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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未婚

第二十章:家暴,不是家丑,是犯罪

四十未婚 暖生红夜 8853 2020-11-30 18:36:00

  方糯只能说:“我家亲戚出了点事,需要咨询律师。”

  “出啥事儿了?”王可儿也冒了出来。

  “我姐计划离婚。”自家的事照旧少说为妙。

  “那个渣男又家暴了?”此事王可儿有耳闻。

  “嗯。”

  “赶忙离!我把我们律师的电话给你,让他帮你姐讨抚育费。”说完,王可儿通过私信转发了律师的联系方式。

  “糯米,你要回去处置惩罚吗?”南孟洋又问。

  这倒提醒了方糯。身为家中独女,在母亲家中她排行老二,表姐失事,她要不要回去?

  “糯米回去也没用。她又不会打架。”王可儿说。

  “王总唉,我姐姐离婚,为什么我要去打架?”方糯哭笑不得。

  “空话。遇到这种渣男,如果你姐有弟弟,早就上去打他一顿了。”

  他们家有弟弟,可惜……

  “唉,我家弟弟是文人。”方糯叹息道,心里开始盘算回去的部署。

  “你若要回去,照旧叫人陪你的好。”南孟洋嘱咐说,“你姐夫既然会打你姐姐,保不齐相同不顺时会动手。你自己要注意宁静。”

  “对!把你教练叫上。人家看他一身肌肉,都不敢动手。”王可儿出主意说。

  这句话却刺痛了电话那头的南孟洋,他提醒方糯注意宁静,可不是为了给她和她的教练缔造时机的。

  “那倒不必。只是若我回去,迷迷就没人照顾。它在孕期,又不能寄养。”方糯有后顾之忧。

  “我帮你照顾。”南孟洋不知从何来的激动,自告奋勇道。

  “呀呀呀呀,糯宝宝,小心有人乘隙劫猫。”Shawn也跳了出来,开玩笑道。

  “不要叫我‘糯宝宝’,”方糯发了个生气的心情,“南总劫我的猫,我就盗他的狗。”

  群里的气氛变得欢快起来。

  “我事先讨好一下猫妈妈,这样它就愿意把儿子给我养了。”南孟洋确有此意。

  “哼哼,南,就知道你不怀美意。”Shawn发了一个狞笑的心情。

  王可儿、金菲也顺着Shawn发了同样的心情。

  方糯不明就里,以为各人都在开南孟洋的玩笑。

  但南孟洋知道,这三小我私家都在质疑自己对方糯的心意。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糯米,没开玩笑,你如果真要回家,我可以帮你照顾迷迷。”他发私信给方糯。

  “可以吗?但是迷迷没去过你家,我怕它应激。”

  “这倒是。是我欠考虑了。”

  “或者……”方糯也不知为何如此激动,竟然建议道,“你可以每天来我家给迷迷换水、倒粮吗?”

  那边没有回覆,方糯以为南孟洋在犹豫,连忙说:“没事没事,你也很忙,照旧……”

  消息还没发出,南孟洋的回覆便来了:“可以啊,只要你放心我去你家。”

  “穷酸小庙,南总愿意屈尊已是大幸了。”方糯松了口气,开玩笑道。

  “那明天我先来踩踩点?”

  “好咧!”

  方糯痛快的允许,让南孟洋心花怒放。

  第二天便驱车接方糯下班,却见到方糯阴冷静脸上了车。

  “怎么了?”

  “哦,”方糯这才反映过来,挤出一丝疲惫的笑容说,“没事,我们走吧。我告诉你路线。”

  她不愿提,南孟洋自然不再追问,按着她的指示开往方糯家。

  她不愿提,南孟洋自然不再追问,按着她的指示开往方糯家。

  方糯在杭州的家很小,离市中心20分钟车程的60平方公寓,是她十来年事情攒下的积贮能买到的最大面积。

  屋子的花样很普通,进门是客厅,不大,放得下一组沙发、茶几和40寸壁挂电视机,点睛之笔是可以让方糯发呆、让迷迷晒太阳的飘窗。

  右边是开放式厨房,用半米高的餐台划出与客厅的界限。再往里,就是主卧和客房。

  南孟洋没有再往前走,并不知道卧室是怎样的,但是从客厅的装饰来看,卧室一定也沿袭了简约寡淡的气势派头。

  墙上连幅画都没有。

  他无奈地想,转头问方糯:“迷迷的窝呢?”

  方糯指指飘窗旁的猫爬架,那里的地上堆满了垫子,迷迷正在其中打滚。墙角则放着一个用轻纱遮盖的帐篷猫窝,还挂满了可爱的绒球。

  迷迷的窝,可能是这个家里最精致的地方了。

  南孟洋越觉察着方糯过得太委屈,不禁心疼地说:“迷迷都过得比你好。”

  “请主子进门,自然要好生待它。”方糯却不以为然,“喝咖啡吗?不外我这里只有咖啡粉。”

  “水就可以了,谢谢。”

  哪能就给水喝?方糯嘟囔着,从厨房拿了一瓶苏吊水递给南孟洋,她见过他在公司喝过这款。

  南孟洋笑了笑接过来,没料到她也有心细的时候,开玩笑说:“优秀,会推测老板心思。”

  这句褒奖之语,方糯却只有苦笑,回覆说:“我不会推测人的心思,否则今天也不会……”

  说到一半又吞了回去。

  “怎么,又给你气受了?”南孟洋问,想来必是事情上不顺心。

  “气?不,领导说什么都是对的,给气受也是因为我能力不够而已。”方糯说着气话,下班前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里,绵白刻薄刻薄的话又再次在耳边响起,不禁感应酸楚,咬着下唇,低下头,不愿让南孟洋看到自己通红的双眼。

  “他说你什么了?”南孟洋向方糯走近了几步。

  “说我……”方糯停顿了一下,她知道不应跟南孟洋说这些,但她忍不住想向他述说,“他说我白干了这么多年,连个整改方案都写欠好。还说我……”

  方糯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得不用深呼吸来停止眼泪流下来。而心中的酸楚一刀接一刀割着她的心。

  “说我就这样了,再也不会有提升了。他凭什么这么说我?他基础不懂人力资源,基础不了解我!”

  方糯咬牙说出这句话。

  对于十分在乎他人看法的方糯来说,不专业的领导对自己的贬低,狠狠地伤害了她的自尊心,让她久久咽不下这口气,一直憋着,经不起一点点的触动。

  迷茫,不宁愿宁可随着眼泪一涌而出。眼前的南孟洋变得模糊,但是他的气息却瞬间笼罩住了自己。

  “没事没事,”不知何时,南孟洋已将方糯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她,“他故意贬低你的话语,不要放在心上。对我而言,你代表了无限可能和无穷的惊喜。是他太太过,故意忽略你的好。”

  这些皆是南孟洋的肺腑之言。她的好,她给自己带来的惊喜,不需要别人认证,更不是一两个小人的贬低之词就能破坏的。

  看着她夺眶而出的眼泪,他的心被刺得生疼,比听到她与Shawn说笑还要惆怅。

  听着她在自己怀里哭泣,他既欣慰自己现在在她身边,又担忧自己此时的情感是恻隐多于对她的喜爱。

  如果真的是一时兴起,他该怎么办?该如何面对她?

  这么想着,他收紧了拥着她的双臂,让自己的气味完全地包裹住她。

  这是方糯第一次被男人抱着。可能幼时曾被父亲、爷爷抱过,但她已不记得了。

  南孟洋略带麝香的古龙水香味笼罩着,让她有些目眩,有些痴迷,哭得疲惫的身心都软弱无力靠着他。

  这也是她第一次体会到宁静感,没有风言风语,没有狂风骤雨般的谩骂,也没有无尽的攻击。

  平静,耳边只有两小我私家的呼吸声,另有她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泪早已止住,但心却不知如何平复。

  “喵~~~”沉静了许久的客厅突然被猫叫声打破。

  方糯转头看去,迷迷正卧在沙发上盯着他们俩。她心虚地说:“迷迷似乎在瞪我们。”

  南孟洋笑了,没放开拥着她的手,说:“也可能在提醒我来这里的目的。”

  方糯有些欠美意思地震了动胳膊,轻轻拉开与南孟洋的距离,抬头看他,正巧对上南孟洋低头望着自己的双目。

  如同被烈火烫到,方糯连忙低头,羞红了脸,挣脱开南孟洋的怀抱,边走向厨房边说:“那个迷迷的猫粮放在厨房的柜子里,这边打开就是了。另有……”

  她话说到一半,整小我私家僵住了。

  南孟洋竟然从身后围绕住她,让她的整个后背紧紧贴住自己,他的唇就落在她的耳边,热气吹得她脸颊越发滚烫。

  “糯米,”南孟洋本就富有磁性的声音,现下听上去实在活该的诱惑,“给我点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交待。”

  交待?交待什么?她有跟他要交待吗?

  方糯心乱如麻,一动都不敢动,更不知道该如何回覆。

  “这段时间里,不要理Shawn,也不要想你的年教。”他将她转过身,让她正视自己,“只想我,想你对我的情感,想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个问题……可能……有点费脑子。”方糯呆呆地回覆说。

  “以你智慧的脑袋瓜子,应该不是难事吧。”他宠溺所在点她的鼻尖。

  “不是,你不明白我的脑回路。”方糯有些语无伦次,“我的情商,差池,我对情感一窍不通。所以你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喜欢我?”南孟洋可没想过有这个选项。

  “也不是,我……”方糯这会儿就开始头晕脑胀,思绪杂乱了,“我怎么知道自己是喜欢你,而不是喜欢年教呢?”

  南孟洋惊喜地发现,方糯的选项里没有Shawn。

  他笑着说:“方大照料,你可以用比力法。”

  跟方糯对话,最好的用语就是事情模型和事情术语。

  “哦~~~是个措施。但是,”一遇到研究课题类,方糯开始神神叨叨起来,“我已经把年教从选择项里剔除了。再把他放回去,这是不是有点节外生枝了?拿别人来做比力?我认识的男人里,没第三小我私家能让我有好感了呀。说来说去,照旧个费脑子的事情。”

  她最后这样下定论。

  南孟洋叹了口气,收紧环在她腰上的双臂说:“省心的措施也有,就是你不要再跟你的年教说说笑笑,最好这段时间跟他不来往。”

  “为什么?”方糯抗议说,“我要健身的,不能断了联系。再说你的这段时间,是多长,多久?”

  南孟洋语塞,回覆不出来。

  “说你犷悍你还不认可。自己都不知道要多久,就要求我跟此外异性断了往来。这叫独裁,知不知道,南总?得治。”

  看到方糯恢复了活力,南孟洋很是欣慰,笑着说:“你就是我的药。”

  说着俯身想去亲方糯,却被她躲开了。

  “不行。”方糯拒绝说,“现在不行。”

  南孟洋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有些太过了。

  说的也是,他们俩都还没确定相互的心意,被他抱在怀里应是方糯目前最大的让步了吧。

  “好。”他抱紧她,贴着她的耳朵说,“回家后自己注意宁静,每天晚上给我信息。”

  “哦。”方糯轻应道。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酿成这样。

  黄昏时分还在为绵白几句谩骂,感应委屈不甘的自己,现在却被南孟洋搂在怀里。心中“喜欢南孟洋”这个文件的名称也被硬生生改成了“等他回覆”。

  她没有告诉南孟洋,实际上从他再次抱住自己,要自己等他的那刻起,她已经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她是喜欢他的,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感受,比跟年柏成在一起时更开心,更放松,但是也更小心翼翼。

  与生俱来的不自信,让自己总是在喜欢他的这件事上望而却步。

  如今若不是他主动打破这个壁垒,或许他们会就此错过吧。但是若南孟洋最后给她的回复是否认的,那么她该怎么收拾这份心情呢?

  方糯发现,这个不确定的因素,比第一次写人力资源研究陈诉还要让她揪心。幸亏方糯擅长回避,于是把这个烦恼打了个包,扔在角落里。嗯,等以后再说吧。

  现在她要应付另外一件烦心事。

  她朝医生道了声谢,目送他离开,回过头看向躺在床上的表姐,面容憔悴,双目红肿,脸上另有不少的淤青未消。

  “凭据律师的建议,伉俪工业平分,孩子归小恬,男方再每个月给2000元抚育费,直到孩子成年。”方父拿着跟律师相同的结果,跟大姨商量道。

  “好是好,但是他们会允许吗?”大姨担忧。

  “这是正常的离婚工业分配比例。再说他们理亏在先,我们不报警已经很不错了。”方糯解释道。这件事上,她必须说服大姨不能让步。

  “那……那待会儿他们来了,妹夫你跟他们聊吧。我一个妇道人家也说不清楚。”大姨赔笑道。

  “好。我来说。”方父又看向站在另一边的小姨父说,“小妹夫,你是医生,小恬的伤有多严重,待会儿如果有须要,你也跟他们说说。”

  “哦哦,这个……也行。不外照旧主治医生讲最清楚。”小姨父勉强笑了笑。

  小姨则拉着儿子,对大姨和方母说:“大姐,二姐,我们出去吧。让二姐夫和小同爸跟他们聊。方糯你也别待在这儿。”

  “不,我陪我爸,”方糯拒绝后,又对表弟说,“小同,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你得留下来给姐撑腰。”

  “哦。”表弟濮同文弱地应了一声。

  “哎呀哎呀,”小姨拉着儿子不放,“小同得赶忙回杭州去,他学校里另有许多几何事呢。对差池啊,小同?”

  说着朝儿子使了使眼色。

  方糯不用核实,也知这是借口。若不是父亲尽力要求全家人都到,小姨一家今天基础不会泛起。

  “小同,你都立室当父亲了,要给自己的孩子做模范。”方糯勉励道。

  “哎呀,方糯,你说的对啊。我们小同都当父亲了,要养家,可不能有一点闪失。”小姨紧紧拉住儿子,就是不愿松手。

  濮同自小就文弱,很听怙恃的话,就算连续考研三年,也要考上怙恃心仪的学校和专业。如今在名校当助教,娶了一个杭州当地人为妻,伉俪二人刚有了孩子,小日子也算有滋有味。但方糯一直没有在濮同身上看到男人应有的气概和洒脱,这让她很着急。

  方糯还想劝说,却被方父拉住了。方父朝她摇摇头,让她不要强人所难。方糯不得不作罢,退了一步:“大姨得留下吧。那究竟是你亲家和女婿。”

  “哦,好。”大姨只得应下来。

  小姨带着胜利的笑容拉着儿子急遽离开病房,方母尾随其后,经过方糯时嘱咐说:“你们俩小心点,事情一差池劲就喊人。”

  “妈,你放心吧。小局面而已。”方糯慰藉她说。

  算小局面吧。方糯究竟一ㄇ从可怕的老滕手里逃出来的人了。

  “小恬,待会儿你别说话。”

  该走的人都走得差不多,方父刚嘱咐完,病房门口便走进三小我私家来。

  两男一女,两老一少。

  两个男子,都高峻魁梧,年纪大的那个头发花白,皮肤黝黑,脸上满是皱纹,手掌上都是老茧,是常年做粗活而来。

  年轻的那个,挺着啤酒肚,走路时双手还拽着拳头,鼻子通红,一看便知是常年喝酒的。

  女人年纪比力大,瘦弱,一双小眼眯着,畏畏缩缩地跟在父子俩身后。

  “怎么样?亲家。”年纪大的男子一进门便高声吼道。

  沈恬及其母亲吓得哆嗦了一下。大姨退了几步,躲到了比自己个矮的方糯身后。

  “王哥,”方父往前迈了一步说,“我们坐下聊。”

  “不必。”被称为“王哥”的男子,即是沈恬的公公,他大手一挥,站在方父的面前,“有事快说!”

  “王哥,是这样。我们商量了一下,照旧想让两个孩子离婚,各过各的。”

  “那不行!”王锦荣走上前,站在父亲的身旁说,“我差异意离婚。”

  “锦荣,小恬都成这样了,你还不愿跟她离婚?你想干什么?”直面两个比自己高峻的男子,方父绝不畏惧。

  “那是她自找的,她偷人。”

  “我没有!”面对子虚乌有的指责,沈恬委屈地哭起来。

  “说我姐偷人,你有什么证据?”方糯连忙上前抚慰,同时质问王锦荣。

  “嘁!证据?如果老子有证据,她今天就不是断了两个肋骨这么简朴了!”王锦荣嚣张地吼道。

  这幅有恃无恐的嘴脸,让方糯心惊,更让她气愤,怒瞪着王锦荣不说话。

  “你看,王哥,”方父则显得冷静许多,“两个孩子都闹成这样了。这日子过下去也没意思,照旧让他们俩离婚吧。”

  “不行!”王锦荣再次拒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跟我离婚,分我的工业,还要带我儿子走。告诉你,没门!”

  “分工业?那可不行,”站在最后面的王母听到这句话,双眼放光,站到了儿子的身边,“我们家的工业,可是我们锦荣辛辛苦苦赚来的,怎么可能白给你这个女人?”

  “我姐没事情吗?他们现在住的屋子,房贷可都是我姐一起还的。另有他开的那辆车,也是我姐的积贮买的。”方糯挡在沈恬的前面,直视王母说,“他从来都没管过孩子。回抵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家务事都是我姐一人计划。”

  “那是她的天职。男人在外面事情这么辛苦了,回抵家享受老婆服侍,是应该的。”

  “我姐也要事情的。每天在商场站10个小时以上,回家还要做饭洗衣服,才是最辛苦的那个。”

  “吵这些没用的干什么?”王父大吼一声,把自家老婆子吓得缩了回去,“老方,我们现在差异意离婚。”

  方父转头和方糯交流了一下眼神,这样的情况他们预估到了。

  方糯握紧双拳站到方父身旁,抬头瞪着王家父子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只能选择报警了。”

  “什么?报警?”王父双目一瞪,如山一般的影子笼罩住矮小的方糯,问道,“你们要报警?”

  “对!”方糯的心越跳越快,但仍挺直腰背说,“伉俪打骂属于民事纠纷。但是打伤人,就属于刑事案件了。”

  这句话让王母胆颤,连忙拉了拉王父和王锦荣的袖子。

  但王家父子二人脸色没有一丝变化,王父看向方父问:“老方,你们这是要拆台,是吧?”

  方父回覆:“王哥,你别误会。我女儿在杭州做商场的,这是他们公司通常的做法。”

  “杭州是杭州,多数会不讲情面。我们这里是小地方,凡事得看人。”王父撸了撸袖子,“我有的是兄弟。你们如果报警,我有的是门路通关系。”

  方糯冷笑。论人脉,他还争得过她父亲?

  “自家事,虽然最好是自己解决。”方父继续说,“也欠好劳烦国家机关。再说传出去,也欠好听。对吧,王哥?到时候犄角旮旯,随处说锦荣因为打老婆被关进去,多丢人。”

  “我不怕丢人!”王锦荣喊起来,“要丢人也该是她。一把年纪了还偷人。”

  “我姐没偷人!”方糯再次反驳说,“你既打人,又诬陷,当心我告你诽谤。”

  “唉!小丫头片子,想打讼事是吧?来!姐夫先跟你打一场!”王锦荣撩起袖子,就朝方糯走去。

  方父连忙挡在女儿前面,劝说道:“锦荣,你克制点。这里是医院,闹大了,他们真的会报警的。”

  “锦荣!”王父大吼一声,喝止了儿子。

  “哼!臭丫头!”王锦荣狠狠瞪了方糯一眼,退了回去。

  方糯吓得心都跳到嗓子眼,见到王锦荣退后才悄悄松了口气。

  “王哥,小孩子不懂事,你多见谅。”方父把方糯藏到身后,“不外呢,我家方糯话说得也没错。小恬这伤照旧很严重的,医院一直在问受伤原因。我们是瞒着,但是人家医生也不是瞎子,一眼就能看出门道来。保不齐会去报警。这如果扯上讼事,就更说欠好了。”

  “你当我不懂吗?”王父照旧没有退让,“就算闹上法庭,伉俪之间的事,人家法官都是先劝息争的。”

  “那是伉俪双方都没有过错的情况下。”方糯探头白了他一眼,美意给他普法,“现在我姐肋骨骨折,至少是重伤二级,是要处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的。”

  实际上沈恬的伤还够不上重伤,律师也说如果以故意伤害罪论处,王锦荣最多判1年。但是王家父子怎么可能懂这些,所以方糯故意夸大了事实。

  王家父子这会儿终于变了脸色,相互看了看,王父紧绷的脸也松了下来。

  “亲家母,”王父对一直躲在后面的大姨说,“小两口过日子磕磕碰碰,是难免的事,没须要闹上法庭。我会让锦荣写份保证书,保证以后对小恬好,不会再碰她一根手指了。”

  大姨正想说好,却被方父一个咳嗽制止了。

  “保证书?之前写过保证书,有用吗?”方糯驳倒道。

  “唉~~你这个丫头,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真欠揍是吧?”王锦荣怒气上涌,撸着袖子又想揍方糯,却被其父拉住了。

  “那你们说怎么办?”王父盯着方糯问。他这会儿发现,矮小的方糯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好搪塞。

  “王哥,我们照旧想让他们俩离婚。小恬会搬走,孩子她会抚育。就是锦荣每个月要给点抚育费。”

  “不给不给!”王母厉声拒绝,“她要走就走,别想拿我们家一分钱。”

  “阿姨,姐夫是有抚育儿子的责任的。”

  “我们王家的孙子,得留在王家。”

  “对,孩子得留下。”王父赞同道。

  “王哥啊,”这个方父也料到了,他不紧不慢地说,“锦荣还想再婚的吧。再婚,一小我私家比带个孩子要容易一些。究竟女人都不想做后妈,做好做歹都要被人嚼舌根。小恬是计划一小我私家的,所以才提出带孩子。再说,你们也可以经常去看孙子的嘛,小恬不会搬很远的。”

  方父一番话说下来,让王父动心。

  多子多孙,是老一辈传统的看法。如今国家开放二胎,王父自然是希望儿子再要个孩子的。再婚是一定的。而就如方父所言,只身汉比带着孩子的离婚男更容易找工具。

  王父点颔首说:“孙子可以带走,但是抚育费……锦荣是个打工的,没什么钱,房贷还没还清。日后若再立室,他就更得养家。”

  “那这样,抚育费稍微少给点。那辆车……”

  “车是我的!再说,她又不会开车,要来没有任何用处。”方父还未说完,王锦荣便拒绝。

  “车是用我姐的钱买的,屋子还贷也有我姐的份。按理来说,不只是车子,屋子也得分我姐一半。”见王锦荣想骂人,方糯又说,“姐夫,你要真不给,我们就闹上法院。”

  “闹啊,去闹啊。到时候看谁面子挂不住!”王锦荣朝方糯吼道。

  这个小表妹晤面时机不多,以前只知道她文文弱弱,不爱说话。没想到是个泼辣的丫头。

  “肯定不是我们啊。你不仅打老婆,连买车都要老婆付钱。到时候当心别人说你是吃软饭的。”方糯怒火攻心,说话开始口无遮拦。

  “你说什么?我吃软饭,我今天非让你瞧瞧我到底是不是吃软饭的!”

  王锦荣说着,撸起袖子大步走过来。方父连忙挡在他前面,却被他一把推开。

  “爸!”见方父踉跄几步,差点摔倒,方糯急了,连忙躲到病床边,摁下房铃。

  同一时间,王锦荣的拳头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方糯被攻击力推动,额头撞在了墙上。

  “哎呀呀,不要打不要打!”大姨在一旁惊呼。

  小姨父一边喊“救命”一边跑出了病房。

  王锦荣不为所动,大跨一步,拉住方糯的衣领,再挥拳,这次被沈恬抱住了胳膊。

  “住手!住手!”沈恬有气无力地喊着。

  方父也赶了过来,资助一起拉住王锦荣。

  经历过老滕一事的方糯,现在冷静得可怕,纵然衣领被揪紧,被勒得呼吸困难,她仍痛骂王锦荣:“我告诉你,你今天进警局后,休想轻易出来。连着姐姐的份,我一起告你!”

  “臭丫头,我弄死你!看你怎么告我?”王锦荣松开方糯的衣领,一把扼住她的脖子。

  王锦荣大手粗大,轻易掐住了方糯纤细的脖子,越掐越紧。

  能吸入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方糯拼命挣扎着,意识逐渐模糊,耳边依稀听见父亲急切的召唤和沈恬的哭声。

  好奇怪啊,她竟然一点都不畏惧,甚至开始想念南孟洋。

  莫不是人在濒死时,总会想到重要的人?

  但是南孟洋的脸在脑海中只停留了几秒钟,方糯开始昏厥。

  幸亏医院保安实时赶到,制服住了王锦荣。

  “糯米,糯米。”父亲焦急召唤,把方糯叫醒。

  “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头无尽酸楚。但是她不能哭,必须忍住。

  扶着自己的父亲已双眼通红,如果看见自己哭泣,一定会很难受的。

  她咬牙站起来,慰藉父亲说:“我没事,没事。”

  “是爸欠好,让你受苦。”殊不知,方糯故作坚强的模样,让方父更为惆怅、内疚。

  他转过头,悄悄擦去忍不住掉下来的眼泪。

  父亲照旧哭了。方糯心口似被针扎了般痛。印象中父亲一直坚强、高峻的身躯,在那瞬间让方糯看到了柔弱,也让她意识到父亲真的老了。

  “欠美意思,麻烦帮我报警。”她坚定地对站在病房门口的医生说。

  “不要报警,不要报警。家丑……”大姨还想阻止,被方糯怒瞪了回去。

  “老方,你们故意激我儿子动手,好有借口报警。”一直旁观的王父指责说。

  “对!你们诬陷我们!”王母也随着起哄。

  “诬陷?我姐还躺在病床上呢。阿姨做人要讲良心。”

  “亲家母,我们当初给了你那么多聘礼,现在离婚你们还要抚育费,你说你讲不讲良心的?”王母不依不饶,试图从保安手中把儿子解脱出来。

  “我……”大姨胆怯了,责怪方糯,“方糯啊,你好好说话嘛,干嘛动手?”

  方糯傻眼。挨打的是她,现在却被说成了动手打人的。

  “妈,是锦荣打方糯,你不要弄错了。”幸亏沈恬明理,替方糯说话。

  “我不管谁打谁,不能报警。”大姨手一挥,就是差异意。

  “我已经报警了。”被遗忘的医生拿着手机,淡淡地说。或许在他眼里,面前这场闹剧可笑得让他已无力吐槽。

  医生话音刚落,两个民警就从他的身后走进病房,问:“谁报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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