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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侠之道

第十二章 歃血为盟

极侠之道 彷徨的小木马 4353 2018-09-28 20:46:16

  李小和随他而前,广陵旗下一人颧骨老高,三绺长须,重剑黝黑,似乎比毕正堂膂力越发深厚,那人见贵令郎拉着李小和到来,拱手道:“范令郎一路风尘,万事可好?”

  那贵令郎答道:“蒙邱先生挂怀,万事顺利。尊师弟又为我立一新功,寻得屏岳山强援,实感欣慰。”

  邱先生面露惊讶之色“哦?”

  范令郎身后阮知天踏前一拱手给邱先生行了一个礼,道:“师兄,此人乃屏岳山门生李小和,年少多谋,于无忌山庄机智百出,助毕师兄抵退强敌,功不行没!”李小和听他所言言过其实,心想自己也没做什么摒退强敌之能事,他就敢这般瞎吹,如果日后回到广陵跟毕正堂打了照面,不知道会不会尴尬。

  那邱先生一听阮知天所言,马上神采奕奕,恰似见到了百世难寻的珍宝一般,紧握李小和双手:“原来这就是李令郎,恕邱某眼拙,广陵邱百鹤见过李令郎!”

  李小和内心特别忐忑,似乎广陵派这两个师叔很是奇怪,怎地震作心情都如此夸张。见这邱百鹤先给自己行礼,心下一慌,差点闪到一边去。幸好实时反映过来,马上回礼道:“晚生智力愚钝,江湖传言夸大,不行尽信!”

  “怎地不行,今日一见实乃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李小和听闻邱百鹤言语,心知跟阮知天一路货色,索性不再作声,听凭他自吹自擂去吧。

  这时候范令郎身后早已围拢各派妙手,范令郎面露自得之色,笑道:“来,小和兄弟,我给你介绍。这边素布长袍者,乃无终刘大同,此人剑意随心,气游剑走,乃无终派已入化境之妙手啊!”

  然后又指向另一位身形矮粗的男子道:“这位英雄乃是瓯夷道江飞华江舵主。李兄弟你莫看他身形不起眼,粗布衣衫裹身,此乃瓯夷道渔家妆扮。此人臂力惊人,手中一柄长股钢叉有八十斤重,挥舞起来虎虎生风,万人莫近。”

  随着范令郎指引,李小和与高台之上的各派妙手一一相见,究竟列位人士在辈分上比自己为长,几多要有些礼数。及至中山派的妙手向云齐,李小和本欲施礼,却听那向云齐冷声哼道:“范令郎,你将这屏岳山门生介绍于我们五服十一派的妙手,这意思再明白不外了。五服之中,有门派居于甸服,有居于侯服,也有远及荒服之士。天下门派或以地域相近结盟,或以利益相同结盟。今日尔一黄口孺子欲命令群雄,尚且不能服众。而屏岳山的棋子,秘密深远,天下闻名。凭我等江湖末学之智力,虽然无法窥测眉目,故而你以一神秘莫测之屏岳门生相荐,让我等深知你交往广博,命令威严,借以收服人心而已。”

  范令郎一向自负的紧,现在被向云齐道破心中所想,自然大是不悦。然而如此场所又欠好发作,面上颜色阴阳微变,转而岔开话题道:“我等结盟此处,共上孤竹,只为给列位江湖朋友讨要个公正,有师兄弟没于孤竹者,有中了孤竹奇毒者,有亲友曾遭孤竹杀戮者,均在此列,可谓共讨孤竹,声援天下之大义所为呀!”

  向云齐将脸扭转开去,似乎对范令郎所言大不以为然。只冷冷哼道:“我门下门生早已见告我屏岳山门生身怀棋子,如若眼前这人真是屏岳传人,我又何须与孤竹君作对,只拿下他怀中棋子,交与孤竹,便不能得什么天下奇功,总也能替我那几个可怜的徒儿寻得解药。”

  范令郎见向云齐如此说,面色突转不悦,肃然道:“向师傅若是要这般决绝,此处不是尔当留之所。莫怪范某无礼!”

  这时候其他多派主事的见话头差池,赶忙过来劝解。刘大同将向云齐拉至远处,其余江飞华一干人便拥着范令郎来主持歃血为盟。

  范令郎向李小和道:“此地皆是五服十一派门生,各大门派中有不少门生被掳上孤竹,苦于独力难敌孤竹君,故而聚集于此,共商讨伐孤竹之策。小和兄弟若不见疑,不如一共歃血为盟,杀上孤竹冰峰。”

  李小和刚刚早已瞧得清楚,和颜道:“范令郎多虑了。这一路行来,我自知有不少门派门生失踪。是否孤竹君所擒,尚自不敢断定。然现在日有这些前辈高知皆来歃盟,看来不会是做作而出之所为。即便我小武妹妹不在冰峰之上,小和身为江湖一侠,不行趋避!”

  范令郎闻言大喜,付托道:“州破,郗堂,你二人这几日卖力照护小和兄弟,此处江湖人繁杂,难免有觊觎小和兄弟深藏神物,万万不行疏失!”

  李小和向来自在惯了,这时候部署两个大汉看护他,一定很不自在。这令郎行事,事事仔细,弄得李小和深有些怀疑这二人是派来监视自己的,于是打个岔道:“阮先生武功不错,我随着阮先生似乎更稳妥些,令郎的贴身护卫,我怕我这个山野粗人,不识礼数,起了摩擦便欠好了!”

  令郎听李小和这般推脱,眼珠转了一转,肃然道:“州破,郗堂!”

  那二人闻听主子召唤,赶忙上前允许:“小人在!”

  “好生护卫李令郎,不行有半点怠慢,对他便如同对我一般,可能做到?”这令郎倒是威严满满。

  那二人低着头单膝点地应道:“不敢有半点违逆!”言语之间似乎特别坚贞,皆是训练有素的忠臣死士。

  李小和无法,只得勉强笑纳,今后再谋脱身。

  范令郎一切部署停当,转身命人杀牛,自己手持牛耳,主持祭祀盟约。这一干排场恰似诸侯会盟一般。

  方此之时,无数火箭射袭来,各派门生功夫不疏,几个来回拨下不少箭只。然而仍有几枚射中高台幕布,登时火焰蔓延。只听台下探子来报:“令郎欠好了,刚刚晋楚在叶阳南边小规模交锋,这时候晋军退了,楚军喊杀袭来,一路不分你我,见人即杀,马上就要到达此地了!”

  范令郎闻言喝一声道:“我等功夫虽高,却要生存实力上冰峰,此时非反抗时机。列位全切暂避一时,自制行事,五日后刑地相会,共上孤竹!”

  李小和自知功夫低微,见周遭火起,万不能在这高台之上葬身火海。登时闪身从西边跳脱出去。地上滚出三五步,向着西北矮身窜去。方行了半里路左右,脚下一绊摔了个狗吃屎,猛一抬头眼前一柄铁杖顶着自己头顶百会穴,李小和无法抬头审察对方,心中却已推测出个十之八九。

  那人将铁杖向前一压,将李小和制住,探手李小和怀中,三两下摸索,空无一物。那人转头向身后说道:“师叔,这小子刚刚口出假话,在酒肆中骗我们的,他身上什么都没有,看来是个冒牌的屏岳门生!”

  此时不远处兵车纵横,战马嘶鸣声不停于耳,晋楚军兵似乎又激斗起来。刚刚高台之上的江湖人四散奔走,在这杂乱之中竟有人盯上了李小和。李小和登时明白,只听耳后风声又起,几个拿鱼叉的瓯越人也抢了过来。听声音两边各有七八小我私家,拿铁杖的人喝道:“庆倓老人可容许你们这些臭打鱼的来中原造次?”

  “哼哼,向云齐,我瓯夷道的事轮不到你过问,倒是听说你中山的灵寿翁鄙俚无耻,仗着手里有一柄灵寿杖便肆无忌惮,今天倒是想看看你中山派的杖法如何!”

  李小和听得明白,是吴越瓯夷道的江飞华和晋北中山派的向云齐各领门生。

  赶忙道:“江舵主,晚辈李小和,莫要误会了!”

  江飞华仰天大笑起来:“空话,我虽然知道你是李小和,否则我们这趟子浑水倒是趟的不值当了。你去问问向云齐那老小子,他是不是也冲着你来的!”

  李小和心知这事不妙,刚刚在高台之上向云齐口口声声抬杠,不买范令郎的账,为了我这怀中棋子倒是不意外。竟不想这个江飞华刚刚客气招呼打了好几个,给足了范令郎面子,这时候趁着乱也翻脸不认人。自己在酒肆之中本欲试探那范令郎一干人的动机,不意反而惹来杀身之祸,此时再说什么套近乎的好话显然也是徒劳,只得铤而走险。

  李小和思虑及此,掩面嘿嘿笑了起来。铁杖顶着李小和的门生被他笑的发毛,瞧了瞧向云齐,向云齐喝道:“手上力道不能脱,莫要被他作怪分了心神,他这是要趁尔等不注意好逃脱。”

  江飞华却赞道:“你这小子笑得倒是有理,等下我先解决了这几其中山小人,再取棋子,究竟你向云齐要比李小和早一步下黄泉,笑的有理,哈哈哈!”说着几个瓯夷道的门生双手叉腰,也赞同着一起笑了起来。

  向云齐见江飞华便要动手,手中一根银杖横起,先护住身前。李小和笑声更大,转而言道:“虽然向师傅为人鄙俚,但却是个真小人,高台之上不给范令郎面子,这时候找我的麻烦,显然也不出意外。只不想你江舵主竟然是个伪君子,那高台之上左捧右抬只差与我结拜兄弟了,这时候竟然翻脸不认人,你这人竟然能列十一派中瓯夷道舵主,看来五服之中侠义之士实在稀少。”

  “臭小子你闭嘴,死惠临头还口出狂言!”中山派门生也只能如此喝骂几句,李小和反而越发自信。

  李小和接言道:“我所笑之事,乃是笑自己。刚刚高台之上,向师傅早已见疑,只是碍于面子没有说出我乃假扮的屏岳门生。这时候你徒弟探手怀中,竟然也并未有任何斩获,如此尴尬,向师傅竟然还抱定我这个冒充的小卒就是屏岳门生,而且因此将自己性命送与江舵主,岂不行笑!”

  向云齐心里简直是有些疑惑,本以为那范令郎即便神通宽大也未必便能寻到屏岳门生。这时候无非是想试探一下而已,但是江飞华带着一干瓯夷道门生泛起,让他还真有些骑虎难下,如若真的就此将李小和拱手让出,以后江湖上中山派还不是随处矮瓯夷道一头。

  江飞华见向云齐面色阴晴不定,哪里能臆测到他的所想,只得冷喝一声:“姓向的,我数五个数,你若还不将这小子交出来,我便脱手了。”说着双手已经将鱼叉举过头顶。

  向云齐微微一笑道:“你当我真的是怕了你?你瓯越一个臭打鱼的有什么了不起。只不外这小子言语之间似有三分原理,现下里我探他怀中空无一物,说欠好他真是那姓范的叫来的一个小卒子冒充的,倒是让天下朋友笑话了。”

  江飞华笑道:“向云齐,你骂我臭打鱼的,那也无所谓。但是你真当我这个舵主是随便下一场雨便生出来的吗?那小子在你的手底下,有没有棋子你会如实告诉我吗?说不定你早就把工具拿到自己怀里了,原来你若早早交出这小子,我不愿与你为难,这时候说不定我瓯夷道还得把你也擒了方能知晓棋子在谁的身上。”

  这向云齐心里憋着一肚子气,抓了一个臭小子,要棋子没棋子,还惹来一群臭打鱼的没完没了。现在好说歹说人家还不信了,原来把这小子交出去便要栽了面子,这时候对方竟然口出狂言还要连我也一起擒了,想到此处骂了一句:“他妈的,孰强孰弱那就试试看啊!”

  向云齐银杖一挥,先下手为强。江飞华也不含糊,摆着鱼叉来个水蟒吞天。叉杖相交,黑夜里激撞出一片火星。其余六七个门生也缠斗起来。

  李小和见双方搏命般死斗,嘴角微微一笑,袍袖一挥将手指轻弹,一枚黑琉璃盖顶的棋子飞将出去。在场八九个门生登时罢斗,朝那棋子齐齐脱手,更无人顾及李小和。李小和趁势欲逃。只听砰砰几声闷哼。身后早已被掌风击落了三名门生,口鼻鲜血渗出,就地毙命。只见州破郗堂站在当中喝道:“令郎有言在先,目无军法,各怀异心,私下内斗者,死!”

  州破双掌运力,将江飞华和向云齐的叉杖推开,两人齐齐的哼了一声,跳出圈子。

  剩下几名瓯夷道和中山派的门生,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均不敢作声。郗堂将手中棋子轻抛,送入李小和掌中,言道:“令郎受惊,刚刚兵乱,小人护卫来迟,死罪死罪!”

  州破喝道:“你们几个,若再造次,下场相同。还不赶忙跟上范令郎,令郎图谋大事,如若乐成,对各人均有助益!”

  向云齐与江飞华见范令郎的贴身护卫已到,此时也不敢再动手。虽然单打独斗或许也不怕对方,但是现在谁若再造次,很可能会以一敌三,那便全无胜算了。眼见得地上死了几个本门门生,也只得眼巴巴生吞下这口气。

  唯唯诺诺,悻悻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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