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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一枚铜币等月儿圆

第四十五章 飞身客,月映目

丢一枚铜币等月儿圆 灯洺 2586 2018-12-01 18:29:31

  ???月上三更,已是夜半,街上只剩下打更的更夫,和守卫的队伍提着灯在这天寒地冻里来回走着。

  ?他们不会想到,年节下的京城里,会有人如此胆大妄为在京城纵横交织的街巷上空飞檐走壁。

  ?但是,在黑夜的掩盖之中,京城上空那些自恃轻功好而狂奔跳跃的侠客,其实从来都不在少数。

  ?屋子上的人在奔走探寻,屋子里的人酣然熟睡。丁中丞一家白昼在外应酬了一天,晚上全都呼呼大睡,哪会想到在今日家中进了“贼”。

  ?不外丁中丞能安然入睡也不是因为毫无记挂的,而是他记挂的工具都黑暗部署了人给他看着,一般人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有来无回。

  可惜,吕岩不是一般人。不仅不是一般人,他还曾对这个宅子十分熟悉,那日到丁府做客时,趁着其他人喝酒吟诗时,吕岩已找到了混入竹林后面的路——之前那条连通园子和酒窖的通道,只是被假石和密密麻麻的花卉给遮掩住了,里面有风,看来并未填实。凭吕岩学到的一点法力,把通道口的石头往旁边挪一挪,照旧有措施的。

  于是,蹑手蹑脚搬开假石背后走进了那个通道,一身玄黑衣裳的吕岩点亮了根小的火折子,慢慢往里面走着。

  短短的暗道里飘满了灰尘,看来已经被人遗弃了很久。越往里走,一股带着腐朽气味的奇怪味道就越浓,吕岩不禁皱了皱眉,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门照旧多年前的那个门。吕岩拿着火折子上上下下仔细寻着,终于在门旁一角发现了块松动的石块,把它取出,摸到了墙缝里的钥匙。

  竟然还在。

  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更为浓烈的混淆味道,火折子微弱的灼烁照着整个地窖。

  刚刚那奇怪的气味,是从一罐罐黑浑的水,和五六只躺着的动物身上传来的。

  那些动物,吕岩凑近看了看,有耗子,有花猫,都被剃了毛,身上长着红斑,有些已经溃烂。有的腹部一起一伏地,似还在世。

  纵然是见惯了尸体的吕岩,也侧目咬紧了牙。而十分讥笑的是,这些工具的旁边,是一个书架,摆着大巨细小的盒子,吕岩打开来,竟是一通的金银珠宝,有的还在盒里标了名字。

  吕岩在其中翻找着,直到翻到一个盒子,里面满是珍珠,另有张书信,吕岩看署名是丁中丞的,便打了开,里面有张字条,上面写着:“至大禹渡,破船底,沉船投人。”

  一瞬间,吕岩呆滞了——大禹渡,沉船,难道说的是......

  ?本以为是时运不齐的天灾,奈何竟是丧尽天良的人祸。

  可恶!吕岩猛捶了下书柜。

  待思绪平静后,吕岩将字条放进了怀里,然后打开地窖,拿了上头卧房里的烛火,回到地窖将其点亮,又小心翼翼地倒出了火折子里的火药,取了些一旁奇怪的黑水装起来。

  一滴黑水顺着折子口流到了吕岩左手上,吕岩用另一只手的袖口擦了擦,并未在意。

  吕岩走回上面的卧房要放回那火烛时,一片漆黑的书房里突然传来微弱的喘息声,随即一个黑影跨进了卧房。

  当发现屋里另有另外一小我私家时,两人都愣了一愣,那跨进卧房的黑衣人本能地向退却了一步,和吕岩僵持间,看到了一边通向地窖的入口,抬脚想进去。

  见那人想进地窖,吕岩迅速脱手去拦,两人如此一拳一脚缠斗在了一起。??

  对方招式巧妙柔滑,吕岩一时竟难以招架。那人逮着空子,一个弯腰躲过吕岩的踢腿,要往地窖口去。不知对方何人何意,吕岩不能轻易让他看到地窖里的“秘密”,于是一个转身伸脱手去,要拦腰环住黑衣人,不巧,环在了那人的胸脯上。

  黑衣人倒吸了口气,张皇转身躲了开,留下吕岩的手半举在空中有些尴尬——她是个女子?

  这阵骚动很快惊动了屋外巡查的暗卫。听到有人往书房门口赶来,那黑衣女子有些进退两难,一咬牙正计划从书房正门闯出去,却被吕岩一把抓住手臂,拉着躲进了地窖。

  地窖没了月光透进来,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吕岩凭着影象摸索到地窖另一端的门,拉着黑衣女子逃到了园子,跳出院墙,往巷子里飞驰而去。

  街上是巡查的官兵,暗处又有人在追寻着,两人走投无路,跳进了酒楼后厨堆着柴火的马厩中,蜷缩着身子噤声躲避。

  ?吕岩气息还未平稳,突然感应左手上一阵刺麻痛感往身体里侵袭,马上被抽去了小半气力,斜靠在柴火堆上。想举起左手臂看看,却感应越发痛痒难耐,吕岩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被那黑衣女子紧紧捂住了嘴。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又慢慢走远。吕岩强忍着不作声,难受间,他眯着眼看了看眼前正用力捂着自己嘴的黑衣女子。

  ?她紧靠着自己,头不停的微动着倾听外面的消息。月光透过柴火的漏洞照在黑衣女子的发梢上、蒙面布上、眼睛上......

  ?吕岩愣住了,险些忘了手上的痛楚。

  ?这双眼睛......

  ?直直的睫毛,微翘的眼角,闪着光的眸子,会有如此清澈感人的双眼的,吕岩知道,只有姤儿一人。

  ?怔愣间,吕岩感受到胸口上的穴道被点,眼前的黑衣女子挽起吕岩左臂的衣袖,手臂上已开始泛起红色的黑点。女子迅速重新上拔下了支簪子,低声说了句“忍着点儿”,便在吕岩手臂上划了一条口子。

  黑血徐徐流出。那黑衣女子将手伸到吕岩的左肩上,顺着臂膀徐徐向下捏着。吕岩感应一股热力随着黑衣女子的手往下走着,麻痛的感受也被驱赶着往下聚成一团,随着黑血流出体外。

  这滋味很是难受,吕岩的额上渗出了细细的汗,他紧锁着眉头,轻轻眯上了眼睛。突然传来一阵官兵的脚步声,吕岩睁开眼,眼前的黑衣女子已不见。

  吕岩倒在柴堆中黑暗的一角,没有人能轻易发现他。他就这样半躺着,回味着刚刚那场出其不意的“相逢”,感受着手臂上若有若无的疼痛,和胸中时快时慢的心跳。

  直至寅时的更声响起。

  第二日吕岩的手臂的灵活与力量便一如往常,除了还留有一道刚刚开始愈合的疤痕。为了看看丁府在昨日发现贼人后会作什么反映,吕岩前去造访了郝一松。不外可惜的是,郝一松他们住的宅院是丁中丞外扩的一块院子,吕岩并没有时机接触主院。幸亏,另有郝一松身边的暗卫老戊,吕岩想法子通知了他资助留意着。

  一眨眼,即是腊月三十了。

  这一日,吕家从上到下、从老到小,无论男丁女丁这一天都十分忙活,吕岩虽然也不例外。这样也好,究竟他一小我私家在要不要去寻姤儿的问题上纠结了许久也没什么结果,他甚至有些贪婪地想着,要是姤儿能再“碰巧”泛起在他面前就好了。

  如此忙里忙外,便到了除夕之夜。家中礼俗,正如古语所云:“除夕之夜,各相与赠送,称为‘馈岁’;酒食相邀,称为‘别岁’;长幼聚饮,祝颂完备,称为‘分岁’;各人终夜不眠,以待天明,称曰‘守岁’。”吕岩今日难得的换掉了平常装扮,放下随身携带的剑囊,换上了一件棕灰的丝绸锦衣。别说吕岩穿上后有些不自在,连他年老吕焕都笑他“认真像个飞扬跋扈的贵族令郎哥儿”了。

  在家中祭完祖后,由于事先丁褚松的邀约,吕岩看已没他们这些晚辈什么事,便带着吕峰、晴雪,往东市的鲜品阁去了。

  长安街巷,人头攒动,一片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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