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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灵官

第六章 劫数难逃

阴阳灵官 纸落凌烟 3093 2018-10-14 18:26:45

  暗格里,四周湿润阴冷,另有一股子霉味,林逸屏住呼吸,不敢转动。少顷,上方响起白目狼冷笑:“呵呵~看你们还能往哪里跑?”

  一阵脚步声响,两人走出乌篷,徐洪驰大大咧咧地喝道:“逃?哈哈,可笑!我徐某宁愿站着死也不妥缩头乌龟。北幽贼子,切莫放肆,有种的再来打上三十回合!”

  “哼,蚍蜉撼树!”

  话音刚落,就听见头顶拳掌相接,砰砰作响,震得小船左摇右摆。徐洪驰呼喝作战,支撑了没多久,发出一声闷哼,打架戛然而止。

  “噗通!”似乎有人坠入水中,外面只剩下念幽在破口痛骂:“你这禽兽不如的狗工具,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听到念幽这么强势,林逸心里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从脑海中闪过,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内心乞求道:“老天啊,请你帮帮我娘,一道雷把这恶人劈死吧!。”

  “原先还听闻念幽夫人知书达理、端庄贤惠,怎么死惠临头却像个泼妇一般。”

  说完砰咚声响,念幽被白目狼踹倒在乌篷内。

  娘!

  林逸牵肠挂肚,差点叫作声。

  “那孩子呢?”他问道。

  “投江自尽了!”念幽丝绝不惧,“是我逼他跳河的,与其落到你手里,还不如一死了之。”

  “好——好——”白目狼连说两个好字,语气森然,显然已怒到了极点,阴测测地问道:“你骂得很开心吗?”

  “畜生!”

  “哼。”

  只听得噗嗤一声,似是利刃刺入了肉体,随后便传来白目狼冷傲的声音:“先废了你一条左手。”

  “唔!”林逸目眐心骇,牙齿死死咬住嘴唇,将尖叫压在了嗓子里。

  “再废了你右手。”

  不要、不要!恐惧与恼怒同时占据了林逸心田,满身止不住地战栗,血液冲上头顶。

  “下面……左腿。”

  “然后……右脚!”

  “怎么样,服不平,再给我骂啊?”

  白目狼连番怒喝,似乎在用利刃不停刺入念幽肢体中。可念幽竟绝不怯懦,在剧痛中奄奄一息地骂道:“我呸……就你这点手段,还想叫老娘住口?做你的清秋大梦!”

  “都这样了你还嘴硬,嗯?最后再给你个时机,现在求饶,我还能给你个痛快。”

  林逸痛苦地抱住脑袋,太阳穴上青筋炸起,双眼龇目欲裂,可偏偏不能作声。几点温热的液体顺着漏洞滴落在他额头上,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模糊间,他明白了这是什么,差点气晕已往。只觉得躲在这里,还不如出去陪母亲一起赴死!

  或许是母子连心,冥冥中自有感应,就在他想顶开暗门时,突然听见念幽低声嘱咐:“孩子……活下去。”

  念幽栽倒在地,用全身的重量压住暗门!

  刹那间,林逸行动一停,眼泪夺眶而出,心里如同刀绞,疼得撕心裂肺,发出无声的嘶吼:“娘,是孩儿不孝!”

  强忍着悲痛,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活下去、活下去,给娘报仇、给娘报仇、给娘报仇!

  外面白目狼莫名一愣:“你在嘀咕什么……呵,贱妇,你居然还敢笑?看老子不割烂你的嘴!”

  在这般煎熬中,林逸似乎落进地狱,水淹火烧痛不欲生,只剩满腔的恼恨与屈辱,连时间都已忘记!

  不知已往多久,直到满身被血浆染透,外面的屠戮声才徐徐停歇。

  怀中玉牌受鲜血浸润,悄然亮起一缕微光。那光线极其黯淡,似乎随时都要隐灭,仅闪烁片刻,便隔着衣物钻入林逸体内,而他心系娘亲,竟没有察觉。

  白目狼终于发泄完怒气,开口诉苦:“晦气,溅老子一身血。”说罢,大摇大摆地走出,跳到小舟上,带着期待多时的手下,傲然离去。

  林逸掐指算着时间,估摸白目狼一行已经走远,这才敢松开牙齿,呜咽着抹去泪水,将暗门推开,钻身世来。猛一抬头,恰好瞧见母亲倒在地板上,距自己不外数尺,却是死状恐怖!

  念幽满身上下充满刀伤,衣裳更是破烂不堪,筋肉全往外翻出,惨无人形。

  而地上的血浆早就凝固,显是毙命已久。

  乍见此景,林逸两眼发黑,就地晕厥,好半天才醒过来,痴呆般望着母亲遗体,瘫坐在地,眼里失去神采……

  突然间,他放开嗓子,嚎啕大哭,哭了足足半夜,方勉强止住。忆起娘亲生前托付,坚定决心,抹掉眼角泪水,将船摇到江边。

  他背着娘亲遗体,跌跌摔摔地爬上岸,寻了棵柳树,“噗通”声跪在泥地里,用瘦小的手掌疯狂刨土,指甲全部碎裂,却顾不得疼,硬生生挖出一个大坑,将尸骨葬下。

  这时,林逸转身冲着淮江跪下,嘴里念着徐公名字,连磕十个响头,额上鲜血都渗入了泥土。

  做完这些,他失神落魄地在杨柳旁坐下,直到东方泛出鱼肚白,才想起用石头在柳树上刻下记号,摇晃着站起身,蹒跚离去。

  旭日初升,林逸沿着江岸走到偏僻乡下,找到户农家,拿出银子,主人见钱眼开,倒也不介意他这幅死里逃生的模样,一番讨价还价。

  林逸花了足足半两银子才说动对方,买了身旧衣裳,在院子里打了桶井水,梳洗洁净后换上。

  他将玉佩锦囊和剩余的银两塞入衣襟,独自出了村,见人就问天册府在哪,怎么走?

  可路人纷纷摇头,体现闻所未闻。林逸六神无主,漫无目的地穿梭在乡野中,自察前途茫茫,万念俱灰,不知不觉中走上了一条小道,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驾,驾!”

  听到声音,林逸低头让到路旁,可马蹄声却在他身边停下,伴着一道酷寒的声音,钻进他耳朵:“小子,你抬起头,我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林逸听到这声音,身子就地僵住,徐徐抬起头,待看清来人,马上惊恐交加,难以置信!

  ……

  距淮江遇劫后,时间已已往半个月。云国北地一座小镇上,王记典寺库今日迎来了一位熟客。

  寺库掌柜姓王,是个清瘦的老头,戴了顶六合帽,穿着件云纹锦锻,近来年迈体衰,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忍不住背手揉起后腰,哎哟吃痛。太阳西沉,燕雀归飞,他正在收拾门面,准备打烊,外面却来了位贼头贼脑的胖僧人。

  王掌柜漫不经心地招呼道:“哟,这不是普光寺的悟德大师吗,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那僧人圆头肥脑,满面油光,贼眉鼠眼地审察一圈,确认店里没有外人后才进了寺库。“老王,近来生意如何?”

  “老样子,勉强生活呗。”

  “少扯,最黑的就是你们开寺库的,肯定昧着良心坑了不少银子。”悟德一进屋,就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端起案上茶盏便喝。

  见他一点都不生分,老王被气乐了:“胖僧人,莫非你又想借钱?实话告诉你,没门——上回欠我七两银子还没给呢?”

  “不是五两么?”

  “九借十三归,这是我们店规则。”

  “怎么说话的,凭我们俩友爱,五两银子还不是免了。”

  王掌柜气不打一处来,撵道:“没钱就回去念经,本店打烊了。”

  悟德置若罔闻,坐在椅子上搭起二郎腿,屁股都不挪半寸,自顾自地品茗嗑着瓜子。王掌柜见他如此笃定,脸色微变,凑上去小声道:“怎么,胖子你有货?”

  悟德抿了口茶,嘴角还沾着瓜子皮,笑得却是高深莫测,“手头正好有个宝物,您看看成色如何,给个价,低了我就找别家了。”

  王掌柜连忙锁上门,搓着手有点心急,“价钱慢慢谈,先让我看货。”

  悟德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搁在茶几上,里三层外三层,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里面一块玉牌。王掌柜眼前一亮,立即找了块娟巾将玉牌小心捧起,站在窗前仔细审察。

  只见这玉牌色泽苍翠,荧亮通透,里外毫无瑕疵,简直是块上等美玉。

  “玉是块好玉——”王掌柜见物心喜,面上却不露声色,故意挑剔:“这上面怎么还刻着林府两字……胖子,你到底从哪偷的?”

  “祖传的。”悟德腆着脸说。

  “放屁!”王掌柜不由气结,绝不留情地揭穿:“胖子你什么家底我还不清楚?耕了几辈子田,小时候放牛捡猪粪,追在我屁股后面一脸鼻涕地讨糖吃,哪来的祖传玉器?”

  突然被他揭短,悟德也来了脾性,嚷嚷道:“嘿,你这老寡头瞎叨叨啥呢,就禁绝我祖上阔过?”

  “你小子还长能耐了?”王掌柜作势要将玉牌放回,谨慎道:“说清楚,赃物我可不收。”

  悟德刚刚慌了神,忙站起身拍拍手,搂住王掌柜肩膀,赔笑讨好:“哎呀,老王,别生气,怎么说我也是吃斋念佛的僧人,不干那种缺德事……这是我捡来的。”

  王掌柜吹胡子瞪眼:“少贫嘴,跟我来。”

  两人走进后屋,在饭桌前坐下,王掌柜拿出几碟冷菜,摆了两套碗筷,又打了壶酒,语重心长地说:“胖子啊,从小我看着你长大,有些话要跟你讲清楚,违法犯忌的事咱不能做啊。”

  悟德白了他一眼,心想你这老家伙见钱眼开,装什么大善人。

  王掌柜说完也是心虚,尴尬地咳嗽两声,正色询问:“别空话了,说说这玉牌怎么弄来的吧?”

  悟德吃了两口酒菜,抿了抿嘴,娓娓道来:“今朝清晨,普光寺来了群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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