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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一枚铜币等月儿圆

第二章 初下凡,入芮县

丢一枚铜币等月儿圆 灯洺 2181 2018-10-09 20:27:23

  早已入秋,风夹杂着几丝凉意,抚过燥急,一点闲静一点困懒地吹抚着郊外。

  日头已偏西,微刺的或白或黄的光,斜斜地照着荒郊小径旁的破旧亭子,和亭子里眯眼斜坐的人儿。

  “嗯,果真是秋日最舒心……”

  感应光热徐徐从身上爬到脸上,姤儿微微睁眼,轻轻动了动撑了半天头的手,眼底略显惺忪,却有抑不住的欢悦。

  十二年后,又回人间了啊。

  由于太过欢脱,又发现自己并没有臻归书院那些教仙们说的变化,姤儿在下凡以来的十多天东游西逛,日不暇给。直到刚刚路过亭中歇脚,被午后阳光与秋分的风抚着,才终于静下来好好熟睡了一会儿。

  至于为何不是投胎转世,而是原模原样地来到人间,姤儿无心细想。究竟,又回到这充满人情味儿的地方,不再只是模糊的影象了啊。

  小径上走过的人不多,但也不时有背着农具的布衣,行色急遽的过客往来。

  此时四下倒无人迹,只听蛐蛐儿开始鸣和。

  姤儿往远处张望,过了一阵,见北边走来一人,书生妆扮,背着深蓝色的行囊,大步流星地往这边行着。纵使如此,却掩不住他身上温静儒雅的气质。

  那人走近亭子,也瞥见了亭中之人。只几眼,他便知眼前这人虽身着男子便装,举止大方,却仍无法掩盖身上的女子气息。只见她徐徐从木椅上站起,拍了拍衣服周处,又转头看向他。

  清澈,灵动,欢悦,这女子的目光,如热风中夹杂的凉意,让人心内舒坦静怡。

  四目相视,总不能装作没看见,于是那人上前走到亭边,作揖说道:“在下苟杳,赶路进城。敢问这位娘子为何……也是要进城?”

  姤儿细看眼前之人,刚刚儒雅书生气少了些,多了些大方沉稳,方脸白唇,慈眉善目,正微笑向她行礼。姤儿赶忙伸手回礼,说道:“县城?前面可是要进城了?”

  顿了顿,姤儿才想起来还未自我介绍,便又加了一句:”在下姓李,名姤儿,苟郎幸会。”

  苟杳见这女子落落大方,毫无忸怩提防之态,心内惊奇,笑了笑回道:“顺着这小径往前再走点就上官道了,入夜前可进县城。”

  姤儿欢脱的心不禁又一跳,眨巴着眼睛向眼前之人莞尔一笑,又作一揖说道:“可否烦请苟郎引路,在下同去县城?”

  “不亦悦乎。”

  两人进城时,城门已经即将要关了。日头已完全没入稀疏的林中,只留下一抹暗红一抹清澄的天空,徐徐被黑蓝渲染。

  姤儿与苟杳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多是稀奇有趣的见闻,及感知看法的交流。姤儿对眼前这位博闻强识的念书人颇有好感,苟杳则惊诧于这女子独到开阔的差异寻常,言谈之中给人的感受,竟和他此次要去造访的那人有几分相像。

  见天色已暗,姤儿初来乍到,便欣然应下了苟杳送她去客栈暂住的提议。

  两人所走的大街尽头一旁,是简雅的吕宅大门。街上走着一人,一身黑衣,约莫三十来岁,宽额浓眉,气宇特殊,手上似持着纸卷,正直奔吕宅而去。

  这已经是他今日第三次来寻人了,若不是因为一波不速之客正黑暗追杀他们,他不至于如此着急。可是这宅子的主人,怎地一天到晚不坐家?

  站在门前顿了顿,他轻轻叹了口气——宅子虽不算大,却竟连门也不部署人看,这主人真是……

  而大街的这边,姤儿和苟杳进了悦来客栈。姤儿招呼苟杳坐下后,便随着店里的人去付房钱了。

  苟杳刚入座,便被旁边一脸嫌弃地嘟囔着“怎么回来了”的掌柜吸引了已往。回过头,苟杳看见门口站着一位阿婆,怀中抱了个五岁大的孩子,正在一白衣女子的搀扶下走进来。

  “你们……唉……“掌柜摊摊手,无奈道。

  “周掌柜。“扶着阿婆的那女子开了口,声音清稳悦韵,“昨日我们兄妹现钱未够,幸得周掌柜宽容,不至街头露宿,实是谢谢。“

  周掌柜摆摆手,正要张口,那女子将身旁的阿婆往前轻扶,接着说道:“只是今日这一老一小,体弱逢病,夜黑至此,银两也不缺。周掌柜宽宏德厚,喜结善财,不宜将人拒之门外吧?“说着,那女子微颔探颈,带着恳切之情,朝着正面露难色的周掌柜眨巴着眼。

  苟杳住过频频这里,识得这周掌柜,他守着这家客栈十几年,待人亲和照顾周全,价钱也近民,因此见他这时不知为何面露难色地看着那一老一少,不禁起了好奇。

  苟杳看向阿婆怀中的孩子,脸红扑扑似是烧着,一只手从怀中滑落,袖口上缩,突见那手腕以上,有梨子大的赫然红斑。苟杳不禁皱了皱眉。

  周掌柜将那女子请到一旁,低声不知说着什么,那女子转头看了看孩子,眼中染上忧伤,眉头微微含怨,然后又回周掌柜话,像是保证什么。几番对话,周掌柜本就对那老少过意不去,终于颔首应允。那女子欣然一笑,连连作揖。

  “我看这家招牌菜不错,苟郎若还得空,可否容在下请吃一顿?“姤儿整顿好回来,在苟杳一旁坐下笑问。

  “娘子真是客气了……“

  “我可不客气,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以后说禁绝还要劳烦苟郎,你可要应了这顿饭。“

  苟杳望着姤儿,与之相视一笑:“那在下,就敬重不如从命了。”他让姤儿简朴点几个菜便可,自个儿又被坐在旁边的刚刚那三人吸引了注意力。

  苟杳这才看清了刚刚那温婉舒雅的女子的侧颜,细眉微蹙,秀目放空,正聚精会神地给阿婆怀中的男孩切脉。

  男孩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眼睛微微睁开,那女子便转为慈慰之态,轻抚孩子的头对阿婆说:“阿婆,您放心,这孩子病未入髓,会好的。小女子姓林,略懂医术,孩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来找我,这些天我也住这儿。”

  阿婆连连致谢,苟杳也松了口气,心里不自觉地记下了这位姓林的娘子的一颦一笑。

  回过神儿,苟杳才觉起姤儿点菜声似是早没了,转过头,却见姤儿一脸又惊又悲的神情,正痴痴地望着林娘子,哦不,是林娘子握着的那孩子的手——长着红斑的手。

  姤儿一时模糊。影象中,似乎有什么冲撞而来,哀音,哭声,划分,另有……那些模糊而深刻的场景,就像孩子那只小手,无力,却跳动着血泪。

  这一顿饭,姤儿再言谈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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