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郎有何想法?”姜纸砚歪了歪头,先前的郁色消失不见——在他心里,只要阮清渊在,就没什么可费心的。
“没有。”阮清渊轻飘飘地回已往。
姜纸砚一下子耷拉下去:“令郎也没想法么?”
那这事儿就是真的难办了。
“陪我去武器场看看。”
他又不是神仙,凭借着姜纸砚听来的几句话就能断了这案子吗?
这也太高看他了。
不外,姜纸砚照旧很是情愿跟阮清渊走这一遭的。
阮府的武器场距离阮府很近,就在府后,隔了一条长街。
阮清渊没走正门,西侧的一堵墙有暗门,他带着姜纸砚今后处进。
“这里居然另有入口?”姜纸砚颇为讶异地看了看险些和墙壁融为一体的小门,将墙头上长垂的藤蔓拨开,“令郎,你隐藏的挺深啊。”
阮清渊走在前面,头也不回:“把门关好。”
他隐藏的深吗?
不应该吗?
俯首看看这偌大天下,看看这阮城阮府,有几小我私家是没有隐藏的?这里是小我私家吃人的地方,没有几分隐藏,连哪一日,自己被吃的骨头都不剩都不知道。
武器场内部先分前后场,前场为普通武器煅造之所,后场为特殊武器所造之地,前后场中又划分设区,按区制器。
制新式箭矢的区在后场,制九齿匕首的区却在后场的后场——武器场的最北端有间屋子,名作“掩房”,是阮山河的私人之地,阮清渊可进,另有几个心腹也可进入,平时阮山河会在此地做些自己的琢磨,譬如九齿匕首。
阮清渊没有掌灯,借着月色,将掩房里里外外看了个遍。房中西北角上,九齿匕首正在火炉子里高高悬着,火星子四处外溅。
姜纸砚突然觉得阮清渊,有一刹的放松。
“去后场看看。早晨天亮,黑暗去找刘迎良付托一声,找几个弟兄,这几日看着掩房。”
刘迎良,之于阮山河,算是鱼水之交。
姜纸砚道了声“好”,又跟上阮清渊的步子。
然,后场有场厮夜里轮值,阮清渊未便直接进去,刚刚准备过槛的脚又收了回去。
“令郎……是不想让人知道您已经回来了吗?”姜纸砚看着阮清渊一动不动地站着,试探开口。
“嗯,怕打草惊蛇。”玄袍微动,阮清渊又重新抬了步子,往武器场的东侧走,“那批箭矢现在怎么说?”
“云国和沙心国的战争一直停停战战,战战停停,现在云国突然出了个平民将军,据说厉害的不得了,所以云国欲趁势追击。这箭矢要的急,昨天刘场主又抽了五名场工继续上手,费些时辰的话,倒不会有多大延长。”
说话间,已经行至另一间房了,这房间同掩房差不多大,但是却是用的稀有的铁门,一副铁锁牢牢拴着,可见其紧要。阮清渊伸手,姜纸砚立马将一枚小而精巧的钥匙递上去。
这里,是武器场的卷宗所在地,里面收录着武器场内每一名场工每一名场厮的泰半信息及阮城泰半武器制作之方。阮清渊开门进去,遂命姜纸砚关上,掌上灯——这房密不透风,相较于其他地方要宁静许多。
进了门,便看见十数排书柜,上面皆是卷册,另设一张紫檀半圆桌,一张珊瑚圆椅,桌上笔墨纸砚齐全,也都洁净。
阮清渊在椅子上坐了,抬手捏了捏眉心,姜纸砚恰好将灯点上,屋内亮起,将阮清渊一身都罩上昏黄。
“失踪的六名场工,知道具体是哪些人吗?”
“知道。”姜纸砚灭了火折子,看见阮清渊脸上少见的倦色,一时也收了平时的闲散,“令郎是要看他们的信息么?”
阮清渊点了颔首,姜纸砚便去书柜上寻。
“派去制箭矢的五名场工,是同一批也是较早一批进场的,这五人关系倒还不错,而且各小我私家的本事在场内也是拔尖儿的。对了,有一位场工,令郎或许另有些印象,是府内二老爷的正夫人的弟兄,也就是您二哥的舅舅送进来的,当初城主还不大乐意,因这事儿甚至闹了口角。”
姜纸砚在书柜之间穿梭着,一边寻六人的卷册,一边跟阮清渊念叨。
“有些印象,不外很淡。”阮清渊也淡淡地回已往,“叫什么名字?”
“杨寅。”姜纸砚恰好翻到此人的卷册,先行送已往给阮清渊,“令郎瞧瞧,即是此人。”
每人一份卷册,册面上是画像。
阮清渊看了一眼,平淡无奇的长相,又将卷册展开,上面写着此人没有配偶没有子女,是柳静怡弟弟的一位同窗,因仕途不济,才攀了这层关系,捞着这么个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