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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花开

残形阅世

芙蓉花开 桐阴绣月 2611 2019-01-25 19:01:00

    “我看伯父的情景有些不太好,有些事情咱们是不是该早些做准备了?”说完后,他又干紧增补了一句:“我绝不是咒老爷子,你千万不要多心……”

  绣月眼圈一红,泪水险些落了下来。

  “钟飞哥,嫂子。我已经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人已经不行了,让我们早做准备……”终于,满身轻颤的绣月哭了起来。

  怀中的小豆豆,见到妈妈哭了,不由得被吓到。“哇”的一声,也随着哭了起来。

  钟飞媳妇赶忙过来要把豆豆抱过来,可是哭声越来越大的豆豆死死地搂着妈妈的脖子,就是不撒手……

  送走了钟飞伉俪,绣月扭过身回病房,一拐过走廊角,看见妈妈坐在长凳上低声哭泣。

  “妈妈,您怎么在这里坐着呢,我爸没事吧?”惶遽不安的绣月吓了一大跳。

  “闺女,我适才都听见了,你爸爸真的就没救了吗?”绣月妈妈紧紧的拽住女儿的袖子,无助的问道。

  ……

  绣月望着泪眼婆娑的妈妈,一时竟无语凝噎。

  自从问过医生之后,她险些瓦解。有些事情她在拼命的去逃避,不敢去想,更不愿去想,浑浑噩噩的做一只鸵鸟。

  现在,妈妈的话让她再也无法逃避,她必须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闺女,能不能想想此外措施?”妈妈就像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

  绣月含泪看向妈妈,她该怎样对妈妈解释。在开灯具店之前,她曾看出老父亲渐有下世的光景。她也曾想逆天改命:搭桥问寿也好,通阴借寿也罢,都无济于事。现在该怎么对妈妈解释!

  想了想,她红着眼睛对妈妈说:“妈,咱们先回病房。万一爸爸醒来,身边没人可不行。”

  母女俩并肩前行,没几步就来到病房门口。她轻轻推开门,走近病床一看:爸爸还在昏睡,脸色黑黄,微微张着嘴,打着呼噜。绣月又看了看输液泵里滴液的速度,心底轻叹一声,爸爸的灵魂早已离体,现在不外是等那个时间到来。按现在的气色和种种情况推来,只怕不外三五日之间。她无奈黯然退了出来。

  “还没醒。”绣月从妈妈怀里接过儿子,低声说道。

  想了想,她最终开口:“妈,我爸他是大限将至,属于寿终正寝,我们谁都无法逆天续命。”

  “哎呦……老头子呦……”绣月妈妈一声哭泣,让绣月心如刀扎。她突然想到一个要领,犹豫片刻,一咬牙对妈妈说道:

  “妈,我爸现在已经灵魂离体,续命只怕不太好说,不外我刚想到一个要领,能让爸爸三魂六魄归位,快速清醒过来。今天晚上就可以用【借运回魂术】。不外,这不外是饮鸩止渴的法子。改不了爸爸他……”绣月实在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是吗,闺女,这个法子真的能让你爸爸醒过来?”绣月妈妈顾不上擦眼泪,痴痴盯着女儿的脸问道:“你爸爸自从昨天栽倒住院,一直都是昏睡不醒,如果就这样去了,那岂不是连一句话都不能留下来……”

  “闺女,你一定要想法让你爸爸醒过来,哪怕咱们留不住他了,但至少还能见一面,说说话啊。”她焦急的看向女儿,心心念念都是让老伴醒来,再见上一面。

  她突然想到,这一类的术数必须要施法人支付某种水平的价钱,不由得心中一紧,有些犹豫。

  绣月在一旁,早看见妈妈闪烁不定的眼神,略一思想,知道了妈妈的记挂。

  “妈,咱们今天晚上就准备,我呢,一会儿就回家准备需要的工具。顺便,跟冰蕊打个电话,请她过来资助。事已至此,咱们难受着急都不管用。只能尽力争取一下。您呢,就在医院守着我爸。等我回来,来时我把饭给您捎过来。”接着,她一边儿帮妈妈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一边儿继续慰藉道:

  “另有,这次施法,对我的影响不会很大,您不用担忧。”

  绣月妈妈听了后,眼睛一亮,有些如释重负:“闺女,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如果价钱很大的话……咱们就认命了,不施法了。总不能为了你爸再把你给搭进去。”

  “妈,放心吧。”绣月心里难受,却不敢体现出来。她现在是妈妈的精神支柱,如果她乱了方寸,妈妈就会彻底瓦解的。

  ……

  绣月心神模糊的回抵家里,她把已经睡着的儿子轻轻放到床上,盖上薄被。返回客厅,给冰蕊打了一个电话,请她过来资助。

  然后走到爸妈的卧室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一头栽在床上,埋头痛哭。

  她的养父吴承泽,在她的心中重如泰山!

  自从领养她后,爱如珍宝!

  时时随处悉心教导,眷注备至!

  养恩大于生恩!她怎敢忘!

  难忘刚领养的那几年,她因为在福利院落下了瘦瘦弱弱,一身伤痛。爸爸带她四处求医问药;

  难忘爸爸在物质匮乏的年代,为了她,四处求人,想法设法,弄来种种肉食给她增加营养;

  难忘那一年,她刚刚十一岁的她急性阑尾炎,爸爸在寒夜中把她送往医院,整整守了她三夜两天;

  难忘她上中学住宿,爸爸风里雨里,骑自行车走快要二十公里路去学校给她送好吃的;

  难忘她每次回家后,爸爸都市在她还没起床时,为她认真仔细地擦鞋油;

  为她找事情,满世界求人!

  为她的初恋,苦口婆心,痛恨不已!

  为她远走广州,费心牵挂!

  为她与楚云飞反目离婚,一夜白头!

  ……

  这一切的一切,历历在目!

  如今,年迈的父亲,就要离世了,她却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她强迫自己坚强,因为老父亲的事情需要自己去打理。

  她强迫自己坚强,因为妈妈需要自己。

  她强迫自己坚强,因为儿子不能没有自己。

  爸爸一世,极其不易。

  幼年丧母,早踏征程。战火纷飞纷飞的年代,几经生死历练。

  幸好,与爱妻苏秋萍结为革命朋友。谁知她战火中几个孩子都流产。最后落下了病根,不能再生育。

  顶住了老父亲的压力、顶住了世俗的眼光、守住了伉俪大义、直到他们领养了女儿。

  一生正直,灼烁磊落!

  可是,如今天不留人,爸爸终究照旧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她不能让老夫亲留下遗憾,尽她所能,召回爸爸早已离体的三魂六魄。让他再享受最后几天的人间天伦!

  哪怕她要为此支付十二年的时运和财运,也在所不惜!

  爸爸啊,我的至亲!

  女儿不敢哭,怕妈妈听见惊骇。

  女儿不敢哭,今晚的法事还需要女儿来计划。

  女儿不敢哭,另有您的后事需要女儿去打理。

  女儿不能倒下,年迈的妈妈需要女儿赡养!

  女儿不能倒下,蹒跚学步的小豆豆,需要抚育!

  爸爸啊……

  不知哭了多长时间,绣月终于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抹抹眼泪,她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双眼,肿的就像核桃一般。呆呆地稳了温神,她终于能理智的考虑问题了。

  决定趁着儿子还没醒,赶忙准备晚上法事需要的工具。

  边收拾,边在想:这时冰蕊应该上车了吧。

  她的心里一暖:这么多年来,每次家里有事情时,都少不了冰蕊的身影。她心里满怀着谢谢,这份友情就让自己用一生去还吧!

  ……

  医院里,绣月妈妈苏秋萍坐在病床边,看着昏厥不醒的老伴,心如刀割,两人之间的往事就像影戏一般,一一浮上脑海:

  他乡相知、战地婚礼、风雨相随、荣辱与共!

  自从牵手后,五十年间。

  有相爱相依,有打骂使气!唯有对相互的体贴和忠诚永远稳定。

  他们早已成了相互生命中不行离开的一部门。

  早已习惯了生命中有他!

  如今,他要弃她而去了,剩下的岁月该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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