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渊看了一眼，平淡无奇的长相，又将卷册展开，上面写着此人没有配偶没有子女，是柳静怡弟弟的一位同窗，因仕途不济，才攀了这层关系，捞着这么个差事。
“令郎，您说这事儿……会是二老爷他们做的吗？”
六个场工的信息卷册都找到了，姜纸砚捧着一摞子卷册放在桌上，又撑着桌子，贼兮兮地小声推测。
究竟，这失踪的杨寅跟阮武正夫人的弟兄有点关系。
阮清渊对此话不发表任何意见，他的眸光停在杨寅卷册的其中一页上：
杨寅擅画，入武器场前以卖葫芦画为生，入武器场后先做雕工，后成正场厮。
这倒是有意思，阮清渊将那几个字重复看了几眼，又抽了其他人的册子过来看，问道，“我爹和二叔最近都忙些什么？”
“阮文大老爷这半年都在忙阮家祖坟的修葺，其他事情很少过问，二老爷倒是挺闲，管着私人武器场和出城入城。怎么……令郎开始怀疑了？”
灯火下，姜纸砚一脸坏笑，阮清渊也笑，提了笔将姜纸砚的头轻敲了一下，一目十行般将手上的卷册看了：“怀疑……谈不上。”
他目光清冷，看着姜纸砚又沉声道：“你不用直接去想，这件事是何人所为。在你看来，为何失踪的，是新式箭矢和九齿匕首的场工？他们失踪，又会引起何种结果？而他们的身上，又有着什么与众差异的地方？”
这些，是他回来这一路上，一直在思考的。
姜纸砚皱了皱眉，撑着桌子坐上去，阮清渊也没说什么——跟行醉之间，他们隔了一个辈分，却形如挚友，跟姜纸砚之间，他们虽是主仆，却很少考究尊卑巨细。
这两个，倒真是他阮清渊的……福气。
“令郎若是让我想——这第一嘛，有可能是他们倒霉，恰巧被人盯上了。第二呢，新式箭矢场工失踪，自然会延长云国的战事需求，阮城自然会因此而被说道。不外其实这也无多大影响，再拨不就是了？九齿匕首场工失踪，倒有点麻烦，因为这是城主秘密煅造的武器，场工也是城主的心腹，所以……如此有可能会给城主带来麻烦。这最后一点，他们身上有何差异？莫非是因为他们能力要比其他场工上等些？可是，若成了场工，自然都是不差的。”
姜纸砚艰辛地将自己的想法说给阮清渊听，然那坐着的少年却拧着眉，像是自己在想自己的事情。
“令郎……你有在听吗？”姜纸砚这哀怨的声音传出去，脸上也是一副怨色，哎哟喂，他这泰半夜的劳心劳力带令郎出来，还用了半天脑子，结果人家令郎基础不听！
“你说的吧……不在点上。”阮清渊轻笑道，抬手间，将那六本卷册都掀开，起身，长袖轻动，他修长的指一一点过——
“杨寅、王文竹、黄全发、陆起严、唐巍五人，纪录里，除杨寅外，其他人与阮府都没有关系。另外一人，余安平，他是祖父的心腹。这六人失踪，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朴。”
阮清渊将那册子转了个向，指着余安平的册子：“祖父四个心腹里，为何没了的，是余安平？”
九齿匕首的煅造，他敢肯定，除这四人、祖父、他及姜纸砚，便无人知晓，而且刚刚在掩房——真正的九齿匕首所在地并没有有人进去过的迹象，所以……应该不是冲着匕首去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看到火炉子里的假匕首，会松一口气的原因。
既然不是冲着匕首去的，那其实已经很明了了。
“令郎的意思是……有人对城主倒霉？”
为何没了的是余安平？因为余安平是阮山河最近身的啊！
也就是说，阮山河对余安平是几近没有秘密的，而且最致命的一点，余安平是这四个心腹里面唯一一个不会习武的。
“应该。”阮清渊看了看余安平的卷册，“你说那新式箭矢的五个场工，是因为恰巧被人盯上，我认为否则。你仔细看看这五人的卷册纪录，他们都做过同一种武器。”
姜纸砚凑已往一看，哟！可不是嘛！
那五本卷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双脉银针！
“阮清临？”姜纸砚那嘴巴张的，能将这卷册全塞进去，那眼珠子也瞪得老大，真真是以全部器官显着自己的惊奇。
“没错。”到这里，阮清渊终于勾起笑意，不外极浅极淡。
双脉银针，是阮城最先制出的器种之一。当初点穴之法盛行，然局限了许多只擅近身点穴之人，因此，阮城便炼了双脉银针。
不外，现在整个天下，用双脉银针的，却只有阮家二令郎，阮清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