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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少女修仙记

第四章 夕阳沉

烧烤少女修仙记 MISS脑洞 2405 2019-01-02 18:52:36

  他按往生娘娘所嘱咐的,让寄魂蛊钻进南若的眼睛。

  不久,南若咽了气,蛊虫从她耳朵里钻出来,展翅飞入空中。他正准备捕捉,那蛊虫却突然冲向外边。

  他追跑出去,只见商熹捂着眼睛在地上惨叫。

  【阿熹---你怎么了---】

  谁又会想到,寄魂蛊竟然主动选了商熹为宿主。

  ——

  “我没想过要伤害阿熹---那是意外---”

  “起初是意外,厥后就不是了。”南风说,“你本可以来往生谷找我,但你没有---你在他身上看到了南若的影子---”

  寄魂往生,以命换命,用至亲之人的血,续至爱之人的命。

  “可你舍不得牺牲你的亲妹妹---你不敢下狠手,所以直到现在,寄魂蛊也无法破茧重生---你一直在寻找两全其美的措施。是我的泛起,给了你灵感。哼,你心想,何不找个风尘女子,生个孩子,用那孩子的血献祭寄魂蛊呢?血肉至亲,说不定能保全阿雪。至于风尘女子,貌美者无数,本就是任人糟蹋的命,糟蹋了就糟蹋了,是这样么?”

  可惜,他偏偏看上了她,偏偏看上原来已经放下了一切的她。这就叫天意弄人,作茧自缚。

  如果时间久一点,说不定他初见时遥遥的惊鸿一瞥,会动摇他的初心。但是南风不想等时间来证明这毫无益处的‘人性本善’。

  ——

  “当年的事,怨不着她,她也是受害者---”

  是的,南若也是受害者。真正手持屠刀的,是蛊君的信徒。原本父亲决定牺牲南若,因为南若是姐姐。可南若她娘竟然偷偷把南风献了出去,还谎称南风是坚持要取代南若献祭,拦都拦不住,父亲至死也没发现这对母女的貌寝嘴脸。

  “尽管我拼命想否认,可我照旧她妹妹---这刻在骨子里的羞耻,想抹也抹不掉---”

  “所以,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抨击---”林扶阳咬牙恨恨地说,“你明知道那不是她的错,其时她还只是个孩子---”

  “母债女还,天经地义,不是么?”

  “所以你才千方百计,阻止她复生---”

  “不---恰恰相反---”她突然咧嘴一笑,四周空气骤冷,“我是千方百计,资助她复生---”

  ——

  匕首冷光乍现,割破他的手腕。

  血流进茶壶里,他的意识徐徐模糊,流血的眼睛徐徐变红。

  “怨魔?”

  南风微惊,未曾想林扶阳隐藏得如此之深,她竟没觉察。但仔细思量后,她就明白了。难怪林扶阳如此执着于复生南若,都是南若的怨气在作祟!

  ——

  迷迷糊糊中,有人推门而入。

  南风看了一眼已化作散沙的林扶阳,收起荧光蛊虫,转向屋外,道:

  “来得正好---刚满半壶---喝了吧---”

  来人点了颔首。

  以至亲之人,换至爱之人重生。以至爱之人,换自己的命,只要是能让换生者哀至心死的要领,都能完成换生。事实上,释魂的前提是‘心如死灰’。就算勉强活过来,也只是一具有血有肉的躯壳。

  ——

  几个时辰前,林扶阳去牢狱里审问谋害商熹的杀手。

  老嬷嬷泪眼婆娑地控诉:

  “林年老,我是若儿啊---是南风---都是南风害的,她毁了他的躯壳---将寄生蛊转到我母亲体内---”

  那楚楚可怜的泪眼,确实和南若一模一样。

  于是他信了,利用职务之便,将她带回自家院中。他曾经发过誓,不会让南若受半点委屈。

  ——

  老嬷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南风径直推门而出,贵寓的下人见了她,还敬重地唤她一声‘巨细姐’。

  “巨细姐,这么晚了,要出门么?”

  “去大医堂---”

  “奴婢让人备轿---”

  “不用了,都别跟来---”

  ——

  她前脚刚走,那下人看到贵寓升起浓烟,连忙问其他人:

  “着火了吗?”

  “那个偏向是---小姐的内室!”

  下人叫了巡逻的侍卫,一起往着火的地方赶。

  火海汹汹,老嬷嬷在烟雾中大叫:

  “烧吧---烧吧---”

  充满恨意的咆哮,连同诅咒,被大火吞没。

  下人们吓坏了,手忙脚乱地开始灭火。

  ——

  这边,南风飞檐走壁,回到自家贵寓。

  躺在红账中的女子睡得正宁静,南风将蛊虫身上的荧光注入女子的眉心,女子猛地睁眼,抬手狠狠扇了南风一耳光,下了床,跌跌撞撞往家里赶。

  南风捂着脸,冷声说:

  “这场大火,来得真不是时候---”

  南若啊南若,真是搞不懂你。之前久有故意想生,现在活了,反倒想死了。预计是她这个姐姐从小就恃宠而骄,任性惯了。

  ——

  半个时辰后,林扶雪回抵家门口。下人们都杵在大门口叹息,火势已完全吞噬林府。

  “二小姐---”

  下人心疼地看向她。

  “兄长---”

  她唤了一句,泪水决堤。

  这里曾是她最温暖的家呀。

  ——

  翌日,林家遭遇大火的事传遍盛京。官府来视察,贵寓下人都体现,纵火之人是那位逃狱的老嬷嬷。

  可怜的林扶雪在府衙内哭得梨花带雨,道:

  “老嬷嬷挟持了我兄长---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控制了我兄长--我察觉出异样,想去官府报官---没想到那丧心病狂的老嬷嬷竟---竟纵火,烧了整个林家---”

  “老嬷嬷为何要谋害林令郎?”

  “她---她有个女儿---叫南若---在战乱中惨死---她认为这都是兄长的错,是兄长没能掩护好她女儿---”

  于是,那场大火并界说为畏罪自杀。

  林扶雪为何要撒谎?她不想让兄长背负谋害亲妹妹的骂名,她不想把兄长最不美好的一面展现给敬重他的黎民。她宁愿看着兄长含冤而死,也不愿意说兄长半句欠好。

  林扶雪遣散下人,并低价将这不详的林府卖给黑市一个姓钱的商人。尔后,她做了个匪夷所思的决定:

  住进南风家!

  ——

  黄昏时,她身穿素衣,扶着秋千索入迷。

  南风远远走来,手里端着热腾腾的药。

  “把药喝了---”南风说。

  “不喝---”阿雪嫌恶地将头转向另一边,道,“命是我自己的,不用你管---”

  ---

  “命是你的,但那也是我捡回来的---”

  说着,南风迅速闪身已往,捏开林扶雪苍白的嘴,直接将药灌了下去。

  林扶雪两眼瞪大,受到刺激的喉咙却不自觉地将药咽了下去。当她意识到对方的行为特别到极具侮辱性,便用理智控制了喉咙吞咽的本能,因而呛到了。

  ---

  “你做什么---”

  面对这质问,南风非但不觉得羞愧,反而意外地笑了,道:

  “我还以为你会再给我一个耳光,看来林家小姐,果真知书达理啊。对对头也这么客气!”

  “你---”

  林扶雪气得满脸通红,嘴唇咬得死死的,十指不觉握成拳头,眼眶里有泪花闪烁。就如同走在大街上,碰到了登徒子一般。

  ——

  “早些歇息,把身子养好,有多远跑多远。不要想着复仇,除非我自己想死,否则你穷尽今生也是徒劳。”

  她留下这些狂妄的话,转身走了。

  林扶雪低头抹泪,开始痛恨自己软弱无能。她想逃离此地,片刻也不想多待,可看着远方的夕阳,和那即将沉下来的夜幕,又觉得畏惧。

  离开盛京,举目无亲的她又能去哪里?

  浮萍无根却有水可依,她比浮萍还不如。

  ———

  大清早,薄雾未散,百官急遽往宫里去。大殿之上,议论纷纷,八部将军林扶阳被害,谁来顶替他的位置?有人提议提拔邱景,少年英才,前途无量。但更多的人看好黎央,认为黎央心思缜密,沉稳可靠,可兼八部将军之职。

  “元帅以为,邱少将和黎将军,谁更适合统领八部将士?”

  “回禀陛下,老臣以为,黎央将军可领八部,安社稷。”

  于是,天子下旨,将黎央从四品武将提拔至三品,兼任八部将军之职,直接听命于尚书台。

  ——

  出了皇宫,牧九川一口气堵在心口,说:

  “爹,要不,咱爷俩辞官归田吧,不干了---”

  牧九川再怎么粗心,也不至于察觉不到陛下对牧家心存戒心。黎央虽然随着牧九山南征北战,但究竟是天子一手提拔上来的。听说最近黎央三天两头往皇宫跑,天子见他比宠幸妃子还勤呢。

  “说什么胡话呢。”

  这可不是在家里,是在大街上。

  牧九川一鞭子抽马屁股上,三下两下,拐入街角处,没影了。

  ——

  南边城门边上新开了一家铺子,名字很离奇,叫‘良心铺子’,专门卖些陶瓷器皿。这天,将军府的老奴贪自制,买了个坛子回家装腌菜,第二天打开一看,吓傻了。腌菜上边竟然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最恶心的是那些虫子还相互啃食,最后只留下一只,被老奴用火钳夹着扔火里,烧死了。

  老奴回到贵寓,将这事说给其它下人听,才知道不止他一人遭遇这种怪事,而且用的都是‘良心铺子’的器皿。

  怪事传到梅长雪的耳朵里,梅长雪便托下人买了一个小陶罐,往里边盛了些水,没多久水里便飘起一层淡淡的油层,紧接着油层加厚,慢慢长大成卵的模样。卵破碎之后,一条条白色的虫子在水里遨游。起初速度很慢,徐徐地快了,并具备攻击性,相互吞噬。最终只留下最肥最强壮的那只,由白转红,并徐徐休眠,有破茧的趋势。

  ——

  咚咚咚。

  抽屉里的竹筒,不循分地撞击抽屉门。

  梅长雪走已往,拉开抽屉,取出那不循分的竹筒,取掉塞子,一只红色的蝴蝶嗖地冲进空中,并试图往屋外飞。

  “休想逃!”

  风起,刀光乍现,正中蝴蝶脑袋。蝴蝶晕了,从空中徐徐坠落地面。梅长雪将蝴蝶扔进水里,那蝴蝶吸水之后,慢慢蜕化成一条红虫,也进入休眠状态。似乎光靠水分的话,它们只能维持虫子的状态。

  目前,梅长雪基本确定,这工具正是吴三送给东门凌风,东门凌风用来操控红苕郡主的工具。吴三已死,吴家人也基本断根了,那良心铺子背后筹谋的人又是谁?

  他究竟想干什么?

  ——

  入夜,梅长雪准备出门夜探时,青燕子来了。

  “你来得正好。”梅长雪将她拉进屋,关上房门,说,“城南良心铺子卖出去的器皿沾有虫卵。这工具曾经在红苕郡主身上泛起过,我担忧除了可兰和阿南,吴三在人间另有追随者。”

  青燕子找了凳子坐下来,道:

  “我刚从风月楼回来,南风跟我说了。”

  提起南风,梅长雪不禁皱起了眉头。老实说,她觉得这次南风下手太狠了点,做过头了。虽然林扶阳误入歧途,但天良未泯,罪不至死。

  “良心铺子的掌柜叫青都子。大巫山的罪人,原本在罪域服刑,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逃了出来。他和吴三一样,也有不少信徒。他们尊青都子为蛊君。这些信徒为了养蛊,不择手段,南风即是这种狂热崇敬的受害者。”

  那时南风年幼,原来是要拿她喂养蛊虫的,没想到小丫头天赋异禀,竟和蛊虫发生了共识。

  ——

  “我听南风说,蛊君曾经提倡一次大清洗,杀了不少养蛊之人,独留吴家一脉。”

  如今吴家一脉也没落了,盛京事发后,南风刨了吴家的根。如今吴家幸存者中,已无擅长养蛊能人。

  “南风刚来盛京不久,蛊君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城南,开起了良心铺子,目的再明显不外了。”

  “他为南风而来。”梅长雪恍然说。

  青燕子有点渴了,伸手去拿茶壶,边说:

  “此事你我就不要加入了,交给南风处置惩罚吧。”

  “认真?”梅长雪再次蹙紧眉头,道,“你能确保她不会伤及无辜?”

  “无辜?”青燕子一口饮尽凉茶,半带讥笑地说,“哪有那么多无辜之人。绝路都是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对于这个说法,梅长雪肯定是不赞成的。

  “就算人家选了一条通向悬崖的路,也并不代表你可以从后边推。青燕子,南风也好,荼良也罢,他们曾经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如果不能好好约束他们,放任他们为所欲为,结果不堪设想。你应该明白,欲养恶狗,必先备锁链的原理。”

  听见这话,青燕子自嘲地笑了,道:

  “你觉得,我现在这副惨样,还能约束谁呢?”

  梅长雪语结,是啊,那一战之后,青燕子的战斗力大幅衰减,甚至远在荼良之下,拿什么让实力在她之上的人信服?

  “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堵你。”青燕子说,“我只是想说,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不用过问我的意见。你如果能收服他们,为你所用,那也是好事。”

  一副交接后事的口吻,看来她是真的认定自己过不去这个坎儿了。

  ——

  “这几天,我会离开一阵子。冬华那丫头不知跑到哪里潇洒去了,她尚不能掌控自己的能力,我有些放心不下。不外目前,我更担忧蛊君会突然袭击南风。”

  这才是她连夜来找梅长雪的目的。

  “路上小心。南风那边我会照看。”梅长雪说,“让青盏陪着你。”

  “也只能这样了。”

  目前尚不确认末路天衣的形态,必须得小心行事。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有价值。再说当下她另有许多事没处置惩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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