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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少女修仙记

第四章 盼来生

烧烤少女修仙记 MISS脑洞 2165 2018-09-30 00:17:55

  那夜,十面埋伏,红苕捡起凌风的刀,刺向自己。

  鲜红的血彻底击溃伽罗心中的底线,她掉臂旧情挥剑刺向那些侍卫,直到各处没有一个活物,才停下来,奔至红苕身边。

  红苕躺在那里,只剩最后一口气。

  【是我拖累了你,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了!爹娘先后故去,我在世间已无牵挂。你走吧,回去给你爹认个错,他究竟是你爹,父女没有隔夜仇,只要你肯认错,他会原谅你的。以前我爹就是这样,不管我做错了什么,端杯茶送已往,他就释然了。愿有来世,若我还能见到你,请在看见我的那一眼,告诉我你的名字,这样---我---我便不会认错---我便能---】

  便能如何?剩下的,不必说。哪怕是知晓真相,她也无法割舍最初的悸动。

  该怎么说呢,张扬肆意的东门伽罗若是男儿郎,即是天涯海角,她必生死相随。

  可惜一步错,误了一生。既然今生不能相守,何不放下,对相互都好。只要红苕还在世,东门伽罗就会一直不幸下去。

  ---

  但事情并未如红苕所愿,凌风对她的执念,已到了疯魔的水平。他千方百计找来蛊虫,宁愿她酿成行尸走肉,也要留住她。

  他痛恨伽罗,得知父亲有意要原谅伽罗,甚至派了旧部去寻找伽罗时,起了杀机。在父亲死后,他顺利继续父亲的爵位,不惜一切价钱,追杀伽罗。

  终于,他顺利将重伤在身的伽罗推下山崖。

  可伽罗命大,竟被黎央救下,成为黎央的夫人。

  ---

  “东门凌风!是你——一直都是你!你给我住手---”

  咆哮声中,伽罗抓起剑,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刀光血影中,数不清的恩恩怨怨,在火花中迸发,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宿命之网啊,网中之人,皆体无完肤,狰狞无比,无一幸免!

  ---

  嗤---

  大刀砍中伽罗的肩胛骨,伽罗的长剑刺进凌风心口。血泪挥洒,她想起来了,其实红苕死之前,东门凌风就死了。

  她亲手杀的!

  不,差池。

  她是刺中了他,但他没死。她照旧于心不忍,避开了要害!

  ——

  “当年我有意刺偏,你却苦苦相逼---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玉成你---”

  她怒而挥剑,旋身一脚将凌风踢飞。

  ---

  砰---

  凌风落在尸体堆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不行能——”

  他不行能输,也决不允许自己再次输给伽罗。他苦苦熬至今日,就是为了赢伽罗一回!他不明白,为什么伽罗什么都比他强!

  就连他心心念念的红苕郡主,得知伽罗是女儿身后,仍然倾心相待!红苕为伽罗挡刀,为伽罗自尽,而对他,除了恼恨和嫌恶再无其它!

  鬣狗龇牙咧嘴地往这边来,尖锐的獠牙泛着冷光。

  对了,鬣狗!

  这只血眸鬣狗,比他的刀还要可靠。他要让这只鬣狗,咬断伽罗的脖子,吃她的肉,喝她的血,连骨头也不许剩。

  “畜生,快去——咬死她---咬死她,你就有肉吃了---”

  如此,也不枉他苦心伺候它多年!

  ——

  “对——张口——咬她——”

  鬣狗听了他的话,认真一口咬下去,狠狠地,绝不留情地,一口咬了下去!。

  “你---果---果真是畜生---”

  悲痛的是,獠牙咬断的,是他的脖子。

  ——

  记得多年前,有个臭羽士赠给他一个锦盒,锦盒中有蛊,并许诺他日再见,会送他一条狗。多年后再见,羽士果真赠给他一条狗。就是这条狗,带他找到隐藏在京城的伽罗。

  鬣狗开始享用他的头,他的四肢,他的内脏,正如他付托的那样:

  ——就连骨头也不许放过。

  而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

  嗷呜---

  鬣狗挣断青铃,身形渐变巨大,仿若一头突破牢笼的猛兽,咆哮着冲向伽罗。

  嗜血的天性彻底苏醒,世间活物,只要闯进它的视线,即是它的猎物。血盆大口,距离伽罗不外两三步。

  突然间,有小我私家影窜出来,堵住怪物的口。

  是红苕!

  不,准确来讲,是行尸红苕!曾经她为伽罗挡刀,为伽罗自尽,死后扔要护着伽罗!

  这是本能,或许也是她唯一的执念。

  ---

  咔擦一声。

  红苕半边身子被怪物咬碎,体内的蛊虫随着血液涌出,迅速钻进鬣狗体内,攻克这具更强大的躯壳,吸收鬣狗体内越发浓烈的血气。

  “嗷呜——”

  鬣狗嚎叫一声,松了口,连连踉跄退却。

  ——

  “红苕---”

  伽罗大叫,张手抱住倒下来的红苕。伽罗眼泪滴入红苕眼中,又从红苕眼中溢出。

  红苕竟然开口说话了!

  “我---终于---不再---拖累---拖累你了---”

  说完,眸光尽逝,红苕再次死在伽罗怀里。

  ---

  砰地一声,鬣狗碎成流沙,无数血色蝴蝶破茧而出,奔向有人家的地方。它们想要吸取更多的血气,播种虫卵,再次破茧成蝶,繁衍生息。

  “红苕——对不起——对不起——”

  东门家亏欠她太多,东门伽罗亏欠她太多!

  一开始便错了,情不能移,情不能尝!倘若当年,她不争强好胜,登台出尽风头,或许结局会有差异。是她错了,父亲虽然欣赏她,可她终究是女儿身!

  只有儿子能继续家业,父亲临死前一刻,原来可以杀死凌风,担忧香火失传,犹豫了!

  这才给了凌风可乘之机!

  “等我——等我找到松儿——等我确认松儿宁静无虞后,黄泉碧落,我陪你走——”

  西郊乡村惨叫声连连,血色蝴蝶开始攻击无辜黎民了。

  伽罗捂着伤口处四处翻找,大叫:

  “松儿——你在哪儿——松儿——”

  东门凌风自负,又憎恨伽罗,他如果要杀松儿,肯定会当着伽罗的面杀,因为他就喜欢看伽罗心碎瓦解的样子。所以东门伽罗确信,小鬼还在世!

  乱尸堆中,小鬼慢慢苏醒。

  “大娘——大娘——啊——”

  骷髅头窜出来,小鬼吓得失声大叫。

  “松儿——别怕——娘在——”

  黑黑暗摸索了很久,伽罗才深一脚浅一脚地寻到松儿身边。松儿吓坏了,缩在大娘怀里大哭作声。

  “我怕——松儿好怕——松儿想回家——”

  “别哭——你不是总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么?不能哭——”

  经她这么哄,松儿才徐徐止住了哭声。

  “松儿听大娘的——松儿不哭——大娘,我们回家吧———”

  伽罗摁紧了腰间的伤口,心想,回不去了!

  “好——我们回家——松儿能看见吗?”

  “一点点,可以摸着走——”

  究竟是小孩子,大不了摔两跤,也不疼。

  “松儿真厉害——这样,松儿在前边带路。不要转头,不要分心,不要和娘说话——从一数到九千——直到找到大路为止。好欠好?”

  “为什么,不能和大娘说话?”

  “因为——”她不会跟他下山。“因为,不能分心,分心了就容易走错路——”

  “嗯——”

  一、二、三、四——小鬼一步步走远,伽罗心如刀割。松儿虽不是她亲生的,可这些年养在身边,不是母子却胜似母子。

  “松儿,大娘不能再护着你了。要快快长大才是——唔——”

  忍了很久的血,终于吐了出来。

  ——

  西郊乡村,一缕红绸从天而降,化作烈火,马上不少蝴蝶葬身火海。蝴蝶们如遇天敌,调头便逃,谁曾想后边红绸更多,一层两层三层织成网,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七百八十九,七百——”看见远处绽放于空中的火焰,小鬼不觉停下脚步,喃声自言自语,“那是---烟火?”

  ---

  “错了,那是磷火---”

  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捂住小鬼的眼睛。小鬼本能地挣扎,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寒玉沉下黑眸,道:

  “把你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都忘了吧。沿着那条小路,往东走,走到工具街融汇处,便躺下来。醒来后,记得做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

  小鬼眼神涣散,如中了摄魂咒,踩着尸体下乱坟岗,踏上那条小路。许是火光太强烈,刺激到了他,那么一瞬间,他挣脱了那声音,僵僵地转身,仰望:

  乱坟岗已沦为烈火地狱,隐隐能看见一缕红衣飘摇。

  ---

  红衣女所到之处,火光冲天。寒玉如影,紧紧追随。伽罗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五感也越来越缓慢,以至于都看不清,红衣女的薄纱之下是怎样惊艳的面孔。

  寒玉对东门伽罗说:

  “我家小姐说了,跟我们走,你另有救。”

  ——

  救?

  怎么救啊?

  救活了她又如何?

  红苕郡主死了!她不愿背负着一切偷生!

  “女人心中,可曾有过,不能割舍的情义?倘若有,那女人肯定也明白,此时现在伽罗想要的,不是一小我私家重新开始,而是两小我私家共上黄泉,坦坦荡荡,问心无愧。还请女人,了了伽罗这桩心愿---”

  “你们是没法共上黄泉的,她的灵魂早已入轮回,残留在世的,不外是一具躯壳!你可想清楚,这凡尘俗世,认真毫无牵挂?”

  “是的---”

  伽罗闭上双眼,烈火如洪水般席卷而来。

  倒是有些愧对良人黎央,但像黎央那样的人,不会记她很久,很快便会有新人取代她的位置,成为新的黎夫人。她真心祝愿,这一次,黎央可以守着新人,两情相悦,长恒久久。

  这一生也就如此了,虽有太多缺憾,却再也补不回来了。

  ---

  “小姐,东门凌风此时寻仇,只怕是那妖道授意的。”

  红衣女没搭话,只是想着,今时差异往日,妖道再怎么嚣张,也成不了气候。

  “月姬女人那首歌,总觉得跟红苕郡主有关。”寒玉又道,“歌里所唱,不全是真的,难道月姬女人早知黎府会遭此一难?”

  黑夜中一片寂静,红衣女不应话。

  ——

  黎府散出去寻找小少爷的侍卫在工具街汇聚处,找到满身尸臭的黎松。他气息平稳,似乎睡着了。醒来后感受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到底是什么样的噩梦,全然忘了。

  很快,险些整个盛京城都知道,黎夫人跟野男人跑了。

  媒婆们抱着画像,狂踩黎家门槛:

  “这是李家小姐,花容月貌,贤淑端庄---”

  “这是林家小姐,她家兄长可厉害了,少年英才八部将军林扶阳啊---”

  “元帅府的二小姐,目前也是待字闺中,黎将军不妨考虑考虑---”

  黎央汗颜,想起将军府二小姐的明白眼,心想,二小姐倒是不错,只怕他无福消受啊!

  ---

  某日,黎将军难得闲下来带儿子上街散心。黎松两手举着糖葫芦,边走边啃,很是满足。此时前方有人策马而来。按原理,正凡人策马行街,应该隔着老远便叫众人散开,可那女子却一声不吭。

  黎松被父亲拽到路边。

  那马背上,一抹深红色,与朝霞相称。

  黎松突然像入魔似地,挣开父亲的手,跑出去,双手一张,挡在大路中央。

  “松儿!”

  ——

  马上之人勒紧缰绳,马蹄高高扬起,不偏不倚,恰好越过这条小小的生命。刹那间回眸,女子眼中多了些许趣味。要是寻常孩子,受此惊吓,只怕早就瘫软了。

  “姐姐,我认得你——”

  黎松举起糖葫芦,笑得天真。

  有一抹红色,常在梦里泛起过。

  黎央汗颜,心想奇了怪了,足不出户的松儿,怎会得见风姬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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