为什么?”

  “变心,体现我跟你的缘分已尽,各自安好,各奔前程。但是身体出轨,体现你的心无法控制你的身体。纵然我们俩时时刻刻在一起,你照样照旧会找此外女人。明白吗?”方糯严肃地解释了一番。

  但是南孟洋听得一知半解,回覆说:“似乎有点明白。”

  他不太确定的口气,让方糯感应无力。

  她扶额感伤说:“这届男友真难带。横竖,你自己说好了,我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会出轨?”

  这是个送分题也是个送命题啊。

  南孟洋咽了咽口水,回覆说:“不会,绝对不会。我不仅不会出轨,更不会变心。”

  “那你刚刚瞎担忧什么?”方糯没那么好乱来,“一会儿说不在一块儿就得分手。一会儿说一年不联系会怎么、怎么样。”

  “我这不是太在乎你了嘛。”南孟洋抓住她的手,柔声说道。

  帅哥撒娇,谁顶得住。方糯立刻投降了。

  她说:“你可别骗我。如果被我发现你言行纷歧,我不仅会恨你,说不定还会联合可儿她们抨击你。”

  “不敢不敢。你们三姐妹的厉害,我见识过,绝对不想实验你们的怒气。”

  方糯这才放心地笑了,问道:“你大提要多久?”这是她一直想了解的。

  南孟洋收起了笑容,微微皱起双眉说:“我不太确定。少则一年,多则五年吧。”

  “哦,五年啊。”方糯想了想说,“那办完事之后呢?”

  之后?南孟洋还没想到那么远,一时不知如何回覆。

  “处置惩罚完你家的资产,世界危机也已往了。届时你会怎么计划?”

  南孟洋坦然地摇摇头说:“我还没考虑那么远。”

  方糯笑了,慰藉说:“没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好。”南孟洋吃下了这颗放心丸,心情变得轻松起来,终于有了用饭的胃口,举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但是方糯却变得心情极重。

  南孟洋能给允许,她自然很是慰藉,但她却感受不到一丝放心,相反的她对这个五年惴惴不安。

  五年啊,很少异地恋能坚持五年的吧。况且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坚持五年,说不定……说不定先变心的会是自己。

  不,不会的,应该是南孟洋先变心,究竟外面的世界太精彩,南孟洋太优秀,他能轻易地引起优秀女人的注意。

  这会儿,方糯再次恐慌起来,她有些忏悔了。

  “10:25,乘坐洛杉矶CA3098号航班的搭客请尽快登机。”

  耳边悦耳的女子不停敦促着,方糯的笑终于有些撑不住了。

  南孟洋单手轻抚她的脸庞,这个时候,他们俩眼中只有相互,似乎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俩一般,忘情地对视着。

  南孟洋长长呼出一口气,心在发疼,他的手拂过方糯的脸,她的脖,来到她的肩膀,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在她耳边说:“现在忏悔还来得及。”

  仿若一阵阵鼓声敲打着方糯的心。

  她该忏悔,她要忏悔吗?

  方糯双手搂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怀中,轻轻摇了摇头,说:“不管结局如何,我都无悔。”

  照旧那么倔。

  南孟洋失望地叹了口气,搂着她迟迟不松手。

  “南,”Shawn不得不打扰他们,“真的该走了,要误点了。”

  “知道了。”南孟洋抬头白了他一眼,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快走吧,否则你会被整个航班的人骂死的。”方糯强撑着笑容,推了推他。

  “等我回来。”南孟洋重重地在她额上留下一吻后,转身离去。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终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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